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占据碧霞的身躯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清楚地知道她的弱点。
她吞噬了几个下界的仙女，碧霞心里会有愧疚，但不多。
因为这个人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当反贼了，何况，花青等人还是来对付林毅的。
想来，即便是她没有控制碧霞，碧霞也会想办法暗地里帮林毅料理了她们。
可灵漪就不一样了。
碧霞心里的复杂感情，魔主都懂。
她嫉恨灵漪，却也很喜欢灵漪，也是发自内心地祝福灵漪。
她把灵漪当作另一个自己，一个没能迈出那一步的自己。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碧霞是一个孤独的守望者。
她的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能跟任何人说。
想要让碧霞彻底破防，从灵漪的身上下手或许会更加容易。
只有这样，才会让碧霞心中更加愧疚。
而如何对灵漪动手，魔主心里也有了盘算。
她亲自冲进大商王宫肯定是不行的。
如今的她虽然强大，但在人间同样受到人间天道的压制，若到了商王王都，也会受到人间气运的压制。
她本不是擅长正面作战的，何必让自己暴露出来。
如今她还没能召唤出自己的得力属下，再等过一段时间，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更加深入，就可以将阿大召唤过来帮忙了。
当然，眼下这种情况，用不上助手，她一个人也能将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灵漪身在王宫，她自然有办法将灵漪诱拐出来。
方法也很简单。
她操控着花青等四个仙女开始悄悄讨论刺杀计划，这四个人都是她自己，但她足以分饰各个角色，旁人也看不出来。
这么热烈的讨论，也让无意间路过的灵霖听到了。
寻常消息，灵霖可能就置之不理了。
但花青讨论的话题，赫然是怎么刺杀王妃。
王妃可是灵霖的姐姐，她能忍住不去告密么？
魔主和灵霖也相处很长的时间了，这个女神心性沉稳，毫无破绽，不然她早就想办法吞噬她了。
但灵霖心里在乎什么，她还是很清楚的。
果然，她在大声密谋的时候，灵霖状若无意地偷听了起来。
“我听闻那王妃独享商王宠爱已经有一年了，至今未有身孕，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花青”给出了建议，“牡丹”立刻附和道：“好办法，我们到时候只要宣扬王妃没有子嗣是因为没有祭祀神灵，他们迫于民间议论，也会出门祭神。
只要不在王都之中，我们动手就很容易成功了。”
偷听了这个计划，灵霖只觉得这帮下界的仙女恶心得很，一点都没有上界仙神该有的光明正大，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却是厉害。
不行，她必须阻止！
灵霖没想到这是魔主的算计，她得到消息之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泰山，又悄悄来到了王宫，见到了林毅。
虽然经历了某日清晨的尴尬事件，但如林毅所料，灵霖没有说出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在那之后，灵霖偶尔会来王宫里面坐坐，和灵漪聊聊天。
不过，灵霖也会克制分寸，一个月就来一两次。
每次来，都是避开林毅，单独和灵漪聊天。
因此，这一次看到灵霖过来，林毅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
林毅关切地问了一句。
灵霖便将自己偷听到的消息尽数告诉了林毅，听到仙界又派遣神仙下界了，林毅一点都不意外。
杀了先锋，来了后援，这很正常，但这些后援居然妄图对灵漪下手，那他就必须赶在他们动手之前，先弄死他们。
林毅思忖片刻，便对灵霖交代道：“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姐姐的，你自己也要小心。
他们若是发现计划泄漏，也许会找你的麻烦。”
“我没事的。”
灵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自己告密，只要不被抓住现场，证据再充分也没什么用。
就算被抓住了现场，也只是一件小事，批评教育也就完事了。
她只担心自己的姐姐，明面上，她可是和双圣断绝了关系的，所以灵漪不会受到庇护，那些心黑手狠的神仙可不会对灵漪留情。
林毅见灵霖如此大意，不禁说教道：“你别太掉以轻心，现在这个局势，你的处境其实并不安全。
我理解你护姐心切，但不管什么时候，你首先应该保护好自己。”
林毅的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灵霖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叮嘱她注意安全。
她一直都比较乖巧懂事，从来不需要别人操心。
每次有什么事情，父母也只会叮嘱灵漪，或者叮嘱她好好照顾灵漪。
灵霖心中生出暖意，但又忽然想到了那天不小心听到的对话，脸上忽然有些发烧，再看林毅，心里竟有些发慌，连忙道：“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她不敢和林毅单独相处，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灵霖一走，林毅又开始了思考。
他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
修仙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天庭存在了多少年，林毅并不清楚，但西王母东王公绝对是最古老的一批神仙之一。
这种顶尖大佬，谁敢轻易得罪？
几个下界的神仙，就敢对她们的女儿动杀心，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或者，得罪了这两位，可能死了才是最干脆的。
所以在听到灵霖的情报之后，林毅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对劲。
但一时间，他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件事不对劲。
万一真就有几个愣头青呢？
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林毅，不要轻易把别人当成傻子，但是也千万不要低估了别人智商的下限。
万一真有几个蠢货呢？
林毅自然是不敢拿灵漪的性命做赌注的。
而假若自己的怀疑是对的，对方不是傻子，那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也许……她们的目标其实是灵霖，又或者，是有人想动一动东王公和西王母了？
林毅深入思考，发现这个可能性也很大。
东王公和西王母久居高位，总会有人想要让他们下台。
以前找不到机会，现在却出现了灵漪这个破绽，若真要动他们，也就只能抓住这一次的机会了。
若是如此，这幕后的黑手实力也相当可怕。
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对方也许就是故意让灵霖听到然后过来报信，灵霖这种行为，就相当于背叛了仙界的阵营。
只要捅上天去，东王公西王母肯定就要出手来保她，这样一来，幕后黑手就可以借此发起痛击。
这个逻辑合情合理，不一定他猜的就是对的，但一定有这种可能。
既然如此……
那这个祭祀活动，也许还得按照敌人的计划来进行。
另一件让林毅在意的事情，就是灵霖顺带提到的刺杀计划。
这一次下界的神仙要刺杀他敕封的神仙，若真让她们做到了，对他的权威和大商的稳定也肯定会造成极大的破坏。
这件事，他也是一定要阻止的。
可惜，他不能直奔五岳把那些神仙杀干净。
他得给灵霖避嫌，不能让灵霖成为告密的嫌疑人。
想要对付那些神仙，林毅也有的是办法。
当日，大商各地忽然传出了人间剑仙的故事。
这就是林毅培养说书人的目的所在。
在这个媒体不发达的时代，他只能手动培养“舌头”，传达出自己想要传递的信息。
剑仙这个名字，大部分的普通人都不知道，但在靖夜司内部，不知道的人才是少数。
林毅用剑仙这个马甲活动了许多年，早就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和一群拥护者。
现在再让人讲剑仙的故事，有一些事实存在，自然更容易取信于人。
这个剑仙的故事比较简单，总结一下，就是恶山神纵虎食人，义剑仙含怒逞凶。
说的是一个地方的山神受到民众祭祀，却不庇护一方，反而纵虎行凶，为祸一方，百姓苦不堪言。
这种模版的故事，林毅是信手拈来，挑动民众情绪，他可是专业的。
人们都厌恶拿着特权不办事，享受权利还不断欺负老实人的坏东西。
这一部分内容拉足了仇恨，于是听书的听到有剑仙含怒杀了大老虎，又杀了老虎背后的山神，一个个都拍手称快。
故事不长，一次就足够听完了，林毅又分别编写了不同的小故事。
今天杀山神，明天杀土地，总之，多的是坏人给剑仙杀。
这故事讲得杀气腾腾，听众也听得无比爽快。
加上最近朝廷明文废除了以前的山神土地，册封了各地德高望重的人取而代之，大家开始对这些故事信以为真。
也有人开始现身说法，说曾经的山神如何残暴，现在的神仙怎么公道。
一时间，民众对朝廷改封神仙的行为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以前的神仙太坏，换一批好一点的神仙有什么不对吗？
林毅这一招可以说是一石二鸟。
一边暗地里传播新的观念，一边给剑仙这个马甲拉仙界众神的仇恨。
果然，在剑仙的故事四处传播的时候，那些神仙自然也都听到了。
很快，这个剑仙就成了杀死雷震的第一嫌疑人。
在故事里，林毅也着重描写了剑仙的装扮。
一身白衣，仙气飘飘，手持一把红色长剑，脸上戴着面具。
哪里有妖魔鬼怪害人，哪里就有剑仙出没。
打探到这些消息，白鳞最先做出了行动。
她下山杀了几个人，吸干了他们的精血，伪装成邪祟杀人。
事情上报给靖夜司，那位剑仙大人肯定就会出手了！
白鳞带着三个属下，埋伏在了事发地，就等着林毅登场。
她以为自己是在钓鱼，却不知林毅只是缺了一个可以出手而不连累灵霖的理由。
如今，这个理由已经有了。
看到靖夜司内部的消息，林毅就知道，引蛇出洞计划很完美，没白费他熬夜码字的辛苦。
这些天，王都确实有一些人在议论王妃无子的事情。
有了之前的血腥杀戮，这次倒是没有人敢说纳妾的话，也没有人敢攻击王妃。
他们只是建议，让王妃去祭拜女娲娘娘。
说得似乎有点道理，可林毅已经有了灵霖通风报信，自然知道里面的缘由。
这一次，林毅并没有拒绝大臣的建议，而是一反常态地答应了下来。
只是去举行祭祀的时间，被林毅推到了下个月。
既然是祭祀女娲，那自然是要隆重且正式，要挑选一个好日子，才能动身。
有一个月的时间，林毅自信能把这一批下界的神仙杀个干净。
这不，第一波神仙马上就跳出来了。
而顺着他们的气息，林毅就可以合情合理地闯入五岳杀人了。
如今他的道行非常高，人间还没有对手。
白鳞觉得林毅能杀二十万年道行的雷震，估摸着道行也就是二十年万年以上，五十万年以下。
她有一百万年道行，这还不是随便杀？
然而，林毅杀遍天下仙神，如今的道行已经到了非常恐怖的程度。
而他的道行还全部加到了身体上，打眼看过去，谁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曾经，林毅需要爆种才能打败的百万年道行的大蛇，现在他大概一巴掌就能呼死。
若是再使出那种爆体的打法，林毅也不知道自己一下能打出多大的威力。
总之，他还没尝试过。
所以仙界有神仙要埋伏他，他只当那些人是在用自己打窝。
来到白鳞设下埋伏的地方，林毅一眼就看到了她们的藏身之处。
她们早有准备，还布下了阵法。
可是，阵法是借天地之势，如今，天道都是自家人，林毅根本无所畏惧，一脚就踏了进去。
眨眼间，风云涌动，四只巨兽闪现而出。
东方是一条大白蛇，西方一条大老虎，北方一只大乌龟，南方一只巨鹰。
摆的阵是四象阵，但四象全都不伦不类。
以蛇代龙，不过如此。
而在他们跳出来之后，他们的信息也都出现在了降妖谱上。
林毅却没心思看他们的技能，看到他们的道行，林毅已经觉得这波发达了。
白鳞，一百万年道行，玄甲，八十万年道行，玄鹰，五十万年道行，赤虎，六十万年道行。
这一波加起来，接近三百万年道行，这不直接起飞？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