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千叶县,某条街道上。
两个怪人并肩走在一起,吸引了路上行人的目光。
左侧的人顶着一头冲天而起的墨绿头发,眉眼阴鸷,明明是亚洲人,眼睛却是和头发一样的墨绿色,垂在身体两侧的宽大手掌上指甲有一寸多长。
右侧的人生的面容粗狂,魁梧高大,至少有两米,哪怕穿着宽松的武士服,行走之间也能从布料的隆起看出他身上有着何等夸张的肌肉,但最吸引的人的还是其腰间挂着的一柄太刀。
“嗯?”走在右侧的人突然停下脚步,掏出一枚勾玉。
勾玉躺在他的掌心,通体漆黑,表面是如同精心打磨过的玉石般的莹润光泽。只看外形这应该是一件价值颇高的艺术品,但遍布全身的突兀裂纹却令其价值大打折扣。
“鸦天狗死了?”盯着漆黑勾玉表面的裂纹,魁梧男人皱眉。
“死了,大天狗你确定吗?”绿发男面露惊容。
“我很确定,他的勾玉连接着他的生命精华,现在勾玉里的力量已经完全散尽了。”大天狗道。
“鸦天狗的实力虽然不如你我,但实力在大妖怪中也稳如前十之列,打不过总还能跑吧?谁有能力杀了他?”
“论实力,有可能做到这件事的除了你我之外,只有玉藻前、大岳丸和雪女。”大天狗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个混血种或某条龙。”
“混血种?怎么可能,”绿发男嗤笑,“就凭他们哪有这个实力?高皇尊大人虽然说过这个世界上有龙,但都在日本之外,更不可能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大天狗认真道,“不排除有龙来到了日本的可能。”
“这种概率太小了,”绿发男摇头,“现在别管这个了,先找出神皇尊吧,高皇尊大人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
“你有什么办法吗?”大天狗问道。
“神皇尊可以控制血魃,而就算神皇尊不主动召集血魃,这些血魃也会出于本能而拱卫在神皇尊周围,实力越强的血魃离神皇尊越近,”绿发男道,“我们只要抓住一批血魃,在他们身上种下我的印记然后再把它们放掉,我就能通过印记感知到它们的位置,根据它们分部的密度,大概就能推算出神皇尊的位置。”
“这种方法需要有大量的血魃,但血魃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我们要抓住这么多血魃恐怕不容易。”
“比起趋利避害,对血食的渴望才是血魃最根本的天性,只要我们给它们准备足够多的血食,就不怕它们不来。”
大天狗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许多:“你难道要猎杀人类吗?以津真天。”
“哦?怎么?莫非什么时候,高皇尊最受宠的干将,大妖中的最强者大天狗,也变得和玉藻前一样清高了?”以津天真反问。
“……血食的数量足够吸引血魃就够了,就像上次你去中国帝都时一样,不要滥杀无辜。”大天狗沉默了几秒道。
“哼哼……滥杀?无辜?”以津真天墨绿色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嘲讽。
日本,涩谷区,某家店里。
高挑血魃的骨刀停滞在威格拉夫额前,身体里已经再也榨不出一丝力量,她软软地向后倒下去。
下一瞬间,灵动的身影闪烁到血魃身前,一只手臂接住威格拉夫,另一只手指尖浅浅地在血魃的手腕上划过,血魃的手腕瞬间断开,鲜血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阻隔难以涌出。
手腕断开,被挑挂空中的真娜坠落下来,被一道和她一样娇小可爱的身影揽住纤腰。
玉藻前左拥右抱,看了一眼面前的血魃,百褶裙下笔直匀称的左腿向上踢斩,无形的利刃由下而上挑过,血魃微微晃了一下,身体上多出一条从头顶一直向下竖着贯穿整个身体的细线,随后沿着这条细线向着两侧分开,血液喷溅而出,却淋不到早已抱着威格拉夫和真娜退开的玉藻前。
“你不是会治疗法术吗?交给你了。”街道上,抱着两个女孩到明石津奈身前,玉藻前小心地把她们放平在地上,对着明石津奈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明石孝之一脸懵逼,看着远处店里被从中间分开,四处喷洒着血液的血魃尸体,“那是什么怪物吗?”
“这……”明石津奈一时语塞。
因为前几天家被冲了,重新采购损失的东西花费不小,而明石孝之正好和涩谷区的一位店老板关系很好,于是他们今天一起来涩谷区准备购买家用品,结果半路上却遇到了血魃!
眼看血魃正在伤人,她和玉藻前也顾不得明石孝之的三观会不会受到冲击了,就算暴露也只能先救人再说。
“刚刚玉藻小姐说津奈你可以救她们,是真的吗?”不等明石津奈回答,明石孝之又道,“虽然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们的情况很危险,津奈你先救她们吧。”
或许是因为是资深死宅的缘故,明石孝之对突然发生在他身边的变故接受能力格外的强,仅仅只是片刻功夫便冷静了下来。
听到明石孝之的话,津奈舒了一口气,蹲下来双手掐了个法诀,清澈的水流凭空诞生,细细的水丝渗透进威格拉夫和真娜的伤口中,为她们修复身体。
“来,狗狗。”
玉藻前对着乖巧站在角落里的啸天伸出手,啸天主动走过去,被玉藻前抱在怀里。
那天的洪水里玉藻前把明石孝之和啸天从水里捞上来,啸天想了想,干脆顺势留在她身边,装成一条普通的小狗跟在她身边。
啸天本以为自己需要努力一下,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卖卖萌装装可怜什么的才会被“收养”,结果玉藻前似乎很喜欢它,压根就没有要放它走的打算,甚至有事没事就会把它抱起来蹂躏一顿。
唉……这差事真苦啊。
被玉藻前抱在怀里撸头的啸天心中苦涩。
撸狗的玉藻前并没有注意到怀里狗狗的一样,一双美眸盯着正专心致志给威格拉夫和真娜疗伤的明石津奈。
因为赶来得有点晚,实际上血魃挥下骨刀的那一瞬间玉藻前是来不及救下威格拉夫的,然而明石津奈只是站在远处颂念了一句奇异的咒言,玉藻前都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妖力的波动,血魃的动作就突然被禁锢了,而且这种禁锢一直持续到她将血魃斩杀位置都没有被挣脱的迹象。
这是什么妖术?
玉藻前很是好奇。
东京,新宿区,越师父家客厅。
路明非和绘梨衣一起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视里播放的迪迦奥特曼。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路明非是拒绝的,他已经二十岁了,早就不是孩子了,怎么能还看迪迦奥特曼这种子供向的特摄剧呢?
像他这样成熟的男人,就算是看那也是要看奈克瑟斯奥特曼啊!
但绘梨衣的抱着他的胳膊,仰头看着他,明媚的玫瑰色眼睛乖巧地一眨一眨。
于是他妥协了。
就当是陪孩子一起看电视嘛,虽然他早就对这种子供向的特摄剧不感兴趣了,但为了哄绘梨衣,他是完全可以牺牲一下的。
“明非,明非……”绘梨衣轻轻呼唤路明非。
“嗯?怎么了?”路明非一边回问,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和银龙希尔巴贡激战的迪迦。
“十一点了,该睡觉了。”绘梨衣道。
“啊?”路明非一愣,商量道,“能不能再看一集再睡?”
“不行的,要按时睡觉。”绘梨衣认真地摇头拒绝。
“那……看完这集?”路明非企图挣扎。
“要按时睡觉。”绘梨衣明媚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路明非,认真道。
“好吧。”路明非叹了口气,拿起遥控关掉了电视。
“欸?越师傅呢?”路明非环视四周。
“越爷爷去睡觉了。”绘梨衣指着一扇已经关上的门道。
“呃……那他又说咱们两个睡哪吗?”路明非问道。
“那里,是卧室。”绘梨衣指着一扇打开的门,路明非能看到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
“就一间?”路明非问道。
“嗯。”绘梨衣点头。
对哦,越师傅好像是独居的,家里有两间卧室就已经够了。
可他难道要和绘梨衣睡一个卧室?
虽然他之前在岛上也是和绘梨衣抱在一起睡的,但那是因为要御寒……
难道让绘梨衣睡床,他睡地板?但他是个伤员啊。
或者让绘梨衣睡地板……不对,他怎么会有这么畜生的想法!
等等!路明非脑中灵光一闪。
“绘梨衣,你自己去卧室里睡吧,我去问问越师傅能不能和他挤一下……”
“轰——轰——轰——”
下一秒,原本还很安静的越师傅卧室内轰鸣起滚滚的呼噜声,震耳欲聋仿佛开动的挖掘机。
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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