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是个修行者了
大学城外,清水河畔。
两人并肩而行。
灵安学府的长湖走廊实在拥挤,一到夜晚,全是谈恋爱的学生。陈舒对这种现象感到十分痛心,这些人好不容易考上全世界第二好的学校,却不知道努力学习,天天就晓得谈恋爱,弄得他都没地方谈恋爱了。
好在河边的人要少些。
虽然也有许多行人,但多是散步的、遛狗的、夜跑的,业务不冲突。
同时河畔也分东西畔,东边挨着城区,散步的人就多些,西边便是郊区了,人就少些。
陈舒和宁清便在清水河的西畔。
随着时间变晚,这边的行人越发稀少,两人找了张长凳坐下来。陈舒拿着两个手机,不时切换打字,宁清则一脸平静的坐在他身边,低头看他水群。
“张酸奶不说话了。”
“大概率她已经把手机关机了。”宁清收回目光,转而看他,“看不见,等于没有发生。”
“哈哈……”
“明天我生日,她来吃饭,肯定都不好意思。”
“那可跟我没关系嗷!”
“没有么?”
“没有!”
陈舒毫不犹豫的推脱掉了责任,并说道:“今天的聊天又不是从我开始的,说要聚会的也不是我,隐藏在群里一直默默看她犯蠢的也不是我,把你是照夜清的消息说出来的还是不是我,怎么说都和我扯不上一点关系,我只是在和你散步的时候刚巧看了看群,答应了聚会,并在她挑衅的时候适当回击了一下而已……”
“你用我的账号回击。”
“我是你没谈恋爱的男朋友,你帮我回应网友的嘲讽是理所应当的事,你倒好,还要我自己来操作,扣你工资。”
“你早就想到了之后的结果。”
“好啊你!宁秘书!你自己心机深沉,竟然还觉得我也和你一样!”
“那你说,是谁的责任。”
“emmm……”陈舒捏着下巴想了想,一转头,矛头直指宁清,“要怪首先怪你,其次怪同灯大师,然后怪玄贞师父!再然后怪罗怀安!”
“你呢?”
“我排在群主后面。”
“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
“幼稚。”
“你才幼稚!”
宁清懒得理他了,起身走到河边,两手扶着铁栏杆。
夜风吹起了她的长发。
眼前的河水几乎静止,倒映着不断变换的灯光,又都倒映进了她的眼中,令她的双眸好像在发光。
不知想到什么,她又皱起了眉头。
随即开始忧心世界的未来。
“对了。”
陈舒也来到了她身边:“之前在青山岭,我们遇见一头异兽,算是帮了它一个忙,它告诉我们,两个月后青山岭会有了不得的异宝出世,来者有份……”
“你运气挺好。”
“可能也和颜值有关。”
“呵……”宁秘书不免嘲讽,接着又说,“不过这场奇遇没有意义,就算它不告诉你,过段时间,灵宗也会告诉你的。”
“灵宗?”
陈舒疑惑的看着她:“你好像知道这件事?”
“是。”
“窥见的?”
“不是,禁地关乎本源,是我们无法窥知的。”宁清淡淡瞥了他一眼,“是秘宗前辈告诉我的。”
“所以那是什么异宝?”
“不是异宝。”
“是什么?”
“禁地,本源。”宁清淡淡说,“你不是给我说过,你在禁地里看见了佛光吗?”
“那是佛光?”
陈舒睁大眼睛,瞬间反应过来。
“应劫菩萨要成神了?”
“是成佛。”
“都一样……”
陈舒回过神后,却是皱起了眉,回想起灵宗关于禁地的记载,上面有提到过,禁地开启,神力散溢,禁地里面和周边的所有生灵都将受到影响,面临危险和机遇:
“所以……那头异兽说的异宝其实是散溢的神力,像是南洲一样?”
“是。”
“难怪说是来者有份……”陈舒顿了下,又问道,“各大宗门都会派人前去么?”
“只会派你们。”
“也是秘宗前辈说的?”
“是的。”
陈舒依然皱着眉头:“可是那是皇室禁地……应劫菩萨借皇室禁地成佛……难道本源和禁地并不是绝对一一对应的?”
“我也这样猜。”
宁清小声说道,依旧盯着水面:“也许禁地最初确实与本源一一相关,像是十七个球砸出了十七个坑,但并不一定每个球都需要回到原本的坑中。”
“比喻不错。”
陈舒陷入了思索。
禁地因本源而成,最初只是在本源之力的影响下形成的一片特殊区域,后来在漫长的演化中有不同的特性,其中也许也和历代成神者有关。到了后来,各大顶级宗门的神灵几乎都会在自家掌控的禁地成神,因为自家掌控的禁地的特性是最适合他们的。
至于每个禁地有什么特性,陈舒看的那本书上没有详细记载,书上只提了一句,说每个成神者需选择适合自己的禁地。
仔细一想,就是这样——
首先禁地中的金光确定是佛光的话,便大概能确定与正光佛有关了,也能排除应劫菩萨用皇室神灵的本源成佛的可能了。
其次佛门、道门各掌握一个禁地,但目前道门两位天尊,似乎都是借助同一个禁地融合本源的。
“唉……”
身边传来宁清的叹气声。
“你又叹什么气?”
“佛门有逆知未来的能力,应劫菩萨成佛,应劫……”宁清小声说着,“人类融合本源、晋升神灵,是不在世界意志预知范围的事,因此秘宗修行者哪怕修到九阶,也无法通过世界意志窥知关于成神的事。同理,每次有新的神灵诞生,都将扰乱世界预测线,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世界预测线的参考价值都将大大下降。”
“怕什么?没了预测线,你不也能预测,你们秘宗不一样是挂逼。”陈舒说,“况且我们这种只能预测到张酸奶社死的人,不也活得好好的?”
“你承认了。”
“哈哈,逗你开心嘛!”
“我怕……”
“怕什么?”
“这个时代天才辈出,神灵辅助,应劫菩萨成佛,曹辞收集本源……”宁清又转头看他,“我怕劫难将起,影响我和你平淡的生活。”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也许。”
“那你去吗?”陈舒问,“禁地。”
“不去,我正好借这段时间,修“思”。”宁清顿了一下,“除你,我很难再思念一个人,这次不与你分别,下次也还要与你分别,这是最好的时机。”
“好啊你!宁秘书!我把你当心肝宝贝,结果你只是把我当成你修行的工具!”
“懒得理你。”
“切……”
陈舒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那你的悲怎么修?不会要把我打死吧?”
“害怕了吗?”宁清微微偏头,斜着眼睛瞥他,“少作点死。”
“正经问你呢。”
“用时间去磨。”
“行吧。”
陈舒抓起她的一缕头发,呈螺旋状绕在手指上,和她一起看着这夜色,吹着夜风,直到河边关灯。
四月初十,周六。
宁清二十三岁生日。
陈半夏依然和小姐妹结伴前来,但她却发现今天的小姐妹有些不对劲,一直面无表情,不笑也不怒,哪怕走路的时候被石子绊了一下,也没有去把石子打一顿的想法,这是很不寻常的。
“你怎么了?不开心呀?”
“开心……”
“那你笑一个。”
“嘿、嘿、嘿……”
张酸奶僵硬的扯开嘴角,笑声像是小学生在朗读课文。
“你别吓我!”
陈半夏连忙问旁边的小姑娘:
“潇潇她怎么了?”
“傻掉了。”
“傻掉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聪明掉的意思。”
“……”陈半夏沉默两秒,“怎么傻掉的?”
“昨天晚上傻掉的。”
小姑娘正捧着自己的卡通水杯,瞄着陈半夏脸上的担忧,又补充了句:“她经常这样,过两天就不知不觉的好了。”
“哦……”
陈半夏仔细想想,竟也符合小姐妹的人设。
“嗨!”
顿时就不担心了。
这时陈舒和清清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只见各式食材、调味料、香料整齐有序的放在灶台上,切的菜但凡是片状的,全都一样薄厚,但凡是块状或小丁,同一类也都是一样大小,若是肉泥、姜蒜末,则被切成均匀的小颗粒,看着都让人心情舒适。
一个刮过皮的土豆放在菜板上。
“啪……”
陈舒打了个响指。
土豆顿时成了均匀的土豆丝,只长短不同,铺散在菜板上。
“怎么样?帅不帅?”陈舒瞥向身边的宁清,“很抱歉的通知你,宁墩子,你失业了。”
“在哪学的?”
“以前一个师兄,在擂台上被我打惨了的那个。”
“教給我。”
“你说教就教?这是商业机密!”
“灵法网。”
“还没上架呢,这是开发版,他不会做饭,不知道做饭的人的要求,让我帮着测试一下……你想在灵法网买,至少得再等两个月去了。”
陈舒一边说着,一边清点了下食材,开火炒菜了。
“嗯?不理我?
“不理算求!”
等他察觉时,已经被一双手环住了腰,白净手在他身前叠在一起,而宁清的上身便贴在他的背上,好生柔软。
“你干什么?”
陈舒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想贿赂我?”
过了几秒,才听见宁清的声音,清冽悦耳,几乎就在耳朵后面响起:
“我们谈恋爱吧?”
“我觉得你说得对。”宁清小声说,“忧虑那些没有意义,这样对快乐没有帮助。不管概率多高多低,缺少的那部分,都由我们自己来弥补。世界意志的预测结果如果真的完全准确的话,它就不会一直改答案了。”
“所以我们谈恋爱吧!”宁清说道,“也许等到我们九阶时,便是劫难降临之时,在此之前,我们应该抓紧时间享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宁秘書啊……”
“嗯。”
“你修“无忧”,要给我说一声啊。”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你快吓死我了。”
“不要转移话题……你愿意吗?”
“……不!”
“为什么?”
宁清抱得陳舒更紧了些,她偏过头,脸贴在陈舒后背上,只通过一层薄薄的布料感受着他的体温,而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亦与他贴得更近了。
阿弥陀佛,造孽啊!
这谁顶得住?
陈舒还是硬着头皮:“不行,我怕等你修完,我就会被你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