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寒光横贯夜空,宗师级的流风剑迅如雷霆,十几米的距离一闪而逝,几乎刚出鞘就点到了苏明纬颈脖面前。
恐怖的杀意激起浑身鸡皮疙瘩,苏明纬双眼一凝,周身腾起威严肃穆的官道气运。
“以下犯上,斩!”
掷出两枚令牌,无形的法则之力在半空中幻化成威、武二字,刹那间,恐怖的威势镇压在身上,让决绝的剑影逐渐减速。
赵舜感觉自己像是被封在胶水中的虫子,整个天地都在与自己为敌!
随即,威、武二字宛如闸刀一样朝自己噼来,赵舜嘴角翘起狰狞弧度,狂暴催动丹田中的真气。
“破!”
剑势一转,凄厉流光凝结成一点,毫无花俏的点在交叉的“闸刀”中央,彷佛一柄钢锥钉入了玻璃。
剑芒斩碎官道权柄,呼啸劲气横扫方圆十余米,苏明纬被撞击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惊疑不定的盯着黑影。
“到底是何方狂徒?竟敢袭击朝廷命官?你就不怕被诛九族吗?”
“呵呵,我倒想问问县令大人,鸿海城近万怨魂萦绕,您晚上怎么睡得着?”
甩动剑花,赵舜一步步走向苏明纬,刺骨的寒意宛如潮水汹涌扩散。
“等等,这身形,这声音,这把剑……你是赵舜!”
动作微微一顿,赵舜看着惊疑交加的苏明纬,缓缓将兜帽抹到背后,露出冷峻如霜的绝美五官。
“没想到仅有数面之缘,大人还记得我!”
看到他主动露出真容,苏明纬心头不禁涌起一抹希望。
“我乃朝廷命官,即使犯了错误,也应该由皇庭裁决,而不是由你滥用私刑!”
此言一出,见少年的动作有些迟疑,苏明纬声线忽然变得磁性柔和,彷佛一个多年的老友,谆谆劝戒。
“任何人袭杀当朝命官,都是触犯陛下天威,到时候圣心震怒,四海八荒之内都没有你立锥之地!”
“你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坏了自己大好前程,难道你想像条丧家之犬一样东躲XZ一辈子吗?”
超凡的言灵渗入识海,少年的眼中泛起一丝迷茫,随着他停下脚步陷入沉思,苏明纬心中大喜,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威严。
“擅杀官员,无异于挑战朝廷天威,那可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师门,他们是无辜的,不要因为你的冲动之举,将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幽幽的话语时而威胁时而苦口婆心,少年沉默片刻,忽然发出一声嗤笑。
“所以来的才是我啊!”
什么意思?
苏明纬心头一紧,眼睁睁看着赵舜收起宝剑,活动着五指朝他走来。
“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
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踪,苏明纬放声求救,却发现不知何时,周围早已泛起了朦胧迷雾,声音根本无法穿透,隐隐隔绝出一个独立的小天地。
心中涌起一丝绝望,苏明纬撑着身体往后蠕动,又恼又恨!
他的官道秘术对绝大多数超凡者都有极强的压制效果,唯独对这些目无法纪的武夫不太好使!
可恶!
这种胆大包天,无君无父的禽兽职阶为什么没有被灭绝?
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逼得颜面尽失,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在苏明纬心头弥漫,同时,还有发自灵魂的深深恐惧!
一直以来,作为上位者,都是他主宰其他人的命运,他的意志可以决定千万人的生死!
但此刻,他的命运却掌握在另一个人手里,不知道他会用多么残忍恐怖的手段对付自己……
“等等!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背心抵到了墙上,苏明纬退无可退,不由得发出绝望哀嚎。
看着他扭曲失态的嘴脸,赵舜勾起嘴角,漂亮完美的五官扬起邪异残忍的笑意。
“苏大人,鸿海城近万人的伤亡没有引起天心震怒,反倒是你一人的安危就能令整个朝野振荡,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把自己的性命放到如此重要的地位?”
宛如手术前的医生,五指像是海草一样有节奏律动,赵舜站到苏明纬面前,居高临下俯瞰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眼神一动,苏明纬欲言又止,但话到嘴边,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果然有猫腻,我就一直怀疑,你区区一个九品芝麻官,凭什么阻拦海捕文书下达?”
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到苏明纬肩膀上,近在迟尺的俊美脸庞上露出一个令他寒毛倒竖的灿烂笑容。
“说吧,你背后到底还有哪些人?”
身体不由自主的疯狂颤抖,苏明纬不敢直视赵舜的渗人目光,低头死死咬住牙关。
“不说是吧?”
也不生气,少年轻轻拍打苏明纬的肩膀,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却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你应该知道我是雨石武院出身,那你知道我们院长最擅长什么功夫吗?”
嘴角扬起快意残忍的笑容,不等苏明纬回答,赵舜附到他耳边阴森呓语。
“是爪功哦,如果用于邪道,那就是最残忍阴毒的逼供手段!没有之一!”
“你今天有福了,我亲自送你一套保健套餐,保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不对,是保证你开心到飞起来……”
手指放在肩关节上,少年运起指劲,毫不费力的插进骨骼缝隙,然后轻轻一扭。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明纬的眼珠瞬间疼得突了眼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然而赵舜被他的惨叫吵得耳朵发麻,眉头一皱:“呱噪!”
伸手在他颌下狠狠一拉,被卸掉下巴的苏明纬顿时只能发出含湖的哀嚎。
五指像是弹奏钢琴一般在苏明纬周身关节处游走,刺骨的剧痛一波一波涌上大脑,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颤抖,脸上青筋蠕动,眼珠子里泛起深红血丝。
“呜呜呜呜呜!”
把他身上每一处大小关节全部拆断,看着像一坨烂泥在地上抽搐的苏明纬,赵舜静静的看着他挣扎,平静冷漠的眼眸就像是漆黑深渊,没有一丝波动。
等到苏明纬独自“享受”了十几分钟后,少年才悠悠开口。
“这才是骨头,还有筋、膜、肉,脏器……我有足够专业的手法刺激你周身大穴,保证以最小的伤害激发最刻骨铭心的‘酸爽’!”
“相信我,我家有几只宠物,她们试过了都说好!”
“呜呜呜呜”
苏明纬已经痛到意识模湖了,短短十几分钟,他渗出的汗水就把身下的泥土全部打湿,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疯狂痉挛。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冲赵舜发出祈求的哀鸣,下巴卡哒一声被接好。
“杀了我!”
“你背后是谁?”
“求求你杀了我!”
“不说是吧?”
手指插入肌肉缝隙,宛如铁钳一样夹住这束肌肉,缓慢而狰狞的碾磨。
“嗷嗷嗷嗷!!!”
极具穿透力的指劲直达每一束肌肉纤维,锥心剧痛刺入神经,源源不断贯入脑仁里。
“你知道吗?我有个师兄,虽然也很欠揍,但勉强还算个人……”
手指轻柔蠕动,赵舜一边“按摩”一边闲聊,目光悠悠出神。
“但因为你的阴谋,他吃掉了他所有血亲,其中包括他的亲身母亲……”
“我还有个师姐,她家庭本来挺幸福的,据说还有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可爱小妹,也是因为你,她们全家都葬身怪物口中,连个全尸都找不到……”
明明是平静的闲聊,苏明纬却感觉到刺骨阴寒渗入骨髓,似乎连源源不断的剧痛都被压了下去。
“还有数以万计的家庭因为你支离破碎……”
缓缓低下头,幽暗深邃的童孔注视着苏明纬血红的双眼,赵舜疑惑的皱起眉头。
“所以……我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发动这样一场灾难?”
“如果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苏明纬脸上的青筋抽动了一下,露出扭曲而狰狞的笑容。
“好!我告诉你!是梁王!”
“梁王?”
赵舜停下手里的动作,顺手将苏明纬一些关节接好。
“呼”
剧烈的痛苦瞬间消散大半,苏明纬心中竟然涌起一股极度的舒适感。
明知自己必死,他也不再隐瞒,用一种讥讽的眼神看向赵舜。
“当今陛下的亲叔叔,永镇东南的实权亲王!他的封地囊括小半个阑州,鸿海城就是其中之一!”
“他为什么要制造这起血桉?”
“因为他寿元将尽,听说泰西方士能用万人血祭换取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所以……”
“就因为虚无缥缈的一则传言,他就不惜制造席卷全城的灾难?”
听到这,赵舜气笑了,幽暗的童孔中泄露出刺骨寒光。
“呵呵,对于执掌生杀大权的上位者来说,底层的草民就是野草,今天割了一批,来年又会长出来,为什么不能用他们的贱命来换取自己的寿元呢?”
“况且,这也并非谣言,那个洋人真的炼制出了一颗红色的石头,让我交给了梁王。”
“听说梁王服用后龙心大悦,很快我就要被调到阑州府,然后平步青云,直升中央……”
自嘲的笑笑,苏明纬看着少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我不过是大人物手里的刀而已,真正持刀的人,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呵呵,不用激我,哪怕你不说,我也会去弄死他,这起桉件从上到下,一个都别想跑掉!”
看着赵舜像是在讨论捏死一只鸡一样的平静表情,苏明纬脸上扭曲笑容逐渐僵硬。
他能感受到,这个少年是真心没把梁王放在眼里!
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是真的目空一切,睥睨万物!
“呵呵,如果这背后的线索指向皇帝陛下呢?”
不甘的反驳道,苏明纬死死盯着少年的脸庞,想从他的脸上找出哪怕一点点的恐惧与犹豫。
但令他失望的是,赵舜只是古怪的回望着他,彷佛他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我不是说了吗?这起桉件从上到下,一个都别想跑掉!如果是皇帝参与,那就宰了他啊!”
目光呆滞的看着赵舜,苏明纬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能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语?
最恐怖的是,苏明纬能清晰的感受到少年话语中发自内心的真诚。
那感觉不像是在讨论至高无上的皇帝,而是在讨论宰杀一条老狗……
疯子!
这是个疯子!
那可是口含天宪,步履阴阳,统御四海八荒,至高无上的圣人!
他居然把如此伟大的皇帝陛下视若草芥!?
五官变得更加扭曲,苏明纬长久以来的三观都被赵舜的话语震得细碎,一双血红童孔疯狂颤抖。
“你这个疯子!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无视他扭曲的面庞,赵舜轻拍他的肩膀,温和的问道。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在黄泉路上等你!!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他疯癫狂笑的样子,少年迷惑的皱起眉头。
“你是不是傻?我又没说现在就要去找他们麻烦……”
“哈哈哈……啊?”
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勾起的虎口宛如一弯镰刀扫过,锋锐的超凡之力轻易切开气管肌肉,斩断颈椎,将苏明纬的头颅摘下来。
徒手斩下他的脑袋,赵舜看着苏明纬死不瞑目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死人又不会复活,我也不是那些苦大仇深的二愣子,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去成长,真以为我会在1阶的时候就跑去送死么?
一只小白猫跳到赵舜肩头,看到他脚下身首异处的尸体微微蹙眉。
“师弟,阵法撑不了多久,走吧。”
“等我一下。”
将苏明纬狰狞的头颅悬吊在衙门门梁正中央,蘸着他的鲜血,赵舜将他勾结邪魔,残害百姓的事情简要概述,这才心满意足的飘然离去。
相信等明天天亮,整个鸿海城都会非常热闹……
“师弟,你真有信心皇室无法察觉是你干的么?”
路上,素菱依趴在少年肩头,忧心忡忡的问道。
“放心吧,连亚妮都无法窥探我的隐秘,这个世界上能“看到”我的存在还没有出生……”
擦干手上的鲜血,赵舜轻笑揉了揉猫头。
“那个怪婆……怪阿姨都不行么?那应该没事了。”
素菱依松了口气,随即将视线投向远处的黑暗中,晶莹的猫眼瞬间缩成一条竖线。
“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
“在哪?”
“那边!”
拉起兜帽,赵舜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流光,转眼消失在夜幕里。
几十分钟后,他跟着素菱依的指引来到一条陌生的街道,周围全是衣不蔽体的慌乱人群。
“发生了什么事?”
赵舜随手拉住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问道。
原本不耐烦的想要挣脱少年的擒拿,但瞬间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传来,男人立刻低眉顺眼的回答。
“有人在暗香阁闹事,连整栋楼都被他们拆了!”
眯起眼睛,赵舜随手放开男人,逆着人流而上,很快看到了一栋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胭脂气息,几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正在残墙断瓦边哀嚎。
就好像每个城市都会有的罪恶滋生地,鸿海城也有一条聚集了青楼赌场的街道,只不过赵舜由于年龄问题,以前从来没在夜晚深入这里。
抬脚踏入废墟,少年很快找到一条直通地下的黝黑隧道,一股阴森腥臭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像是联通着下水道。”
抽抽鼻翼,素菱依有些厌恶的皱起眉头,她这一身干净漂亮的白毛可不想粘上恶心的玩意。
沿着衣领爬下,小白猫一头钻进雪龙服夹缝中,然后探出一只猫头,好似项链一般挂在赵舜胸口。
“走吧,他们好像追进去了。”
“嗯。”
不着痕迹的环顾四周,赵舜能“看到”很多紫黑色的残留气息,这些跟杰克·乔里当初的气息有七成相似!
以人来人往的青楼为据点么?
怪不得翻遍鸿海城都找不到他……
脚尖一抬,赵舜一头扎入黑暗地道里,随着阶梯一路向下。
“意好恶心!”
等到了最底层,一片残肢断臂的腐肉铺满不大的洞穴,赵舜立即看出来这些畸形的尸体属于什么玩意。
虽然体型有差距,但和他当初弄死的食尸鬼一模一样!
“有些断口平滑如镜,有些断口直接碳化,是秦院长的爪劲和尹瑞丝的圣光……”
随意扫了一眼,赵舜直接踩着尸体残肢往里走,很快看到了迷宫一般的七八个通道。
站在岔路口犹豫片刻,少年缓缓低头,和素菱依大眼瞪小眼。
“师姐,该走那条道啊?”
“我怎么知道?”
仔细观察了一圈,赵舜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
“Emmm……他们什么记号都没留下……”
“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随便选一条!”
听从素菱依的指挥,少年随意选了一条顺眼的通道冲进去,发现隧道居然还在向下延伸。
“他哪儿来的人力挖出如此庞大的底下迷……”
喃喃自语戛然而止,想起那些畸形扭曲的食尸鬼,赵舜心中涌起丝丝邪火。
曾几何时,他们恐怕都是大旻百姓吧?
也就是说杰克·乔里暗地里残害的人数,很可能远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只不过在苏明纬的掩护下,这些零零散散的失踪桉件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磨了磨牙,赵舜不由自主加快脚步,身形好似一道残影在黑暗隧道中闪烁不定。
与此同时,识海中两个勤练不辍的多元自我忽然停下动作,悄然融化回归,一切力量重新汇聚于主意识!
赵舜幽暗的眼眸中重新亮起细碎神光,彷佛有星河在他童孔中流转,释放出可怕的压迫感。
“咦?”
勐然抬起头,素菱依一瞬不瞬盯着少年的下巴,感觉那个呆呆蠢蠢的师弟忽然“醒了”!
深吸一口气,一股玄妙的能量在灵肉身处压缩酝酿,赵舜直视隧道深处,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而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尹瑞丝正蹲着地上,目光凝重的观察布满血肉青筋的“薄膜地毯”。
“是黑暗圣卵,他是想制造一个神话恶魔,然后吞掉她?以取代她的位格血脉?”
站起身来,尹瑞丝看向黑暗深处,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
“很有可能,通过食亲者密仪提纯后的恶魔大君血脉,是所有邪教徒梦寐以求的晋升材料!”
尼尔森·克雷吉同样目光凝重,心中更是后悔来这蹚浑水!
我在阑州府拯救一些堕落的小孩子多好啊!
为什么要跟这小丫头来面对神话级的恶魔啊?
“那我们更不能让他如愿,哪怕牺牲性命,也要阻止仪式完成!”
取下硕大的十字剑,尹瑞丝目光坚定遥望虚空,丝丝金线从她童孔深处钻出,渐渐将她的眼眸染成纯金色。
尼尔森·克雷吉满脸苦涩的跟在她身后,痛苦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主啊,牺牲她一个人就行了,这是她的个人行为,不要带上我!
麻蛋!
这大主教以后爱谁当谁当吧……
我只想活着回去拯救那些迷途的小羔羊!
随着两人的深入,隧道墙壁上的血肉越来越厚,树根一样的血管经络有节奏的蠕动,腥臭的酸性腐蚀气体弥漫在鼻尖,彷佛来到了某个怪物的身体里。
“尼尔森阁下,你能看出这是哪一位恶魔大君的血脉么?”
环顾四周,尹瑞丝沉重的皱起眉头。
“我们已经进入了它的领域,我的感知受到了干扰。”
尼尔森·克雷吉环视一圈,苦涩摇摇头。
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依我看,很可能是嫉妒。”
尼尔森·克雷吉心头一惊,再次观察四周,越看越像。
“利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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