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这怎么还有肉啊?”
当接到楚恒从狗洞里送过来鲜肉跟腊肉,柳昊空不由一阵苦笑,心里好似堵了什么东西一般,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憋得他眼眶通红。
“给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呢?赶紧旳!”
见对面竟然还嫌弃给的多了,楚恒好笑的摇摇头,赶紧把那一坛子有小十斤荤油给塞了过去。
与前面那些粮食跟肉比起来,这一坛子荤油才是今晚的主角!
在缺衣少食的当下,人们基本都是处在以填饱肚子为目标的阶段,哪怕是条件好些的城里人,一般人家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得上几回肉。
一个人一个月就给几两肉票,人口多的人家能分到二三斤,少的连一斤都没有,吃顿红烧肉都费劲。
就他这一坛子荤油,一般人得攒小半年才能有这么多呢。
而且你还得在店里有人,不然可买不到这么多肥肉回去,这年头肥肉可比瘦肉受欢迎的得多,多少人抢破脑袋才买得到!
“恒子,你这在哪弄这么多啊?“
柳昊空接过坛子瞧了眼,见里面竟然是满满一坛奶白的荤油,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要知道,哪怕是他家好的时候,他都没见过这么老多荤油的,这得多少斤板油能炼出来这么多油啊?
“吃你的得了,丫管的倒挺宽的,我先撤了啊,回头缺什么你在找我。”
楚恒懒得跟他解释,拍拍手站起身,急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约了隔壁赵大爷去钓鱼,得赶紧回去补觉,不然白天可没精神头在那熬。
“哎,这小子。”
柳昊空看了眼身旁的那些东西,一脸复杂的吐了口气后,赶紧把粮食袋子捆在一起搭在左肩上,然后又把装肉的袋子跟装鸡蛋的袋子捆在一起搭在右肩上,接着抱起那一坛子荤油,疾步往家赶去。
他一路上躲躲闪闪,避过了好几波巡逻的警卫,废了小半个钟头才回到柳家宅子。
此时,柳家屋里头,除了小萝莉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外,柳老爷子跟老太太,还有苗颖都是一脸焦急的守在堂屋里。
当柳昊空带着东西进屋,三人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样?没碰到什么麻烦吧?”苗颖担忧对丈夫问道。
“你这话问的,遇见麻烦莪就回不来了。”柳昊空笑看着关心则乱的媳妇,将手上的荤油坛子交给她。
“哎,没想到我临老临老,还特娘的成了累赘了!”
柳老爷子满面苦涩的看着孙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若不是心里还有些牵挂,他真的想一了百了算了,免得给后人添麻烦。
“爷,您怎么又说这话!”柳昊空小心翼翼的将两肩上的袋子放下,心中有些不自信的说道:“您好好活着,早晚都会熬过去的。”
“呀,这么多鸡蛋呢!”苗颖这时正好打开装鸡蛋的袋子,看着那一颗颗圆溜溜的鸡蛋,眼睛瞪的大大的。
紧接着她就意识到,楚恒应该是给拿了不少好东西,连忙又打开其他袋子,瞬间惊呼连连。
“还有肉!”
“坛子里竟然是荤油!”
“这面加一块得有五十斤了吧?”
这回不光苗颖吃惊,连见过大风大浪的柳老爷子都有点不淡定了,他上前看了眼那些东西,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那个贱丝丝的俊小伙的身影,抬手拍拍柳昊空的肩膀,叹道:“你这个朋友交的不错,够仁义!”
“这小子有个绰号,叫小孟尝呢。”柳昊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他当得上这个名号!”老爷子缓缓点了下头。
“爸,妈,你们干什么呢?”
这时,柳红小萝莉光着屁股跑了进来,刚刚正熟睡的她突然闻到了荤腥,于是就给馋醒了,顺着味道就过来了。
这小鼻子,比狗都有过之!
“你这丫头,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感冒了怎么办!”苗颖心疼的走了过过去,把闺女抱起来拥在怀里,就要给送回卧室睡觉。
小萝莉挣扎着探出头,看向摆在地上的那些东西,顿时口水横流,连忙挣扎着要从母亲怀里出来,嗷嗷叫着道:“我要吃鸡蛋!我要吃馒头,我要吃肉,我要……嗯,我都要吃!”
“我看你像鸡蛋!赶紧给我回去睡觉!”柳昊空瞪眼呵斥道:“这是你楚叔叔给你太爷爷拿的,没有你的份。”
“啊!”
小萝莉顿时伤心欲绝,眼泪噼里啪啦的就落了下来,咧开嘴就开始嚎啕大哭。
与她天下第一好的糖叔叔,瞬间成了过往云烟。
自打给柳昊空送完吃食那天开始,楚主任基本就闲了下来。
大表姐相亲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自有杜三他们这几个把兄弟去操持。
张一眼那已经被他收割了好几波,现在都没了什么好东西了,估计得攒一段才能继续交易。
颜老头那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以前他们三五天就能出一次货,现在十多天都不一定能交易一次。
是以,无事可做的楚恒又一次恢复了钓鱼佬的悠闲状态,每天早出晚归,风吹日晒,色号一天比一天深……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倪映红姥爷出院的日子。
这天一早,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后,黑了不少的楚恒就与倪映红一块从单位出发,赶往结核医院。
他们到地方时,老爷子已经被汤父带去做检查,要是各项数据都没问题的话,等会就能出院回家。
此时病房里,只有楚恒的老丈人、丈母娘还有姥姥在,大表姐一大早就被老太太赶出去相亲了。
俩人进到病房,见倪母正在给老爷子收拾东西,倪映红赶忙过去帮忙。
“爸也在啊。”楚恒笑呵呵的上去跟老丈杆子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来到老太太床边坐下,关心道:“姥姥,最近身体怎样了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跟治疗,老太太的状况明显好了许多,面色红润了些,身子骨也有了些肉,说话也不再像原先那样有气无力的了。
“好多了。”姥姥一脸慈爱看着外孙女婿,伸手摸了摸他黑黢黢的脸膛,心疼的道:“怎么黑了这么多啊?工作很幸苦么?”
“挺忙的。”楚恒咧嘴嘿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