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殇河,支流交汇之地。
九莲宝舟静静的浮在河面上,四周是轻纱般悬浮的白雾。
一股奇异的波动从九莲宝舟深处荡漾开来,宛如钟声向四周冉冉扩散开。神异的力量穿透了虚空,向着远方延伸,很快就引动了几处细微的回响。
河面上幽光闪烁,有九莲宝舟的分尊宛如鬼火幽灵,顺着支流跳跃闪烁而来,逐次并入飘浮在这里的船体。轻微的质疑声不断从合并后的船体中传来,那是九莲盟的诸多成员不解为何大盟主会召回所有在外的分尊。
好些成员在抱怨,他们正在进行的某些重要的事情,都被耽搁了。
但是既然这等巧妙无比的分尊之术,是源自于九莲盟的大盟主,整条九莲宝舟都在他的掌控下,而且他还把控着九莲盟的发展方向,就连猎杀三十三年蝉这样的大事,都是他提出的计划和构想……面对他的召唤,就算有异议,又能怎样?
低沉的呼喊声从九莲宝舟的船舱深处传来。
形如大眼珠子的二盟主,还有鲜血王座上的红裙美妇人,以及其他生得稀奇古怪的盟主,纷纷化为流光,向最下层的船舱遁去。
在那一片漆黑的深邃中,九莲盟的诸位盟主,见到了他们的大盟主,那颗残破不堪的头颅。令狐氏青年,三尺白须老人,魁伟的黑甲壮汉,三人正围在这颗头颅旁,令狐氏青年手持一支闪烁着淡淡星光的白玉宝瓶,倒下一缕清澈馨香的汁液,不断注入头颅微微张开的嘴中。
在一众九莲盟盟主惊骇的目光中,他们的‘老大’,这颗伤损严重,无数年来都没能修复的头颅,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丝丝的生长出新的皮肉。头颅下方暴露出来的脊椎骨,也伴随着细微的骨渣生长声,一点点生出新的骨骼组织,上面也在快速的繁衍出新的血肉。
“大盟主!”红裙美妇人第一个‘欢天喜地’的笑了起来:“恭喜大盟主,您这是……要痊愈了?”
一众盟主目光闪烁的看着自家‘老大’,那头颅板着脸,没吭声。
令狐氏青年笑吟吟的看了看这红裙美妇,眸光中颇有欣赏之意,可见,这美妇人着实符合他的审美。
三尺多高点的白须老人笑呵呵的,手中拂尘轻轻招展,风轻云淡,不露丝毫内心情绪。
唯有那黑甲大汉突然瞪大了眼睛,眉心一线血痕张开,露出一支精光四射、煞气升腾的大眼。他直勾勾的盯着红裙美妇人,冷笑道:“假做殷勤,满脸假笑,你这妇人,居心叵测,决然该死……”
不容任何人反应,这黑甲大汉右手一挥,一道被无数条极细的银色星光簇拥的雷火当头落下,笔直落在了红裙妇人的头顶。只听一声惨嚎,这美妇人瞬间灰飞烟灭,一点残渣都没剩下。不仅仅是在这九莲宝舟上,就连另外若干正在全速返回合并的九莲宝舟分尊上,这红裙妇人散播出去的若干分尊,也随之灰飞烟灭。
前因,后果,瞬间抹杀,不留丝毫痕迹,不留半点儿残渣。
红裙美妇人,在九莲盟中排位极高,自身修为,也在三十天之上……如此大能,被这黑甲大汉轻描淡写一击抹杀,双方的实力差距,简直无法估量。
包括那颗大眼珠在内,九莲盟的一众盟主浑身僵硬,一个个面露惊色的看着自家‘老大’身边突兀多出来的,这三名实力无法估测的恐怖存在。
“好了,好了,没事了。”令狐氏青年笑吟吟的看着一众盟主,轻笑道:“大家都是自家人……在下令狐无忧,诸位的大盟主本命令狐仓,实在是在下嫡亲的三叔。是以,大家实实在在的都是自家人,嘻。”
“这位英武不凡的黑甲壮士,是巡天禁神卫的青统领,你们唤他青烽统领就是。他啊,是个好人,只是,性格直爽得很,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刚才那位美人儿,她心中怀有一丝丝不怎么好的念头,偏偏青烽统领天生‘断狱’天眼,最能分辨人心真伪。”
“在他面前说假话,动心眼,这就是取死之道了。”
“诸位一看都是光明磊落之人,肯定不会包藏祸心,也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闲杂念头,是不是?既然如此,诸位就不用担心什么,青烽统领肯定不会对你们下狠手的嘛!”
令狐无忧笑得灿烂。
黑甲大汉沉默无语。
三尺多点高的白须老人,则是轻轻挥动着拂尘,向一众目瞪口呆,心中有无穷吐槽的九莲盟盟主,露出了极其温和、慈祥的笑容。
“诸位在这楼兰关,想来对地理民俗、诸般情势,是极其熟悉的了。呵呵,不知道,这些年,诸位可曾见过什么古怪物事?”小老头笑得贼好看:“哦,忘了自我介绍一下,小老儿乃无上太初天,御极天地、统管众生、持阴阳、掌生死,高座九重天至高帝座之中极太初大帝麾下,统筹往来文书事务的,小小一主簿文书……”
“诸位,可以称小老儿一声‘天书老君’就是。”
“这个‘天’字,可不是小老儿给自己脸上贴金,实在是,小老儿负责的,都是大帝和诸方天帝往来的公文,那些公文,称得上一个‘天’字,是以,小老儿就是天书老君,似乎也合情合理。”
令狐无忧微笑颔首,不断点头,赞同天书老君的话语。
青烽统领则是板着脸,双眸中幽光闪烁,对这小老头的话不置可否,但是也没有明确暴露出反对之意。
天书老君微笑道:“小老儿所说的古怪物事,就是以诸位的眼光和阅历,无法理解的东西。以诸位的神通和秘术,无法剖析的物件。以诸位的浩瀚威能,无法触碰分毫的东西。”
一点七彩神光在天书老君身边亮起。
虚空被暴力撕开,下一瞬,一名背生双翼,通体萦荡着七彩神光的绝美少女从撕裂的虚空中略显艰难的挣扎而出。浓厚的光流从她身边的虚空裂缝中不断喷涌出来,滚滚馨香化为肉眼可见的香雾向四周涌动。
令狐仓正在缓慢修复的身躯被那香雾一喷,眼看着他身躯修复的速度凭空增加了百倍。
船舱中,一众九莲盟的盟主猛不丁的嗅了一口涌动的香雾,只觉浑身滚烫,神魂剧烈的跳动着,无穷尽的大道奥义直入神魂,他们的法力修为、神魂境界,全都在以一种莫测的速度突飞猛进。
但是随着这诡异的修为飙升,他们莫名的对这少女从陌生感到熟悉,从熟悉感到亲近,从亲近感到了仰慕、敬爱、敬畏,最终竟然有一种小狗儿见到了主人的那种感觉……
他们恨不得扑到少女的脚下,朝着她拼命的摇晃尾巴,只求得到她一个亲昵的笑容,一次轻柔的抚摸……
几个盟主同时悚然,他们额头上骤然冒出了大量冷汗,一个个疯狂挣扎着,想要从这莫名的倾慕、尊崇的情绪中挣扎出来。这不对,这非常不对,到了他们这等层次,有了他们这样的修为,他们怎可能如此古怪的,想要匍匐在一个生物的脚下,想要得到一个生物的宠溺?
哪怕对方再强大!
哪怕对方再伟大!
对于他们来说,无论多强大、多伟大的敌人,他们第一个念头就是,打,打不过,就逃……逃不过,那就拼命……到了他们这等,已经掌握了若干条天地大道,已经明澈自身道心的生命体来说,他们怎可能‘膜拜’,怎可能‘信仰’?
只是,无论他们如何挣扎,甚至有一名形如十六爪章鱼的盟主,已经连续自爆了几条触手,发动了本族拼命的秘术,依旧无法将自己从那可怕的‘梦魇’中惊醒。
他们目光呆滞的看着那缓缓出现的少女,无比崇敬的看着她,无比尊崇的望着她,心中的信仰和爱慕越发的浓厚……香雾一点点侵入他们的身体,对这少女的信仰和尊崇,也就化为可怕的烙印,一点点的砸进他们的神魂。
自我信念就好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那颗大眼珠子一声尖啸,血色瞳仁锁定了少女,正要豁出去性命发动亡命一击……天书老君轻轻叹了一口气:“小丫头太调皮!”
手中拂尘一卷,一挥,从那空间裂痕中喷出的香雾顿时被一股飓风卷得无影无踪。少女背上的巨大羽翼轻轻一震,从那破碎的虚空中挣扎而出,面无表情的来到了天书老君面前。
“老君对我家大帝有意见?”少女的措辞,极其不客气。
天书老君一脸惊愕的看着少女:“小丫头何出此言?小老儿生平为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小老儿对太瞐大帝,端的是尊敬有加!小丫头,可不要仗着大帝宠溺,就胡说八道。”
少女冷笑:“既然如此,为何坏我神通?”
令狐无忧和青烽统领向后退了两步,耷拉着面皮,不吭声。天书老君和这少女,都是后台极硬的角色,让他们扛上吧,自己只管静静旁观就好。
天书老君叹了一口气:“小丫头真正是……难不成,伱想要独吞所有的证据?”
少女眯起了眼睛:“我奉命,寻回我家帝子遗骸,以及所有遗留在外的宝具。”
天书老君淡然道:“小老儿是奉命,彻查此事前因后果……有罪的,一定要论罪,有功的,也一定要酬功……你这小丫头一出手,就要彻底泯灭他们的灵智,让他们变成你的狂信……小老儿是否可以认为,你这小丫头想要……独吞所有的查案信息,泯灭一些对你家帝子不利的蛛丝马迹?”
少女沉默。
她歪着头直勾勾的看着天书老君,沉默许久,才摇头道:“我家帝子只是年轻不懂事,被别有用心之人蒙蔽,错将他当做了朋友……我家帝子最是遵守天规,怎可能……”
天书老君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么,小丫头就不要作出让小老儿误会的事情嘛……你将这些人变成了你的狂信,你让吾等,还如何从他们身上追查有用的信息?”
少女抿了抿嘴。
她身后的空间裂痕中,十二团高有数丈的橄榄形光团挣扎着涌出。神光漫天,香雾喷涌,十二团光影在少女身后一字儿排开,伴随着刺耳的细微雷霆声,一道道七彩雷光闪烁,十二团光影凝成了六名俏丽的少女、六名威武的甲士。
少女皱起了眉头,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十二条刚刚凝聚的人影呆了呆,再次化为一团炽烈的粘稠的光芒,好似浆汁一般的光团蠕动了一阵,雷光再起,他们凝成了十二条身披白金色甲胄,身高三丈左右,威武不凡,英俊无匹,背生三对硕大的白金色光芒羽翼,手持两丈多长白金色雷霆光剑的甲士。
少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很认真的对天书老君说道:“老君定然是误会了。刚才所为,只是习惯尔。这些下界生灵,卑贱污秽不可亲近,他们根本没有成为吾之狂信的……资格。”
淡然一笑,少女背后羽翼轻轻一抖,她径直来到了被那神光照耀、香雾熏染后,身躯已经修复大半,只剩下两条小腿还没有生长出来的令狐仓身边。
“楼兰关镇守令狐仓?你还记得,当年楼兰关从无上太初天坠落的前因后果?”
令狐仓瞪大眼睛看着少女,他嘴角有一丝晶莹闪烁,带着几分油腻之气,令狐仓轻声笑问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在下正是令狐仓,嘿。”
令狐仓还想口花花的风言风语几句,但是一旁令狐无忧狠狠的在他腋下软肉上掐了一把。剧痛袭来,令狐仓猛地闭上了嘴。
在楼兰古城太多年了,他已经遗忘了很多上界的事情。
经过令狐无忧的提醒,他终于从自己的脑海深处,挖掘出了和这少女有关的记忆——七彩神光,漫天香雾,动辄将人变成活死人一般的狂信徒,而且,随行甲士都是从光焰凝变而成,其性别可男可女……
额头上,冷汗一层层的冒了出来。
有这等特征的,唯有无上太初天中割据一方的太瞐大帝麾下,那些由他从无量光、无量热、无量信仰等至高天道中衍化孕育的‘圣灵’一族!
骄傲近乎癫狂。
英勇近乎疯魔。
追求无瑕和完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除开太瞐大帝,眼中别无它物,对任何生灵都秉着一种老子高高在上,尔等全都粪土不如的做派。甚至对太瞐大帝的诸多帝子,都视若无物……
招惹不得!
令狐仓迅速收起了心头那一丝见不得人的龌龊念头,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肃然嘴脸:“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下官令狐仓,忝为楼兰关镇守。姑娘所言之事,下官,的确亲身经历……只是……”
令狐仓目光闪烁,心中翻腾着无数的念头。
少女微微俯下身体,凝视着令狐仓。原本充满威严、神圣、肃穆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心生倾慕、迫不及待想要凑近去膜拜、亲近的少女,骤然变得好似一柄燃烧的利刀,凌厉、霸道,让人望而生畏,目光只是稍稍和她碰触一二,就有一种神魂都被撕裂、焚烧的错觉汹涌袭来。
令狐仓身体微微一颤,浑身汗如雨下。
他情不自禁的,开始回想在楼兰关坠落下界的事件全过程中,他一切的所作所为。越是回想,他越是心虚,越是心惊胆战,渐渐地,他的目光闪烁,已经不敢再和少女直视。
令狐无忧用力咬着牙。
自家这位三叔,果真是不成器到了极点。
这等表现,分明是不打自招了。
青烽统领、天书老君,则是露出了微妙的笑容——令狐仓表现得如此不堪,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少女冷冽一笑,背后羽翼缓缓张开,凌厉的神光化为无量飓风向四周吹拂,整个船舱都剧烈的震荡起来。霸道而无穷的光和热充盈虚空,淹没了万物,让那一众九莲盟的盟主一个个浑身痉挛,脑海一片空白。
“你可以称我为,灵璓……名字没有意义,只是一种代号。”少女微笑:“我可以是灵璓,我的那些姐妹,也都可以是灵璓……名字?呵呵……”
令狐仓干笑着。
圣灵一族,数量极其庞大,他们的族群庞大到,他们只能以一个长长的数列编号为名……但是圣灵一族在外行走的时候,为了方便和外人沟通,他们会随机抉择一些字眼,作为自己的名字。
他们统一的以‘灵’和‘圣’为姓氏。
至于名字么,所有字眼都是随机挑选,按照出人物的次序有序轮换。眼前的这个少女可以是灵璓,若干年后,你碰到的另外一个少女,或许也是灵璓……对于她们本身而言,名字没有意义。
“灵璓姑娘,你,想要知道什么呢?”令狐仓干巴巴的笑着。
“我家帝子,是如何在你楼兰关陨落的?”灵璓单刀直入,直接询问最紧要的问题:“是不是,他被人……谋害了?”
一旁青烽统领冷声道:“令狐仓,这个问题,事关紧要,你可要想好了回答。”
天书老君则是笑呵呵的说道:“令狐镇守,你只管放心回答,嗯,详详细细的,一五一十的回答。放心吧,没人能够冤屈你什么。大帝,需要的只是真相。”
令狐仓身上汗如雨下,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此情此景,他如何还不知道,他卷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巡天禁神卫的统领。
太初大帝贴身心腹。
太瞐大帝特派使者。
呵,加上一个陨落的太瞐大帝的帝子……
他令狐仓何德何能,卷入这等大事件?
令狐仓很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从无上太初天强行打开通道,将上界天人逆行投放到天界,这耗费的资源也就罢了。那资源对于下界来说,自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想要将一个最普通的天人通过逆行通道,送入下界,焚烧的资源大概比得上下界十个天界的所有——也就是,类似于两仪天这样生命力鼎盛,正在茁壮成长的天界,将其整个燃烧殆尽,如此燃烧十个两仪天,才能将一个天人逆行送入下界。
当然,这点耗费,对于拥有无量资源的无上太初天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消耗。
资源么……以大帝们的无上大能,一念之间,就能萌发无数个大世界,蕴藏无量资源,任凭无上太初天的天人们开采、使用。
最大的耗费,还在于,对于天人们而言,这下界,就是荒漠,就是戈壁,就是……污秽不堪的戈壁沙漠。天人们降临下界的感觉,就是将一个重度洁癖患者,直接塞进三千年发酵过的老粪坑……可想而知这等滋味。
刚刚令狐无忧、青烽统领、天书老君降临的第一时间,就是捂住鼻子几乎呕吐出来,就知道降临下界对他们而言,是何等难以承受的事情。
以他们的身份,都亲自下界,可想而知,这里面藏了多少要命的勾当。
令狐仓在心中哀叹——他只是一个借助家族势力,占了一个边疆重镇的好编制,混吃等死吃空饷的二世祖而已……他何德何能,掺和这种要命的勾当?
就在令狐仓哀叹连连的时候,船舱中又是几点神光闪耀。
低沉的咒骂声响起:“这里太过于浑浊,好几次定错了方位……统领,吾等来迟了。”
沉闷的轰鸣声中,虚空裂开,大队身披黑色重甲的巡天禁神卫艰难的从那撕裂的虚空中行了出来。好几个走在最前面的巡天禁神卫刚刚出现,就面皮一抽,‘呜哇’一声吐了好几口清水。
紧接着,光芒缭绕中,一队身穿星光长袍,头戴高冠,腰间悬挂着印玺、玉珏的天官从另外一条撕裂的虚空裂痕中大步而出。
这群天官一个个衣冠楚楚、从容自若,但是刚刚行出,就一个个捂着鼻子,浑身哆嗦着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又是一缕缕星光飞旋,百多名令狐家的族人顶着高冠行了出来。
这群令狐氏的族人比起青烽统领麾下的巡天禁神卫,比起天书老君麾下的天官们,可是更加不堪。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刚刚降临,就一个个瘫在了地上大声口吐,更有人浑身抽抽着,好似从水里被拖上岸的鱼儿,迅速陷入了濒死状态。
灵璓‘咯咯’笑了起来。
“令狐镇守,其他的事情暂且不提,只管说明,我家帝子,究竟是怎么死的?”灵璓悠悠然道:“我家帝子,究竟是不是被人阴谋陷害的,你可要说得清楚,明白。”
冻得差点感冒
睡觉有点落枕
哆哆嗦嗦好似流浪的狗子
湖南老家的十一二度,堪比上海下小雨天的零度,这滋味,真的酸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