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山,杜宅
杜万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脸上的老年斑若隐若现,说道:“老夫听说,开海之策不是他提出的?近来金陵不少人租船出海,做着海贸生意。”
贾珩倒不是断了别人的财路,不给另外一条路,同样还是给了其他的路途,自开海以来,金陵城中的富商巨贾,官宦士绅,纷纷踊跃投入海贸生意。
这时,前江南巡抚鲍士勤忽而开口道:“说起清丈田亩,荣宁两府以及史王两家在江南就不少置备田地,尤其是这位卫国公得势以后,贾家可没少买田置业,更不用说贾史王薛四大家原就是金陵大族。”
说着,手捋颌下胡须,笑道:“那句谚语怎么说的,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他贾家的田庄可曾按时缴纳田赋?”
众人眼前一亮。
董崇学笑了笑,说道:“是这个意思,他们不是要清丈田亩?那就先从自己来,否则自己良田万顷,己身不正,如何正人?”
“不仅是贾家,那卫国公不是娶了晋阳长公主的女儿,晋阳长公主在江南也有不少粮田,有些食邑之地姑且不论,但还有一些也未曾缴纳田赋。”郝希先道。
值得一提的是,大汉宗室藩王就藩之后,往往禄米减半发放,而多是购置田产。
而金陵的一些田宅,是崇平帝登基之后,早年赐给晋阳长公主的,这些自然没有人敢去收税,但根据大汉律法,除了固定食邑田,多余的还是要交税的。
杜万皱了皱眉,说道:“长公主在此事不便去提,就先提一提贾史王三家就是。”
邝春手捻胡须,轻声说道:“杜老所言甚是,天子闻之,恐怕会震怒非常。”
严茂想了想,说道:“金陵还是住着太祖、太宗、隆治三朝的旧勋戚,既有皇亲,还有如叶家这样的武勋,虽说有的去了江西、浙江等地购置田亩,但也有不少在江苏购置的,这些他卫国公可敢先动着?”
贾珩当初选江苏一省作为试点是先难后易,因为此地往下看是士绅官僚,往上看是勋贵国戚,几乎集中了最大的阻碍改革的势力。
只要按住了这些百分之二的富裕阶层,一来能迅速见到成效,增强中枢以及天子推行新政的决心,二来也能集中最为优势的力量,重拳出击。
如此一来,就能为天下其他几省做出表率。
杜万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最近就在金陵报纸上找人鼓噪声势,看这卫国公如何应对。”
金陵作为陈汉旧都,六部百司林立,曾经就有邸报登载,后来迁都之后,转为官办报纸,算是江南官员的舆论发声阵地。
不提一众江南旧官吏与勋戚讨论如何应对贾珩南下主持新政诸事,却说贾珩在扬州府城与一众官员饮酒之后,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重新来到船舱。
天色已是酉戌之交,抬眸看去,天穹残月倒映在河面,月儿轻轻摇晃。
贾珩想了想,向着妙玉所在的舱室行去。
说来,有段日子没有去见妙玉,也有些想吃白虎馒头了。
随着愈发接近江南,这位自姑苏一路向北的艳尼,说不得会触景伤情。
舱室之中,妙玉坐在靠窗的位置,眺望着繁华喧闹的扬州城,夏夜的扬州灯火通明,画舫在小秦淮上停泊,丝竹管弦之音遥遥传来。
妙玉一身鹤绡白纹僧袍,那张白璧无瑕的脸蛋儿不施粉黛,似是现出怅然,目光闪烁之间,幽幽叹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南下能与她一览江南景色,却不想在路上,他先是去了河南,而后等到船上也没有相见之期。
小丫鬟素素近前,柔声道:“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伺候你沐浴,早早歇着吧。”
虽然在船上洗澡不便,但妙玉毕竟是爱洁的性子,在这种夏天,隔两天都会沐浴。
妙玉收回神思,起得身来,正要随着素素返回厢房。就在这时,外间传来熟悉的声音:“师太在屋里吗?”
妙玉心神微喜,凝眸望去,只见一蟒服少年步入厅堂,剑眉之下,目光明亮锐利,而脸上浮起酒后的醺然红晕。
贾珩行至近前,拉过妙玉的素手,笑问道:“妙玉师太,想我了没?”
“你一身的酒气。”妙玉拿着手扇了扇鼻子,晶莹如雪的玉容上浮起嗔怪之色,给贾珩斟了一杯茶,问道:“刚刚是去哪儿了?”
贾珩道:“刚刚去和扬州府的官员说了会儿话,喝了两杯,师太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着?”
接过茶盅,轻轻啜饮了一口。
自从他和妙玉说过积年雪水脏的一批以后,妙玉现在煮茶都不怎么用雪水了。
看向那少年,妙玉眸中现出欣喜之意,道:“有些睡不着,我等会儿要洗个澡呢。”
贾珩笑了笑道:“师太,一起吧。”
妙玉清丽玉颊浮起浅浅红晕,柔声道:“你再寻个浴桶。”
“知道师太爱洁,这是嫌我脏了。”贾珩叹了一口气道。
妙玉心下一慌,忙道:“谁嫌你脏了。”贾珩道:“那就一起。”
妙玉白了贾珩一眼,两人进入里厢,内里放着一個浴桶,此刻温水中已经放满了花瓣和香料。
贾珩看向背着自己去着衣裳的妙玉,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呢。”
妙玉不理那人,进了浴桶,贾珩随后进入。
两人待在一个浴桶当中,烛火彤彤,将两人身影投映在屏风上。
贾珩拥住妙玉,感受到柔软娇嫩的娇躯,凑到丽人耳垂之畔,温声道:“这一路过来,事情比较多,倒是没时间陪你了。”
妙玉弯弯眼睫微垂而下,轻轻颤抖着,幽声道:“国公爷要陪的人比较多。”
贾珩道:“......”
妙玉这直接都不是内涵,而是当面锣对面鼓地敲打。只能说妙玉与他亲密次数多了,渐渐由情侣转向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
贾珩整理着言辞,柔声道:“从北边儿回京以后就忙着大婚的事儿,这几个月又都在河南,前前后后都没有时间陪着你,并非有意冷落着你。”
妙玉转过白皙如玉的瓜子脸蛋儿,在灯火映照下,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明媚一如桃花,眸子似倒映着那少年的清隽眉眼,道:“没有时间,抽空还与岫烟的亲事定下了?”
如不是迎春的小丫鬟绣橘说漏了嘴,她还不知道这人已经与岫烟定下了亲事。
岫烟与她有半师之谊,他也不和她说一声吗?
贾珩整容敛色几分,说道:“这个事儿正要和你说,那天是西府的大太太过来寻着我说这桩事,我问过岫烟,本来是给她婉拒的机会,倒是没想到她是个澹泊的性子,也就听着长辈吩咐了,你如是不喜的话,回头我再和大太太说。”
“我有什么能不喜的?”妙玉蹙了蹙秀眉,明眸闪了闪,语气复杂道:“她一个姑娘,既然让你退了婚,以后脸面往哪边搁着。”
贾珩道:“你说的是这个理。”
妙玉这会儿反应过来,嗔白了一眼那少年,微微抿了抿粉唇,将白腻脸蛋儿扭过一旁,分明有些生着贾珩的气。
贾珩扶住妙玉的香肩,扳将过来,温声说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这快到金陵了,等之后去一趟姑苏,想想去哪儿玩。”
妙玉轻轻“嗯”了一声,看向那少年,芳心的一丝幽怨散去许多,涌起甜蜜,将螓首靠在那少年的怀里。
贾珩也搂着妙玉,轻声道:“师太一向心有挂碍,现在都学会吃醋了。”
“贫尼一个化外之人,能吃醋什么。”妙玉羞红了脸蛋儿,轻声说道。
有件事儿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也不知他喜欢不喜欢。贾珩与妙玉洗了一会儿,说道:“好了,洗的差不多了,咱们也早些歇着吧,明天一早儿还要回金陵。”
妙玉轻轻“嗯”了一声,忍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羞意,由着贾珩搀扶着起身,拿过一旁的毛巾。
“还遮着呢,又不是没看过。”贾珩打趣说道。
妙玉潋滟秋波的美眸白了贾珩一眼,没有说什么。
少女原就是性情乖僻的模样,此刻秀眉微立,对贾珩嗔白而视,比之往日崖岸自许,多了许多坠落凡尘的世俗。
贾珩横抱起妙玉,就向着里间厢房而去。“唉,还没穿......”妙玉羞恼道。
贾珩笑道:“等会儿还得去着衣裳,费那劲做什么。”两人说着,在厢房之中的一方床榻上,盖过一双被子,相拥着说话。
贾珩搂着妙玉,单手伏虎,道:“妙玉,这段时日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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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却伸手轻轻按住贾珩抚着虎头的手,羞嗔道:“你别闹今个儿不成。”
贾珩愣怔了下,道:“身子今个儿不大方便,可刚刚明明还能洗澡来着。”
妙玉羞红了玉颜,嗫嚅了半晌,低声说道:“我...我可能有了。”
贾珩:“???”
“有了什么?嗯......”
妙玉有孩子了?他这一个月都没有碰妙玉吧?
不对,应该是他回京之后与妙玉谈禅论法那一次,时间正好对得上,妙玉当初还给他念经超度来着,所以感动佛祖,就给了妙玉一个孩子?
“师太你怎么不和我说,多长时间了。”贾珩搂着妙玉光滑娇嫩的娇躯,问道。
这次江南之行,正好让妙玉有个安静养胎之所。
妙玉玉颜现出恬静之色,柔声道:“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个月没来月信,我还不确定,但最近在船上吐的厉害,一开始是以为坐船,但我过去从来不晕船的,我又通些岐黄之术,想着应该是有了。”
往日不喜过多言辞的少女,因为有了孩子,似乎心底欢喜满满,可芳心虽然涌起阵阵甜蜜,但还有一些担忧。
她一个化外之人,怎么好生孩子?
贾珩笑道:“那可真是天赐的缘法了。”
说着,轻轻抚着少女的小腹,现在自是没有任何隆起的痕迹。
贾珩道:“这到了金陵可得好好养养才是,你如是早点儿给我说,就不让你南下了,也省的来回颠簸辛苦,再对孩子有什么不利。”
怪不得妙玉刚刚一反往常的怼着他,合着又是孕期出轨......而且还是出轨好闺蜜。
其实,妙玉的年龄也接近双十年华了,跟他的那一年就有十七,正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馥如仙的年龄,如今思来,妙玉与他也做了好多次夫妻。
正是青春年少,他又没有任何措施,妙玉难免会有着孩子。
妙玉晶莹玉容神色幽幽,樱颗贝齿咬着樱唇,柔声说道:“我命格不祥,也不知这孩子降生,是福是祸了。”
但她想生下来,这是她跟他的孩子,无论再难她都要生下来。
贾珩正色道:“停,师太,我先打断一下啊。”妙玉玉颜神色错愕了下,羞恼说道:“什么?”什么打断一下?这人......
贾珩一本正经说道:“师太既然熟读佛法,应该知道贵气可易命,你既然跟了我,我自然能压住你那些不祥之气,这孩子就是明证,你如今有了孩子,等以后咱们的孩儿肯定能好好长大成人的。”
妙玉听着少年的话,有些愣神,半晌无言,竟觉得有些道理。
贾珩搂着妙玉的肩头,轻轻亲了一口丽人光滑细嫩脸蛋儿,在丽人嗔恼目中,说道:“师太,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你干脆还俗嫁给我得了。”
妙玉柔声道:“我还是想在栊翠庵。”她也不知为何,不想那般嫁给他?
贾珩皱了皱眉,说道:“那孩子将来怎么办?谁来带着?总不能从小没有娘管着吧。”
他还想看着妙玉是怎么哄孩子呢。妙玉柔声道:“我一个出家人......”
贾珩轻轻堆着雪人打断道:“你算什么出家之人?又不剃度,又破着色戒的。”
妙玉闻言,那张瓜子脸蛋儿顿时涨得通红,明眸几是羞恼不胜,气恼道:“难道不是你...你破我的戒?”
想起这人往日的胡闹,回来又让她念着经,真是就喜欢作践人。
贾珩搂着少女,笑道:“你以为园子里的其他姑娘不知你怎么回事儿,只是大家不说而已,实在不行还俗得了,你喜欢佛道,那就还以俗家弟子的身份修行。”
妙玉轻轻“嗯”了一声,道:“我不想还俗,我想以身侍佛,为你们祈福。”
她能遇到他是佛祖的眷顾和缘法。
贾珩轻声道:“这个还俗不还俗,嫁人不嫁人,我都可以由着你,但你以后不能再吃那些清汤寡水的斋饭了,对腹中胎儿不好。”
见妙玉脸上见着不许,贾珩轻声说道:“不说吃着荤腥,起码鸡蛋、豆类要多吃一些,这么瘦怎么好养胎?把我娃儿饿瘦了怎么办。”
说着,轻轻抚着少女的小腹,肌肤细嫩,其实倒也没有多瘦,毕竟妙玉平常挺宅的,也不怎么出门。
妙玉玉颊羞红如霞,听着那少年事无巨细的嘱咐,芳心只觉涌起阵阵暖流,轻轻“嗯”了一声。
有了孩子以后,他好像比以往都更疼惜她了。
贾珩轻轻搂着妙玉如白璧无瑕的娇躯,温声道:“妙玉,你说这孩子是女孩儿是男孩儿?”
妙玉其实性情是有些孤僻的,也是有些缺爱的,希望这个孩子能治愈少女的伤痕。
“这个我哪知道?”妙玉芳心羞喜,樱唇翕动了下,轻声问道:“你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贾珩道:“女孩儿吧,长大了也能像她娘亲一样超凡脱俗,才华绝艳。”
妙玉先是芳心甜蜜,旋即心头一跳,急声道:“可别像我一样才是。”
如何能像她一样天生不祥,命途多舛?
贾珩看向那张绝美的脸蛋儿,轻轻笑了笑。
怀了孕的妙玉,比之平常多了世俗小女人的风韵。
妙玉将螓首依偎在少年怀里,感受到那少年的悸动,轻声道:“你要实在,我...我伺候你吧。”
贾珩轻笑道:“我也伺候你吧,给你消弭消弭祸端。”妙玉秀眉凝了凝,忙道:“你别闹...孩子。”
“那个倒不妨事,我就是给孩子提前打个招呼。”贾珩凑到丽人耳畔低声说道。
妙玉闻言,终于绷不住,那张瓜子脸蛋儿愈发羞红,轻哼一声道:“你成天就会胡说八道。”
什么普度佛法,消弭祸端,都是这人的说法。
贾珩轻轻啄了一下那两片粉润唇瓣,温声道:“好妙玉,早些歇着吧。”
他现在也挺喜欢哄着这些女孩子的,见着一张张鲜活靓丽的面孔,心头也有着难以言说的感触。
盛夏的满月月光洒于船只之上,船舱之外的河流哗哗流淌,又是崇平十六年的一个静谧美好的夜晚。
夜色低垂,宅院之中的灯笼随之轻轻摇晃,静谧的庭院中偶尔有几声蝉鸣响起,微风细雨紧锁着明亮彤彤的灯火。
在一架玻璃云母屏风之后,甄晴躺在床榻上,就着明亮的烛火阅览着一本书册,蓝色封皮上写着几个字,正是三国话本。
随着怀孕渐久,丽人身子愈重,原本略显刻薄、冷艳的脸蛋儿,线条柔和,丰润之态。
“这个混蛋这里面竟是写了这么多的计策,怪不得这么多心眼儿。”甄晴轻哼一声,喃喃说道。
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册,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指尖接触过肌肤,那股胎动似乎愈发强烈。
“这么久了,你爹爹也不见一封信过来,也不将咱们娘俩儿放在心上。”甄晴喃喃说着,心情忽而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几道或丰腴或纤丽的人影投映在玻璃屏风之上,伴随着一股如兰如麝的扑鼻香风充盈室内。
甄雪这会儿也抚着小腹,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进入厢房,婉宁脸蛋儿之上满是恬然之态,说道:“姐姐,外面传的消息,子钰到了,现在在扬州。”
甄晴闻言,芳心欣喜不胜,口中却道:“到了就到了吧。”
因为有着丫鬟,虽然都是调理多年的心腹,但也不得不防,有人说漏了嘴。
所以,平常甄晴与甄雪两人十分谨慎。
甄雪落座下来,温宁丰润玉颜之上流溢着欣喜之色,轻声说道:“这次兰儿妹妹和溪儿妹妹也到了扬州,等会儿就能见着了。”
说着,屏退了两个丫鬟。
甄晴将莹润如水的凤眸投向甄雪,幽幽说道:“他刚刚娶了帝女和宗室之女,我们甄家姐妹未必如往常那般得他的心。”
甄家姐妹也可以说是兰溪两人。甄雪说道:“姐姐又胡思乱想了。”
自从邸报上传来子钰将要南下的消息以后,姐姐心头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有时候期待,有时候又低落。
“妹妹可知,京中那秦氏也有了身孕?”甄晴玉颜之上神色幽幽,忽而低声说道。
孩子只有唯一的才珍贵,孩子一多,就如那宫里的皇子一样,心思也就淡了。
所以她当年才对柳妃防备一些。
如今秦氏有了身孕...只希望不是男孩儿吧。
甄雪柔声道:“这也是正常的吧?子钰他与秦氏也成亲有段日子了,再说子钰将来的卫国公爵位也是需要人来承袭的。”
甄晴语气复杂道:“是啊,他总是要有其他孩子的。”甄雪柔声道:“姐姐也不用太担忧了,姐姐对他而言,总是不同的。”
再说,她也在这儿,她们两个总不能不放在他心上。甄雪柔婉眉眼间萦起思量之色,柔声道:“姐姐,邸报上说,子钰这次过来除了筹建海师外,还要主持推行四条新政。”
“我正想说他呢,好端端的仗不打,非要参合这种事,到时候好儿落不得多少,反而得罪了不少人。”甄晴柔声道。
丽人显然不认为,所谓的新政能让贾珩获得什么好处。
或者说好处是隐形的好处,而害处却是实打实的可见,怨谤加身。
甄雪妍美玉颜上浮起思量之色,樱颗贝齿咬着粉唇,柔声道:“子钰他不是想着辅助宫里中兴大汉。”
当初她虽似失身于他,但也知他是个心怀天下的。
甄晴幽声道:“想要中兴大汉,但也要大权独揽才是呀,现在人家西北不用你,这边儿又办着苦差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好在也能过来见见。”
要她说,不如帮着她,等将来她成了太后,扶着腹中孩儿登基,他来当摄政王,什么革新不能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