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傍晚时分
夕阳照耀在街道上,霞光似乎铺染了青石板路,而两旁的青檐之下悬挂的酒招子,随风招摇。
“哒哒”马蹄声响起,贾珩率领一队骑军快马而来,在宁国府门前甩下缰绳,给一旁的仆人,而后,大步进入厅堂之中。
此刻,厅堂之中,灯火明丽。
咸宁公主陈芷这边厢迎了上来,低声说道:“先生,从锦衣府那边儿回来了,那边儿怎么样?”
这位丽人显然也听到了崇平帝先前降的圣旨,赐死齐王陈澄。
贾珩道:“咸宁,咱们去后院,我还没吃晚饭呢。”
省得可卿又怪他不陪她了。
咸宁公主挽过贾珩的纤纤素手,向着厢房之内而去。
后院厅堂中——
秦可卿正在与李婵月、雅若叙话,不远处廊檐之下,奶嬷嬷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是贾芙。
“夫君,你过来了?”秦可卿秀郁含烟的柳叶细眉之下,明亮剔透的美眸盈盈如水,柔声道。
贾珩伸手拉过丽人的纤纤柔荑,问道:“可卿,吃饭了没?”
秦可卿轻笑了下,说道:“还没呢?正说让后厨准备呢。”
贾珩来到奶嬷嬷近前,从襁褓中接过婴儿,看向那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心神也有几许欢喜。
秦可卿几如丝柳的柳叶细眉,黛眉几如春山,美眸水润盈盈地看向那少年,笑着打趣道:“你女儿下午时候一直和婵月妹妹玩,倒是一直乐呵呵的。”
贾珩笑了笑,道:“小孩子就是这样,成天都是无忧无虑的。”
抱着怀中的婴儿,在女婴的脸蛋儿上轻轻啄了一口,只觉细嫩光滑的肌肤几乎是香喷喷的,而似乎感受到自家爹爹对自己的宠溺,女婴“咯咯”笑了起来,露出没有牙的牙龈,不多时,就响起一串宛如银铃的笑声。
咸宁秀眉弯弯,凝眸看着父女两人逗趣不停,脸上现出一抹羡慕之意。
过了一会儿,秦可卿招呼说道:“夫君,一同过来用饭吧。”
贾珩点了点头,将襁褓中的婴儿递给奶嬷嬷,道:“可卿,芙儿生的真是俊,眉眼像她娘。”
秦可卿玉容微顿,秀气、挺直的琼鼻腻哼一声,清澈如玉的晶然美眸盈盈如水,嗔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柔声说道:“我看着那眼睛倒是有些像她爹,生着一副桃花眼。”
贾珩:“……”
现在阴阳怪气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咸宁公主清冷眸子中现出一身笑意,拉过贾珩的纤纤素手,道:“先生,落座用饭了。”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落座下来,与秦可卿一同用起饭菜。
秦可卿柳眉弯弯,清冷眸光莹润如水,柔声道:“夫君,回来几天了,夫君没有去看薛妹妹和林妹妹?”
贾珩道:“这两天忙着审问案子,等会儿说去看看呢。”
秦可卿轻笑了下,几如晴雪初霁,明艳不可方物,说道:“那夫君别吃饭了,省得林妹妹等的急了。”
贾珩:“……”
“等会儿吃罢饭,再过去不迟。”贾珩整理下神色,低声说道。
就这样,夫妻两人用罢了晚饭。
贾珩离了厅堂,向着大观园快步行去。
此刻,正是夏夜时分,明月皎洁,悬于中天,一只只萤火虫在草丛中盘旋飞舞,一派静谧美好之态。
潇湘馆外,竹林飒飒,枝叶婆娑起舞,整个庭院恍若笼罩了一层如纱薄雾,美轮美奂。
而厢房之中,一灯如豆,伊人独立,清丽身影投映在锦绣屏风上,而一轮皎洁明月照耀之下,秀丽黛眉笼着一层清冷动人的气韵。
而黛玉坐在一方漆木书案后的梨花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一轮皓白如银的明月怔怔出神。
紫鹃道:“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黛玉幽幽叹了一口气,白腻如玉的脸蛋儿上蒙起丝丝缕缕的怅然气韵,轻声说道:“珩大哥这会儿在做什么?”
紫鹃柔声说道:“姑娘如想知道,不如去见一见,又何必在这儿猜来猜去的?”
黛玉抿了抿粉唇,说道:“那位公主姐姐还在那儿呢。”
她是不想在一旁陪着那位公主说笑,总有一种“曲意逢迎”的感觉。
紫鹃玉容微顿,轻声说道:“咸宁公主不是挺可亲的吗?”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贾珩的声音,低声说道:“林妹妹在屋里吗?”
黛玉闻言,晶莹玉容上现出一抹喜色,旋即板起了脸孔,轻哼一声,声音中带着一股灵动剔透,高声道:“不在。”
廊檐之上的人,声音明显顿了一下,而后,迈过门槛,步入厢房之中。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中好笑地地看向黛玉,轻声道:“林妹妹不在屋里啊,那我走了。”
说着,转身就走。
黛玉芳心一跳,清斥道:“你敢。”
话一出口,芳心就有些羞恼,明明知道是他在捉弄自己,还忍不住想要配合他。
贾珩转过身来,行至近前,握住少女的纤纤柔荑,问道:“林妹妹,生我气了。”
黛玉轻哼一声,清丽、明艳玉容上现出几分怏怏之意,柔声道:“珩大哥这是在哪儿绊住了,我能生什么气?”
贾珩近前,拥住少女的纤纤腰肢,柔声说道:“妹妹,这几天,主要在忙着审问案子的事儿,倒是冷落妹妹了。”
黛玉道:“珩大哥这是案子审完了?”
贾珩沉吟片刻,道:“相关案犯已经被下诏赐死,剩下就是一些手尾了,这几天终于可以多歇息几天了,这几天我就多陪陪林妹妹。”
黛玉轻哼一声,秀丽玉颊羞红成霞,撒着娇说道:“话说的好听,过两天又见不到人。”
此刻,紫鹃已经出了厢房,将空间留给这么一双你侬我侬的小情侣。
贾珩拥住黛玉丰腴款款的娇躯,只觉馥郁幽香浮在鼻翼之间,轻声道:“这几天真是太忙了。”
暗道,还是这个撒娇的味儿地道儿,地地…地道儿。
“珩大哥现在对我也得手了,自然是忙的不行。”黛玉容色微顿,柔声道。
贾珩:“……”
贾珩轻轻捏着那光洁圆润的下巴,只觉触感柔腻,心头好笑,说道:“什么得手了?”
这张红艳艳的小嘴儿,还有那罥烟眉之下的粲然星眸,真是让人心神怦然不已。
黛玉娇嗔道:“还能是什么,就是你得了我的身子,唔”
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凑近了自家脸颊,噙住了莹润微微的唇瓣,又是攫取着自家甜美的香津。
黛玉柳叶秀眉之下,粲然星眸眸光盈盈如水,泛起烟雨朦胧的雾气,却听那少年在耳畔低语一声,说道:“得手了身子以后,愈发爱不释手了怎么办?”
黛玉清丽如玉的玉颊已然羞红成霞,低声道:“珩大哥,你就会甜言蜜语哄人。”
这段时间,她和宝姐姐在一块儿的比较多,就询问宝姐姐,天呀,感觉勾搭她和宝姐姐的方式都是一样一样的。
其实,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随着两人亲密接触,黛玉早晚会到这一步,但恰恰是两人真正剥离了伪装,彼此走近自己的时候。
贾珩笑了笑,说道:“那以后不给林妹妹说甜言蜜语了。”
“你敢。”黛玉星眸嗔怒,鼻翼轻哼一声,将螓首依偎在少年的心口,羞嗔道。
贾珩轻笑了下,轻轻牧着小羊,打趣道:“妹妹真是这张小嘴真是利的如刀子一样。”
利的又何止是上面这张小嘴?
说着,伸手拥着黛玉的丰腴娇躯,向里厢而去。
黛玉这会儿被少年搂在怀里,脸颊羞红成霞,低声道:“珩大哥,别闹了,万一……”
贾珩讶异道:“万一什么?”
“万一…珠胎暗结,我…我真是没脸活了。”黛玉如烟柳的眷烟眉微微蹙起,那张清丽脸颊涨得彤红如霞,轻轻拨弄着贾珩的手,柔声说道。
这样被欺负着,如果像那位妙玉女尼一样,也怀了身孕,那整个荣宁两府就传遍了,她还怎么见人?
贾珩凑到黛玉耳畔,在几缕秀发蜷缩的耳畔,低声道:“放心吧,我会留意的。”
黛玉玉容白腻如雪,几乎如梨蕊无暇,轻轻腻哼一声,也只能任由那少年轻薄着自己。
毕竟,她本来就无法拒绝他的。
而外间的紫鹃已经悄悄自金钩上放下帷幔,随着袭人来到廊檐之下。
袭人容色踯躅,柔声说道:“姑娘这还没过门儿,就……”
这还没拜堂成亲呢,就已经成天如夫妻一样生活了,万一真的有了孩子,可如何是好?
紫鹃道:“我也劝姑娘呢,但大爷,谁能劝的动他?”
贾珩这个地位,除非黛玉拒绝,也没有人敢去劝说贾珩。
“那也该早些成亲才是啊。”袭人脸颊微顿,抿了抿粉唇,听着里面传来的轻哼低吟之声,芳心砰砰直跳,颤声道。
紫鹃宛如富士苹果的脸蛋儿,也有几许红润如霞,柔声道:“大爷说已经向宫中想法子赐婚去了,可能还得一段日子吧。”
“那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有喜了。”袭人柔声说着,听起厢房中的声音,芳心不由微微一动。
紫鹃低声道:“是啊,而且这赐婚还不知什么时候呢,姑娘跟谁一块儿赐婚不好,非要给宝姑娘一起。”
袭人:“……”
什么意思,宝姑娘运气比较差是吧?害怕带着林姑娘一块儿倒霉?
也是,每次都是快要赐婚的时候,都被人截胡了。
山东,曲阜,衍圣公府
正是夜幕低垂,月明星稀,皓月当空,而四四方方的庭院之中不时传来蛙鸣以及虫鸣,衬得夜色愈发静谧无言。
厢房中,一灯如豆,橘黄烛火明煌照人,而夜色静谧温柔。
孔懋甲落座在一张漆木太师椅上,瘦削、明丽的脸颊上浮起一抹忧色,柔声说道:“怎么说的?”
孔有德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父亲,这几天,锦衣府已经讯出问出了一些本末。”
孔懋甲轻轻叹了一口气,担忧道:那“有没有派人提讯?”
孔有德面色担忧,低声说道:“这个倒不曾,父亲,只是看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孔懋甲点了点头,虎目之中现出一抹凝重,道:“听说京城那边儿的谋反也已经平定了,你让家里人收拾一下金银细软,坐船往北边儿去。”
孔有德闻听此言,面色变了变,清声说道:“父亲,我们是孔家人,应该不至如此吧。”
孔懋甲面色凝重不已,道:“当今天子何其刻薄寡恩,真要查出我们孔家与逆党一伙,那就是破家灭门之祸,去准备吧,你和深儿都不要留下京城了。”
孔家惯常是见风使舵的,已经隐隐察觉出一些风向不对。
孔有德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也不多言,起身离了书房,开始忙碌去了。
不多一会儿,从一旁的云母玻璃屏风中现出一道身形高大的黑影,轻声说道:“公子已经去了辽东,如果孔家万不得已,可以坐船前往朝鲜,前往辽东,女真必定以礼相待。”
孔懋甲苍老、白净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思索,低声说道:“老夫这一辈子已是与汉家绑在一起,决不能砸了祖宗的招牌了。”
他支持赵王之子,还能说是恋念旧主,情感实在割舍不下,但如果投奔女真,那就是卖国求荣,孔家的招牌也就被砸了。
这其实就是盛名所累,现在在为孔家保留希望的火种。
至于孔有德前往女真,还可以说是被汉廷迫害,这样就消散一空。
那黑衣人眸光晦暗不明,低声说道:“那我给公子就是这般回信了。”
孔懋甲目送着黑衣人离去,枯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脸上不由现出一抹忧色。
这可如何是好?孔家的荣辱兴衰就此付之东流。
远在千里之外的辽东盛京——
宫苑之中,显德殿
女真众亲王贝勒等高层济济一堂,正在议事。
摄政王多尔衮此刻落座在一张摆放笔墨纸砚的漆木书案之后,沉静目光逡巡下方的一众亲王贝勒,道:“如今汉廷正在内修甲兵,励精图治,这样下去,我大清永无南下入关之机,诸位都议一议,如何应对汉廷崛起之势?”
下方的众亲王贝勒闻言,同样皱眉深思。
可以说,一场场针对汉廷的行动都以失败而告终,颇让女真高层沮丧。
如多铎、岳讬、豪格等几位亲王的操持下,一次次展开,但仍然被汉廷从容平定,而且三位亲王将身家性命永远留在了汉廷大地。
杜度问道:“摄政王,不管是内乱还是海上,我大清屡屡受挫,这究竟是何故?”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女真高层的一次内部大检讨。
多尔衮面色愁苦,低声道:“本王心头也纳闷,自太祖十三副铠甲起兵以来,南征北战,我大清节节而胜,未尝有过一败,后来有了这般基业,但这几年怎么就一副江河日下的境况?”
鳌拜挪动着魁梧的身躯,出得朝班,道:“这几次,其实并不是没有机会,如当初江南大乱,多铎领兵前往江南,但每次都是策应不力,这次也是如此,山东大乱,我大清精锐兵丁逡巡四顾,迟疑不前,又是错失了良机。”
多尔衮脸色不由一黑,但还是拧了拧眉头,耐着性子听完鳌拜接下来的话语。
因为,前者还能说是皇太极时期的决策失误,那么现在就是他多尔衮的错漏。
鳌拜粗犷面容上,声音豪迈而洪亮,道:“汉廷疆域辽阔,一方有事,八方驰援,如果不能一起造乱,根本就难以收得奇效。”
虽然这时候没有葫芦娃救爷爷的离谱说法,但如此此起彼伏作乱,那很容易被汉廷的中枢力量平定。
杜度附和说道:“鳌拜所言甚是,否则,一个个爆开,只能是被那卫国公一个个针对性突破。”
鳌拜朗声道:“还是得与准噶尔,和硕特共约伐汉,此外我大清也当向蒙古开拓,整合所有的漠北蒙古兵马,一同讨伐汉廷。”
多尔衮面容微顿,轻声道:“共约和硕特、准噶尔出兵,本王先前就曾提及过,不过整合漠北蒙古兵马,如果对漠北兵马逼迫过甚,有可能如察哈尔蒙古一样,彼等投奔汉廷,反而与我等为敌。”
其实,外喀尔喀蒙古的诸部兵马,目前还是奉清国为共主的,但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臣服,而且随着女真在对汉战事上的频频失利,外喀尔喀五部蒙古的离心力渐渐加剧了起来。
鳌拜拱手道:“如果漠北蒙古不能威逼,那就派人前往倭国。”
多尔衮眉头皱了皱,沉吟片刻,说道:“你所说的倭国?”
鳌拜高声道:“朝鲜以南的海域上,还有倭国盘踞,其上所拥兵马不多,以我大清八旗精锐的骁勇善战,只要登陆其上,就能取其疆土,以滋养我大清国,不说其他,仅仅粮食、人口,也能增强我大清国力。”
多尔衮皱了皱眉,问道:“倭国?”
其实,在前明时期就已经有倭国,更有不少倭寇在东南沿海作乱,可以说,辽东之中原本就有不少商贾往来倭国本岛,对岛上的情形,知之甚深。
“倭国如今幕府当政,内部争斗不休,百姓赋税沉重,正是用兵的大好时机。”鳌拜高声说道。
鳌拜面色微顿,朗声道:“如今汉廷几如铁桶一般,实在不如前往倭国,拿下倭国的疆土!摄政王,鳌拜愿为先锋,为王爷披荆斩棘,将我大清的龙旗插在倭国土地之上。”
多尔衮浓眉之下,虎目中不由涌起阵阵欣赏之意,高声赞道:“好,真是有志气!”
如今的大清,也需要寻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重塑军心、民心,来提振整个大清国的士气。
鳌拜目中虽现出几分傲然,但面对多尔衮,也只能垂下头来,抱拳说道:“不敢当王爷夸赞。”
多尔衮目光看向下方的一众王公大臣,沉吟片刻,轻声说道:“鳌拜提议进兵RB,下方诸位怎么看?”
杜度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微臣以为鳌拜之言在理,如今大汉边镇把守的如铁桶一般,难以越关而进,我大清想要壮大国力,就只能进兵倭国,掠其土地、人口,将倭奴为我大清世代种田,我大清才能更好与汉廷争夺国运。”
可以说,此刻的大清在汉廷讨不到什么便宜,开始将手伸向了倭国,打算先吃一个补血包补补。
阿济格朗声道:“十四弟,就该这么办,这一直打败仗也不是法子。”
一直打败仗,再好好的士气都会被消磨殆尽,而且也动摇了女真建国以来养成的无敌之势。
此刻,下方一众王公大臣也都纷纷附和道。
多尔衮将浓眉之下的两道虎目,那咄咄目光投向范宪斗,问道:“范先生。”
范宪斗沉吟片刻,低声说道:“摄政王,老臣以为可行,我大清如今财用窘迫,八旗精锐也士气低落,正是用兵倭国的时候。”
多尔衮点了点头,将一双如虎狼般的凶戾目光投向邓长春等一众文臣。
邓长春也出班,拱手说道:“摄政王,微臣以为可行。”
女真本身是军国耕战体制,一旦停止了征战,停止向外掠夺资源,就会开始内部崩溃、冲突,而现在无疑是重新开启了征战模式,相比陈汉这块儿硬骨头,倭国更为适宜。
就如此,女真文武高层几乎达成了一致,决定向RB岛屿征战,掠夺其人口、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