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润泽拉住筋疲力尽的贾元春,让她别急着忙活了。
贾元春无奈,只得再次躺下。
周润泽道:“之前忙忙碌碌的,也没来得及跟你谈心,有件事儿必须要跟你讲明白,那就是生儿育女的事儿。”
贾元春抬着看他,就听他继续说:“你们女人啊,就想着生了孩子,地位就稳固了,这也没错,所以在咱们家,所有的妾室,都要先紧着夫人。”
“等什么时候夫人生了男孩儿,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妾室才有资格怀孕。”
“我这么给你直说,希望你不要有怨言,当然了,就算你有,也要忍者,不要搞什么幺蛾子,知道吗?”
贾元春虽然心里委屈,却也早有心理准备,沉默片刻,才悠悠回道:
“奴家听老爷的,不敢胡作非为,惹得家宅不宁,凭惹老爷嫌弃。”
周润泽满意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知你从小被贾府给予厚望,心气高,志向远,如今被我纳成小妾,肯定也是迫不得已。”
“所以我才让你出来做事,一来给你一个让你施展才华的机会,二来等你有事做后,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希望你能体会到老爷我的苦心。”
贾元春不比常人,在宫里压抑这么多年,又因牵连被撵出宫来,婚姻之事她肯定也不会满意,毕竟原来想做嫔妃的人,现在却与人做妾,心里落差可想而知。
周润泽既然纳了贾元春,却也不会放任不管,为了家宅安宁,就多操了一份心思,从各方面对贾元春给与开导和照顾。
疯了半个时辰,本想午休一会儿的,却也不行了。
周润泽懒洋洋起来,在贾元春的伺候下梳洗穿戴妥当后,就迈步去了府衙。
议事厅中,府衙各机构官员,两个县的主要官员全都到齐。
一番见礼之后,众人安静下来,听周润泽的指示。
在来的睢州的路上,周润泽已经想好了诸多防灾救灾的措施,倒也胸有成竹。
喝了口茶后,周润泽咳嗽一声,严肃道:“睢州地势险要,黄河一旦缺口,水注睢州,整座城市都将毁于一旦!”
“近段时间以来,许多地方都持续有特大暴雨,洪灾时有发生,是以我们也不能松懈,从即日起,睢州所有的差事儿,都要为防洪抗洪让步!”
“接下来,要做好以下工作,一是府衙和县衙明天早上就要制定好花名册,交府衙备案,所有官吏都要坚守岗位,早晚各点卯一次。”
“如果有人迟到早退,官员自不用说,以玩忽职守论处,吏员就地免职,视情形还要进一步追究责任!”
众人脸色一面,纷纷挺直腰杆,遵不遵守先不说,至少要仔细听周润泽的讲话,要不然稀里糊涂挨了板子,那就太冤了。
周润泽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二是抗洪赈灾事关重大,将由府衙统一指挥,并成立指挥部指挥小组。”
“本官任组长,陈州判、杜知县和吕知县任副组长,组员……”
念到的人都起身行礼,然后坐下。
周润泽道:“三是立刻组织若干水文观察及隐患排查小组,实行小组长负责制,常驻河堤,分片段分区域仔细排查隐患,发现险情及时上报。”
“如果是哪里出了问题,当报不报,不及时报、瞒报、谎报等,洪水无情,人命关天,到时候就别朝廷从重处罚了。”
说到这里,周润泽看向陈秉德,含笑道:“此事紧要,只有辛苦陈州判这段时间常驻河堤之上统筹安排了,陈州判可有难处?”
陈秉德连忙起身行礼回道:“大人有命,下官自当遵从,不敢有违!”
周润泽满意的点点头,伸手示意陈秉德坐下,然后继续:“四是要立刻召集徭役,做好疏浚整治河道、分洪滞洪、利用水库蓄洪的准备。”
“五是做好物资储备,杜知县和吕知县散会之后,要亲自去各个平仓、义仓、社仓检查粮食是否储备充足,如果不够,应及时上报,该采购的现在就要采购。”
“同时也要多多预备帐篷、药材、被子、衣物、布匹等救灾物资,以备急需。”
周润泽看向杜宏和吕伟,两人连忙起身接下任务。
“六是要保持信息畅通,报汛驿站所有人员无故不得缺岗,一旦有险情上报,就要以马报、羊报、水报、步报等通报手段,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达到府衙!”
“七是要拟订百姓安全转移方案,提前考查好百姓撤离路线,做好标识,避免百姓因为惊慌而走错路,要因地制宜采取预警防范措施,做好安置准备工作。”
“汛期期间,还要做好观察,坚持十二个时辰值班巡逻,降雨期间,加密观测、加强巡逻。”
“每段河堤,要有专人传送消息,一旦发现危险征兆,立即通过悬旗、挂灯、敲锣等方式通知下游百姓,快速转移,并上报府衙,以便能及时组织抗灾救灾。”
“八是要做好打击各种犯罪行为,特别是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秩序的商户,一旦发现,从重处罚!”
“九是要贴出告示,并派衙役深入各街各巷,鸣锣通知,做好撤离准备。”
“十是要发动百姓,团结抗洪,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物出物,死看硬守,确保城池万无一失。”
一口气念了那么多,周润泽停了下来,喝了口茶后,扫了一眼安静的众人,心平气和问道:
“可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诸位不要拘谨,现在心中如有疑惑,本官不吝口舌,然而等出了这个门,要是谁的差事没办好,那就休怪本官无情、国法不容了!”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后都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既然都明白了,周润泽也不再多说了,问了一下杜宏和吕伟有事没有,两人表示没事儿,于是就散会了。
等众人都散了后,吕伟笑着找到周润泽,行礼道:
“大人,下官和杜大人应睢州乡绅所托,晚上请大人赏脸去春风楼喝杯薄酒。”
“春风楼?那是什么地方?”周润泽颇有兴致道。
吕伟笑了笑,回道:“春风楼是睢州一等一的风月之地,里面的姑娘全是从江南高价采买来的扬州瘦马,个个如花似玉,相信一定会让大人不虚此行的。”
周润泽闻言眉头一皱,沉吟道:“扬州瘦马啊?本官倒不是很喜欢,本官喜欢体态丰盈的女子……”
话还没说完,吕伟就嘿嘿一笑,两眼放光道:
“大人品味果然高雅,正好,前不久春风楼来了一个叫陈雅儿的清倌人,外貌清丽脱俗,体态丰腴饱满,琴棋书画剑,诗歌茶酒花,都精通一二,略知三四。”
“大人,只要您一句话,下官这就去跟乡绅们聊一聊,相信他们一定有办法让大人满意的!”
周润泽迟疑道:“这……太破费了吧?”
“不破费,一点儿都不破费,能让大人开心,乡绅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吕伟连忙说道。
周润泽嘿嘿一笑,看了他一眼,双手一背,嗯了声,就往外走出去了。
吕伟看着周润泽的背景,琢磨片刻,眼神一亮,学着周润泽双手后背,轻嗯了声,乐滋滋的出去安排了。
出了府衙,周润泽带着一群头头脑脑前往常平仓检查。
玩归玩,但正事也要做。
如今对他来说,只要能把抗洪这件事做好,他的官位就算坐稳了,所以哪怕他跟县令乡绅们吃喝玩乐,却也保持着清晰的认识。
灾荒的影响,涉及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如何防治灾荒和救助灾民,一直是历朝历代统治者高度关注和常抓不懈的工作。
如果赈灾救荒工作做得及时、成效显著,就能救灾民于水火之中、维护社会再生产正常进行、缓和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之间的矛盾。
反之,如果赈灾救荒工作做得不够细致、不够彻底,赈灾救荒过程中贪污腐败、百弊丛生,会使灾民居无定所。
长此以往,其甚至会铤而走险、起义暴动,推翻统治阶级,颠覆漠视民瘼的政权。
而一旦发生灾荒,赈灾最为重要的就是粮食,粮食储备不足,老百姓就会饿肚子,饿狠了,就会有人闹事,甚至造反。
常平仓是设立最早的仓储系统,作用是平衡粮价。
也就是当丰收年岁谷贱的时候,政府用较高的价钱买入,广为储存。
等到灾荒年岁谷物昂贵的时候,便用较低的价格,供民间购买,并在一出一入之间稍微获利,用以充常平的基金。
常平仓的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利益不普及。
常平仓是由政府管理,政府为了管理上的便利,仓廒都设置在通都大邑并且为数不多,能享受常平实惠的多为大都市的平民。
在交通不便的条件下,这种地域上的限制,势必减低常平仓的效能,使一般乡村贫苦人民无从享受到它的好处。
常平仓设在城内,离府衙不远。
周润泽一行人到来,打了掌主仓储的仓大使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虽然都是不入流的吏员,却都非常狡猾,所以周润泽这次也是有意来个忽然袭击的。
“开仓检查!”等仓大使等人跪下行礼之后,周润泽淡淡说道。
小吏们都面露迟疑之色,却也不敢违命,由仓大使磨磨蹭蹭上前开了门。
周润泽见他们迟疑,手一挥,兵书经承王保兴便如狼似虎般冲了上去,带着手下将仓库所有人都暂时控制起来。
走进仓库,周润泽让人打开几袋一看,发现所有袋子里,装着的都是发霉的大米,这还不说,大米中竟然还丧心病狂的掺了许多沙子。
这种只有书本中才有的场景,竟也让周润泽亲自遇到了。
“真是岂有此理!”周润泽眉毛一扬,看着身后都默不作声的众人寒声道:
“查!严查!哪怕是把睢州翻个底朝天,本官也要把贪赃枉法的鼠硕全部绳之以法!”
太特么气人,幸好自己过来瞧了瞧,要不然真出了事儿就让自己顶包了,奶奶的,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