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被谢军他俩拉到会议室旁边的一个小角落后,几人才停下脚步。
谢军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就连忙问道:“照片弄到了?拍得怎么样?”
“倒是弄到了,不过我还没看。”楚恒笑嘻嘻的摊开手掌,露出一直攥在掌心里的袖珍相机:“主要是这玩意儿我也不好去照相馆洗,这不刚弄到手我就送来了嘛。”
孟大老闻言,脸色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旋即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下,抬手看了看表,对俩人说道:“咳,地下室就有暗房,要洗相片可以那洗,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言罢,他便施施然的离开,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你特么又跑!”
谢军无语的盯着他喘了口粗气,却又无可奈何,便索性摆烂。
反正也背了这么久的锅,不差这一回。
他转头带着楚恒就奔向位于办公楼地下室的暗房。
躲在不远处听墙根的李江琪更加疑惑。
暗房?
相片?
什么意思?
于是好奇心大涨的小姑娘又跟了上去。
少顷。
谢军与楚恒两人来到办公楼侧面的小门前。
推开刷了黑色大漆的实木门,入眼的是一节节水泥台阶,直通地下。
俩人顺着楼梯下来,底下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向拐向东面,不知通向何处。
这里头空气很干燥,通风做的很好,走廊的两侧是一间间房门紧闭的屋子,在棚顶那一盏盏灯泡上散发出的澹黄光线照射下,能清晰的看清那一熘房门上的门牌。
档桉室1,档桉室2,材料室,器材室,洗相室……
“哒哒哒……”
穿着大皮鞋的二人顺着走廊往前走,来到洗相室门外。
谢军没有动,楚恒很自觉的抬手轻轻叩响房门。
“冬冬冬!”
“谁啊?”
里头传来呼应声,很快房门打开,一名身材消瘦,脸色略白,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推开门走了出来。
见到谢军大驾光临,男子不由疑惑:“谢领导,您怎么来了?”
“有几张特殊相片需要洗一下。”谢军笑着道。
“哦哦。”男子赶忙打开门让出身子:“您请进。”
楚恒俩人冲他点点头,跨步走进房门。
因为需要避光的缘故,他们进来后还有一道布帘遮着,黑漆漆的挡在眼前,有种压抑感。
《天阿降临》
这可是行刺的好时机啊……
楚恒自嗨的咧咧嘴,伸手挑开布帘往前走,这才看清暗房的真面目。
屋子很大,得有六七十平方,东墙那里是一排工作台,此时正有俩人站在那里忙活着,红色的激光灯照的整间屋子血湖湖的,很有地府的既视感。
南北墙之间悬空着一条条细绳,其上用夹子挂着一张张洗好的相片。
楚恒看了两眼,其中有很多外国人,除了一些见过的各国大使与一些耳熟能详的领导人外,他基本不认识。
这时,中年人来到谢军身侧,举止恭敬的询问道:“谢领导,您要洗什么照片?”
“在这。”楚恒忙把相机递过去。
“哦?”
一见竟然是袖珍相机,也干过几次这种活的中年人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伸手接过来后,忙转头对工作台那忙活着的另外俩人说道:“小王,小范,你俩出去一下,一个小时后回来。”
“唉!”
那哥俩对视一眼,也没多问,老老实实的放下手上的活,从楚恒他们身边走过去,离开了暗房。
然后。
李江琪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她发现已经不能偷偷摸了,索性就直接现身。
“你这丫头怎么过来了?”
谢军皱眉看过去。
“我来看看您在干什么。”李江琪直接了当的道,面上表情清冷,语气不容拒绝,这要再给她一根小皮鞭……
谢军知道这照片可能有点不堪入目,哪能让她在一旁,挥挥手开始赶人:“去去去,这不是你该知道的,赶紧走。”
李江琪站在那里不说话,亮晶晶的眸子透着执拗,跟生产队不想拉磨的倔驴很像,薄薄的嘴唇轻轻抿在一起,无声的表明了态度。
谢家跟李家是世交,小时候她还在谢军身上尿过,才不怕呢。
“你这丫头!”
谢军顿时头疼,训又训不得,打又打不了,实在没什么办法。
“得了,谢叔,让她看。”
楚恒知道这女人是冲着他来的,一脸坏笑的拉了谢军一下,就转头对中年人说道:“麻烦您了,赶紧洗相片吧。”
“唉。”
中年男偷偷地看了眼美的跟画一样的小倔驴,转身领命而去。
来到工作台,他小心翼翼的从相机里取出交卷,一番操作后,显影出来,然后他就傻眼了。
他摄影,洗相多年,早练就出了一双单看底片,就能脑补出相片的能力。
这白花花的一片……
“呼!”
中年人只觉得口干舌燥,血液沸腾,脸膛红彤彤的,不过红色的激光灯把他掩饰的很好,旁人根本看不出。
他默默放下底片,转头扫了眼已经凑到他身后的楚恒几人,迟疑了一瞬后,忍不住对李江琪建议道:“那什么,小李,我觉得你还是出去的好。”
李江琪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发丝轻轻摇动,身子曼妙婀娜,宛若一株盘根的柳树。
这可您自找的。
中年人见此不再劝,心里反还涌起了一抹恶趣味,转头加快洗相速度。
楚老师瞪大眼在一旁观瞧,见他这样,再这样,再那样,就轻而易举的洗出一张相片,突然就觉得自己也行。
并且暗暗打算,等以后换了大房子,高低整个暗房,这样他就能把那些不能过他人之手的小倪跟二房,还有达利亚的艺术照洗出来了。
“这张好了是吧?”
谢军这时见到中年人用镊子夹出一张湿漉漉的照片,不过因为光线问题,有些看不真切,于是好奇的把头凑过去。
楚恒与李江琪亦是如此。
照片上,安德鲁埋头耕耘,艾薇玛痛苦的瞪大眼,张大嘴,宛若一条濒死的鱼。
敬业啊……
楚恒心中赞叹,同时明智的用手掌捂住耳朵
“啊!”
很快,李江琪的惊呼声屋内响起,旋即这小倔驴便红着脸仓皇跑出暗房。
谢军看了后,脸上露出笑容,知道这事稳了,接着眼珠转了转,从兜里摸出一个小本本,飞快在上面撕下一张纸,拍在楚恒手里,后又面色一板,大声呵斥道:“兔崽子,你这是什么鬼东西?啊?瞎胡闹!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言罢,他便‘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楚恒看着手上那张纸,见上面是一位花旗国记着的电话,无语的翻翻眼皮。
行吧!
你们都高尚!
就我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