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抓着电话听筒，心里有些忐忑。这个时候聂主任突然亲自打来电话，必定是相当重要的情况。再联想想在的情形，必然是关系到两架轰8能否飞出去执行任务的关键问题。不过片刻后杜飞转而松了一口气。聂主任打电话来并不是阻止他带飞机去南洋执行任务，而是特地警告他必须把飞机安全送回来，而不是搞什么把戏，顺势给卖了。虽然能高价卖出去对国内经济有好处，但在聂主任这里战略和安全更重要。以前没有是实在没法子了，现在既然有了就必须可着国内先装备，用他的原话说，不能见钱眼开，先卖给外国人。不是聂主任杞人忧天，实在是在杜飞的计划里，名义上就是要把这两架轰8给卖了。让人不得不产生一些遐想。杜飞再三保证：“聂伯伯，请您放心，家里外头我肯定分得清，再说那就是一个遮掩，这趟出去执行任务，从咱京城出发，全程不降落，直接飞回来，全程一万公里，正是对我们战机最好的检验。如果顺利完成这次任务，说明我们的轰8已经具备了真正的实战值班能力……”杜飞吧啦吧啦终于结束通话，不由松一口气。虽然废了许多口舌，但能接到这个电话，就已经说明事情成了。果然，就在这通电话之后，很快飞机制造厂这边就接到了正式文件。拿到这份文件，杜飞的心终于落地了，立即让塔台协调航线。这趟航行可以说是史诗级的任务，两架轰8满弹起飞，各带二十吨炸弹，一直向南，越过南海，抵达沙捞越。这段路程一共4300公里，按照轰8的巡航速度，大约700公里每小时，大概用时六个小时。接着会在古晋拐一个九十度的弯，向西直奔李家坡的方向。这段路约为七百多公里。也就说，单程航程超过五千公里！在这一段，改装的炮艇机会全程伴飞。由运8改装的炮艇机航程超过七千公里，完全可以单程抵达战场。但在轰8完成投弹原路返航后，运8改装的炮艇机将转为单独作战，继续清扫战场，返回古晋降落。轰8则仗着航程优势，一直返回京飞厂，全程超过一万公里。这将是国内首次，不降落飞行一万公里的壮举，而且一次就是两架飞机同时完成。在京飞厂里，相关人员都在紧锣密鼓的工作，杜飞也换上了飞行员的装备，准备登上炮艇机。因为中途不会降落，杜飞不能乘坐轰8，生怕不保险王厂长还准备了降落伞包，说什么也要让他带着。杜飞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心里却是知道，这架炮艇机的肯定没问题。又等了一个小时，塔台那边终于确认了航线，告知可以起飞。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杜飞大叫一声：“同志们我们创造历史的时刻到了！”说完一马当先进了炮艇机。其他人一看，也都士气大涨，小跑着登上战机。因为是长途飞行，轰8那边都是两个机组，各自是十个人。炮艇机的人数最多，算上杜飞一共十二个人。说起来因为太匆忙，这还是杜飞第一次进入到炮艇机的内部。入眼的第一印象就是简陋。里面全是裸露的打孔龙骨，外面覆盖着飞机壳，完全谈不上内饰。机舱内，驾驶舱跟后仓是分离的，三名驾驶员在杜飞进来之后，相继钻进驾驶舱内。其他人各就各位，杜飞坐在驾驶舱后面的座椅上，这里安置了几个座椅，可供临时乘坐。这时机长从驾驶舱出来，递给杜飞一个耳麦。杜飞点头戴上，他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可以通过无线联系编队飞行的其他两架轰8，万一遇到情况，机长处置不了，必须得杜飞来拿主意。这时，从耳麦里传来塔台的声音，表示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起飞。杜飞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当即下令起飞。三个机组相继应答，随后最前面的1101号轰8率先启动，滑跑到跑道的起飞位置，稍微停顿之后，等指示灯亮起，开始加速滑行。杜飞坐在舷窗边上，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形。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是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发出怪兽般的轰鸣最后腾空而起，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潮澎湃。紧跟着是1102号，如出一辙的没有任何悬念的顺利起飞。最后杜飞乘坐的炮艇机也停在了起飞的位置上。忽然机身震动了一下，两台同轴反转发动机开足马力，飞机在跑道上加速滑行。杜飞看着窗外，跑道的地面飞速后掠，旋即猛地一个忽悠，飞机脱离地面。到现在为止，这架飞机只在几个小时前进行了一次简单的试飞。直接就进行几千公里的远航，甚至还要参加战斗，就是赶鸭子上架。除了杜飞，没人任何人心里有底。其他人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都是提溜着的。好在起飞之后一切顺利，三架飞机在空中汇合组成一支编队，根据航线的安排，先向东到甜津，再转道向南飞，抵达古晋之前整个航程几乎是一条直线。三架飞机，原本轰8的巡航速度高于运8改装的炮艇机，但因为轰8是满载，影响了巡航速度、炮艇机虽然也是满载弹药，但在空间上虽然装满了，实际重量却没达到满载水平，使三架飞机的巡航速度上下大差不差。原本杜飞心里按最高的巡航速度，700公里每小时算，大概要六小时抵达古晋。但实际飞行，满载状态这两种战机的巡航速度都达不到700，只能维持在650左右。要想维持700的速度，发动机必须开加力，势必会影响航程。杜飞虽然心急，这种时候也只能给足耐心，无论如何这三架飞机起飞已经是成功了一大半。全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经过将近七个小时，飞行4300公里，终于抵达古晋。此时杜飞坐在飞机里，能从空中远远看到古晋的市区。这趟回去前后不到两天时间，可谓是兵贵神速。……与此同时，在丹蓉岛上，魏成功和马冬梅却处于相当危险的状况。原先发展的本地游击队已经没了，跑的跑，散的散，只剩当初跟魏成功一起来的骨干和后续伊格尔送过来增援的佣兵。前天从城市撤出来，马来军立即展开追击，双方经过两次短暂交火又损失了十几个人。魏成功身边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却要面对十倍以上装备重火力的正规军。好在丹蓉岛的面积比较大，北部有大片热带雨林，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可是随着敌人的不断逼近，闪展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被包围是早晚的事。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魏成功的眼睛满是血丝，这几天他加一起只睡了不到十个小时。满是黑泥的手指甲不停的挠着手臂上被蚊虫叮咬的包。其他人的状态也不好，因为撤退仓促，丢弃不少装备，让他们相当狼狈。即便如此，魏成功依然对杜飞有着近乎迷信的信任，他相信杜飞一定会有扭转局面的办法。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带人坚持下去，决不能动摇信心。然而，他手下那些佣兵却不是，这些人虽然卖命可不是送死来的，面对逆风占据，开始有人怯战。魏成功已经注意到了，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没有新的形势，没有神机妙算，单纯用嘴鼓舞士气实在是杯水车薪。那些佣兵都是老兵油子，不是热血少年画个大饼就往前冲。忽悠这些兵油子，至少魏成功还没这个道行。看了看阴沉的天色，魏成功深吸一口气。恰在这时，过来一群穿着迷彩服的佣兵。一共有五个人，为首的正是那名之前提议撤退的南洋本地的佣兵。这人名叫素拆，原是个暹罗人，因为杀人逃到非洲加入了斯莱特佣兵团。魏成功微微察觉不对，看向为首的素拆：“有什么情况？”素拆面无表情道：“队长，请问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魏成功皱眉，他也是个人精，虽然对方仍然叫他队长，但语气明显没多少下级对上级的谨慎。这令他警惕起来，站起身笑着安抚：“大家放心，伊格尔酱军已经在行动，我们的援兵马上就会到。”魏成功没有顺着对方回答有什么计划，而是直接搬出伊格尔的权威。果然，这几个人一听全都有些迟疑。他们可以不怕魏成功，却不能不顾及伊格尔的威慑力。唯独素拆，眼神闪烁一下，却是咬了咬牙，冷笑道：“援兵？队长，你别自欺欺人了，这里到古晋才多远，如果有援兵早就来了，还会等到现在吗？再说大家不是不知道，敌人的军舰封锁了海陆，我们哪来的援兵。”魏成功表情严峻：“素拆，你想干什么！”素拆直视回去，大声道：“我想干什么？我想活着，有错吗？我们都想活着，是不是”霎时间，跟他来的几个人也嚷嚷起来。旁边的一些人听到动静，纷纷看过来，产生共鸣。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就没有人不怕死的，尤其这种情况，完全处于劣势，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更让人觉着沮丧和绝望。魏成功的心往下一沉，下意识想要后退，却硬被他忍住。他知道这个时候决不能露怯，一旦让对方看出软弱就彻底完了。魏成功当即大吼：“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吗？”素拆丝毫不让，上前一步手已经握到了枪上：“我们只是不想跟你一起送死！”说罢竟然抬手拿枪指向了魏成功！魏成功心中一凛，也是早有防备，快速掏枪。然而，还不等他把枪掏出来，旁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轻笑：“呦，这还怪热闹的。”随着话音，马冬梅从旁边的一颗大树后面走出来。她看起来没有其他人那么狼狈，脸上干干净净的，粗大的麻花辫也很整齐，只有脚上的鞋子和小腿沾了不少黑泥。素拆警惕的扭头，知道马冬梅的厉害，相比面对魏成功的从容，在看到马冬梅的瞬间，他立即选择开枪。转动枪口，瞄准目标，一气呵成。岂料在他要扣动扳机的瞬间，突然感觉到一阵精神恍惚，扣动扳机的手指竟怎么也按不下去了。在下一刻，砰的一声。马冬梅手里的小手枪冒着一缕轻烟，素拆噗通倒地，眉心爆开血花。一个漂亮姑娘，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拿枪爆头，即使在场这些人都是刀头舔血的老兵，见到这一幕极具反差冲击的画面，也不由得感觉头皮发麻。完事儿，马冬梅目光扫视，不紧不慢的收起小手枪，问道：“谁还有意见？可以提”跟着素拆过来的几个人全都避开了马冬梅的注视。他们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他们之前跟着素拆就是想谋个退路，从这里撤出去。让他们造反，他们还真不敢。不说伊格尔下面专门有追杀叛徒的宪兵，他们大部分人的家属都在古晋，这些年积攒的财富也在古晋。魏成功见局面稳住，不由得松一口气。马冬梅却还没完，看向了一个站在旁边观望的小个子身上。这个人并不是跟素拆一起来的，对上马冬梅的目光明显有些躲闪。马冬梅冷笑道：“敢做不敢当？”那人的脸色一变，从畏惧变成凶狠，怒道：“臭婊子，你不用嚣张，我们已经把这里的情况透露出去，大部队马上就要打来，你们……”这次不等马冬梅动手，魏成功不等他把话说完抬手就是一枪。话音戛然而止，魏成功的脸色却更难看，如果按这个人的说法，才是真的大麻烦。丹蓉岛是廖内群岛比较大的岛屿，但面积也相当有限，腾挪空间并没多大。一旦马来人找到这里，他们再退可就到海边了。在海边等着的还有对方巡逻艇上的机关炮。所以不等那人说完，魏成功果断开枪，再让他说下去士气就彻底崩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枪声发出的动静，就在魏成功开枪击毙那人之后，也就十几秒的功夫，突然轰的一声，竟然传来炮响！“不好”魏成功和马冬梅全都心中一凛，顺着炮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他们手头没有炮，开炮的肯定是敌人。刚才那人没说谎，这个人跟素拆勾结，出卖了他们的情报。估计在这个时候，不仅是炮响的方向，其他几个方向也被敌人堵死了。他们这百十来人已经陷入了包围。魏成功眉头紧锁，跟马冬梅交换一个眼神，随即大声吼道：“做好战斗准备！”一边喊着，一边身先士卒向炮声的方向前进，来到最外围的前线。然而令魏成功意外，迎接他的并不是敌人的进攻，而是一个举着白旗的人。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来劝降的。来人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眼睛很亮，虽然手里拿着白旗，神态却是带着自信。来到十几米外，大声喊道：“你们这里谁是首领？”魏成功有心直接一枪毙了这人，却发现身边的人全都看向他。魏成功的心一沉，知道这时不能开枪，一旦打死了这个人就等于断了所有人的生路。刚才素拆叛变，已经让人心乱了，再被逼到绝境很可能产生反弹。魏成功犹豫一下，断了杀人的心思，喊话让他过来。来人来到近前，看出魏成功是领头的，毫不客气的表明来意。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让他们赶紧投降，现在外面已经被两千多人包围了。说话的时候眼中满是志在必得，牛逼轰轰的样子。魏成功脸色难看，虽然断定对方所说的两千多人肯定有水分，但就算打个对折也是一千多人，是他们现在的十倍。而一旦被包围，根据现在的情况，想突围都找不到方向。难道真就没办法了？魏成功绞尽脑汁，试图想到破解的办法，却是无计可施。到这一步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么样？还需要考虑吗？”来人冷笑着，继续用言语施压：“继续活着，还是无意义的死去，这个问题需要考虑很久吗？”“给我闭嘴！”魏成功听着呱噪，抬手拿枪对准这人脑袋。虽然现在的情况不妙，但就魏成功个人而言，如果真的下定决心了，他跟马冬梅舍下其他人并不难脱身。只是他不甘心，第一次被杜飞委以重任就落了这么个结果。虽然这次的主要责任不在他，但不管什么原因，失败就是失败。来劝降那人吓了一跳，顿时没了动静。他不傻，在他看来魏成功已经输红眼了，自己这趟来事是想立功，可不是来送命的。魏成功倒也没开枪，转而看向马冬梅。马冬梅面色平淡：“你是总指挥，你拿主意就行。”魏成功心里无奈，他找马冬梅原想两人商量商量，不管是继续坚持还是放弃，都有个人分担责任。这个丫头却油盐不进，好像是个局外人。更叫他郁闷的是，偏偏马冬梅就是有置身事外的资本，不仅本身有能耐，还是杜飞身边人，能跟朱丽叫姐。别说这次这点事儿，就是捅再大篓子也能兜得住。魏成功深吸一口气，关键时候只能靠他的决断与魄力了。那名劝降的人又说话了，却没那么咄咄逼人：“提醒一下，马哈酱军只等二十分钟……”话音没落，居然十分应景儿传来两声炮响。魏成功听出，仍是那种120口径的大迫击炮，炮弹的落点比较远，是示威性质的射击。不过这两声炮响并没有唬住他，反而促使他把心一横，下定了决心。眼睛里寒光一闪，沉声道：“全体都有了，敌人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多人，在这么大片的雨林里根本形成不了包围圈，现在大家跟我向东，跳出敌人的口袋阵，只要坚持三天！三天之后，我们的援军就能到达……”魏成功斩钉截铁的画了一张大饼，因为丢了电台他们跟外界早断了联系，援军什么的，都是虚构的。虽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但先躲过初一再说。随即抬手就是一枪，把劝降那人打死。现在，投降的希望没了，剩下这些人即使对援军的说法半信半疑也只能跟着魏成功一条道走到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叫道：“什么动静？”众人蓦的一听，果然从远处隐约传来奇怪的动静……与此同时，距离魏成功几公里外的地方，一个临时搭建的指挥所内。穿着深绿色半截袖军装的马哈酱军正一脸轻松的等待劝降的结果。嘴里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雪茄，旁边的水桶里放着刚打上来的地下水，水里泡着好几瓶可乐。在马哈酱军看来，这次出动完全就是武装游行，敌人就像面瓜一碰就跑。根据那边的内鬼传信，那边只剩下一百多人了，他手里是将近一千五百人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飞龙骑脸怎么输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天上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动静。马哈酱军皱眉，起身从临时搭建的凉棚下面走出来，透过茶色的蛤蟆镜往远处看去。这时大概下午五点，有点阴天但不影响视野，尤其往东边看，格外清楚。他赫然看到远处突然撞破云层，冒出两架飞机。下意识以为是美果人，只有美果的b52才有这么大块头。因为南洋战争，在马来时常能看到横冲直撞的美果人的飞机。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那两家飞机竟然是螺旋桨的，美果的b52是喷气式的。这令马哈酱军的心里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天上来的两架飞机正是飞行了七个多小时，跨越五千多公里而来的1101号和1102号。抵达目的地，两架轰8降低高低。从正常巡航的将近万米高空，下降到了三千米以下。如果是正常投弹，目视投弹大概在5000米以下，雷达辅助投弹则无需降低高度。这次远距离突袭，敌人毫无防备，没有防空武器，自然可以更肆无忌惮。在三千米高度，从地面上能够清晰的看到空中的巨大战机。地面的人被发动机的动静吸引，都往空中看去。只见两个庞然大物直接飞了过去，虽然有些奇怪，却都没太在意。却不知道此时，两架满载着四十吨航空炸弹恐怖杀器已经确认了目标，并与后边炮艇机上的杜飞取得联系，请求投弹。杜飞听到耳麦中传来的声音，面无表情，语调平静：“准许投弹……”片刻后，刚飞过去的两架轰炸机兜个圈子回来，再次来到丹蓉岛北部的上空。为了方便展开，马哈酱军的人都聚集在雨林的边缘，植被比较稀疏的地方，目视很容易分辨。在轰炸机的驾驶舱内，经过快速计算，调整投弹诸元，随着投弹手按下预备投弹的按钮。机腹下面的巨大弹舱门向两边开启，片刻后里面挂载的几十枚二三百公斤的航空炸弹飘飘洒洒掉落下去。在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隐约能够听到一声声炸弹快速坠落时发出的尖锐呼啸。下面的马哈酱军和不少人还在抬头看着，愕然的没反应过来。直至好几秒，忽然有人大叫：“轰炸！是飞机轰炸！”这一下好像炸锅了，本来站在原地发愣的人们，一下子变成了没头苍蝇。随着第一枚炸弹落地，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瞬间在地面上留下一个直径十多米，深达三米多的巨大弹坑。爆炸中心的人就别说了，瞬间就成了肉泥，就连十几米外的，也被震倒，七窍流血。更远的地方，被炸开的石块和土块乱飞，打到人身上也是骨断筋折。这还只是一枚炸弹。刚才两架轰炸机投掷下来的炸弹足有一百多枚，重达四十吨！顷刻间，轰轰轰的动静几乎连成一片。马哈酱军的主力所在的地方赫然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包括那个临时指挥所，也被淹没在火海中。前几分钟还梦想着借这次功劳往上爬，此时连一点渣渣都不剩了。这次带来的一千多人，除了少量分出去在两翼包抄的，剩下的人全被炸的人仰马翻。刚才还准备决死突围的魏成功也懵逼了。他们在林子里，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天上。但巨大的爆炸声，还有地面的震颤都表明，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在发生着极其恐怖的事情。“咕噜”一声，魏成功咽了一口吐沫，看了看马冬梅又看看其他人。就连一直风轻云淡的马冬梅都小脸煞白。身为出马弟子，她比一般人更敏锐，通过供奉的仙家更能体会到那种恐怖的威力。脑子里下意识想到，如果偏差一点，落到他们这里……这个念头一闪，立即被她掐灭，不敢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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