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广播公司实际是保密局下属机构,属于保密局的财产,在南平是个公开的秘密。
现今陆铭就在有着十几米高信号塔的广播公司内的一间隐秘会议室内。
房间内除了陆铭外只有三个人,特调委员会一处处长唐彩妮,副处长暨南平广播公司总经理康明仁,特委会二处处长金釜川。
特委会一处,下辖情报分析室、电讯室、广播公司等等。
一处和二处,自然是以前保密局,也是现今特委会的灵魂部门。
其余处室,便是后勤、人事、财物等等之类,工作各有各的重要,但不似一处和二处,是直接一线的部门。
唐彩妮名字听着年轻,实则是位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
她是南平保密局的资深特务,据说年轻时候和陈荣富有一腿,后来被陈荣富嫁给了他左膀右臂之一的李乐山,也就是原本保密局一处处长。
一年前,李乐山另有新欢,并且不是随便玩玩而是谈婚论嫁那种,于是将唐彩妮送进了精神病院并和其离婚。
被送进精神病院前,唐彩妮一直在一处工作,是情报分析室主任。
现今李乐山被枪决,唐彩妮得以重见天日,并被陆铭任命为一处处长。
不过一处现在缺了一大块。
陈荣富在江南放了一些间谍,比如和熏鸡会联系的就是保密局间谍,但这些人一直是陈荣富单独掌握,现今完全失去了联系。
通过广播电台播放命令的密码本也不知所踪,不知道是不是被陈荣富销毁了。
是以,现今不但不知道江南那些间谍的分布情况,便是联系他们都联系不上了。
当然,对这些,陆铭并不在意。
唐彩妮却是将其当成了头等大事处理,誓要找出这些人,因为这些人不但隐藏在江南,而且必然是在黑山数量最多。
那就可能对黑山造成一定程度威胁。
为了新效忠对象,唐彩妮发誓要找出这些人,是收编还是清剿,自是新主子说了算。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一年多,唐彩妮心态早就不同,现今完全效忠将她解救出来的人,也就是张专员,以及张专员身后的黑山军政集团。
不过,这几日,唐彩妮放下了江南间谍的事情,全力追查张专员交代的任务。
现今有了些眉目。
摆在陆铭面前的文件,是安山行省盛威镖行接的暗镖的一些资料,但只是传闻。
是唐彩妮通过省城的关系探听出来的。
从黑山系来说,军情系统毕竟刚起步,还伸不了那么远。
唐彩妮就不同了,资深特工,和省城很多同行有交集,也有关系很好的老朋友。
传闻盛威镖行的委托人是安山省城第一巨富钱老爷,暗镖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钱老爷用下面穷乡僻壤的一个小镖行,是因为这个小镖行不起眼,镖师都是生面孔,很适合走这趟暗镖。
钱老爷也没有自己出面,通过代理人进行的委托。
但唐彩妮得到的消息是说,实际这家镖行的暗镖,钱老爷都是傀儡,是帮安山一位极为显赫的权贵,传递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给新安的东瀛人。
不过浅羽夫人那边,倒是没听说此事。
要不然,就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她不想透露给自己,或者,就是浅羽长政也瞒过了她。
当然,此事也可能和浅羽长政根本就没关系,而是东瀛人其他组织。
“嗯,那镖师母女找到了吗?”陆铭问。
“暂时没有,但根据对市内的酒店、旅馆及主要路段的盘查结果来说,如果这两个人在南平,要么就根本不在市区,如果在市区的话,可能藏身在了大杂院、棚户区之类,盘查那里的闲杂人等,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唐彩妮略有些不安的看了陆铭一眼,在精神病院的一年,好似也扭曲了她的性格,对将她解救出苦海的新主子有种条件反射般的畏惧,就怕又被关进那度日如年的地狱中。
陆铭点点头:“只要别被别人抢了先就好。”
唐彩妮松口气,立时坐正:“是!”穿着橄榄绿女军官制服,戴着贝雷帽,倒是很有军统特务范儿。
陆铭现今的身份,自然不适合再住在峻岭公寓,在酒店住了月余时间后,昨天,陆铭搬进了红塔路7号。
原本陈荣富的官邸,被高宝山送给了陆铭,经过重新粉刷装潢后,成了陆铭的新官邸。
红塔路住的都是达官贵人,高宝山的官邸是红塔路11号,在红塔路的路口处,便层层设卡,军警盘查极严,没有特别通行证的话,就算军警宪政也不得入内,更别说普通人了。
三层的宫殿似建筑,两侧有配楼,占地有百亩左右,游泳池、网球场等等一应俱全。
在书房里,陆铭翻看着黑山来的需要他批阅的文件,看看四周,不由有些挠头,好似和自己本尊生活又差不多保持一致了,可能自己这辈子,脱离不了奢靡的低级趣味了。
更怪异的是,现今这处官邸里的佣人,几乎都是原本陈荣富的下人,经过审核留下的,还包括了陈荣福几个年轻漂亮的姨太太,至于年老色衰的,也成了杂役。
北域老派军阀的作风真的是王朝时代一般,乱臣贼子,抄家后,男的下大狱,女的贬为奴。
原本一群饿狼要扑上来,除了高宝山自恃身份,且可能年龄到了对这些已经不感兴趣,几乎南平军政要员都对陈荣富的女卷虎视眈眈,有的可能觊觎已久。
陆铭干脆向高宝山打了报告都留在这里做女佣,将来再给她们寻出路就是。
其实通常来说,陈荣富的亲卷也不是完全无辜,享受的本来就是陈荣富强取豪夺来的财富,王朝时代的连坐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但毕竟新社会,何况陈荣富的姨太太里,也有本来就是被强迫的苦命人,还是要给出路。
陆铭胡乱琢磨之际,桌上电话铃突然响起来。
陆铭接起,听里面说话,点点头:“好,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