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真的可以么?”
黛那手捧着卡伦亲自写好的战报,一脸不敢置信。
因为在这份报告中,不仅自己原本的通讯组副组长变成了组长,同时她还被记为这项诱饵计划的首功。
“有什么问题么?“卡伦一边清洗着杯子一边发问。
“可是,我.....”“水。”“哦,好的。”
黛那马上去将放在净化阵法台面上的水壶提到卡伦面前,帮他倒水。
这水壶和台面,基本每个帐篷里都会有配备,方便大家在特殊环境下获得干净的饮用水,卡伦这里的则多加了个附带效果,那就是制冰。
阵法纹路还是卡伦自己修改的,这对他来说不难,身为一名阵法师,确实能让自己的生活便利很多。
“冰。“是。”
黛那再走回去将冰块取来,放入卡伦的杯中。
其实,卡伦想要喝冰水的话可以更简单,自己动用始祖艾伦的力量就可以制水制冰,但他平日里基本不会这么做,因为自己用术法凝聚出来的水和冰,太过纯澈,喝起来,有一种无形消毒水的感觉,口感很差,所以只能用来给小康娜放水洗澡用。
“军团长,我认为我的功劳没有这么大,普洱指挥官才是诱饵计划最大的贡献者。”
“它情况比较特殊。”
普洱此时就躺在卡伦身侧的床榻上,睡得正香,卡伦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发,继续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并不属于我们秩序神教序列,它属于我个人。”
“这.....这个我知道。”
“所以,它的功劳并不适合出现在官方通报上,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可是,还有其他人,他们的付出和功劳,也都比我大,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来窃据.....”
“不,我们就事论事来看的话,除了普洱,其他人功劳都没有你大。”
“我其实没有做什么的,我只是......只是每天在通讯法阵里吵架。”
“你吸引了注意力,我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你,因为你身份的特殊,所以这场诱饵计划的可信度被大大提高了。
敌人之所以会上当,也是因为他们并不相信以你这样的身份,会以身犯险,充当诱饵。”“您的意思是,将我记作首功,也是因为我的身份?”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不,您不是。”
“初始投入的股分比例越高,分红得到的也就越多,这不是很正常么。不要太过敏感于自己的身份,出身不是你能决定的,而且你的出身在外人眼里十分光鲜夺目,可实际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至少我们两个人心里是清楚的。”“可是.....”
“不要可是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你需要自信一点,我认为,这是秩序信徒应有的性格。”
不知道为什么,当卡伦说出这句话时,黛那心神被震了一下。
只能说,连卡伦自己都还没留意到,他在
神启之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一方面是实力的提升导致自身气场的变化,另一方面则是“见了
真正的大世面”,会给人以不一样的气象。
那句对尼奥说的“拉斯玛不算什么的”,是真不带刻意卖弄与调侃。或许,这就是在战术上重视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吧。
黛那拿着报告去发送了,她刚走出去,普洱就打了个呵欠:“我们家小卡伦每次利用了别人后,还能让她感到很舒服很感激。”
“你不继续睡么?”
“很累很疲倦,但睡不着喵。”“你这是透支过度累过头了。”
“还是兴奋的,真没想到你能给予我这么庞大的力量,这就是你的神启么,太不可思议了,弄得我都想重修家族信仰体系了。”
“那就重修吧。”
“意义不大,先祖不争气,唉,没办法。”普洱也算是家族里出的金凤凰,却被原生家庭严重拖了后腿。
卡伦喝了口冰水,然后轻轻摇动着手里的杯子。
这时,穆里走了进来。
“追击结束了么?“卡伦问道。
“回禀军团长,还没有,追击和战场打扫都还在进行,外面现在还是比较乱,属下是特意过来询问,接下来是否要调转回去帮集团军里其他军团夹击他们的目标据点,如果您打算这么安排的话,现在军团就需要进行准备。”
“这种事你应该先去问尼奥,然后带着尼奥的意见来我这里走个过场。”
“属下去了尼奥副团长的营帐,他正在吃药。”
“哦?”
“他要我来直接问您。”
“追击和打扫战场需要的时间挺长的吧,毕竟敌人的溃军这么多,这次俘虏也不少。”
“是的,没错。”
“那就好好处理吧,我们的部队也需要休整,暂时不急着投入新的战局。“卡伦又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那边的战线,就暂时先僵着,等到我们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再动身去帮他们,现在着急去帮他们,他们反而不会念我们的好。”
后方的这两个军团被一口气吞掉了,意味着这处战线就是上下两排牙齿之间的肉,敌人的援军是没办法及时赶到的,所以什么时候吃,还真取决于卡伦的心情。
在不会破坏大局的前提下,卡伦不介意为自己尽可能地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因为他是真不想再继续和皮尔格吵架了,而且有些时候,你确定自己这边有足够的领导能力却放弃争取领导地位,这也是一种对大局的不负责任。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嗯,去吧,等你们都忙完了,我们再聚起来开个小会,关于我神启的事,要和你们同步一下。”
“是,军团长。”
穆里走出了军帐,普洱好奇地问道:“我可以提前被剧透么喵?”
“神启么?”“是的喵。”
“我神启时,'见'到了秩序之神,他背对着我坐着,在时间长河里,把上个纪元的神祇,都拦住了。”
“卡伦,你是如何做到用这么平稳的语气讲述这么震撼的事情的?”
“你是刚听到,我已经过了那个劲了。”
“好吧,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不光那些神祇不得回归,连那些陨落在上个纪元的神祇,也不得回归,他们,原来都被卡在了上个纪元。”
一定程度上来说,神祇是不灭的,只要信仰的火种还在,积攒到一定程度后,陨落的神祇也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归来。
归来的那个可以是原本的那位,也可以不是,如果将规则比作排队的话,排在第一的人没了,那么迟早都会有第二个人补上,或者自动从第二变成了第一。
就像是一块土地,除非它彻底贫瘠化沙漠化了,否则只要给予它时间,它还是会继续生长出新的杂草。
“你倒是做了一个很好的补充,秩序之神阻拦的不仅仅是真实神。“卡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是真的一个人把这个纪元,到目前为止,都防护得很干净,不过他已经很累了,我能看得出来。”
“所以,以后你会接替他的职责么?”
“不是接替,因为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是秩序的职责,更是每个秩序信徒的职责。”
卡伦将放在床上当枕头的《秩序条例》拿起来,随便翻了翻:
“其实很有意思,《秩序条例》不知道被修订了多少次,但总是有一卷被很刻意地长久做了保留,这一卷没什么意义,甚至有些自相矛盾....或者说,有点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这一卷是提拉努斯写的原稿版里就有的,还是后来神教的哪一代先贤加上去的。
总之,
根据《秩序条例》,那些降临归来的神,已经属于犯法了。”
卡伦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第一次的神启秩序,就是我拟定,而你们必须遵守的。在神启画面中,卡伦似乎明白了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现在,再以同样的格局视角来看《秩序条例》,心里也有了新的认知。
“原来,这本几乎秩序信徒人手一本的《秩序条例》,不是对普通人也不是对神官写的,而是对神写的。
秩序之鞭,
是秩序用来鞭笞神的鞭子。”
黛那先将战报发送给了秩序之鞭总部,然后再发送给骑士团指挥部,然后是集团军各军团同僚,这流程,是不能乱的。
然后,最先给予回应的,是达安。达安亲自发来通讯申请,黛那接了。
画面中,达安身披甲胄坐在那里,身边的两名侍从官正在帮他卸甲,应该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事指挥。
“我想再听你亲口讲一讲,黛那。”“好的,达安叔叔。”
黛那以自己的口吻将这场战事又复述了一遍。
讲完后,达安点了点头:“你做得很不错,黛那,我看见了你的成长和成熟。”
“不,达安叔叔,这一切都是我们军团长安排指挥得好,我只是做了我任务内应该做的。”
“我知道了,稍后,嘉奖令就会发布下来。”
“谢谢叔叔。”
通讯结束,被卸去盔甲的达安轻轻扭动脖子,发出一阵脆响。
旁边,他的副团长还在看着战报,说道:“这仗,打得真干脆。”
达安说道:“从黛那的反应来看,战报的内容应该是没有水分的。”
副团长笑道:“因为性价比太夸张了,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有水分,因为如果是编的,肯定不敢这么离谱地去编。”
“呵呵。”
“目前为止,第九集团军已经算是三个王牌集团军之下,局面破开最好的一个集团军了,只要这支秩序之鞭军团现在回头夹击,那这块局部战场敌人的防线,必然顺势瓦解崩溃。
不过....”“不过什么?”
“从他们发布的战报里来看,我并没有看见他们下一步行动的具体方案,好像并不急着回头帮友军解围。”
“这是在故意端着架子。”
“哦?”副团长索福克似乎明白了过来,“这是打仗啊,还动这些心思,唉。”
“索福克,我一直认为优秀的将领不仅要擅长打眼前的仗,也需要擅长打另一处战场的仗,否则很可能就算是赢了也是输了。”
“这是你对秩序之鞭军团的评价,还是对他们军团长卡伦的评价。”
“卡伦。”“评价可真高。”
“索福克,你别被那些对他的报道给欺骗了,这小子,不简单的。”
“已经看出来了,靠一个军团的力量,打崩了一条防线,啧,嘉奖怎么发?”
“这个不急。”
“可是您刚刚说嘉奖马上就会下达。”
“我们的小黛那立了这么大的功,也总得让咱们的大祭祀知道一下,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等大祭祀对这件事做了批示,我们再根据批示修订嘉奖令的内容。”
“啪!”索福克一拍额头,“这小子,不简单。”
达安笑了笑,对身边的侍从官说道:“将这份报告,发给办公神殿,同时,把战前的状况分析,也报告上去,尤其是第九集团军内部意见不统一的情况,做一下重点描述。”
索福克闻言说道:“达安,你对这小子可真好,我都怀疑你是想把黛那嫁给他了。”
“索福克,在这里说这些话并不合适,我们骑士团虽然对战场拥有最高指挥权,但驻军系统的人和咱们骑士团的人,以前还是间隔太远了。
我是想着借着这次第九集团军内部矛盾被捅到上面去的机会,看看可不可以争取到对那些正规团的人事任免权力。
嗯,不仅这些,那些各个大区派遣的民兵团也是一样,他们背后都有自己的军团后方势力,我不喜欢这种拼装的感觉,容易造成极大的不必要的指挥内耗。
大祭祀是想将沙漠上的这场战事当作练兵的棋盘,那就不仅是普通神官,指挥官也得竞争上岗才对。”
“达安,还是你想得深远,不过,这小子居然没在战报里打小报告,我记得之前他们可是天天吵架的。”
“这小子可没有吵,他让黛那去吵架。”“哦,原来伏笔在这里。“索福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开玩笑道,“唉,要不,把我的副团长位置让给他坐吧,我的脑子不如他。”
“他到底是弗登的人,你能想象弗登还亲领一个骑士团的画面么?”
索福克摇摇头:“这太可怕了。”
教内的第一特务头子,再掌握一支骑士团的力量,就算大祭祀再信任弗登,圆桌会议也绝不会通过的,因为这已经属于权限严重越过红线了。
“以我的名义,给秩序之鞭发个申请函,申请把卡伦的关系,从秩序之鞭里调入我们骑士团。”
“哈哈哈哈!“索福克大笑起来,“你这是公
然挖弗登的墙角嘛,弗登怎么可能会同意,我说,你们这帮人以前的关系可真好,现在还能开这种玩笑。”
“我不是和他开玩笑。“达安摇了摇头,”这种善于打仗的人才,不吸纳进我们骑士团,而是继续留在秩序之鞭,才是真的浪费了。”
“所以,你是认真的?”“嗯,我是认真的。”....
接下来,本集团军的另外三个民兵团团长都向这里发来了贺电。
黛那更是收到了来自皮尔格的通讯申请。按照以往惯例,黛那接了,然后深吸一口气,蓄势待发,准备输出。
在过去这些天里,她和这位皮尔格团长战斗出了经验。
“祝贺你们取得这次巨大胜利,感谢你们为我们集团军的战略目标提供了具有推动性意义的帮助。”
皮尔格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说着好话,以他作为本集团军名义上指挥官的身份来说这些,其实挺合适。
对方难得的“温和”,让蓄了力的黛那一时不知该往哪里使劲。
皮尔格说道:“接下来,集团军的整体行动方案,我觉得需要多听取卡伦团长的意见。”
“好的。”黛那应了一声,也没客气。
“我为之前的鲁莽耿直言行,向你们团长道歉。”
“好的。”黛那依旧没客气。
皮尔格点了点头,结束了通讯。
黛那马上将这次通讯写好报告,递交给了卡伦。
尼奥正好在卡伦的军帐里抽着烟,先一步接过报告,笑道:“咱们的那位正规团团长大人,服软了。”
卡伦接过报告看了一眼,说道:“有些人在人际交往中会主动说出来,我脾气不好,请你多包容,亦或者是表现出来一种很容易伤害到你的直爽,其实,绝大部分都是假的,因为他们在面对自己上级面对自己长辈面对自己真正的朋友时,他们是能做到正常交往接触的,所以他的这种'直率',只是单纯对你,也只是单纯瞧不起你。”
尼奥说道:“他知道先前和你打官司打了这么久,而你这次又立了大功,不仅证明他没战略眼光和指挥天赋,更是公开了他对集团军掌控力的丧失。
战场上,谁表现好谁就是正确的,表现差的那一方,是有原罪的。
咱们的独走,没打好,我们就有罪,打好了,事先反对阻止我们的就有罪。
骑士团那边也只是在不断提醒我们谨慎,他那时候倒是跳得欢,真的是狂妄啊,但凡他安静一点,我们的功劳他也能分润到,现在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这不是你说的么,有些指挥官一辈子在驻军里生活,其实连人都不会做,而且,骑士团和驻军系统,本身就太过封闭了,这有利,也有弊。”
“人家现在低头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卡伦不以为意道:“晚了。”
“这么狠?”
“想要掌握这支集团军,总要立威的,这种“欺负'过你的刺头不拔掉,别人就不会真的害怕你。”
皮尔格的低头,是因为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集团军内部指挥系统格局很可能会发生的变化,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让卡伦“保护”下自己,可卡伦并没有打算这么做。
打仗,不是办公室权力斗争,讲究一个斗而不破,血腥的战场上,一个军事单位里,只需要一个明确的老大。
“需要再做点什么吗?比如,再上点眼药水什么的?”
“不用了。“卡伦摇了摇头,“上面的情报系统,比你想象中要高级得多,我们集团军的内部矛盾,上面是知道的。”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是在提醒我?”“没有。
“我跟你说啊等这里的仗打完了,我打算彻底加入光明余孽组织,把他们整合起来。
“我会向你提供一切帮助。“这样好没有成就感。”
“约克城哪个区的社团想发展壮大起来,背后都得有该区域警察局的默许。”
“那我岂不是被你包养了?”
“战后的事情还有很多,局面也会更复杂,我需要你的地方只会更多,毕竟,有太多不方便我亲自做的事,需要光明余孽去做。
“你现在是真的了不得了,拿人当刀使都当面讲出来了。”
“我求过你了,尼奥。”尼奥:“...”
针对战争器具锻造贪污案的会议散场,弗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米格尔跟了进来,将最新送来的战报放在了弗登面前,这次,米格尔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让执鞭人安静地看报告,不再进行口述。
弗登看完了报告,问道:“你哑巴了?”米格尔:“.....”
冰潭内,奥吉缓缓上浮,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很好奇,卡伦是打了胜仗还是打了败仗?
这次居然没办法直接从“新肉串”的神情里看出来。
“执鞭人,您说得对,卡伦军团长,确实是很善于打仗。”
“他是就善于打仗么?”弗登指尖在报告上轻轻点了点,那是为黛那叙功的部分,“他的心思,很缜密。”
米格尔有些无法适从,这是上司对下属的评价么?
但这就是现在弗登对卡伦的评价,身为上位者,确切的说,是一位控制欲极强的上位者,弗登希望对自己手下人进行深度掌控。
掌控是一门学问,你需要清楚知道他们的弱点,拿捏他们的错误,明白他们的渴求,给予他们希望。
然后,在卡伦这里,弗登发现卡伦发现了自己的弱点,主动制造错误给自己拿捏,明白了自己的渴求,还给予了自己希望。
游戏的双方,在这里颠倒了位置。
这个年轻人,他把自己当作了前进路上的一棵树。
这是让弗登很难受的一件事,因为他,已经在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且这种征兆还在越来越明显。
这要是继续打胜仗下去回来后,自己就不能以过去的姿态面对他了,他会从被吩咐对象变成商量对象。
米格尔站在一边,仔细观察着执鞭人的神情细节。
弗登开口道:“我记得内刊上有个老年退休骑士团板块......”
“是的,执鞭人,是新开辟的讨论板块,由一些退休骑士团高级指挥官组成,他们会在这里发表对战争情况的分析和理解,也会提出一些意见。”
自战争爆发后,双方的舆论战也开始了,站在外人的角度,看这场战争的报道,会越看越莫名其妙,包括神教内部人员也是一样的情况,因为假消息满天飞。
联军那边新闻稿里会出现什么“夜之幽灵”,讲的是一名夜神教飞鹰骑士一个人猎杀了一百多头秩序这边的鹰隼骑士,同时还击杀了三头巨龙。
以及“深渊之狼”,一名深渊神教的潜伏者
来到后方,一个人破坏了十几座秩序神教的后勤补给基地。
秩序神教这边也有样学样,“烹制”出了“秩序之口”,说三个秩序神官来到对方仓库,一口气将对方供给3万人一个月的口粮一顿饭功夫全吃光了,极大地打击了对方的后勤供给,让敌人陷入了粮荒。
嗯,这属于故意的用相同术法打败术法了。
但神教中高层人士,还是需要加深一下对战争情况的了解和分析的,内刊上的相关内容也就越来越多,算是一种科普了。
“我记得卡伦和一个退休者俱乐部关系很好。”
“是的,因为他们中很多人都曾当过卡伦军团长的导师,对卡伦军团长很欣赏。”
“你去联络一下他们,提供一下丰富的细节资料,争取把这场战役作为一场专题。”
“是,执鞭人,我明白了。”
“另外,你再去联络一下《秩序周报》的副主编,向他递个话,这次战争的目的还是为了锻炼我教上下在新纪元下面对教会战争的实战能力,骑士团这种正规军,打得好,是很正常的,但最大的意义还是在于我教其他系统如何可以更好地学习配合领悟与参与战争,就比如我们秩序之鞭军团。”
“是,我知道了。”
米格尔清楚,执鞭人这是要力捧啊,已经在动用资源造势了。
“另外,对秩序之鞭军团的后勤补给,必须给我无条件跟上,前方递送过来什么需要单子,都要做到超规格满足。注意协调一下相关系统和部门,告诉他们,哪个部门给我秩序之鞭说现实困难棘手,我秩序之鞭就查哪个部门的现实贪污违规。”
“明白,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完全落实您的指示,您对卡伦军团长,是真的好,让人羡......”
弗登骂了一句:“这个混账东西。”米格尔:“....”
弗登心里很不舒服,这种不受自己掌控还反向拿捏自己的家伙,让他既讨厌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去“喜欢”。
尤其是在那天想通了卡伦到底像谁之后,他这种复杂情绪就越发得强烈。
一个像大祭祀的家伙,现在是自己的手下?
但换个角度来想想,
好像也有一种异样的快感?
这时,弗登桌上的光圈亮了一下,弗登站起身:“我去大祭祀那里一趟。”
一个大祭祀正坐在办公神殿里批阅着文件;
另一个大祭祀则在办公神殿中间的夹层空间里,打着高尔夫球。
“砰!”
一杆击出,球飞得很远。
弗登进来时,看见克雷德他们离开,应该是刚开完了小会。
在后方站定,看着大祭祀的新爱好,弗登清楚,自己也有新的爱好要开始培养了。
诺顿放下球杆,坐了下来,指了指自己身侧空位,那是先前克雷德坐的位置。
弗登坐了下来很自然地帮大祭祀剪雪茄。“你们军团的战报,你看了么?”
“啊,您通知我来时,路上刚收到,看到了,又打了个胜仗。”
“普通作战序列里,就属你家这支军团打得最好了。虽然只是局部战场上的胜利,但这战损比,我看得很高兴,这个卡伦啊,是个会过日子的,你是不是把人家逼得太狠了?”
“大祭祀,秩序之鞭本就属于教廷的一部分,如果有需要,我也是能上战场的。”
“好了,好了,这种仗多打打,才有意思,也是一种本事嘛,对了,达安代转了一条申请函,他想要将卡伦从你这里调到他那里去,你看呢?”
“他疯了。”弗登马上故作情绪激动地说道,“他在妄想!”
“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呵呵。”
“大祭祀,卡伦是我发掘起来的人才,是我重点培养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让他这时候去别的系统,这会打乱我的布置,也会影响到未来秩序之鞭的工作运转。”
“哦?这么严重么?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你是把这个卡伦,当作.....”
“大祭祀,我觉得,这个卡伦,很像年轻时的我。”
“这样么,呵呵呵......”诺顿笑了起来,“哦,也难怪,也难怪,咱们,也都到了年纪了,确实该物色一下接班人的人选了,行啊,你很幸运,居然能发掘出一个'年轻时的你'。”
诺顿接过雪茄,咬住,弗登拿起火晶石帮大祭祀点燃雪茄。
大祭祀抽了一口后,吐出烟圈,继续说道:“行吧,那我们就给'年轻时的弗登'一个面子,我去对达安说,一些军团的人事安排变动,他该硬气点,该安排就安排,该变动就变动,至少,给咱们的'小弗登'安排一个集团军长做一做嘛,反正我们的'小弗登'是会打仗的,得让他放开手脚来。”
弗登笑道:“那我替'年轻时的自己',感谢您,也感谢一下达安那家伙。”
“哈哈哈,对了,黛那在我们的'小弗登'手下成长得很快,你觉得把他们凑到一起怎么样,我们也算是给她父亲做了最后一个交代。”
大祭祀,这是要赐婚了。
这种政治联姻,从不罕见,虽然黛那的身份,有些尴尬,但谁都无法抹去黛那身份上的那道光环,以及其背后所携带的政治隐喻。
按理说,在这种事情上,下面人是不敢进行什么反驳的,但弗登很了解自家大祭祀.....嗯,就像是卡伦了解自己一样。
在一些事情上,大祭祀不容被丝毫质疑;可在其他一些事情上,大祭祀又很好说话。
“大祭祀,卡伦是有未婚妻的。”
“哦,很坚固么?”
“我觉得,他会拒绝这一安排。”
“原来,我们的'小弗登',这么有原则啊?”“到底还是年轻人。”
“年轻人好啊,行吧,那这件事就先算了吧,你最近的清查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战事开启到现在,伴随着后勤压力,各个系统各个部门里,都暴露出了以前遮掩的问题。”
“是啊,只有当人跑起来时,才能感受到到底身体哪个部位出了差错,这是对前线的考验,但也是对我们全教上下的考验。
不要姑息,该清理直接就清理掉,但不要故意扩大化和政治化,优先从我们的班底里入手,把自己这里先清理干净,再去清理别人,别小家子气。
你就继续当这个恶人吧。”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大祭祀,请您放心。”
“嗯。”
大祭祀开始专注地抽雪茄。弗登见状起身告辞。
他刚走出去没几步,大祭祀忽然开口喊住了他:
“弗登啊。”
弗登马上转过身,面向大祭祀,听候指示。
“你说你从卡伦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我真的很羡慕你,因为我能想象到,当这种感觉在心底升腾起来时,是多么的美妙,不,我甚至是有些嫉妒你了,你知道么?”
“呵呵。”弗登配合着笑了,但大祭祀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心中一凛。
只见大祭祀将雪茄放下,看着弗登,问道:
“既然你找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你有没有看见年轻时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