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
秦禹看着大牙,心里确实是气儿不打一处来。首先这事儿让他赔了很多钱,而且关键点是他自己还掏不出来这么多,最后还是让人家林憨憨欠了别人人情借的。再加上秦禹本来就跟刘宝臣和文永刚不对付,所以他在办这事儿的时候,不但低下头去求了自己最不愿意求的人,反而还让装逼贩子文永刚给一顿夹枪带棒的训斥,所以这事儿搁谁谁心里也会窝火。
大牙没有了平时的倔强,只低着头不停的重复着:“我会想办法还你钱的。”
秦禹一听这话心里更气,顿时暴躁的吼道:“你拿个毛还?你特么自己能给自己养活就不错了。老子供你吃供你喝,还供你打架砍人吗?你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我告诉你昂,我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能待就好好待着,不能待立马走人。”
大牙依旧低着头,不再吭声。
“真是没TM一天消停日子过。”秦禹叉腰骂了一声,气呼呼的端起了水杯。
“行了,钱都花了,再吵吵也没用了。”朱伟劝了一句后,轻声提醒道:“晚上你得回一趟队里,刘宝臣接了个贩枪的案子,通知所有人回去开会。”
“他让我去了?”
“倒也没提,但说的是所有人。”朱伟笑着应道:“你最好还是去一趟,不然他又该找事儿了。”
“走吧。”秦禹无奈的应了一声,也没有再搭理大牙,迈步就率先离开了房间。
“好好在家待着,别给你禹哥惹事儿了,他也不容易。”朱伟冲着大牙交代一句,也转身走了出去。
大牙抬起头,眼神略有些委屈的擦了擦眼角泪水,目光依依不舍的看着室内景象,才缓缓走向了自己的床铺。
车上。
朱伟握着方向盘,冷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昨天刘宝臣想把案子往你身上引。”
“往我身上引?”秦禹一愣:“他引啥啊?”
“想让花姐咬你呗,说你跟肉店有经济往来。”朱伟扭头解释道:“这B养的多阴啊,他想让你脱衣服。”
秦禹本来心里就有火,随即听到这话,立马又想起了老张这样的地赖子还讹了他两万二,所以这内心憋屈的情绪越发浓烈。
“我跟你说哈,咱只要不回一队,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朱伟继续在一旁分析道:“这正职和副职不和,那以后怎么干活啊?太别扭了。”
“妈的,不还手真当我好欺负呢?”秦禹冷笑着回了一句,低头就拨通了刘子叔的号码。
数十秒后,电话接通:“喂?小禹。”
“老二情绪好点了吗?”秦禹问。
“虽然情绪还有点低落,可他也开始管事儿了,算是挺过去了。”刘子叔叹息一声应道:“估计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回松江了。”
“你没事儿劝劝他。”
“嗯。”刘子叔点头。
“哎,我跟你说个事儿。”秦禹问完马老二的情况后,就低声吩咐道:“你帮我找俩人,要生面孔……。”
次日中午。
刘宝臣再次去了警署医院,见到了病床上的老张:“你非托人叫我过来干啥啊?”
“呵呵,刘队,刘队……你把门关上。”老张满脸堆笑的回了一句。
“别扯淡,有事儿说。”刘宝臣脸色不耐的回了一句。
“你关上,我单独跟你说两句话,呵呵,就两句。”
“……事儿多。”刘宝臣皱了皱眉头,顺手就推上了病房门:“说吧。”
老张笑着转身,伸开床头柜抽屉应道:“昨天,咱办案的警员就把赔偿金给我拿来了。”
“你跟我说这个干啥啊?”
“我不是想谢谢你嘛。”老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声音很小的补充道:“刘队,这事儿要没有你指路,我哪儿能要出来这么多赔偿啊。咱都是江湖路上跑的车,你说我这么大岁数了,能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刘宝臣闻声一愣,立马迈步走到床边,弯腰问道:“你啥意思啊?”
“我住院费两千,正好还剩下两万。”老张龇牙应道:“我给你拿一个,就算谢谢了。”
“别扯这个。”刘宝臣摆手。
“刘队,这钱你要不拿,那就是看不起我,以后我真没法混了……。”老张心里暗骂刘宝臣装B,但脸上依旧笑容不减的拽着他胳膊,强行就将信封往他裤兜里塞。
“拿出去,别跟我扯这个……。”刘宝臣立马侧过身,表面上推搡,但实际就差没用手撑开裤兜,让人家往里装钱了。
“别客气,别客气,这是应该的。”老张将钱塞进刘宝臣裤兜,笑着补充道:“刘哥,过一段时间,我要开个小赌档,还得麻烦你照顾照顾。”
刘宝臣虽然每个月都能拿到袁家的供奉,可一万块现金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可有可无的小钱,所以此刻脸上已经泛起了笑容:“呵呵,你都这个岁数了,也确实该干点正事儿了。但不管做啥买卖,都不能太过线。队里回头我打个招呼,适当照顾吧。”
“您放心,买卖我好好干,信封肯定每个月都有。”老张懂事儿的递了话。
“行,你养伤吧,我队里有事儿,先回去了。”
“慢走啊,刘队。”
“走了。”刘宝臣心满意足的转身,迈着四方步离开了病房。
床上,老张见刘宝臣离开后,顿时苦着脸叨咕着:“妈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咋就掺和到……?”
话还没等说完,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两个青年溜溜达达的走了进来。
晚上。
秦禹在警队内忙了一天一夜后,才身体疲乏的回了家。
一进屋,秦禹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却并没有见到大牙,只看见桌子上的水杯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秦禹好奇的走过去,伸手挪开水杯,低头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的丑字,顿时愣住。
“禹哥,对不起,这段给你添麻烦了。我走了,感激的话不说了,等我长大,我欠你的一定还。”
秦禹看着纸条上的字,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大牙虽然看着混不吝,可他内心却极为脆弱,而自己昨天说的话,是不是有些过了呢?
秦禹缓缓放下纸条,转身就跑出了房间,直奔旁边的卖肉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