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
重都医院内,秦禹依旧守在小祁的病房内,亲自照顾着他。
一阵脚步声响起,可可走路带风的进了病房:“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秦禹搓了搓脸蛋子回道:“可能会留一些后遗症,我让陈锋在南沪请了几个内科,外科的老大夫,已经飞过来了,看看会诊后的情况吧。”
可可看着秦禹的表情,轻声劝说道:“事情已经出了,你不要太上火……!”
“唉!”
秦禹长叹一声,起身回道:“不说这个了,松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吴迪已经过来了,大概一个小时后会到重都。”可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们找个地方,跟他坐下来聊聊?”
秦禹斟酌半晌:“也好,让察猛定个饭店,咱俩和他聊聊。”
一个半小时后,重都某中餐厅的包厢内,秦禹,可可,吴迪三人一同落座。
秦禹和吴迪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后者的外貌变化很大,整个人起码暴瘦了十几斤,脸颊消瘦,看着有些憔悴。
“怎么搞的,怎么瘦了这么多?”秦禹问。
“呵呵,我健身来着。”吴迪点了根烟,故作宽心地说道:“瘦点健康。”
“是不是九区的形式不太好啊。”秦禹主动问道。
吴迪深吸了一口烟:“沙勇死的不是时候。”
秦禹听到这话,也是非常头疼:“我没有想整死他,你说就这么个人,对我有啥威胁啊?我弄他们两次,都搞到了真金白银,完全没理由让他升天啊!是接人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他让关琦给炸死了。”
“是,我也听说了。”吴迪叹息一声:“唉,但他死的这个时间点,对我们来说,有点不利啊。”
秦禹静静听着。
“沈系,沙系,包括九区军部总政,最近都和七区的一些军政势力走的很近。”吴迪继续叙述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也能猜到。”
“共同遏制顾系,陈系?”秦禹反问。
“对啊。”吴迪面色严肃的点头:“顾泰安登顶八区,让很多人都没了安全感,现在他们又和陈系走的很近,所以七区的人才会愿意跟九区这边频繁接触,为的就是绑在一块,共同做政治防御啊。”
“嗯,你继续说。”秦禹点头。
“但在九区这边,有一部分人是不同意和七区的这些势力走的太近的。”吴迪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比如以项择昊为首的新一代势力,以及军部总政的一些人,就认为七区的内部问题,我们是不应该插手的。这样一来,九区军部总政,也碍于这些反对的声音,没有明确表态。”
“你的意思是,沙勇一死,契机就来了?”秦禹问。
“是的。”吴迪点头应道:“昨晚由沙家牵头,一战区那边已经开了个小会,商讨好了策略,估计这两天军部总政也会开会!下一步,他们很可能是要明着和七区反陈势力勾搭到一块了。”
“那咱们二战区是啥态度呢?”秦禹问。
“周司令能有什么态度?在他头上毕竟有个军部总政啊。”吴迪无奈地回道:“这事儿已经很明朗了,二战区不管同不同意,上层的军部总政都会这么干,并且,我听到风声,说从今年开始,军部总政可能要对二战区进行一定的人员改革,说白了,就是要拿周司令的权利了。”
“会有军事摩擦吗?”秦禹立即问道。
“目前不好说。”吴迪摇了摇头:“事情没发展到哪一步,谁也看不清未来。”
秦禹沉默。
“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儿。”吴迪岔开话题,抬头看着秦禹说道:“你准备撤掉天成药业,天成建筑公司等一系列在松江的产业吗?”
“是啊。”秦禹如实应道:“我不撤掉,就要挨整。”
“这事儿我和我爸谈过了。”吴迪面色严肃地说道:“沙家这回是真急眼了,他想护着,也护不住了,所以撤了也好,是个理智的选择。”
“吴叔在这事儿上有啥指示吗?”秦禹问。
“你之前想把股份卖给项择昊?”吴迪直言问道。
“是的。”秦禹轻声回道:“项择昊有示好的意思,而且他这个人有一定的大局观,为人也比沈寅强多了,所以我考虑的是,如果我把股份卖给他,那这样也算在他和咱二战区中间拉了个纽带,说不定以后,二战区的关系能有所缓和,甚至是共进退!”
“这不可能。”吴迪直接摆手:“项择昊是太子没错,但他还没有登基。他爸是亲近军部总政和沈系的,双方私下里可能也达成了某种政治协定,所以项择昊目前是做不了主的,他和他爸政见上有很大分歧,小道消息说,项择昊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甚至他爸,都要把他自卫军军长的身份拿掉。”
“不可能吧?”可可眨着大眼睛:“亲父子喂,能闹到这一步吗?”
“项择昊曾多次在公开场合,驳斥他爸领导班子的意见,这引起了很多老政客的不满,所以他爹才不得已不打压他。”吴迪摇头感叹道:“这爷俩也很神奇,据说父子关系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政见上有很大冲突。”
“……那也就是说,我这手里的产业,还不能卖给他?”秦禹问。
“对啊,咱们这边有顾虑,如果你把股份卖给他了,回头项择昊没有决策权,那咱等于自己往自己集团内,插了钉子,以后会很难受的。”吴迪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秦禹问。
“我来的时候和二战区商量了一下。”吴迪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表情有些犹豫的看着秦禹:“他们……他们同意收购,只是价格上,不太理想。”
“不太理想到什么程度?”可可替秦禹问了一句。
“天成药业的股份作价一亿一千万,其他的产业加一块八千万。”吴迪观察着秦禹的表情说道:“总共不到两亿。”
可可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
“去年咱们内部估值,光天成药业这一块,就有近十亿的盘子。”吴迪有些难为情地说道:“你和于家手里的股份加在一块,按照市场价值,大概有六个亿……所以,这个价值确实不公道,但二战区现在被军部总政盯着,本身就很难受,他们吐不出来太多资金,吃你的产业。”
所有产业加一块,才两个亿不到?!这确实让秦禹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奉北。
军部总政大楼休息室内,沙勇的父亲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军长,一会会议室上……!”
“你不要劝我,我们捧了沈家这么多年,他们要在这件事儿上,没有个明确的态度,我肯定是不干的。”沙勇的父亲不容置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