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宫苑
自楚王在灵前继位之后,含元殿中的哭灵之声,一直就延续到天色落黑,稍稍停歇。
而冬日原本就天黑的早一些,天色暗沉,不见日月。
而一只只糊成雪白色的灯笼,在廊檐上随风摇晃不停,在呼啸不停的寒风声中发出喑哑的“沙沙”之音,凛冽刺骨的寒风吹拂过殿宇上的檐瓦,可见雪粉纷纷扬扬洒落而下。
贾珩与陈潇沿着朱红梁柱的殿宇走廊快步行着,灯笼晕出的圈圈光影或远或近地落在两人的脸上,明暗交错。
“去找咸宁?”陈潇拧了拧秀眉,问道。
“去坤宁宫吧。”贾珩目光闪烁了下,道。
陈潇修眉如黛,狭长、清冽的眸子闪烁了下,讶异道:“这怎么还要去?”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去怎么说,省得她总是胡思乱想的。”
如今的甜妞儿算是被软禁起来了,人在窄狭封闭的环境中,容易胡思乱想,凡事往偏激之处想,然后产生抑郁情绪。
再说甜妞儿刚刚守寡,冬夜漫漫而长,倒也需要他过去抚慰一番。
宫苑,坤宁宫
正如贾珩所言,宋皇后此刻端坐在一方铺就着软褥的床榻上,而那张宛如芙蓉花的娇媚脸蛋儿上,就在灯火彤彤映照之下,酡红如醺,亦如二月桃花,明媚动人。
宋皇后微微垂下来一双狭长、清冽的美眸,心头仍在想起先前那少年的承诺。
等洛儿继位,她将来就能和那个小狐狸长相厮守了。
这会儿,女官快步进入殿中,轻声说道:“娘娘,卫郡王和乐安郡主来了。”
宋皇后闻听此言,芳心大喜,攥紧手中的帕子,盈盈起得身来,看向那一架竹石云母屏风,凝眸看去,正是那与陈潇联袂而来的蟒服少年。
贾珩道:“微臣见过娘娘。”
宋皇后打量了下,点了点螓首,柳眉之下,目光莹莹,问道:“前殿那边儿怎么样?”
“内阁诸臣,已经拥立了楚王,不久之后,就可举办登基大典,即位新君。”贾珩道。
宋皇后:“……”
这小狐狸成心气她,是不是?
这会儿,陈潇说话之间,唤过一旁身形高挑的女官,然后立身在一架锦绣云母屏风之前,给两人望着风。
贾珩就近而坐,一下子握住丽人酥软雪白的纤纤柔荑,宽慰说道:“娘娘,还请稍安勿躁,兵书上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宋皇后秀丽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似是妩媚流波地嗔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羞恼莫名,说道:“就你知道的多。”
贾珩轻轻捏着丽人光洁柔滑的下巴,凑近而去,一下子盖将下去,顷刻之间,就感受到那股清新芬芳的温热气息。
宋皇后“唔”了一声,双手一下子抚着贾珩的肩头,那张艳丽无端的脸蛋儿,浮起酡红红晕。
这人真是的,一言不合就…
过了一会儿,在彤彤灯火映照下,可见晶莹靡靡的丝线流光熠熠,似倒映明晃晃的人影。
宋皇后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两侧似是浮起酡红红晕,娇艳、明媚一如二月桃花,说道:“本宫这会儿都有些饿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那就让御膳房准备一些饭菜。”
宋皇后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任由着那少年捉弄着身前的丰盈、柔软,道:“楚王继位之后,宫中禁止出入,本宫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贾珩目光幽幽,说道:“到时候自有法子。”
到时候,婆媳之间也该坦诚相见了,省得磨盘不停敌视着甜妞儿。
宋皇后春山如黛的秀丽柳眉下,晶然美眸莹莹如水,问道:“你说这楚王要在那个位置多久?”
贾珩这会儿,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分名埋首雪堆,正自大快朵颐,道:“多则一年,少则几个月。”
丽人生下一对儿龙凤胎还没有多久,正是物资丰盈的时候。
宋皇后也被闹得玉颊羞红如霞,只觉娇躯颤栗莫名,双手轻轻按住贾珩的肩头,颤声道:“怎么这么久?本宫恨不得他明天就跟着大行皇帝一同走。”
贾珩:“……”
至于这么恶毒吗?
两人就这样腻歪了有一小会儿,贾珩看向正在整理着衣襟的丽人,道:“甜妞儿,我这会儿都饿了。”
“你还饿?你刚才,刚才不是吃得挺香甜的吗?”丽人玉颜酡红如醺,似是没好气说道。
多大的人了,偏偏跟个小孩子一样。
这会儿弄得实在不爽利。
贾珩道:“这不是担心你饿了。”
宋皇后轻轻应了一声,在贾珩的牵挽下,来到偏厅。
两人说话之间,落座在一张条形漆木几案上,拿起一双竹筷子,慢条斯理用着晚饭。
宋皇后抬起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眉眼莹莹如水,看向那用着饭菜的少年,晶然美眸妩媚流波,似沁润着说不尽的山水情长。
可以说,两人这两天起居之间,几乎如夫妻一般,让丽人心头生出一股温馨之感。
“娘娘多吃些这个。”贾珩夹起一块儿茄子,放在丽人的青花瓷玉碗里。
因为正值国丧之期,而后厨更多做的还是一些素菜。
“唤潇潇过来一同用饭吧。”宋皇后想了想,说道。
贾珩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起得身来,看向那抱肩而立的陈潇。
陈潇乜了一眼那蟒服少年,似是冷哼一声,语气略有几许不满道:“你们两个吃饭,唤我做什么?”
贾珩这会儿,轻轻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说道:“好了,晚饭还没吃呢,等会儿还要望风,别是饿着了。”
陈潇:“……”
还是让她望风是吧?
说话之间,陈潇倒也懒得理那蟒服少年,一同过来用着饭菜。
待用罢饭菜,已是酉时时分,天气昏沉一片,夜色漆黑如墨,不见星辰在天。
陈潇这边厢,则是离了殿中的西暖阁,前往殿门口望风,而贾珩则与宋皇后向着里厢而去。
贾珩轻轻拉过雪美人的纤纤素手,说道:“甜妞儿,你早些歇着,我去咸宁那边儿。”
丽人如雪白腻的玉容却现出一抹羞恼,颤声道:“不许走!”
这个小狐狸,方才都将她的心火燃起来了,这个时候却走了,有这样的道理吗?
说着,不由分说,两只纤纤素手一下子,缠绕着那蟒服少年的脖子,凑近而去,粉润微微的朱红唇瓣带着一股炙热和恣睢。
贾珩搂过丽人的圆润肩头,向着帷幔四及的一方绣榻上落座而下,轻轻探入丽人衣襟当中,赏玩盈月。
嗯,如今也算是夜宿龙床,夜夜笙歌。
贾珩拥住丽人的肩头,嗅闻着那葱郁发丝之间的馨香,看向那张国色天香,犹如牡丹花的妍丽脸蛋儿,玫红气韵团团。
贾珩伸手扶住雪美人的丰腴腰肢,凝眸看向那张艳丽无端的脸蛋儿,心神激动莫名。
宋皇后那张丰艳、雍丽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低下身来,抬起秀美螓首之间,美眸媚眼如丝。
贾珩眉头扬了扬,眸光深深,顿时就觉得心神当中,可谓惊悸莫名。
堂堂一国之母,对他屈意逢迎,这种无上体验实在难以言说。
丽人在漆木高几之上的彤彤灯火映照下,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酡红如醺,春山如黛的秀眉之下的美眸,似眯未眯,满是欢喜和明媚。
贾珩眉头时舒时蹙,目光锐利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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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轻轻拉过丽人的雪白藕臂,道:“娘娘。”
宋皇后那张艳丽无端的脸蛋儿羞红如霞,说道:“你这会儿就抱着本宫。”
贾珩:“……”
得,又要颠勺是吧?真是一次尝试,终生难忘?
说话之间,少年搂过丽人的丰腴腰肢,嗅闻着白皙如玉的秀颈肌肤之间那如兰如麝的气息,温声道:“娘娘。”
雪肤玉颜的丽人,伸出两只酥软雪白的藕臂,紧紧缠绕住贾珩脖子,几乎在少年的耳畔呵气如兰,颤声道:“你…你不要怜惜本宫。”
贾珩:“……”
甜妞儿,这会儿又添了一把火,真是让人顶不住。
贾珩容色微顿,锋锐剑眉倏然扬起之时,目光陷入熟悉的温润,待听得那丽人在耳畔腻哼连连,遽然而起。
丽人葱郁云鬓之间别着的一根金钗流苏,则是轻轻摇曳不停,那张宛如绮霞云散的脸蛋儿,可见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自鬓角轻轻流淌而下,在灯火映照下,晶莹靡靡,明丽动人。
丽人的丰圆、酥翘,就在贾珩掌指之间轻轻流溢。
隔着一扇锦绣云母屏风,陈潇一袭飞鱼服,外罩羊毛大氅,抱着一把连鞘宝剑倚门而立,双手抱肩,修丽双眉之下,晶莹明眸粲然如虹。
也不知多久,贾珩抱着雍容华艳的丽人,放在刺绣着荷花的被褥上,垂眸看向那眉梢眼角绮韵流溢的丽人,心头就有几许感慨。
甜妞儿这些年真是太苦了,应该是……十多年没有吃过一顿好的。
雪肤玉颜的丽人,云鬓散乱,鬓角可见汗珠晶莹滚滚,娇躯无意识地轻轻颤栗了下。
贾珩说话之间,凑近丽人那张雍美、明艳脸蛋儿之侧,轻轻撩起丽人垂落耳际的一缕秀发,声音中带着几许莫名之意,说道:“娘娘,我与陛下……”
雪肤玉颜的丽人,那张晶莹如雪的玉颜赫然羞红如霞,琼鼻之中腻哼一声,那颗晶莹剔透的芳心当中,就满是羞恼之意。
这个混蛋,这会儿在胡乱问什么呢。
贾珩轻声说道:“娘娘刚刚还没回答我呢。”
丽人感受到那少年的故意拿巧,琼鼻之下腻哼一声,旋即,那张丰腻嘟嘟的雪肤玉颜上笼起一股羞恼之色。
这个小狐狸没完没了了是吧?
这还用问吗?那过去二十年真是白活了。
丽人终究是被那少年捉弄的有些心神不宁,只是轻轻腻哼一声,玉颜酡红如醺,明媚如桃,低声道:“你,你……”
丽人还未说完,心神就不由莫名一惊,只因那蟒服少年明显……
这小狐狸,真是禽兽。
贾珩剑眉扬了扬,目光深深几许,不由想起那年两人在太湖上初结良缘的场景。
真是自那之后,两人的命运就链接在一起。
而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枝干似要刺穿天空,而犹如冰晶琉璃的梅花树枝上,似是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
不大一会儿,就听得“咔嚓”一声,分明是树枝不堪雪花之重,倏然折断的声音响起,旋即,可听大片雪沫纷纷扬扬落下,铺染在碎石小径上。
一直到亥初时分,贾珩拥住容止丰美、温香软玉的丽人,在肌肤相亲之间就感受到丽人的颤栗莫名,温声道:“甜妞儿,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丽人轻哼了一声,略有几许慵懒的声音中,带着几许让人软了二两骨头的酥腻和娇媚。
丽人几乎瘫软成一团烂泥,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得分毫。
可以说,丽人这几天积攒的悲伤心绪,无疑是一扫而空。
贾珩这边厢,倒也没有多说其他,迅速穿上一身黑红缎面,金色丝线的衣袍,向着厅堂之外大步而去。
贾珩说话之间,缓步来到廊檐之下,凝眸看向那抱肩而立的陈潇,道:“潇潇。”
“这几天别再肆无忌惮了,以防太过引人瞩目。”陈潇修丽双眉之下,莹莹清眸冷闪,叮嘱道。
一旦传扬出去,定然引起轩然大波。
贾珩面上现出一抹不自然,道:“好了,我会的。”
而后,两人相伴向着棠梨宫而去。
此刻,正值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就在神京城的大安坊,在曲折回环的街巷之中,寒风呼啸吹过一座轩峻威严的宅邸,廊檐上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晃不停。
寂静的冬夜当中,远处不时传来狗吠之音,传至极遥。
布置精美、空间轩敞的书房中,这会儿似是传来一阵畅快淋漓的笑声,酣畅淋漓,震动四野。
“那老东西可算是死了,死的好!死的好!”陈渊笑着笑着,锋眉下,那双阴鸷、凹陷的目中噙满了泪花,不大一会儿就已是泪流满面。
可谓是喜极而泣。
父王的仇,至此算是报了,而且那老东西还是被自己两个儿子“逼宫”至死,也算是自作自受。
阮永德提醒说道:“公子,如今继位的是楚王,楚王其人之阴狠、刻薄,不在雍王之下。”
陈渊那张白净而阴鸷的面容上涌动着戾气,沉喝一声,说道:“楚王毕竟年轻识浅,威望不足以压服内阁还有那位卫郡王,等着吧,祸乱也是或早或晚。”
阮永德又说道:“公子,仇良昨日率锦衣府卫勤王,此等忠心之举,应能赢得新君的信重。”
陈渊眉头微皱,冷眸目光闪烁了下,温声道:“即刻派人联络着,但也要随时防备,不能让他卖了我们去。”
原来,前些时日救下仇良的是陈渊手下的阮永德等人,原本是盯着仇良,但因为仇良被陈潇派人刺杀,阮永德转念一想,反而出手相救。
陈渊这会儿,起身离了眼前的一条漆木书案,就在书房当中来回踱步。
剑眉之下,幽冷的目中似是现出一抹睿智之芒,说道:“经过这几次事后,新君定然在朝堂上集权,与那位卫郡王反目成仇,倒也是迟早中事。”
阮永德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候就能乱中取胜,只是公子的名声经先前两事,未必能走到前台。”
因为先前的几次逆案,赵王余孽陈渊的名头已经在京城臭得不行,很难得到大汉文武群臣的拥护。
“扶保幼主,我们暗中操持朝局。”陈渊两道浓眉之下,幽冷、阴鸷的目中现出一抹冷诮之意,沉声道。
夜色渐深,崇平十九年腊月寒冬的刺骨寒风,轻轻吹拂着庭院中的嶙峋山石,发出阵阵刺耳而婉转的尖啸之声。
翌日,含元殿
殿外青石铺就的玉阶上,哭声仍是此起彼伏,而殿前正在跪着的文武百官面色悲戚。
楚王陈钦,这位大汉帝国的新君,此刻着一身重孝,跪在殿中,对着崇平帝的灵柩哭将起来,声音撕心裂肺,几乎痛哭失声。
而偏殿之内,甄晴同样一身重孝,拿着帕子,低声抽泣不停。
昨日,楚王得大汉文武群臣拥立而成新君,今早儿,经过内阁拟定的第一封诏书就传至天下,给崇平帝上了内阁议定的庙号和谥号。
新帝改元以及立甄晴为后以及追封其生母为太后的旨意还未颁布。
不远处一袭重孝之服的端容贵妃,正自跪将下来,同样正在向崇平帝哭灵。
而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官迈着轻盈的步子进入厅堂中,对着端容贵妃,柔声说道:“贵妃娘娘,太后娘娘来了。”
宋皇后终究是听了贾珩的劝说,从坤宁宫出来,为崇平帝哭灵。
毕竟夫妻一场,二十多年的感情,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坤宁宫,不为崇平帝哭丧守灵。
只是雪美人这会儿,虽是一身重孝,但许是经雨之后,那张丰润、明艳的脸蛋儿似有几许绮丽云霞氤氲浮起。
要想俏,一身孝。
这位大汉新晋的皇太后,无疑是将这六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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