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
在老郭最早讲出那句“之岑兄”的时候,徐云的心中便已经隐隐冒出了一股熟悉感。
只是在一开始,这股熟悉感并不算强烈。
毕竟华夏近代史上的大佬数量着实不少,国家的人口基数和体量摆在那儿呢。
加之如今这种嘈杂的现场环境下人的注意力很难集中,徐云一时半会儿对不上号其实很正常。
但在老郭介绍完楼之岑的全名以及他的那位学生出现后,你任徐云的思维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想不起这二人的身份了。
纵观整个华夏科研界。
无论是哪个时期,师徒皆名人的例子都不在少数。
比如说不久前抵达基地的杨开渠与周开达,以及侯光炯和袁国粮,这两对就是标准的师徒关系。
再比如鱼类养殖这个相对小众领域里的林浩然和刘少军、陈松林两位院士。
林浩然院士是刘少军以及陈松林院士的恩师,他还有个很好听的绰号,叫做“渔公”。
当然了。
这个“渔公”指的可不是钓鱼佬是个切书公公的意思,而是与林浩然院士的研究方向有关系。
在徐云穿越来的2023年。
肉质细嫩的桂花鱼早已是桌上的常见菜肴,老百姓日常生活中吃到的10条鱼里,有7条都是养殖的。
大家可能偶尔有听说过市面上猪肉涨价和牛肉缺乏,但从来没听说买不到桂花鱼。
然而几十年前,想吃一条并不容易。
原本珍稀名贵的“高端鱼”要“游”入寻常百姓家,林浩然院士便是最大的功臣。
林浩然院士先是揭露了鱼类促性腺激素合成与分泌受神经内分泌双重调节的内分泌生理机理,又建立了使用多巴胺受体拮抗剂和促性腺激素诱导鱼类产卵的新技术,最终实现了桂花鱼苗种的规模化生产。
除了育种成果之外。
林浩然院士还培育了两位赫赫有名的院士,也就是刘少军以及陈松林,一门三院士在后世也是一桩美谈。
而除了以上几个例子。
华夏科研史上还有一对相当相当知名的师徒,那就是楼之岑和屠鹿鸣。
其中作为师傅的楼之岑先生,是华夏著名的生药学家和药学教育家,评选过华夏工程院院士。
同时也是中医研究院终身研究员兼首席研究员,青蒿素研究开发中心首任主任。
他在今年年初主编了四册的《中药志》,编写了我国首部《生药学教学大纲》和全国高等学校统编教材《生药学》,同时还成功证明了中药半边莲是治疗血吸虫病的有效药物。
所以别看楼之岑有留洋背景,但剑桥大学医学博士毕业的他其实主攻方向还是在中药。
只不过他不是像很多老中医那样配方抓药,而是用西医.或者说现代医学的手段去分析中药的成分,从原理上对中药药效给出释义。
或许正是因为太过投入自身研究的原因,楼之岑一生中收徒不多,几十年下来带的研究生就二十多位。
但就是这二十多位学生里,却出了一位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传奇人物。
也就是.
屠鹿鸣。
屠鹿鸣在1930年出生于浙江NB,是家里5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
《诗经·小雅》的名句寄托了屠鹿鸣父母对她的美好期待,也让她与这株小草结下了不解之缘。
1951年。
屠鹿鸣如愿考入燕京医学院.也就是后世燕京医科大学的药学系,成为了楼之岑的学生。
1955年。
屠鹿鸣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卫生部直属的中医研究院工作,从事起了药物研究。
在当时那个时期。
疟疾,是一种严重危害人类生命健康的世界性流行病。
20世纪60年代。
在氯喹抗疟失效、人类饱受疟疾之害的情况下,屠鹿鸣接受了国家疟疾防治研究项目“523”办公室艰巨的抗疟研究任务。
屠鹿鸣先后通过整理中医药典籍、走访名老中医,汇集编写了640余种治疗疟疾的中药单秘验方集。
在青蒿提取物实验药效不稳定的情况下,东晋葛洪《肘后备急方》中对青蒿截疟的记载——“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给了屠鹿鸣一个全新的灵感。
屠鹿鸣根据这条线索,一步步改进了提取方法,最终带领团队于1972年发现了青蒿素。
2000年以来,世界卫生组织一直都把青蒿素类药物作为首选抗疟药物。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疟疾实况报道》显示。
2000年至2015年期间,全球各年龄组危险人群中疟疾死亡率下降了60,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下降了65。
青蒿素的发现和研制是人类防治疟疾史上的一件大事,也是继喹啉类抗疟药后的一次重大突破。
2015年。
凭借对人类健康的突出贡献,最早分离出青蒿有效抗疟成分青蒿素的屠鹿鸣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当然了。
在徐云穿越的那会儿,屠鹿鸣的争议并不小,甚至盖过了她荣誉的话题度。
屠鹿鸣的争议主要有两点,一是针对她本人的中医黑,这部分人的战斗力其实是很强的。
二则是针对科院,也就是她没有评上院士的质疑。
这方面的质疑比起此前提及过的颜宁要更加难以辨明——颜宁没有被评上院士其实真没啥问题,但屠鹿鸣的院士授予确实就是双方各执一词、且都有大量支持者的情况了。
反对的人认为院士是研究领域领头人,候选人的工作要具有一定的行业领先性或者创新性,屠鹿鸣的成果确实不具备这种领先性。
类似的例子国外也有,例如霓虹的下村修是2008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但他同样也没有被评选上霓虹院士。
如果只是为了表彰屠鹿鸣的贡献,国家的最高科学技术奖已经足够了。
毕竟院士是一种职称,而非荣誉。
支持屠鹿鸣上院士的人则表示贡献面前一些要求可以让步,毕竟烟草院士都可以上位,凭啥屠鹿鸣不行呢?
人家都拿了诺贝尔奖了,华夏连个院士都不承认?
说实话。
两种论点都有各自的道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很难说服谁。
同时这种争议背后还有大量不怀好意的人浑水摸鱼,例如某些以此抨击华夏科研圈性别歧视的团体等等。
不过既然聊到了这事儿,就顺带辟个谣。
后世关于屠鹿鸣没有评上院士有一种传闻,说是评委会给出了三个理由,1、没有留洋背景,2、没有博士学位,3、没有足够的论文,所以屠鹿鸣上不了院士。
这事儿就纯纯的是营销号造谣了。
这种逻辑和之前提及过的《自然》杂志不可能给物理学家做排名是一样的,这种事情上官方要么沉默要么就说些打太极的场面话,绝对不会降智说出这种注定要被集火的言论。
别的不说。
基地里的大于就不符合这三个条件,他选院士的时候可没被打回来。
还有申泮文、袁国粮、程镕时、李方华等人同样如此,其中的李方华还是一位女院士。
这个谣言通过当初搜索时间的老方法就会发现,最早的发布者是个美食博主,然后传着传着就煞有其事了。
另外屠鹿鸣是楼之岑的弟子,标准北大毕业的高材生,也不存在什么没有‘人脉’的情况——真以为北大毕业的人是纯白身啊.
总而言之。
屠鹿鸣的评选确实存在很大争议,其中有些做法也值得商榷,但没必要把争议再去添上一些夸大的色彩。
例如徐云上辈子说了句自己递本子没过,传着传着就成他是杰青了,甚至还有人发帖说他tmd是院士来写.
“小韩?”
就在徐云思绪有些缥缈之际,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老郭的声音。
徐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楼之岑已经带着屠鹿鸣来到了自己面前,正笑吟吟的朝他伸着手呢。
于是徐云连忙回过神,伸出手,与楼之岑重重一握:
“楼教授,您好,我是韩立,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接着他又看向了站在楼之岑身边的屠鹿鸣,强行忍住内心的激动,向她伸出了手:
“鹿鸣同志,你好。”
此时的屠鹿鸣正梳着一头短发,看起来干练又清爽,见状大大方方的与徐云一握:
“韩立同志,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松开手后。
徐云下意识打量了屠鹿鸣几眼。
如今的屠鹿鸣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棉麻长袖,手臂上还带着一对绿色的袖套。
与其说是个科研人员,不如说更像是一名会计或者内勤,说实话从外表上你很难看出今后她会成为一名传奇人物。
徐云穿越的时候微博上突然流行过一个梗,叫做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大致就是某些知名up在成名前几天还在搬砖啥的,压根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
某种意义上来说。
屠鹿鸣的齿轮应该也开始转动了吧?
不过一旁的老郭并不清楚徐云的内心想法,只见他很快又对陆光达等人介绍道:
“诸位,之岑和小屠都是药物解析方面的专家,而且比较偏向中医的药材领域。”
“所以他们这次来基地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析小韩所说的红豆杉木材,争取能尽早搞出一些提取物出来。”
“至于分子结构的研究则会交由家祥同志处理,不过他目前身怀要职,一些手续的交接相对比较麻烦,所以可能要过一周左右才会抵达基地。”
陆光达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
他之前还奇怪怎么组织上会把楼之岑派到金银滩呢,原来是为了徐云提到的红豆杉来的——他原本以为这队师徒是来给徐云看病的,毕竟徐云的下肢至今都还没恢复知觉呢。
至于老郭提到的家祥同志,指的则是陆光达的熟人沈家祥。
沈家祥是目前国内顶尖的药物研究专家,如今在化工部的燕京医药工业研究院担任副总工程师,能力非同一般。
当年的半岛战争期间。
在海对面封锁禁运的条件下沈家祥临危受命,应征负责氯霉素生产研究,愣是搞出了一套比国际效率更高的新化学合成路线。
去年他还带队完成了结晶维生素A醋酸酯和D的研发任务,所以由他和基地化工实验室的刘有成合作进行药物研发,配置上还是很合适的。
接着李觉等人又和楼之岑二人简单客套了几句,便将楼之岑和屠鹿鸣交给了接待员安置,由接待员带他们离开了现场。
随后李觉和老郭一行人又往前了几步,走到了车厢一旁,开始逐一接待起了剩下的专家。
毕竟这节车厢来的都是顶尖的专家学者,李觉作为基地的主要负责人,必须一个个接待过去。
好在这些大佬也都很有默契,在李觉和楼之岑交流的时候便主动按照下车排起了队,剩了不少时间。
排在众人首位的是个面相很机灵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和屠鹿鸣年纪差不多大,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有些猴精猴精的。
此人的手中原本拎着个小箱子,待李觉上前后立马把箱子放到了地上,主动伸出了手:
“李厂长,你好,我是王方定。”
李觉也很客气的与他重重一握,左手拍了拍王方定的手背,笑着说道:
“方定同志,咱们又见面了,我代表基地全体成员欢迎你的到来!”
王方定。
这也是当初首都传来的扩编名单中的一员,来自原子能所,未来的院士大佬。
别看王方定如今才三十出头,他参加工作的时间其实很早,从三年前开始就负责核武器研制中的放射化学工作了。
所以比起楼之岑等人,王方定对于核武器项目倒并不陌生,过去和李觉也见过几次面。
这次他从首都来到221基地,说白了其实就是单纯换了个工作地点罢了。
紧接着。
一位又一位大佬依次出现在了徐云面前:
“这位是张欢乔同志.“
“这位是张景中同志.”
“这位是阮可强同志.”
“这位是倪光南研究员”
这些大佬有些徐云认识,有些则不太熟悉。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专家与领导层见了面,被接待员引向了另一处方位。
此前曾经提及过。
这节列车车厢之内的都是国内的顶尖专家,而在眼下这个时期,专家的能力和年龄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等的,能力越强往往年纪越大。
因此在整个接待过程中,出现了一个比较明显的站位情况:
例如倪光南、王方定、屠鹿鸣这些三十出头、相对年轻的项目组新成员,一般是早早就下车排起了队。
而一些年纪比较大的专家呢,则先留在了车上——毕竟车里虽然没空调,但温度多少要比外头低一些。
加之车上还有座位可以坐,可以简单的节省点体力,不至于久站而出现体力匮乏。
大概从第五十人左右开始吧。
李觉等人接待的专家便从站台换到了车厢,专家的头发也从浓黑乌密变成了发白稀疏——这个表述不包括计算机所的程序员。
“这位是胡刚复同志.”
“这位是葛庭燧同志.”
“这两位是龚祖同以及陆学善同志,他们将会并入基地王大珩同志的项目组.”
如果说王方定那批人徐云还认不全的话,那么这批资深大佬徐云显然就个个都对得上号了。
胡刚复。
别看这位大佬好像名气不大,似乎连院士都没有评上,但实际上他可是华夏物理史上绕不开的一位丰碑。
当初在提及粒子物理的时候曾经介绍过吴有训院士,但鲜少有人知道的是,吴有训院士便是胡刚复先生教出来的弟子。
胡刚复10岁的时候就因为成绩突出考入南洋公学,17岁被举荐成为第一批庚款留学海对面的学生,就读于哈佛大学物理系。
接着22岁成为哈佛大学物理学博士,26岁又取得哈佛大学哲学博士,拿到双料博士学位后学成归国。
回国后。
他在金陵高等师范学校也就是现金陵大学创办了华夏第一个现代物理实验室,并担任物理系的首任系主任,属于真正的近代物理奠基人级别的存在。
葛庭燧则是滞弹性内耗研究领域的专家,兔子们想要搞中子弹,位错阻尼和非线性滞弹性内耗研显然是个必须要解决的环节。
至于龚祖同以及陆学善
这两位也是院士级别的大佬,专业在精密仪器相关,同时对于光学研究也颇有建树。
虽然徐云之前在扩编名单上倒是没看到他们的信息,但从他们并入王大珩项目组的任命就不难看出,多半是基地在U2侦察机的透镜方面临时有了一些关键突破。
组织上将他们紧急调到221基地,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随着时间的推移。
车厢内出来的大佬越来越多,人与人之间出现的间隔间隙也越来越长——这代表车里头已经没多少人了。
十多分钟后。
估摸着车厢内的大佬们相继出来的差不多了,加之后一位大佬应该还没走到车前,李觉便对助理周材问道:
“小周,2号车厢没签到的同志还剩下几位?”
周材的手上一直拿着一份名2号车厢的乘员名单,每见到一位新同志就会在上头打个钩,因此很快便给出了回答:
“还剩下一位,也就是茅”
话音刚落。
车厢的出口便传来了一阵响动声,很快,两个小老头儿便撑着拐棍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其中左边一人大概六十多岁,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灰衬衫,头发三七分,圆脸大蒜鼻,脸上的法令纹极其明显。
右边一人则年纪要更大一些,头发稀疏眼睛不大,但眉毛却相当浓密,嘴角还带着一丝龙王笑。
在见到二人.尤其是右边那位老者的瞬间。
李觉等人的脸上齐齐露出了一丝明显的错愕。
见此情形。
右手边的小老头忍不住有些狡黠的笑了笑,打趣道:
“怎么,小李,没想到我这老头子会来基地吧?”
李觉终究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被对方这么一说立马便回过了神,连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对方:
“李老,您怎么跑来了?这.基地收到的名单上也没有您的名字啊。”
小老头儿闻言摆了摆手,谢绝了他的搀扶,同时解释道:
“首都临时来的任命,大概是出于保密需要吧,反正二机部那边今天下午会来电联系你的。”
“原本我过几天还要去趟冀州呢,组织联系我后连忙改了行程——刚好我也想来基地瞅瞅。”
李觉沉吟片刻,方才缓缓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转头看了老郭徐云等人,指着两位小老头儿介绍道:
“对了,可能有些同志不清楚这二位,我和大家介绍一下吧,这两位也是首都来的专家。”
“左边这位是技术科学学部的学部委员茅以升同志,右边也就我身边这位是生物学地学部的李四光同志。”
李四光和茅以升闻言,也笑着朝面前众人点了点头:
“大家好。”
茅以升?
李四光?
卧槽?!
听到这两个名字后,别人的反应徐云没有关注,但他的小心脏却顿时砰砰砰跳了起来。
虽然上辈子他既不是提桶跑路的土木老哥也不搞地质学,但这两位大佬的名字却依旧如雷贯耳。
见过钱塘江大桥的同学应该都知道。
钱塘江大桥,堪称华夏桥梁建筑史上的奇迹。
它是中华夏人自己设计并建造的第一座现代化大型桥梁,打破了西方所谓“华夏人自己修不了大桥”的断言。
它修建于浪大湍急的钱塘江之上,打破了“钱塘江上绝没办法修桥”的传言,并屹立数十年而不倒。
这座诞生于近代华夏的桥梁,汇聚了创造者的智慧和广大施工群众的汗水,成为世界桥梁里的一大杰作。
其建造难度之高,技艺之精湛,举世罕见。
而它的设计者便是茅以升。
可惜当时日寇正在侵略华夏,为了阻隔霓虹人的推进,茅以升最终只能含泪将其炸毁。
新华夏成立后。
他又参与设计了赫赫有名的武汉长江大桥,这也是建国后兔子们修建的第一座公铁两用的长江大桥。
茅以升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一位科学家,因为他压根就不搞科研,但却是毋庸置疑的工程大师。
至于他身边的李四光,知名度则显然要更高一些——尤其是对596项目组而言。
李四光是华夏近代知名的地质宗师,在基都边上的雾都大学创立了华夏第一个石油专业,同时还是东北地质学院的首任部长。
六年前。
李四光和钱秉穹、刘渤生等人受邀参加扩大会议,研究发展原子弹的问题。
会议上李四光根据地质力学理论,对找到铀矿持乐观态度,并且明确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一是要找富集带,二是要便于开采……这些资源华夏主要在几处东西带上。”
当初正是因为李四光的这番表态,上头最终才决定上马核武器研制项目。
后来果不其然,兔子们顺利发现了铀矿,为原子弹研发迈出了坚实一步。
当然了。
既然提到了李四光,就讲个比较鲜为人知的小事儿。
那就是鲁迅曾经diss过李四光,原因是李四光的工资太高了.
当时李四光担任了燕京地质大学的教授,同时兼任系主任,他每个月的薪资是两至三百块,是普通工人月薪的十倍以上。
这就相当于现在普通社畜月收入5000块,李四光一个月能有57万。
而当时的鲁迅则因为某些原因很难发表文章,稿费收入更是极少。
等到李四光被燕京图书馆聘请担任副馆长、月工资突破500以后,树人同志就破防了。
于是他便发了篇文章diss了李四光的收入,后来还引起了徐志摩的下场和一通口诛笔伐,双方闹的很不愉快。
但事实上呢,李四光的工资很大部分都被他捐赠了出去,自己留在身上的钱并不多。
奈何李四光不怎么宣扬这事儿,加之他无意中为杨荫瑜说过话,莫名其妙就被拉满了仇恨值.
徐云对于李四光和茅以升二位大佬素来都是敬重无比,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时代见到两位的真人。
自己这翅膀扇的风可是越来越大了,tmd都快成杜苏芮了.
总而言之。
算上这一批新到来的成员。
此时此刻。
整个221基地之内,已经是院士也就是学部委员级别的大佬数量,足足来到了37位。
要知道。
六年前兔子们公布的第一批学部委员一共才233人,扣除掉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61人,科学技术方面的委员一共才172人罢了。
37比172,也就是说如今足足接近四分之一的院士大佬,居然都聚集到了这小小的金银滩。
至于将来的院士.
算上徐云认识的周绍平、章公定、袁国粮等人,总数则有59位。
更别说在徐云的影响之下,注定还会有不少原本历史中没被评选上院士的潜力之辈异军突起——足足上万人的基地,有些人才因为各种原因被埋没实在是太正常了。
比如那位作者忘了揭露身份.咳咳,徐云一直没去打听身份的郑涛,还有孙俊人带来的林钰,将来都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院士。
换而言之。
不出意外的话。
此时整个221基地之内,将来会诞生的院士数量恐怕会超过一百二十.甚至一百三十个。
感觉再这样下去,221基地改名院士培育中心得了
而另一边。
在打完招呼后。
李四光便主动解释起了自己抵达基地的目的,这位蒙古族同胞的汉语说的很标准,至少要比相当部分的广东人和hujian人清晰很多:
“小李,不瞒你说,我这次和以升同志到基地呢,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相对比较私人一些,主要是我也想亲眼看看咱们基地的发展情况,了解了解当初推动的项目具体进行到哪儿了。”
“第二个原因则是咱们不是要搞中子弹嘛,考虑到原子弹、氢弹、中子弹这三个武器各自参数的异同点,实验场地的要求可能会比较高。”
“所以我和以升同志这次来的主要任务呢,就是考察分析基地附近的土地质量,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由以升同志做个详尽的设计图出来。”
李觉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早先提及过。
基地的六分厂也就是爆轰试验场一共有五个工位,每个工位就是一处地下用于观察爆炸的实验室。
但这五个工位的面积并不是等大的,它们主要用于不同量级或者说不同模块的冷爆实验。
比如说2号工位可以承受全爆冲击,5号只能承受弹头,4号只能承受1/4全爆等等。
其中最小的一处工位,面积才二十平米不到。
按照基地兔子们原本的安排。
氢弹项目的理论研究虽然很快就要开始上马,但理论研究和试爆不是一个概念,二者的时间相隔十万八千里呢。
哪怕明天轻核组正式成立,具体实弹的组装和冷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开始。
正常来说。
哪怕一切都顺利的如同加入了润滑油,氢弹的冷爆实验也要在原子弹试爆成功后才会开始。
但眼下却不一样了。
如今随着某个神奇七分熟的出现,不但原子弹和氢弹的研发得到了大幅度的加速,甚至连中子弹这种传说级武器都出现了现世的曙光。
按照目前这个进度发展下去。
中子弹能不能爆还不好说,毕竟那台串列式加速器现在还在欧洲呢,属于典型的八字没一撇。
但另一方面,氢弹和原子弹的冷爆时间,估摸着得要提前到一起了。
这种情况下。
新建立一个可以承受氢弹冷爆的爆轰试验场,自然也是迫在眉睫。
但问题是如今基地的地下有相当大的区域已经被掏空了,再搞一个新的试验场难度可谓直线上升了一大截:
新试验场的修建会不会影响基地地基?比如说挖空太多导致全方位坍塌?
氢弹的当量要比原子弹大很多,冷爆实验需要的建筑强度是多少?
面对这些问题,李四光和茅以升便被请出了山。
“对了。”
接着李四光又想到了什么,将李觉拉到了一旁:
“小李,首都方面还有一句话托我转述给你。”
“哦?”
李觉顿时神色一凛,正色道:
“什么话?”
李四光沉默片刻,再次确认了一番周遭没人能听到交谈声,方才缓缓说道:
“再逼一下,应该还有。”
半个小时后。
顺利完成欢迎仪式的萌新们在各自所属领导和接待员的引导下,坐上了前往各自生活区的通勤火车。
他们有些将会被直接告知221基地的“真相”。
有些则会被暂时安置观察,很久很久之后才会见到基地的真面目。
但无论是以上的哪一种人,他们都已经或被动或主动的成为了某个传奇的亲历者,金银滩这片广袤的草原,也将成为他们人生的另一个故乡。
又过了一个小时。
诸如李四光、王方定、茅以升、楼之岑这些学部委员或者项目组的主要负责人,则又聚集到了总厂的那间会议室内。
如今随着新一批成员的到达,会议室原本大桌小桌的布局已经不够坐人了。
因此李觉只能暂时安排部分负责人拿着椅子坐在墙边,手上给个硬木板来做垫板,看起来有些像是后世上公开课的那些老师。
待人员全部到齐后。
李觉便主动从座位上站起身,环视了周围一圈,沉声说道:
“各位同志,今天请大家到总厂开会的目的,想必诸位也都已经被告知过了。”
“咱们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欢迎诸位新到基地的同志。”
“这次组织上派遣了2341位经验丰富的一线职工,以及863位研究人员和专家,其中入选基地管理梯队的共有24位同志。”
“他们分别是楼之岑、郝柏林、戴元本”
李觉每说完一个名字,便有一人从座位上起立,朝现场众人点头致意。
当然了。
这24位新成员拥有的只是参加例行会议的资格,更高级别的非常规会议——例如当初讨论是否要组装气象多普勒雷达的会议,这24人中也就三分之一能有这种资格。
那种规格的讨论门槛要么是学部委员,要么就是某个核心项目组的总负责人,以及少数个例。
例如徐云。
例如林宇这种不负责项目但总掌医疗的主治医师。
又例如.
那位被徐云钓上来的男子,他要是醒过来的话也是有这种参会资格的。
在李觉将24个新成员介绍完毕后。
啪啪啪——
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待掌声稍歇后。
李觉便又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至于第二件事嘛则是基地的规格和密级有所调整。”
“咱们之前的项目密级的绝密,虽然保密级别很高,但平行方向上还是有些同档的项目存在的。”
听闻此言。
现场的部分领导下意识便点了点头。
早先提及过。
221基地目前负责的原子弹项目代号596,又叫“邱小姐”。
596虽然是国家的绝密项目,但偌大的国家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绝密。
在平行方向上,兔子们还有不少相同密级的项目存在,只是影响力不足原子弹这么大就是了。
比如说当初老郭去贵德县取回来的那些外文期刊。
这些期刊的运输就涉及到了兔子们的信息交接渠道,每一个中转点都仅有极少数人知晓,整个体系同样也是绝密。
又比如现在在对岸的一些人,比如说某个化名叶依奎的传奇男子。
还有钱五师负责的导弹研制,保密级别同样和原子弹是同档的。
只是这些项目参与的人员、影响力都没有原子弹这么大就是了。
这就好比在奥运会比赛中,七人制橄榄球和男子100米的热度显然不能同日而语,但双方的金牌都是组委会承认的最高奖牌,不会因为项目小众而改变性质。
随后李觉顿了顿,再次环视了现场一圈,目光刻意在徐云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但是今天之后,基地的密级将会再次得到升格,密级将会上升至.建国以来的最高位。”
“档案室中关于我们一切的存在都将会全部销毁,唯独最高办公室中会存留一份可能永远都不会解密的孤本档案。”
“从今日起.我们的所有痕迹,都将消失在人间,除非”
“我们成为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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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