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蘅芜苑
夏日午后时分,阵阵蝉鸣之声在林间响起,衬托得夏日愈发炎热漫长。
而厢房之中,因为四周以冰块儿消暑,室内倒不显得太过闷热。
而淡黄色帷幔垂挂一些,贾珩轻轻揽过黛玉的香软娇躯,说话之间,凑到丽人秀颈之畔,嗅闻那暗暗浮动的香气,心神莫名。
而三足六耳的铜质熏笼当中,可见青烟袅袅,香气浮动。
黛玉将香软柔嫩的娇躯,一下子依偎在贾珩怀里,而那张巴掌大的白皙小脸娇媚明艳,犹如繁星流动的
星眸似有妩媚流波,羞恼说道:“珩大哥,这样不会有着孩子的吧?”
这会儿,只觉小腹涨涨的,心神恍惚,等以后别是有了孩子。
贾珩轻轻伸手牧着一只丰盈、柔软的小羊,只觉掌指丰软流溢,心头欣然不胜,笑着打趣道:“有了孩子不正好,正好可以生下来,让林妹妹养着。”
也不知道黛玉带着几个娃,会是什么的画面感。
黛玉腻哼一声,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丰润可人,也不知为何,心湖中却不由浮现自家挺着大肚子的一幕,芳心娇羞不胜。
宝钗也将那有些绵软如蚕的娇躯偎靠在那蟒服少年怀里,那张愈见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眉梢眼角可见春情绮韵流溢不停。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京中的生意,薛妹妹好好操持着。”
宝钗拧了拧眉,问道:“王爷放心。”
贾珩想了想,握住宝钗那一只绵软、胖乎的素手,低声说道:“这几天,怎么说?肚子有动静了吗?”
宝钗犹如翠羽明丽的修眉似有汗珠晶莹滚动,美眸眸光莹莹如水,声音娇俏而酥软,低声道:“王爷,这还没有到月信的时候呢。”
她也想要孩子啊。
只是肚子现在还没有动静。
说话之间,将一颗秀美如瀑的螓首依偎在那蟒服少年的怀里,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满是妩媚春情。
她现在是王妃了呢,等有了孩子以后,孩子将来就是郡王。
贾珩轻轻拥住宝钗和黛玉的肩头,温声道:“你们早些有着孩子,我也就放心了。”
宝钗那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两侧氤氲浮起红晕,颤声说道:“王爷。”
此刻,两道金钩束起的淡黄色帷幔之外,莺儿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酡红,心头不由涌起阵阵期盼之意。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也能与王爷在一起呢。
贾珩在床榻上与钗黛两人痴缠了好一会儿,也不多说其他。
贾珩这会儿,抬眸看了一眼外间苍茫晦暗的天色,朗声道:“天色不早了,该起来了。”
宝钗轻轻应了一声,而后也不多说其他,伺候着贾珩起得身来。
贾珩穿将起来一袭黑红缎面,金丝丝线的蟒袍,低头踏上一双黑色朝云官靴,系上腰间一根犀角白玉绸带,出了厢房。
这会儿,莺儿端上一盆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水,而后,快步而来,语气中带着几许羞怯和热切之意,朗声道:“王爷,过来洗手。”
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在温水中洗着,那张沉静面容上现出一抹怔怔失神之色。
而后,从莺儿手里接过一条毛巾,擦了擦手。
这边厢,莺儿弯弯柳眉之下,眸中带着几许莫名之意,问道:“王爷要不要喝杯茶?”
贾珩面色肃然,轻声道:“你去倒茶吧。”
贾珩点了点头,来到一旁的小几上落座下来,而紫鹃近前,给贾珩揉捏着肩头。
贾珩从紫鹃手里接过茶盅,温声说道:“紫鹃,进去好好伺候着你家姑娘。”
紫鹃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了厅堂。
不大一会儿,宝钗和黛玉从里厢出来,宝钗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似蒙上玫红、明艳的绮韵,娇媚动人。
而黛玉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同样可见玫红气韵团团,熠熠而闪的星眸粲然如虹,低声道:“珩大哥。”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温煦几许,朗声道:“一会儿去京营。”
再有不久,说不得朝廷要对西北和藏地大举用兵,他也需要去京营视察一下将校士卒。
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流大海,不能总是流连于温柔之乡。
京营,中军营房
自从征讨辽东的兵马返京之后,京中气氛不由蔚然一新,宋源正在与谢再义、蔡权、曹变蛟、范仪等人相聚一起,商讨最近京营的作训事宜,或者说在为之后远征西北边疆提前做着准备。
“沙漠之地,一至夏天,炎热无比,我大军如果出征,水源是重中之重。”宋源目光闪烁了下,开口道。
蔡权凝眸看向宋源,眸光深深,朗声说道:“宋主簿所言甚是,我朝在前期,兵马还是以守势为主。”
曹变蛟接过话头儿,说道:“但想要犁庭扫穴,兵马主动出击,却是少不了的。”
谢再义道:“西域故地应该有水,但寻觅颇为不易。”
宋源想了想,温声道:“沙漠上的人,更多还是以骆驼运输水源。”
曹变蛟道:“那让西宁方面,行文青海蒙古诸部,筹备一批骆驼,用来运水。”
宋源道:“此事……”
就在几人议着军情之时,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军护卫,快步进入军帐,抱拳道:“国公爷,宋主簿,卫王殿下来了。”
中军营房当中的众人,面上神色各异,然后,循声而望。
谢再义点了点头,温声道:“随本将一同前去迎迎。”
说话之间,在场众人纷纷从椅子上起身,来到营房之外,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
曹变蛟也不多说其他,起得身来,朝着外间而去。
谢再义容色微顿,斜飞入鬓的剑眉下,目光闪烁了下,柔声说道:“见过卫王。”
贾珩此刻一袭黑红缎面的蟒服,面容威严、沉静,朗声道:“无需多礼。”
说话之间,在宋源和谢再义的相迎下,进入中军营房,来到一张放满了令箭箭筒的帅案之后落座下来。
贾珩剑眉挑了挑,凝眸看向宋源,低声说道:“先前锦衣府递送的消息,你们都收到了?”
宋源道:“自打收到王爷递送消息之后,这几天京营都在积极准备军械、粮秣,随时可以出征。”
贾珩剑眉之下,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光逡巡过一众将校,朗声道:“准噶尔与和硕特两部兵马虽远隔千里,但两地遥相呼应,互为倚靠,朝廷两面作战,京营方面要操演兵卒,以备上得高原。”
唐代之时,唐军出征吐蕃,就收获了一场大非川惨败,领兵之将乃是薛仁贵。
宋源点了点头,温声道:“王爷所言甚是。”
而谢再义同样点了点头。
贾珩道:“这段时间,京城城门守卫也要加紧巡查,如先前赵王余孽带着魏王、梁王逃出神京城这样的事情,不可再发生。”
宋源面色微顿,保证说道:“王爷放心,我京营卫士在城门楼轮戍,定然不让歹人宵小作乱。”
贾珩朗声道:“京中最近纷纷扰扰不休。”
想了想,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一众亲信将校,温声说道:“锦衣府的情报,巴蜀来日可能会有异动,我大军要做好用兵的准备。”
宋源面色诧异了下,低声道:“四川?”
谢再义那张刚毅、沉静的面容上也似是现出诧异之色,问道:“四川?高家先前所待的四川?”
显然,身为军机大臣,对如今的朝局势力,自是颇为明晰,知道四川属于高家的势力范围。
贾珩面色肃然,解释说道:“前些时日,魏王和梁王逃出了神京,大抵就是去了巴蜀,而高家人暗中护送,而白莲妖人的残余势力同样在四川,一旦起事,蜀中定然大乱。”
此言一出,谢再义面色微变,沉声道:“高家和白莲教?”
贾珩面色微顿,目光咄咄,冷声说道:“据锦衣密谍所报,高家三子可能受了白莲妖人的蛊惑,想要以魏王和梁王为旗帜,在地方上造反作乱。”
宋源道:“王爷,此事…高阁老知道吗?”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炯炯有神,温声道:“此事,高阁老知情不知情,尚在两可之间,不过,先不管此事,本王已有布置。”
宋源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如是这般一说,兵备之事,还当小心才是。”
范仪开口道:“须防京中有人为蜀中通风报信。”
贾珩道:“锦衣府方面的探事,已经密切监视京中和蜀中往来,以备不虞。”
而后,贾珩又吩咐一旁的谢再义,拣选京营部卒演训,以备来日。
四川,成都府
锦官城城池巍峨,人烟阜盛,街道两旁的房舍,人流如织,川流不息。
总督衙门宅邸坐落在厅堂之中,门楣两侧皆悬挂着两道木牌子,金漆描字,在夏日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映照人眸。
就在这时,一条白色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发出“哒哒”之声,而后,数十骑快马而来,来去如风,街道两侧的行人连忙避让。
此刻,总督衙门,官厅后堂——
书房当中,四川总督曾书鸿以及按察使寇善超,都指挥使高铖,几个人落座叙话。
而手旁一方红色漆木小几上可见茶盅热气袅袅,翠绿茶叶犹如嫩笋舒展开来,浮浮沉沉。
书房之外,腰间带刀的侍卫,神情警惕,目光冷冽。
曾书鸿其人四十出头儿,面容清颧,气度威严,将目光投向高铖和寇善朝两人,问道:“据阁老信上所言,京中局势大变,卫王其人擅权跋扈,大肆安插亲信。”
按察使寇善超道:“卫王其人乃是帝婿,青史之上,不乏外戚篡位而得国者,不得不防。”
四川总兵寇善超是高仲平的二女婿,而都指挥使高铖则在四川掌兵多年,可以说这是高仲平在四川最大的依仗。
高铖沉吟片刻,说道:“卫王如今排斥异己,野心可谓昭然若揭,父亲那边儿的意思是,打发了二弟和三弟过来,如果京中有变,我等就首倡义兵,匡扶社稷。”
曾书鸿眉头紧皱,面上忧色密布,说道:“四川之地距离关中不远,朝廷兵马朝发夕至,如非万一,不宜与朝廷对抗,以免生灵涂炭。”
高铖目光咄咄,冷声道:“入川之路险要,朝廷纵然进兵,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派兵进抵,到时候兵事一起,天下诸部兵马云起而应,逼那卫王归隐。”
寇善超沉声道:“卫王骁勇善战,长于兵略,只怕那时候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就在几人相议之时,一个嬷嬷进入厅堂之中,朗声道:“制台大人,高家二郎、高家三郎从外间过来了。”
高铖脸上顿时流溢起喜色,说话之间,起得身来,说道:“我去迎迎。”
四川总督曾书鸿也起得身来,道:“一块儿过去瞧瞧。”
须臾,众人向着外间而去。
此刻,自总督衙门的仪门而来黑压压的一群人,为首之人自是高渤、高镛兄弟二人,不远处则是魏王和梁王两人。
高铖脸上挂着亲近的笑意,伸手招呼道:“二弟,三弟。”
高渤和高镛快步近前,也朝着高铖唤了一声,说道:“兄长。”
魏王和梁王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稳妥之意。
巴蜀之地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前汉高帝刘邦在此而成帝王之基,他们兄弟两人也可以。
陈渊面色微顿,浓眉之下,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四川总督曾书鸿和高铖几人,目中可见神芒微动几许。
众人寒暄而罢,说话间,沿着一条绿漆栏杆的抄手游廊快步进入后宅厅堂,重新落座下来。
高铖抬眸看向高镛和高渤两人,问道:“父亲那边儿怎么说?”
高镛道:“兄长,父亲说让我和二弟听兄长的。”
高铖面上现出关切之色,问道:“京中情况如何?父亲那边儿可还好?”
高镛两道浓眉之下,目光闪烁了下,低声说道:“卫王如今在大肆安插亲信,月前流放了内阁阁臣吕绛和翰林掌院学士陆理,父亲他在京中为了朝廷达大局,只能委屈求全,与那贾珩小儿虚以委蛇。”
高铖皱了皱眉,沉声道:“卫王其人,实为当世董卓,操莽之流,在京中横行霸道,我大汉绝不能容忍此类奸佞逞凶为恶。”
高渤顺势在一旁介绍说道:“这位是先帝之亲藩,魏王和梁王两位殿下。”
高铖这会儿,转眸看去,轻声说道:“魏王,梁王,许久不见。”
魏王陈然起得身来,朝着高铖行了一礼,道:“高兄。”
崇平帝在潜邸之时,魏王陈然与高铖也是颇有来往的。
高铖沉吟片刻,问道:“殿下在神京城中的遭遇,我在成都听到了,卫王其人在神京城中骄横跋扈,蛊惑宪宗皇帝,殿下起兵讨逆,虽然事败,但世人多悯之。”
听高铖提及旧事,魏王连忙道:“惭愧,如果不是卫王在京中以言魅上,本王也不会兵行险着,搏命一击。”
现在,可以说,众人都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卫王贾珩身上。
贾珩俨然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王。
高铖转眸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陈渊,问道:“这位是?”
陈渊轻笑了下,浓眉之下,目光莹莹如水,凝眸看向高铖,问道:“高兄这是不认得在下了吗?”
高铖闻听此言,面色凛肃无比,因为陈渊此言,心头不由一惊,诧异说道:“可是赵王府的三公子当面?”
陈渊和高铖原本就是同龄人,当年崇平帝、赵王以及废太子等人夺嫡之时,三人尚是稚龄幼童,也曾呆在一起玩闹。
陈渊剑眉挑了挑,脸上不由现出感慨之色,低声道:“忆昔当年,与高兄几人在京中游玩嬉闹的时光,恍若昨日。”
高铖脸上也不由浮起回忆之色,沉声说道:“一晃眼儿,距当初已经二十余年过去。”
陈渊默然片刻,说道:“是啊。”
另一边儿,曾书鸿坐在一张紫檀木的红漆椅子上,手中端着一只青花瓷茶盅,垂眸喝茶之时,眸中现出思索之色。
这赵王余孽陈渊在过去几年可是没少兴风作浪,如今,又来到蜀地,也不知对蜀地百姓而言,是祸是福。
高铖剑眉挑了挑,目光咄咄而闪,沉声道:“二弟,如今万事俱备,就差一面义旗了。”
高渤点了点,目光闪烁了下,低声道:“兄长,我们制定了计划,联络了和硕特与准噶尔,到时候四方群起而攻。”
高铖沉吟片刻,说道:“和硕特方面,可曾派人递送消息,策应行动,否则蜀中一乱,蒙王大抵会派蒙古兵马入川。”
陈渊道:“我先前已经派了说客,准噶尔那边儿同样派了说客,想来,用不了多久时间,应该就会有消息。”
高铖沉声道:“剩下就是拣选起兵之期了。”
“准备军械、粮秣尚需时间,具体用兵方略,由赵王介绍。”高渤在一旁接话道。
高铖凝眸看向一旁的陈渊,目光带着诧异之色。
陈渊道:“待两个月后,我白莲教会在巴中率先起兵,官府可以剿捕为名,囤积粮秣、辎重,向朝廷索要军饷,从而拖延、迟滞汉军的动作。”
高铖点了点头,高声说道:“此法倒好,如果只是内部白莲教民乱,我四川都司就能镇压,不用烦扰朝廷派兵,而后等到西北与藏地两方兵马筹备完毕,就可树起义旗,共讨贾逆!”
高渤沉声道:“兄长,那卫王秽乱宫闱,与妖后甄氏通奸,幼帝也为其孽子。”
此言一出,厅堂中的几人面上皆是现出诧异之色。
高铖浓眉之下,眸光深深,问道:“怎么回事儿?”
高渤嘿然一笑,目光带着几许诡秘之意,道:“此事尚有说法,听说是卫王与那甄氏两人合伙,害死了光宗皇帝,幼主非光宗皇帝子。”
高铖闻听此言,剑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一说?”
高渤容色微顿,朗声说道:“这也是京中的一些流言,正好可以成为我等讨伐贾逆的罪状。”
说着,将一些猜测道于高铖。
高铖闻听此言,眉头先是皱了皱,旋即又舒展开来,道:“如是这般,天下忠臣义士岂能坐视贾贼祸乱朝纲?”
陈然此刻眉心跳了跳,心头难免又是想起贾珩与自家母后之间的种种私情,心神涌起愤恨之意。
等他打到京城之后,定然要问问母后,为何要这般不守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