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睁开眼之前,狗娃子还以为自己会再次回到那群在他眼里与妖魔无异的老家伙手里,可当他看到爷爷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臭烘烘的大嘴,有些骇人的独眼后,整个人瞬间呆住。
他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
再次睁开眼时,见面前的情形依旧是那般,他这才相信,自己终于回到了爷爷身边了!
「嗷!」
狗娃子当即小嘴一咧,嚎啕大哭着伸出胳膊:「爷!呜呜呜……」
「唉唉,爷在这呢,狗娃不哭,没事了,没事了,明儿咱就回家。」独眼老头眼中带泪的伸出那只没受伤的胳膊,与孩子抱在了一块。
爷俩就这么哭了好一会,直到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处于惊吓状态的狗娃子哭累了,睡着了,才终于松开。
而与此同时,姜卓林也从薛荣成口中得知了整个营救过程。
对于那神奇的迷香,他也是好奇不已,于是直接就问道:「小子,你的那个迷香到底什么玩意儿?」
楚恒这时候可没心思跟他讲这个,小心翼翼的将沉沉睡过去狗娃子抱好后,就赶忙催促道:「咱先别聊这个成不?赶紧抓人去吧,那帮老帮菜可都鬼精着呢,母雨安他们这么久没回去,万一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再给跑个一个半个的可就了!」
「那就先抓人!」
姜卓林面色一肃,转头让人去召集人马。
五路分钟后,早就整装待发的公安局干警与楚恒的一众小弟就尽数出现在了大院门前。
旋即,他们就兵分两路,一名副局长领着薛荣成等一众人去棚户区抓人,姜卓林则亲自率队去了王庄。
楚恒这货则领着岑豪坐镇在局里,没有跟过去。
母雨安这个主谋已经抓到,孩子也救出来了,剩下的那些小虾米,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主要还是这孙子犯懒,不想动……
于是目送着大队人马离开公安局后,楚恒就哈欠连天的领着岑豪回了姜卓林办公室。
此时,狗娃子正躺在屋里的单人床上睡着,独眼老头坐在边上,拿着热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孩子哭花的脸蛋,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疼惜。
也不知道这孩子多久没洗脸了,雪白的毛巾贴上去擦了几下,瞬间就变得乌七八糟的,要重新洗一下才能用,可老头一只手上有伤,这种简单的事情在他身上,却变得非常的不方便。
「我来吧,爷们。」
楚恒见状,忙走过去接过老头手上的毛巾,在都有点变色的温水里洗了一下后,轻手轻脚的替他给孩子清理起来。
这时候就彰显出万小田的好了,要是那小子在这,早就抢过毛巾自己上了。
可反观岑豪,却跟没事人似的站在一边,乐呵呵的抽着烟。
要不人乾隆喜欢和珅呢,人家会来事啊……
「哎!」
这时,独眼老头长叹了一声,给轻轻给狗娃子盖好被子,抬眼看向楚恒,一脸感激的开口说道:「楚爷,这次真的谢谢您了,要是没有您帮忙,狗娃子我们爷俩的下场可就难说了。」
「害,谢什么谢啊,这事追根究底,还不是我给您惹得麻烦嘛,应当应份的。」楚恒笑着摆摆手,瞥了眼床上睡着了还眉头紧锁的孩子,想了想提醒道:「对了,有个事我的跟您提个醒,这孩子看样子应该是受了不小惊吓,弄不好都得留下点心理阴影,回去了您最好找人疏导疏导。」
老头风风雨雨这么些年,这个道理自然是懂得,闻言脸色一沉,伸手放在孩子眉心,揉了几下,却怎么都抚不平那紧紧缠在一起的旮沓,心里不由一阵恼火,恨恨的咬牙骂道:「母雨安这个
王八蛋,真该千刀万剐!」
「您放心,他跑不了吃花生米的下场,消消气吧。」楚恒温声安慰了一下,接着就想起了母雨安躲子弹的事情,好奇问道:「诶,爷们,那个母雨安是不是会功夫啊?今儿我们埋伏那老帮菜的时候,他特娘的竟然连子弹都躲得开!」
「躲子弹?」老头愕然抬起头,失笑道:「怎么可能会有大活人能躲得开子弹,甭说他了,就是大刀王五也没这个本事,估计是碰巧了吧。」
「这样啊!」
楚恒顿时大失所望。
他还以为这世上真有什么真功夫呢。
岑豪这时插嘴道:「那他功夫怎么样?今天看他露的那几手,可不像一般人。」
「功夫……」老头闻言想了想,很中肯的说道:「他的身手还是很不错的,那孙子最早练得通背拳,后来又学了戳脚,这些年被他打死的练家子,少说也得二三十,其中还有几个成名已久的大家!」
「这么勐!」
楚恒倒吸了口凉气。
要知道,早前那些练武人过招,基本都是招招致命的,稍有不慎就杆儿屁朝凉,母雨安能连挑二三十人还全须全尾的活着,足以见得,他应该是个高手!
岑豪也惊讶瞪大了眼,同时也有些见猎心喜,他自小练武,就没碰见过几个会真功夫的,此时碰见这么个战绩彪炳的高手,顿时有些心痒,想跟他过几招看看。
于是乎,这货眼珠滴熘熘转了几下后,就跟自家大老怂恿道:「楚爷,要不咱去找他试试啊?我倒要看看,他成色如何!」
「滚犊子!这特么好不容易抓了个活的,你要是把人打死了,我不白忙活了?」
楚恒白了他一眼,压根就没想过岑豪会败,毕竟拳怕少壮嘛。
岑豪闻言失望的叹了口气。
旁边的独眼老头突然龇牙笑了起来,一脸森然的道:「楚爷,左右也没事,要不咱会会那老东西去?」
楚恒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老头没憋好屁,斜睨过去问道:「怎么的,爷们,想过过手瘾?」
「嘿,老东西如此待我,不给他松松皮子,实在难消心头之怒!」老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那……成吧!」楚恒稍稍迟疑了下,就点头答应了。
他也是心中有愤的,毕竟要不是母雨安从中搅和,他哪能在这破地方遭罪?
早特娘的回家修痰盂去了!
这可真是越想越气啊!
于是乎,三人便丢下睡得正沉的小狗娃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