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所来了……”
围着的人又一分,拄着拐杖慢慢走进来的瘦弱年轻人正是沈清。
脸色极为难看的马小五走过去,低声和沈清说着什么,随之,马小五很不情愿的样子。
显然,自从知道沈清才是“黑老六”后,便是继续追随沈清的几名金刚,心思也有些不一样了。
接着,就见马小五猛地转身,大步离去。
李专员看着这一幕,眼中光芒闪了闪。
沈清并不理会他,拄着拐杖走过来几步,叹口气道:“老板,这马小五,还不太懂当差办案的规矩,您莫见怪,这起意图强暴妇女案,我们警所会进一步调查。”
李专员立时脸一冷,“沈警长,你说什么?!什么意图强暴妇女?!”
沈清拄着拐杖蹦了两步,到了李专员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李专员呆了呆,脸色便有些白,气势更馁了。
“散了散了!”沈清对周围人抱抱拳,“乡亲们,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们绝不会屈服在强权下,请乡亲们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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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立时有人叫好,鼓掌。
陆铭笑笑,挥挥手,领着众人进院。
看来李专员来没两日,就被沈清拿捏了小辫子。
现今这龙岗到黑山,烽火遍地,也是自己观察潘县尊集团主要成员们的才具之时。
回到正房花厅里,魏嫂眼圈红红的走上两步,“谢谢老爷!”
摆摆手,陆铭看了眼张嫂:“你打人时下手挺重?”
张嫂脸色也微微有些白,也没想到,好像出了大事,结结巴巴道:“当时,当时那强暴犯特别凶,我吓坏了,也是,也是顺手……”
陆铭点点头:“原来如此。”转头和黑头低语起来。
张嫂见老爷不再追问,心里松口气,心说以后见到人,就这样说,看来是没错的。
由几辆黑色轿车和绿色吉普车组成的小车队缓缓驶入三沙镇。
中间一辆黑色轿车里,坐着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他穿着一身墨绿军装,戴着军帽,满脸络腮胡,浑身的粗犷之气,正是胡司令胡定山。
胡司令身旁,坐的是龚师爷。
胡司令是黑山矿业局主管,和市行署副专员或者说副市长一个级别,下来视察,龚师爷自然要陪同。
“陆议员现在在三沙镇?”胡定山突然问。
龚师爷点点头:“是的,在。”
胡定山哈哈一笑:“好,久闻陆议员大名了!今日也算不虚此行,该当去拜访!”又笑道:“龚代理,你告诉司机怎么走!”
话里,便有点吩咐的意味。
龚师爷笑道:“好!”便真的身子前倾,告诉开车司机,如何拐弯。
胡定山侧目看着他,摇了摇自己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很快,这几辆车都停在了陆宅的大门前。
有人通报,陆铭迎出来,胡定山下车,立时满脸笑容,远远的便抱拳:“陆议员,哈哈,真是年轻有为啊!”
陆铭微笑伸手和他握手,请他和龚师爷进了花厅。
胡定山刚刚落座,又哈哈一笑:“陆议员,我乡下人,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去东海花花世界看上一眼,但以前,每次想去的时候,又总觉得心里打鼓,去了异乡,人生地不熟,我这人哪,胆子小,就怕被人欺负……,哈哈,现在认识陆议员了,那我一定要去东海见见世面了!”
陆铭点点头:“胡兄过谦了,胡兄要去东海还不简单吗?不过,以后要去的话,一定要知会我,一些好玩的景点,我帮胡兄多介绍几个。”
胡定山笑起来,“多谢陆议员了!陆议员年纪不大,很够意思,倒显得我老胡,从陆议员来黑山,没有早来拜访,倒是失礼了!”
胡定山笑着笑着,笑容又猛地一敛,铜铃似眼睛盯着陆铭:“不过陆议员,从你来到龙岗,真是一路腥风血雨啊,你看看啊,先是魏三被杀、胡二狗被通缉,然后,陆议员就拿到了三沙矿的开采权……”看了眼正上茶的魏嫂,“这位,是魏三的未亡人,对吧?”说着话,冷笑两声。
魏嫂脸色微微一白,往后退了几步。
胡定山又看向陆铭,“再然后,泾阳矿郭家,招惹上了黑老六,不孝子将开采权卖了给你,黑老六一伙,就内讧血拼,然后,这龙岗县,又招安了黑老六匪帮?!”摇摇头,又冷笑两声。
“接下来,就是老豺,从市府警备队围剿下全身而退,又是陆议员你,得那個什么压寨夫人红豺密报,抓到的老豺?是,是,上报是本地警所和民团得红豺夫人密报抓的人,但我怎么听说,就是陆议员抓的呢?那红豺夫人,好像现今也是陆议员的小妾了?”
“现在,老豺又被旋风马救走了?!”
胡定山啧啧两声,又哈哈一笑:“看我,就是憋不住话,我怎么感觉,这黑山众匪的动向,陆议员一直一清二楚呢,我看早晚旋风马也得被陆议员擒获!哈哈,哈哈!”
陆铭笑笑:“老胡你呀,都是道听途说,不过,我发现还真是我来了之后黑山匪帮烟消云散的,这旋风马如果再因为我被剿了,那我还真是为黑山老百姓们造福了。”
龚师爷点点头:“陆议员本来就已经为龙岗黎民带来了太多福气,从陆老板来了,各个煤矿矿工的薪水都涨了,这对本地经济促进可是不小。”看了眼胡司令,笑道:“这种经济变量,胡局怕是有些不懂,等有时间,我再给胡局解释。”
胡司令脸色微微一寒,大概想不到,本来在轿车里如下属一般的这龚代理,会这样和自己说话。
龚师爷又笑着说:“还有啊,等三沙矿的新设备上好,那必然成了龙岗所有煤矿的样板,不管是出煤量,还是矿工井下作业的条件和安全性,都会大大增加,陆议员对本县来说,功德无量啊!”
胡司令突然就笑起来,“这样说,陆议员,我倒有个想法,不知道陆议员有没有兴趣,来我矿业局做顾问怎样?我黑山的矿业,都要靠陆议员指导,才能日新月异了?!”
龚师爷又是一笑:“这,怕是不妥吧?要说,东海大区的议员,在省外的话,咱黑山行署专员想拜会怕都是高攀了呢,给胡局做顾问,这……”
胡司令拿起了茶杯,盯着龚师爷的眼神,已经阴森森极为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