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盐?”
听此,魏征满心疑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雪粒盐铺肆怎么还有粗盐?
而且,陛下怎么对雪粒盐铺肆的情况,如此了解?
“回陛下,粗盐煮制起来,比精盐快上五倍不止,目前城内已经存足一万石。”
李嵬拱手回道。
“甚好!”
听罢,李世民轻笑一声,满意至极。
至于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等人,则是满脸意外。
他们没想到,陛下竟然已经悄悄的在长安城内,存足一万石的粗盐。
只是不知,陛下是如何瞒过那些世家,将粗盐运回城内的。
“真有一万石粗盐?”
一群人之中,就数魏征最为震撼。
魏徵出身寒门,从小家中孤苦贫寒,穷困潦倒。不过,见惯了贫寒,魏征也就萌生了大志向。先是出家为道士,道观内的藏书都被他翻读熟烂,涉猎十分广泛。
随后,眼见天下快要大乱,便开始中意与纵横之说,为的便是让百姓少受点苦难。
只是,魏征什么方面都好,就是性子太直,只要是不让百姓受苦,什么可以接受,俗称强迫症。
好在,天下大乱,群雄角逐,凭借着未知名的运道,跟随的东家换了几茬,魏征竟越爬越高,对于他能完成志向的道路也越来越近。
“魏卿可有何疑惑?”
心情大好下,对于魏征这倔怂的话语,李世民也不在计较。
“陛下,不知粗盐与市面上的苦盐相比如何?”
魏征连忙拱手问道。
不管李世民对他是何种态度,他都丝毫不恼,只关心他所关心的问题。
听此,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等人,也是满脸好奇的看向李世民。
盐之事,比较重大。
李世民并未允许他们这些秦王旧府的近臣入伙,因此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等人,虽然对于苦盐有所知道。
但是,却从未见过粗盐。
“粗盐,色泽微黄,食之有微弱苦涩之味,但比苦盐要好上百倍!”李世民解释道。
“敢问陛下,粗盐售价几何?”
魏征并不蠢,李世民已经说的这么明白,雪粒盐铺肆与李世民之间的关系便呼之欲出。
李世民瞥了一眼魏征,轻声说道:“一斤粗盐三文!”
“三文?”
魏征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便满脸大喜,对着李世民直接拱手拜谢。
“陛下圣明,如此天下万民有救了!”
至于这种价格,会不会让那些世家更为愤怒,魏征才不会去理会。
只要百姓能吃得起盐就行,有陛下在,天塌下来,还轮不到他来顶缸。
一旁,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也跟着连忙点头。
此次,他们必须得认真一次!
同样,与李世民、房玄龄等人一般,在长安城内,一众世家管事也都聚在一块,一边满脸得意的品着茶水,一边听着下人禀报城内发生的事情。
翌日。
早朝。
刚刚见完礼,一位监察御史,便举着笏板,站出来谏言。
“启禀陛下,微臣听闻城中有奸邪商贾作祟,恶意低价售卖食盐,扰乱食盐秩序,致使百万百姓吃不到食盐,竟自发围堵万年县与长安县衙,对万年与长安两个县令哭诉,请求朝廷为他们做主,缉拿那恶意售卖雪粒盐的奸商!”
李世民不用去看,便是知道这位正气凛然的御史,定是一众世家派系的官吏。
只是,还没等李世民开口。
下方,又是接连跳出一众官员,对着李世民谏言。
“陛下,如此大奸大恶之卑贱商贾,理应将其捉进牢狱,抄没其所有雪粒盐!”
“微臣听闻,已经有上万百姓,多日没有吃食到食盐!”
“陛下,春忙在即,此事刻不容缓!”
“陛下,不能因一个卑贱盐商,便让长安城内,百万百姓受罪!”
“微臣恳请陛下……”
听此,李世民不由气急而笑。
威逼利诱,甚至还夹杂着浓浓的劝说之语,这些世家果然都是一群豺狼。
不过,有了玄霸献上的煮盐之法,再加上这几个月的积攒,这些世家休想在食盐之事上,让他妥协。
“呸,一群眼瞎的狗东西,尔等怎知,此事一定是那雪粒盐铺肆的祸?”
程知节直接张着血盆大口,跳了出来。
“但凡长有眼睛之人,都能看到,那雪粒盐一斤才十文,可比那一斤三十文的青海盐要好吃的多。此事,是那些卖盐的商贾,为了打压雪粒盐铺肆,将提高苦盐价格,这才让长安城百万百姓,吃不起食盐!”
“尔等酸儒,可是收了那些盐商的贿赂,竟敢当着我等百官之面,妄想蒙蔽陛下,老夫看尔等龌龊酸儒,才是最该被诛杀之人!”
“陛下,宿国公所言不虚,此事皆是那些卑贱盐商,为了剥削百姓血汗钱,擅自提高食盐价格,理应诛杀之!”
魏征也站出去,一脸郑重的对着李世民禀报道。
“诸位,不知魏卿所言,尔等作何解释?”
李世民紧紧盯着一众跳出来的御史,冷声问道。
听此,所有官员都是满脸惊疑。
早在魏征站出来为那雪粒盐铺肆说话之时,这些世家派系官员,全都蒙了。
按照他们对这魏黑子的了解,哪怕那雪粒盐是陛下的铺肆,但是为了百万长安百姓,魏黑子还是一定会站在他们这一边,要求严惩那雪粒盐铺肆。
随后,他们再添上一把火,在长安城百万百姓的压力下,陛下定然会对他们妥协,扔出那雪粒盐铺肆的掌柜,至于雪粒盐售价再提高上几十文钱,此事便是了结。
毕竟,李二好歹也是当今皇帝,真要拼个你死我活,死的概率,还是那些穷哈哈,对于谁都没好处!
半晌,一个御史才好像回过神,连忙满脸悲苦的对着李世民拱手回道:“启禀陛下,微臣等人对于陛下可是一片忠心,只是现长安城内,盐价一下翻倍,很多百姓都买不起盐。
微臣等人,实在是不想看到万千百姓遭受如此苦难,还望陛下明鉴!”
“忒,你这腌臜货,竟如此厚颜无耻,妄读了这么多年的圣人书,连明辨是非的道理都不懂,明明是那些涨价的盐商罪大恶极,你这厮竟想让陛下拿下安雪粒盐铺肆,是何居心?”
听此,程知节直接作状呕吐,满脸嫌弃。
一旁,张亮、尉迟敬德等武将,也是满脸厌恶。
“陛下,宿国公所言极是,城中一众百姓吃不起食盐,乃是那些卑贱盐商之罪,理应让武侯卫,将所有趁机作乱的盐商,都捉拿进大牢内!”
“陛下,那些盐商不遵唐律,合该缉拿!”
虽然不知,程知节这厮,为何屡屡为那雪粒盐铺肆说话,但一众武将,都一众武将,还都是开口帮腔。
反正,搅局而已,这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