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北的认知中,孔雀和金翅大鹏是兄弟,前者为兄,后者为弟,两颗蛋均为凤凰所生。
在复杂的版本变化中,两兄弟或是被增强或是被削弱,唯一不变的,是遵循本性酷爱吃人。
大鹏吃了整个狮驼国,孔雀更勐,吞人的时候误食田螺头,剖腹产喜提好大儿。
孔雀成佛母,白天为儿子打工招揽信徒,晚上……
考虑到方丈心眼小,没人的时候,老母肯定没少被骑。
另外一个版本里,孔雀没用吞的,他刷了,没承想,名为准提的老道士比他还能刷,一个大逼兜打出原形,当场骑去了西方。
浮屠为孔雀窝,加上五色光效,从此没日没夜,开始了招揽信徒的生意。
哦对了,这个版本里也有金翅大鹏,名叫羽翼仙,因为乱吃东西被燃灯老道士骑走了。
后来老道士改头换面当了过去佛,因为是过去,现在和未来都和他没关系,主要工作是在棺材板里躺尸,告诉大家他已经过去了,不用也轮不到他招揽信徒。
所以,这个版本里的金翅大鹏混得也不咋地,出场费都赚不到。
这个版本过于复杂,二五仔太多,别看某些老道士是玄门正统,背地里,他们光头都剃好了。
综上所述,孔雀也好,大鹏也罢,天生和西方犯冲,不对,和西方有缘,遇到田螺头或者玄门二五仔最好躲着走。
不躲,等着被骑吧!
陆北脑中飘过一系列版本,因为各个版本在设定上有所出入,所以对孔雀和大鹏是否真为亲兄弟,又是否为凤凰所生持保留意见。
每次遇到能对得上号的人物或者法宝,他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不要钱,信一信也无妨的态度。
信,但没有全信,反复横跳,只愿相信对自己有利的巧合。
好比眼下,望着浴火重生的朱雀,首先闪过的念头是想学,其次才是你妈贵姓。
妖族的血统论残酷且不可逆,不管朱雀祖上是否有凤凰血统,在他精炼血脉确定了孔雀这条道以后,凤凰的一切都和他再无干系。
换言之,凤凰可以浴火重生,孔雀没这个本事。
再者,凤凰是否可以浴火重生目前还要打上一个问号。
她是凤凰,不是不死鸟。
陆北看向青龙,朝朱雀所在的位置努努嘴:“神通还是法宝,如实道来,否则本宗主今天站域外天魔那边,玄武骑青龙,明年就让你抱上一个姓陆的孩子。”
青龙无视威胁,让陆北别闹了,以联手对抗域外天魔为由,挑明了朱雀的不死之身。
“朱雀血脉不凡,以五行本源逆推阴阳,可得造化生命的不朽神通,打败他容易,杀了他千难万难。”青龙如实阐述,而后隐晦补充了几个关键点。
简单来说,别看守墓人四象全员二五仔,都对大头大哥应龙有非分之想。
但因为各种原因,比如身份,比如立场,四象之间并不和睦,相互之间都藏有一张必杀的底牌,朱雀的不死之身便是其中一个。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练成的。
以五行本源逆推阴阳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如登天,世间不只朱雀一条孔雀,其他孔雀做不到,唯独他可以,说明朱雀另有机缘。
具体是什么机缘,青龙还在研究,法宝的可能性很大。
陆北抬手摸了摸下巴,如果是法宝,意味着他也能学,如果是血脉……
有点复杂。
陆北传音古宗尘,想办法从井木犴手里弄一缸血脉之源,和尚口绽莲花最会湖弄人,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小和尚双手合十,刚刚才说了一句谎话,佛心羞愧中,不想再去骗鸟。
陆北可不管他乐不乐意,扬言见不到孔雀的血脉之源,就拿陆东当出气筒。
小和尚暗道罪过,只得朝五指山走去,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五行山下,鸡飞鸟跳,只听井木犴一阵鬼哭狼嚎,喊着大师别念了。
视线回到星斗大阵。
朱雀和玄武大眼瞪小眼,边上站着青龙牌梯子。
在不动用杀招底牌的情况下,玄武能干废朱雀但弄不死他,朱雀打不过玄武但又死不了,双方均承认对方神通广大不在自己之下。
原本陆北就没打算弄死朱雀,干架只为捞经验,早说没有经验,他都懒得搭理朱雀。
朱雀也一样,他主动上门是为了对付域外天魔,不求联手,只求陆北别在关键时刻捣乱。
见到古宗尘和屠渊之后,坚定初衷,更加不愿动手,是陆北非要挑衅,他才为了面子还击的。
当然了,也有逆蛋明目张胆撩火,帮陆北折了家中犬父的颜面。
青龙澹澹看着两人,知道他们握手言和只是一时,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她只是送上梯子,并没有过多劝说。
只要今天不打起来就行。
青龙的目标只有一个,封印在秘境中的域外天魔,能杀就杀,不能杀继续封印,她会带回圣地处决。
人间太小,容不下域外天魔。
应龙和姬皇对此持高度统一意见,当初应龙愿意割让地盘和青龙的名号,也是因为域外天魔。
武周的大善寺封印了太多域外天魔,每到一个周期,镇狱万碑林便蠢蠢欲动,大有一百单八颗魔星肆虐天下的势头。
应龙觉得烫手,姬皇因为不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管忐忑不安,两人一拍即合,凡有域外天魔出世,便放下成见通力合作。
是真是假暂不好说,但对大善寺里压着的域外天魔,两位BOSS真的很上心。
妖族那边对域外天魔也非常不待见,历史遗留问题,刻在骨子里的厌恶,朱雀不甚明白,总之遵循血脉指引,只要是域外天魔杀就完事了。
陆北……
众所周知,他和域外天魔向来不共戴天。
“什么,秘境中有三个域外天魔?”
陆北惊诧出声,如果将迷雾笼罩的秘境视为仙界监狱,专程用来看押天魔,极西之地的监狱无疑是个大监狱,比仙府大陆监狱等级高多了。
问题来了,仙府大陆有长生门做狱管,极西之地的狱管呢,和尚们……
不近女色,后继无人,败光了。
结论过于离谱,陆北表示不信,归咎于自己缺乏常识,修仙界的常识都没整明白,就不乱猜仙界的常识了。
三人敲定作战计划,因为彼此看不顺眼,连击的时候很容易误伤队友,故而制定了分头行动的计划。
三位四象,三个域外天魔,刚好人手一个。
按道理,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计划,没有二百年打底的脑血栓,想不出这种团灭的计划。
如果域外天魔组队,他们很容易被单个击破,分头行动的计划会变成添油战术。
但朱雀不愿和玄武组队,玄武不愿和青龙走太近,青龙又对他俩无甚好感,硬要凑在一起,只会因为某张破嘴打起来。
这时,古宗尘拎着井木犴走了过来。
大孝子多少和犬父有些私人恩怨,他故意恶心朱雀,一马当先站到了陆北身后,还说仰慕已久,要做玄武的星宿。
陆北看了看古宗尘,见小和尚双手合十羞愧点头,暗赞一声好秃驴,拍了拍井木犴的肩膀:“小子,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本座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颇有眼缘。”
“小人也这么觉得。”
井木犴鸟头连点,满面动容说了一些孝话。
前言不搭后语,鬼知道他说的什么鸟语,总结意思,大抵是慈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爹,公若不弃,慈愿拜为义父。
“咳咳咳!”
这边胡言乱语,那边疯狂咳嗽,朱雀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飕飕对着井木犴放刀子,差点把肺咳出来。
井木犴更加得意,双手叉腰站在陆北身后,鸟脸桀骜不驯。
怎么,看我不爽啊,那你过来揍我啊!
陆北双目放光,井木犴这小子能成大事,成功者的三要诀,坚持、不要脸、坚持不要脸他都有,他不成功简直是老天爷瞎了眼。
咦,难不成这货会是第二任无敌天下的妖皇?
现在不成,是因为还没献祭自己的老爹?
因为这层顾虑,陆北拒绝认下干儿子,没有加入父愁者联盟,又拍了拍井木犴的肩膀:“以后跟着本座好好干,除了我,没人能揍你。”
井木犴拍手叫好,朱雀怒发冲冠,当场就要因为谁是老子的问题,和陆北激烈交换意见。
青龙看不下去了,讲明计划关键,以防添油战术被逐个击破,甩手扔出两枚令牌。
持此令牌,可自由穿梭迷雾,且有无视迷雾封锁进行对话的功效。
陆北接过令牌,微眯双目遮挡骤缩的童孔,令牌和长生印很像,无论是做工还是形状。
但令牌并非法宝,论品级给长生印提鞋都不配。
按迷雾监狱那套理论,令牌是钥匙和对讲机,长生印……
长生印更高级,但功效却不如令牌,这显然不合理,陆北只能认为自己还没挖掘出长生印的隐藏功能。
青龙有法宝,可以定位朱雀和玄武,不想和二人待在一起,先行离去。
陆北要啥没啥,得知井木犴天赋神通,一双鸟眼可洞悉迷雾封锁,自作主张将鸟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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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自然不依,直到被陆北、古宗尘、井木犴团团围住,才退而求次,选择了交换人质。
然后,他就和古宗尘一起走了。
走的时候,朱雀气得浑身发抖,这哪是交换人质,分明是他即将被骑的节奏。
“斗木獬大哥慢走,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没人敢动玄武大人一根毫毛。”井木犴挥手告别,临了都要怼犬父一下。
陆北望之一乐:“怎么,你爹待你不好?”
应该不会,陆北自思有这么孝顺的儿子,肯定一天揍八遍,没打出屎,算臭小子拉的干净。
井木犴鸟脸不屑,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他对我很好,因为我传承了血脉,但他对我娘亲不好,为了传承血脉,找了一个又一个妾室。”
听到八卦,陆北更精神了,但不论他怎么套话,井木犴都不愿多说。
孝归孝,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井木犴多少还是知道的。
“你爹有多少小老婆,你在家里是不是遇妖就喊娘?”
“那倒没有,我在家只有一个娘,他不敢把妾室养在家里,因为……”
井木犴咧咧嘴,鸟喙布满尖牙,凶残道:“他敢把妖女带回家,我就敢把对方吃了。”
“不愧是你,没长歪,是个属孔雀的。”
“什么?”
“本座还有一个问题,初代妖皇你知道吧,本座对他的传说敬慕已久,尤其是他的死法……初代妖皇真是死在妖女肚皮上的吗?”难得认识一个高级妖物,陆北觉得有必要问问。
以前,他觉得初代妖皇死法过于荒唐,肯定是谣言。听井木犴的描述,朱雀也一个德行,对蛋的追求格外执着,心里多少有点信了。
一时间,对初代妖皇更加仰慕。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连死都死在了妖女肚皮上,他的妖生定然一片无悔。
“不知道。”
井木犴微微摇头,不愿评价初代妖皇,和万妖国九成九的妖族一样,他也是初代妖皇的骨灰粉,少年时还说过大丈夫当乘此车盖一类的话。
后来就变了,父亲忙着造蛋,母亲郁郁寡欢,他不喜父亲的同时,对初代妖皇留下了的不良风气也颇有微词。
“贵姓?”
“孔。”
陆北:(一`´一)
所以呢,你小子名叫孔慈?
那你可得注意点,大夏圣地有聂和步两个字辈,以后遇到名字里带风啊云啊什么的,可得躲远点,千万别中美人计把人家肚子弄大了。
“对了,忘了说了,别看本座和朱雀打生打死,好像我抢了他小妾一样,实则不然……”
陆北四下看了看:“别说出去了,我和你爹是八拜之交,他一直唤我大哥来着,演戏给青龙看呢,你喊我一声大伯父就好了。”
“大伯父。”
井木犴一点也不客气,认完亲戚之后,送上一枚玉简,跟着压低声音:“犬父在外有不少妾室,藏在什么地方我心里有数,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绝色,侄儿愿代为引见。”
“大侄儿莫要胡说八道,我和你爹可是八拜之交!”陆北瞪大眼睛,暗道孝出强大,和井木犴一比,狐三都算良人。
还有,这玉简真白。
“大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出力何尝不是为了这个家!”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