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劝说之下,女孩子终于还是同意了,深深的向柳青鞠了一个躬,道了声“谢谢”,声音就更咽得说不出话来。
有的人只懂得记仇,有的人只懂得感恩。
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你这病不适合太过劳累,现在已经很晚了,就不要唱歌了,跟着我们走吧,我们给你安排一个住的地方。”秦昆说道。
然后,又问女孩子:“你有住的地方吗?要不要先回去拿东西?”
女孩子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有一点东西要拿。”
麻烦人很不好意思,可有些东西对她来讲又很重要,犹豫之后还是决定要拿回那些东西。
秦昆是打的过来的,没有开着那一辆破面包车,于是将目光投向柳青:
“老板,你有车,要不你带她去拿她的东西,我在我家等你。”
柳青问道:“你不跟着去吗?”
秦昆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得给她安排住的地方。”
红斑狼疮是免疫系统的疾病,看上去挺吓人,实际上并不会传染。
可是,那个样子太吓人了,总会有人觉得这病会传染,觉得很不干净。
一般的旅社酒店,都不愿意让这样的客人去住。
要给这女孩子安排住的地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昆知道柳青有大房子,但是他觉得年轻人会嫌弃这样的病人,于是决定把这女孩子安排在自己家里。
老板都已经承诺出治疗费用了,他提供一下住的地方,也是应该的。
他也有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现在就一个人住着,收拾一下,可以收拾出一个卧室来,暂时住下没问题。
等明天了,就把这女孩子送到医院去,也需要一段时间住院治疗,短时间就不用担心住宿的问题了。
要是能将病情给抑制住,让这女孩子脸上的斑疮消失,再给她租个房子也没问题。
柳青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些东西,但他想着秦昆的人生经历比自己要丰富,听他的去做就是了。
于是对那个女孩子说道:“那你上我车吧,你要去什么地方拿东西跟我说,我带你去。”
女孩子局促的说道:“我……我可以自己走过去……也才几里路……”
柳青还没有说话,秦昆先说道:“你现在这个病,最需要的是休息,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吧,这样我们出的治疗费也能省一点,你说是不是?”
女孩子就没有拒绝了,只能对柳青再鞠了一个躬,说道:“麻烦你了。”
柳青笑了笑:“不麻烦。”
然后,便带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叶婉容和小雯也跟着过去了。
大晚上的一个大男人带走一个刚认识的年轻的妹子,一般情况下旁观的人不会坐视,会担心这个妹子被拐骗走。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担心这个。
因为这个女孩子脸上的斑疮是那么的吓人,不会有任何男人对她起非分之想。
何况柳青在他们嘴里还是一个身家亿万的富豪,身边又跟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和一个长得也挺可爱的萝莉妹子。
有着这样的配置,不可能对一个脸上长满那种可怕斑疮的女孩子起非分之想。
看着他们的背影,那些人心里想着:“真是好人呐。”
有几个人更是全程录视频,已经在想着怎样将这视频发在网上。
秦昆有一些遗憾:
“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叫一个员工过来拍下视频,这样就可以炒作一下,让社会知道我们天元传媒公司是一家多么正能量的公司。”
毕竟是一个商人,不管遇上了什么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商业利益。
这是已经刻入到骨子里面的东西。
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柳青的大奔停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
晚上了路边也可以停一些车,但叶婉容还是坚持将车停在收费的停车场。
因为这一辆大奔的价格有点高,要是停在路边被人划伤了,修起来的钱会更多。
停在停车场,虽然要交一点停车费,但至少安全上比较有保障一点。
距离也就两百多米远,三个人走过去,没多久就走到了。
小雯手里还提着两包打包的烧烤,走在叶婉容的旁边。
她很同情这个女孩子,她自己的处境也不怎么好,有一些苦能够感同身受。
只是,这个女孩子脸上的斑疮确实挺吓人的,她看着还是有一些害怕,有意无意的离远了一点。
她也不知道这个会不会传染,但看起来很吓人的样子,不是那么敢靠近。
那个女孩子也挺自觉的,和柳青走得是最靠近的,但也相隔了几米远。
从得了这病后,遭受的冷眼太多了,也让她明白了自己在别人眼中到底是何等的可憎,所以一直都小心的保持着距离,也尽可能的掩饰着脸上的斑疮。
柳青心里其实也有一些膈应,但没有表现出来,一边走一边问着女孩子的情况。
女孩子名叫莫小蝶,二十三岁了,是一家音乐学院的学生。
以前家里条件挺好的,不然也没有条件供她读音乐学院。
后来她父亲受人诱惑沾上了毒,没一年的时间,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破碎了,父母离婚,她成了一个没人管的人。
在音乐学院的最后一年,家里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支持,都是靠着她业余时间去酒吧卖唱挣来的钱来交学费以及生活费。
可是她唱起歌来不懂得调动气氛,在酒吧这种地方不是很讨好,能够挣到的钱也比较少。
要不是一些学姐给她介绍,她甚至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天天忙忙碌碌的,身心疲惫,身体开始出现各种问题。
一开始没有重视,只认为是疲劳过度所致。
到后面脸上开始出现斑疮,还越来越严重,影响到了她工作的机会。
没办法只能去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就是自身免疫系统出了问题,得了系统性红斑狼疮。
这病不是不能治疗,可是治疗的费用远远的超出了她的经济承受能力,她没有能力去治疗。
随着脸上的斑疮越来越严重,音乐学院同宿舍的人也越来越嫌弃她,她终于还是选择了离开学院,离开那一座城市。
开始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