听到党新觉所说,众多将领都惊了!
天要城之中,竟然藏有敌军间谍?
真的假的?
可看到党新觉的神色,众人便知,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站立不动的十名将领,骇然说道,“将军,末将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将军,你莫听他人胡说,末将从来没有背叛朝廷!”
“将军,末将若是有异心,又岂会拼死拼活,为朝廷立下如此汗马功劳?”
听到十人纷乱的辩驳,党新觉冷笑一下,“以往你们不会背叛,但如今这个情况,可就说不定了!”
秦易一连攻下六城,破城之后,不动百姓,但所有官吏,上至城守,下至七品小吏,全都关入牢狱之中,等到以后一同审判。
而如今,天要城已是满城恐慌,认为城池将破的人,比有信心撑到秦易退兵的人还多。
这种情况下,生起异心,想在城坡之后,避免被擒拿入狱的人,肯定会有!
十名将领说的脸红耳赤,却见党新觉冷笑不止,顿时明白,根本说服不了对方,不由得惊惶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坐在椅子上的将领,看不过去,出声说道,“将军,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消息,你是从飞入城中的风筝上得知的吧?当心中了敌兵的离间计啊!”
另一人帮腔道,“的确,秦易诡计多端,说不定他刻意为之,想要分化我等!”
党新觉冷哼一声,他早就想到这个可能,但不怕万一,只怕一万,因此说道,“若是真有细作呢?”
出声劝阻的将领听了,只能沉默不言。
天要城变成如此,真有细作也不奇怪。
如今人心思动,任由细作潜伏于城中,带来的危害,将会极大。
“既然没有人站出来,那便如此,你们交出兵权,入狱等待审查,只要查清没有任何问题,本将会立即将你们放出来。”党新觉说道。
他虽是猜疑,但也不会不经过调查,就胡乱冤枉好人。
众将听了,微松一口气,这还好,只要不是立即斩杀他们,便能接受。
只要没有做过亏心事,审查必定没有问题。
当然,众将心中也有些愤满,平白无故就遭到这无妄之灾,听刚刚的知情人说,似乎是敌兵的风筝所致。
也就是说,将军宁愿相信敌兵所说,也不愿相信他们。
这情况,让他们略微寒心。
但党新觉身为城守,统揽军政,有生杀夺予大权,他们无从反抗,只能听令行事。
十名将领中,有些人开始从怀中掏出虎符,递给端着盘子上前来的士卒。
可就在这时,党新觉突然说道,“刘业、王过,你们两个不用交兵权,找位置坐下。”
听闻如此,两名将领大喜,连忙收回虎符,麻熘的跑到一旁,找个空位坐下。
剩下的八名将领登时愣住,伸出的手定在空中。
这……
一名面容粗犷的将领,正要将虎符放到盘中,见到这个模样,顿时怒了。
不信任他们也就罢了,竟然还玩这一套,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那两人同样有嫌疑,只因是党新觉的心腹,就能得到豁免,这公平吗?
本就满心恼怒的他,顿时炸了,怒声说道,“将军,你这么做,太不公平了!”
党新觉听了,眼睛微眯,泛起一丝冷芒。
他正满心火气没地儿撒,好家伙,有人撞上来了!
正好打压这个刺头儿,杀鸡骇猴!
“本将做事,自有分寸,轮不到你来置喙!”党新觉冷声说道。
粗犷将领一听,怒火爆涌,斥骂道,“如妇人般猜度,如小人般不公平,无德无能,天要城由你来戍守,实乃天大不幸!”
众多将领大惊,没想到此将如此鲁莽,竟敢当堂辱骂党新觉,这可就不好收场了!
眼童霍地缩紧,党新觉脸色紧绷起来,咬着牙根,一字一顿说道,“只要我在任一日,就拥有天要城的管辖权,你辱骂于我,我不与你一般计较,这兵权,你不交也得交!”
粗狂将领怒哼一声,“你处事不公不正,胡作非为,老子就偏不交!”
说罢,他直接转身,朝着堂外大步走去。
党新觉大怒,高声喝道,“来人,此獠违抗军令,极可能是奸细,给我拿下,大刑伺候!”
众将一听,顿时惊了。
有人急声劝道,“将军,李将军只是一时湖涂,说了胡话,让末将去劝劝!”
党新觉转眼望去,目光微寒,“此獠目无上峰,任意辱骂,本将没有将之当场斩杀,已是仁至义尽!”
看到党新觉如此森寒的目光,众人心惊,不敢再劝。
当即有几名士卒冲上前,将粗犷将领擒下,后者不惊不惧,反而高声讥嘲,“姓党的,你这大刑若不能将爷爷伺候的舒舒服服,那你就是个娘们,哈哈哈!”
党新觉大怒,转头对亲兵说道,“所有刑具,都给他来一遍,本将要让他知道,藐视上峰的后果!”
想到刑房中数之不尽的骇人刑具,众人心中发寒。
剩下的七名将领,满心惊惧,再无二话,连忙将虎符放入盘中,任由士卒将他们带出大堂。
杀鸡骇猴,的确起到了作用。
吩咐心腹好好审讯嫌犯,党新觉就遣散众人,带着众多亲兵,朝东城门走去。
戍守东城墙的张锐,同样有嫌疑,而他素来与自己不合,嫌疑更大……这般想着,党新觉就猜到,此去必定会生起风波。
于是,他对着身旁的亲兵说道,“去,调来些许兵马,随我前去东城墙!”
一名士卒,顺着楼梯狂奔,奔上高耸的城墙后,对着身形高壮,脸上有道伤疤的张锐说道,“将军,适才城守府发生了大事!”
张锐听了,略微疑惑,问道,“何事?”
因为一些事,他与党新觉交恶,因此才以巡防为借口,没有去府堂议事。
他知道,党新觉恨不得将他撤下,但因他是五品大将,若无意外,需要兵部同意,方可撤下。
此外,他还有靠山,因此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安稳不动。
亲兵急忙说道,“党将军从风筝之上查清了敌兵暗语,怀疑城中姓李王张刘的将领是细作,要求这些将领交出兵权,下狱待审,而李将军不从,被党将军当场拿下,大刑伺候!”
张锐眼童暴缩,脸上的伤疤顿时皱紧,如同蠕虫般,甚是吓人。
他顷刻明白,这不过是党新觉以风筝为借口,特意针对他罢了!
其他将领只是陪衬,等他交出兵权,下狱之后,其他人就会被放出,而他,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张锐便决定,说什么都不能中计,绝不能交出兵权。
但他知道,这将难以善了。
李将军不服就被擒下,想来此次,党新觉是铁了心要对付自己,才营造出这样的势。
但不管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刚思索完,就看到党新觉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此处奔来。
果真来者不善!
率队走到城墙下,抬头望去,看到张锐站在城头,冷冷望来,党新觉顿时不悦。
这家伙,太过目中无人了!
自从担任天要城城守以来,党新觉就没少受气,屡次被张锐挑衅,但他空降过来,未能完全掌控天要城,有一部分兵马被张锐所把持。
因此,他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
但心中,早就想将这家伙给撤下了。
如今,或许就是机会!
这般想着,党新觉高声说道,“张将军,本将有话与你说,你下来吧。”
对方带了这么多人马,张锐岂肯下去,说道,“党将军自己上来吧。”
党新觉微微眯眼,扫了一眼城头,发现戍守其上的人,都是张锐的部队,他不由皱了皱眉,站立不动,说道,“本将就不上去了,就这样跟你说吧,城中有细作,姓李王张刘的将领,都有嫌疑,本将身为城守,理应查明情况。”
张锐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应当查明。”
“将军也姓张,有些许嫌疑,还请将军避嫌,等本将审查完毕,必会还将军一个公道。”党新觉高声说道。
他说的很委婉,交出兵权、下狱待审,都没有说出来,但不交出兵权,不下狱待审,岂能算作避嫌?
张锐冷哼一声,“末将也刚刚得到消息,城中姓党的将领,也有嫌疑,党将军,你说这怎么办?”
被对方反将一军,党新觉顿时明白,对方是不打算交出兵权了。
很可能,敌兵所说的细作,就是此人!
对方戍守东城墙,等到明日敌兵攻城,就能打开城门,将敌兵迎进来。
届时,天要城必破,而他必死!
想到这,党新觉已然决定,说什么都得将对方擒下。
“张将军,你是想违抗军令?”党新觉声音极冷。
张锐冷笑一声,“交出兵权,可以,在此之前,末将想请党将军,先自证清白!”
“你要我如何证明?”党新觉皱眉道。
“卸下城守之位,由本将兼管,将军则下狱待审,查清没有嫌疑,再出狱恢复职务!”张锐冷冷说道,此招,乃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党新觉的脸色变得极其阴沉,“本将职务,非你能担任,你说这么多,就是不肯交出兵权?”
张锐撇撇嘴,“拿出兵部文书,若是没有,恕本将难以从命!”
党新觉冷笑片刻,突然怒声喝道,“此獠罔顾军令,违抗不遵,实乃大过,给我拿下!”
不论是为了天要城,还是为了自己,这个家伙,都得擒拿入狱!
看到有士卒冲上城墙,意图擒下自己,张锐怒喝,“党新觉意图谋逆,残害忠良,儿郎们,将之擒下!”
戍守城头的众多士卒,对着党新觉等人,霍地拉开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