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
随着众朝臣三三两两出殿中,贾珩在前线锦州再次取得大胜,阵斩阿济格的消息,则渐渐传遍了整个神京城。
一时之间,神京城中,臣民欢腾一片。
可以说,这也是自贾珩率兵北伐以来的又一次大胜,战果辉煌,阵斩阿济格,歼敌五万。
自宁远、辽阳之胜以后,锦州城再次攻克,明眼人都知道,下一座城池就是盛京城。
而盛京城一破,那辽东被平灭,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太平盛世,也就在眼前。
事实上,随着这几年大汉崇平新政施行,大汉的老百姓已经感受到了太平盛世的气象。
轻徭薄赋,百姓吃饱穿暖。
所谓,日子越过越好,肯定能切切实实感受到。
神京城,晋阳长公主府,后宅——
虽是八月时节,但关中大地仍是暑气炎热难当,昨夜下了一场秋雨,今日仍见着几许闷热,而庭院当中的草丛茵茵疯涨,几有一人之高。
在四四方方的庭院中,可见一座座飞檐钩角,朱红梁柱的凉亭,静静矗立,碎石铺就的路径之间,一片片仍带着雨水的梧桐树叶,依稀可见。
晋阳长公主一袭朱红裙裳,金钗步摇的云髻巍峨华美,身形曼妙玲珑,其人落座二楼靠着轩窗的位置,手里正自拿着一本蓝色封皮的书册,凝神阅览着。
而在不远处,怜雪与嬷嬷正在逗弄着一个婴儿,正是贾珩的长子——贾节。
贾珩的这个长子,如今已是两岁了,小孩儿生的肌肤白净,一双黑溜溜的宛如葡萄的眼珠,犹如一泓清泉,清澈照人。
“娘亲。”小孩儿张嘴唤了一声,声音萌软而娇俏。
晋阳长公主转过秀美螓首,那张雍美华艳的脸蛋儿上似蒙起一层玫红,目中见着一抹嗔怪之意,道:“就不能让娘亲看会书。”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小孩儿,正是依赖娘的时候。
晋阳长公主放下手里的书册,行至近前,凝眸看向那小孩儿,唤了一声,笑道:“过来,让娘亲抱抱。”
“抱抱。”那婴儿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咧嘴笑道。
晋阳长公主抱过婴儿,雍容美艳的脸蛋儿上,笑意嫣然。
怜雪劝了一句,说道:“殿下,国公临走之前还说,殿下还是不可对小公子太过溺爱了。”
晋阳长公主捏了捏自家儿子的脸蛋儿,转眸看向不远处的怜雪,轻笑说道:“本宫管教他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瞧见,什么时候溺爱过了?”
她自是懂得孩子不可娇惯的道理,该管教的时候管教,但该宠爱的时候宠爱。
怜雪点了点螓首,说道:“殿下,最近京里的一些流言,殿下可是听到了吗?”
晋阳长公主犹如春山的秀丽黛眉之下,美眸莹润如水闪过一抹讶异,问道:“什么流言?”
这段时间,这位丽人在家中享受宝妈带娃的日常,根本就没有留意外间的纷纷扰扰,不太清楚外间都在议论什么是是非非。
怜雪压低了声音,柔声说道:“殿下,京中有了一首童谣……”
说着,丽人凑到晋阳长公主的耳畔,附耳低语。
自是那流传在京中的谶语童谣。
晋阳长公主那张雪肌玉肤的酡红脸蛋儿倏然变白,两道恍若翠羽的修眉,目中似沁润着恼怒,娇斥道:“这必是有心人在暗中造谣,目的在于离间君臣,想要坏了平灭辽东的战事!”
怜雪容色微顿,朗声说道:“殿下所言甚是,奴婢也觉得是奸人暗中造谣。”
晋阳长公主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晶莹美眸深深而闪,低声说道:“怜雪,这种话,皇兄不会信的。”
不是不会信,而是现在不会信。
等到辽东平灭之后,有些事儿也就难说了。
势必有所动作。
怜雪面色微顿,柔声道:“殿下说的是,只是这等闲言碎语,众口烁金,积毁销骨。”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头,柔声道:“这几天再让人打探一下,如果流言消散了,那也就没事儿了。”
这位丽人显然十分了解自己兄长的禀性。
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尤其是锦州城已灭,盛京城平灭就在眼前的情况,这种时候,肯定要平息京中的流言。
不得不说,还真让晋阳长公主猜中了,现在的崇平帝已经吩咐戴权,暗中处置散播流言的奸人。
晋阳长公主这会儿拉着自家儿子的胳膊,轻笑道:“节儿。”
“娘亲,我要那个。”这会儿,怀中的小孩儿指着一旁书案上的毛笔。
小孩子原本就是这等轻易就被转移注意力的性情。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怜雪,你抱他过去,教他写字。”
“是,殿下。”怜雪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抱过晋阳长公主的儿子陈节,来到书案之畔,拿过毛笔、宣纸,由着陈节开始作画。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女官打扮的丽人,沿着木质楼梯,在“噔噔”声中,上得八角飞檐的阁楼。
“殿下。”身形窈窕、高挑的丽人,绕过一架雕刻芙蓉花的玻璃屏风,快步进来,裙裳上的一条条璎珞流苏随风轻轻飘扬,凝眸看向晋阳长公主,低声说道。
这位傅试的妹子,此刻已经二十五六岁,不过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许是养尊处优的结果,举手投足间滋养了一股大家闺秀的贵气。
晋阳长公主转过华美、明艳的脸蛋儿,凝眸看向傅秋芳,问道:“怎么了?”
傅秋芳定了定心神,道:“晋阳殿下,京中有消息说,卫国公在锦州打赢了战事,阵斩阿济格,取得一场大胜,朝廷平辽大军合围盛京城,京中都在说,女真很快就要被卫国公平灭了。”
晋阳长公主闻听此言,芳心大喜,转眸看到一旁的怜雪。
怜雪对晋阳长公主点了点头,秀丽玉容上若有所思。
暗道,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应该听不到京中的那些流言了。
晋阳长公主想了想,笑了笑说道:“女真的确是撑不住了,这虏王被斩了一个一个,已是元气大伤,再无翻盘的机会。”
凡是一方势力灭亡,往往都有一些征兆,比如人才青黄不接,或者是四梁八柱开始一个个折断,直到天塌地陷。
这都是药丸的节奏。
晋阳长公主柳眉之下,那双美眸眸光莹莹如水,柔声道:“如此一来,许是年前应该就能平定辽东了。”
傅秋芳秀眉之下,目光略有几许怔怔失神,旋即回复正常,轻声道:“这个京城没有说,但卫国公用兵之能……”
那卫国公能征善战,文韬武略,堪称五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可惜就是太过好色如命了。
兄长前日还给她递送过来书信,让她想法子与卫国公喜结连理。
宁国府,后宅当中——
在京中四处传遍着贾珩取得辽东之胜的消息以后,宁国府的秦可卿正在与尤氏、尤二姐、尤三姐一同逗弄着孩子。
今日不仅是秦可卿,楚王妃甄晴与北静王妃甄雪也带着三个孩子,来到宁国府串门儿,此刻同样在不远处的绣墩上,渐渐落座下来。
这会儿,贾珩的大女儿贾芙,此外还有小女儿贾茉,此外还有甄晴的女儿陈茵,三个小丫头玩在一起,翻着花绳,玩着拨浪鼓。
因为多了陈茵这个小女孩儿,贾芙和贾茉两个日常的“闺蜜”,无疑多了几许新鲜感,欢声笑语响起不停。
而贾珩的两个儿子,陈杰与水英,同样也凑在不远处,玩着两只竹蜻蜓。
此刻,后宅厅堂当中,麝香与女子身上的香气交织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几个孩子的打打闹闹,满是祥和无比的氛围。
看着几个小孩儿正在玩闹着,甄晴那张略带几许刻薄的冷艳脸蛋儿上泛起繁盛笑意,打趣道:“他们几个孩子,在一块儿玩的多好,比着一个人在家里哭闹个不停好多了。”
甄雪温婉如水的秀丽修眉下,目光莹莹如水地看向甄晴,抿了抿翕动不停的樱唇。
她们几个孩子,能玩的不好吗?血脉同出一源,在天生上就带着几分血缘亲近。
秦可卿笑了笑,晶莹如水的美眸中,见着一抹思量之色,说道:“我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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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外间一个嬷嬷面带欣喜地来到近前,道:“奶奶,外间传来喜讯,大爷在辽东战场上又打胜仗了。”
秦可卿柳叶细眉之下的明眸眨了眨,问道:“打什么胜仗了?”
这会儿,甄晴原本端起茶盅,小口抿着香茶,闻听此言,就将茶盅放在一旁的几案上,柳叶细眉下的那双狭长、清冽凤眸同样闪烁了下,凝眸看向那嬷嬷。
“外面儿说,大爷打下了锦州,斩了女真的一位亲王。”嬷嬷轻笑了下,低声说道。
甄晴闻听此言,柳眉挑了挑,惊喜道:“锦州城破了?那接下来不就是盛京城?”
此刻,秦可卿婉丽玉容上顿时浮起一抹诧异之色,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一说?”
秦可卿原就不是喜欢关注政事、兵事的人,故有此问。
甄晴笑了笑,道:“盛京城就在锦州的下一步,先前,我看邸报上说,北静王已经率领水师与河北的兵马,先一步来到了盛京城外。”
甄雪也接过话头儿,说道:“我先前也听太妃提及过,王爷已经先一步抵达盛京城,子钰这次应该是与兵马围攻着盛京城。”
嗯,什么叫王爷先一步抵达?总觉得怪怪的。
秦可卿点了点头,问道:“那夫君他什么时候回来?”
甄晴柔声道:“可能是年后吧,这种国战没有几个月,定然是没有结果的。”
秦可卿声音中不无怅然,说道:“那宫里还有栊翠庵的妙玉,她们怀孕的孩子,夫君大概回不来了。”
甄晴修眉蹙了蹙,目光闪烁了下,低声道:“珩兄弟在外面打仗,乃是关乎大汉兴衰的一件大事,回来估计要在年后了。”
秦可卿弯弯柳眉之下,那双粲然明眸莹莹闪烁,柔声说道:“也是。”
甄雪那张温婉如水的脸蛋儿上,同样见着一抹思念之色。
而此刻,四四方方的栖迟院中,几株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上的几只知了正在鸣叫不停。
甄兰此刻坐在一张漆木小几之后,凝眸之间,正在与甄溪叙话。
不远处则是探春以及蒙王的女儿雅若,两人坐在一张暗红漆的梨花木的椅子上,隔着一方棋坪下棋。
甄兰明丽修眉弯弯如柳叶,低声说道:“珩大哥这一次攻下了锦州,要不了多久,就能拿下盛京城了。”
探春英丽、明媚的俊眼秀眉上,似沁润着莹莹微波,柔声说道:“盛京城是女真的国都,应该不好攻打吧。”
甄兰婉丽秀眉之下,那双犹如甄晴的狭长、清冽目光莹莹如水,道:“只是再过不久时间,这天就要进入冬月,等到了那时……”
说到最后,目中现出担忧。
探春接过话头,说道:“大雪封山,军需粮秣运输不便,女真人则是长期在辽东之地,如果派出骑军袭扰粮道,我大军必然受着影响。”
甄兰修眉之下,目光担忧不胜,柔声道:“是啊,到那时候数十万大军聚于前线苦寒之地,弄不好……就被人截断了后路。”
探春闻听此言,英丽秀眉蹙了蹙,道:“此事,珩哥哥不会不知道吧?”
甄兰理所当然说道:“以珩大哥的才智,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他原就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
探春思量了下,问道:“这等局面,难道没有破解之道?”
甄兰道:“朝廷应该有的吧,毕竟智谋人士云集,但关要还是看珩大哥,能不能在年前攻下盛京城,如果不能,后面的战事可能就不好打了。”
在这一刻,甄兰根据蛛丝马迹,几乎完美预测了整个事情的走向。
探春闻听此言,一时默然不语。
她隐隐觉得这甄家三姐姐的智谋水平,已然超过了她。
难道是她最近天天将心思用在了思念在珩大哥身上……
因为,先前贾珩与探春的一吻定情,让正值怀春的花季少女,这段时间茶饭不思……时而幻想,时而憧憬,时而期待。
甄兰容色微顿,柔声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这些战事由珩大哥还有朝堂上的诸位相公操持就是了。”
相比必然会被她的男人扫灭的女真,她现在更担心,等女真平灭之后,凯旋归来的卫国公。
大观园,栊翠庵
厢房之中,妙玉一袭素白宽大的袍服,落座在一张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随着临近生产之期,这位丽人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将起来。
而那张原本清冷、峭丽的脸蛋儿,也渐渐珠圆玉润,宽大、粉红的裙裳遮掩不住那丰腴玲珑的娇躯。
不远处,邢岫烟落座在不远处,其人一袭靛蓝色裙裳,恍若出云之岫的眉眼下,明眸清澈。
“外间的嬷嬷说,珩大哥在辽东那边儿,已经攻下了锦州城。”邢岫烟两道黛青修眉弯弯一如月牙儿,声音如山泉叮咚。
妙玉那张珠圆玉润的脸蛋儿上见着一抹不以为然,轻轻抚着隆起成球的小腹,喃喃说道:“他哪次不是这样?”
邢岫烟:“……”
大有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样子。
的确是习惯了,渐渐麻木,或者说,哪天如果吃了败仗,妙玉才会诧异。
妙玉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上、肌肤明艳,丰润白腻,纤纤素手轻轻抚起隆起的小腹,信欣喜道:“等会儿,静侯捷音也就是了。”
他大抵是赶不上孩子出生了,只能留待将来了。
邢岫烟点了点头,轻声应是。
妙玉轻笑了下,道:“等他回来,非得纳你过门儿不可。”
邢岫烟闻言,那张秀雅、明丽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恍若出云之岫的眉眼之间,似是蒙起一层说不出的淡然淼淼的气韵。
那是独属于澹泊名利的少女的一份清纯和自然。
大观园,稻香村——
一道朱梁乌青的回廊,蜿蜒起伏,而钩檐翘角的廊檐上悬挂的鸟笼叽叽喳喳,一派盛夏时节,鸟语花香的绚丽景象。
曹氏同样与李纨落座在一张竹木软榻上,随着孕期渐长,李纨的肚子渐渐隆起成球,那张珠圆玉润的脸蛋儿,似是蒙上一层玫红气韵。
因为李纨先前已经生过孩子,故而对养胎、安胎之事,轻车熟路。
曹氏这边儿与李纨,议论着育儿经。
“你这喜欢吃酸的,这一胎怕不是个男孩子。”曹氏稚丽的眉眼似是含笑,轻声说道。
李纨容色微顿,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柔婉如水的目光闪了闪,道:“也不好说的,这种事儿也不大准的。”
她心里也想给子钰生一个儿子。
就在这时,李纹与李绮快步进入厢房,凝眸看向正在叙话的曹氏与李纨,柔声道:“娘亲,堂姐,外面都在说珩大哥已经打赢了在辽东的战事。”
曹氏与李纨容色微诧,问道:“什么辽东的战事?”
“外面儿说珩大哥又攻下了锦州,率领着兵马去盛京城了。”李绮眉眼明丽,声音中带着一股花季少女的娇俏。
随着进入大观园日久,两个在贾府中有些畏畏缩缩的李氏姐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富家小姐养尊处优的日子。
而稍微活泼的李绮,随着年岁渐长,也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嫁给贾珩的,平常难免对这位未来夫婿多关心一点儿。
而李纹则要秀丽、文静一些,行至近前,落座在一旁的绣墩上,宛如大家闺秀的淑女。
曹氏道:“这是又打胜仗了?”
这会儿,李纨也将一双带着几许期冀之芒的美眸,投向了两个姐妹。
子钰又打了胜仗?
“听说这次大战之后,就是盛京城了。”李绮弯弯如柳叶的秀美眉眼绮韵流溢,灵动剔透的眸子中见着一抹欣喜说道。
曹氏点了点头,笑道:“等到那时候,你珩大哥打下盛京城,回来就能封为郡王,到时候迎娶你和你妹妹过门儿,那时候至少是个诰命夫人。”
侧妃,她还不敢想着,但诰命夫人应该是有的。
李纹那张文静、秀美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彤彤似火,而妹妹李绮虽然性情大胆一些,但听曹氏所言,仍然有些羞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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