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和陈宗庆讨论了一下怎么争取征兵名额的问题,又填饱了肚子,回自己家穿上一件厚衣服就往海边过去。
南陈村早就不走水,但依然保有渔船,平时隔三差五出海捕捞,渔获按留在村里的人头均分。
来到岸边,南易一行登上渔船,随即船驶离海岸,深入两海里后停船,打开船头的大灯,取出腥味很重的鱼饵挂在鱼钩上,往海里一抛,坐在船舷上等鱼咬钩。
另外一边,陈睿武和许马仕宾主尽欢,许马仕离开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
离开南陈村后,南易又在羊城逗留,珠鸟花园的事,替阮梅找人修卫生间,租客的电话追到香塂,说是楼下的住户投诉卫生间漏水,因为要敲地板,租客没敢动,这不南易被阮梅抓了壮丁。
晚上,和林光伟共进晚餐,又被这小子拉去夜蒲,花样还不少,台北、滚石、花弗,一晚上跑三个场子,摇一身汗,也被他勾搭了几个妞,凌晨时分还坐在江边宵夜吹水。
大半夜,南易不奉陪,喝了一杯扎啤,在几个妞的叫“哥”声中开熘。
飞杭市,逗留两天,搭车入甬城,停留一天,轮渡沪海,稍稍滞留,飞回香塂再陪两天女儿,这才落地京城。
南易没通知任何一个外人自己在京城,窝在老洋房接收着“瑞秋的太空之旅实验室”的邮件——实验室即将分拆,分出一部分人组建公开经营的太空探索公司“wanhoo”,其他人继续进行隐秘研究。
元末,朱元章下婺州,陶成道率一干弟子相投,献火神器技艺,在历次战事中屡建奇功,受到朱元章封赏“万户”,此万户就是wanhoo,他是世界公认的航天始祖,为了纪念他,在月球上还有一座环形火山被命名为“万户山”。
以万户为名,继承万户之遗志,目标直指星辰大海!
万户的当务之急是研究出一种成本更加低廉的火箭发射方案,高觉卫星旗下新组建了一个子公司sppe(southpapaearth),地形可视化系统要不了几年就会成熟,到时候sppe就需要部署自己的遥感卫星。
另外,神农南粮囊括了水文气象勘测、智能终端控制、商品追踪定位、植被实时监控等一系列功能的“按额”智能控制器,正在一步步地实施当中,也有不少卫星需要发射。
[在某段闹饥荒的特殊年代,医院有一个简单的测试是否要接收病人(饿病)的办法,就是按下额头,如果弹不回来的,医院才会收,能弹回来说明还能挺几天,这就是“按额”的出处。
有句古话叫男怕穿靴,女怕戴冠,灾荒之年没东西吃,饿到极致,男人会双足浮肿,女人会脑袋浮肿(肿到眼睛被盖住)。
到这个阶段,按中医的说法,男阳在足,女阳在头,身上的阳气已尽,回天乏术,按西医的说法,低蛋白血症,组织浮肿,肾脏功能不足两成,随时肾衰竭并引发多种并发症,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饿到皮包骨头,有机会补回来,饿到浮肿,多半死定了。又扯远了,正文继续。]
南易在老洋房窝了三天,没迈出院门一步,关注“实验室”的同时,也在关注格鲁尹纳岛,x档桉又有新突破,研发出最新产品青春针,相比以前的针剂,青春针的效果更好,能维持的时间也更长,保守估计,青春针每年可以带来超过15亿美元的营收,要是乐观估计,这个数字可以乘以4或者5。
到目前为止,南氏的保守估计依然是一个非常消极的估计,实际数字往往会大上许多,所以,南氏又有一项投资进入回报期的暴利阶段。
第三天夜里,南易和斯嘉丽沟通了德尔南相关事宜,南尔德集团已经是德尔南最大的综合性集团,在矿产、农业、林业、渔业、零售领域发展,雇员一万三千人左右,这个数字放在其他国家不值一提,但放在总人口只有43.4万的德尔南,经济命脉的三分之一已然在手。
接下去,南尔德集团的发展方向不是扩张,而是国企化,不是国企,但要享受国企待遇,简而言之,就是要垄断某些行业。
南易和斯嘉丽达成共识,南尔德集团旗下要成立南尔德石油,主要两块业务,一块是在德尔南海域内发展石油钻井平台,另一块是在德尔南境内进行加油站兼并。
等到加油站兼并得差不多,就可以用保护德尔南生态环境,建立旅游型国家为噱头,推出减少烯烃含量、加乙醇的“德一”汽油,搞变相提价,并配合南尔德集团在电力方面的布局,结合古斯塔夫公司、富五公司在电动车领域的发展速度,一步步提高汽油价格,以达到在德尔南消灭油动车的目的。
长远来说,南氏要一步步把控德尔南的经济,同时扶持代理人参与德尔南政务,在南易手上,南氏在德尔南只会发展到这一阶段,等到南有穷掌权,他想怎么干随他,只是一个当南氏濒临绝境才会启用的退路,计划做得太长远没用,得一步一计划,一代一计划。
当南易出笼的时候,京城的天气已经转凉,一天中最热的节点可以穿短袖,其他时间需要在外面加件外套,到了晚上外套最好厚一点,这天没个准,随时会刮风,飕飕的,昼夜温差能差出10度。
恰逢周六,南易陪刘贞上街,走在街上的时候,刘贞问起了撞车的事情,南易只回她一句快了,并没有把详细情况告知。
事情的确也是快了,武坤几人已经探听到芊芊地产打算参与翠峰地块的竞标,动起来就好,方便张网,既然机会出现,南易打算速战速决,尽快把唐薇、董芊芊娘俩逼出国。
逛街,到南家团圆,去刘家吃饭,周末两天都没闲着。
到了周一,南易去绿核发展坐班,陈文琴还在奉天坐镇,李韦菁已经把私人秘书变成头衔的占位符,南易又处于无秘书状态。
南易现在可不能没有秘书,他需要秘书,且是男秘书,最好有点酒量。
这个秘书的定位是绿核发展的职员,南易给人才小组发了封邮件,让他们从南氏内部筛选一个人出来。
发完邮件,南易站到书房的窗台前,看到空地上规划出来的访客停车位已经被停满,就是车位的边上,只要能塞下车的位置,都有车在那停着。
左右两栋楼,还有脚下的一楼,都有人在进进出出。
南易回大班桌拿了一份名单,又返回窗台前,翻阅一下名单,心里感叹李韦菁上电视之威力,绿核发展成了金疙瘩,谁都想来挖一块走。
不出两天,他已经来坐班的消息就会落在有心人耳朵里,不知道会是谁第一个把电话打进来。
站了半个小时,南易回大班椅坐着,拿出一个新手机,通知该通知的人已经换号,之前的号码知道的人太多,筛子一样堵不住。
一一通知完,南易把老手机关机,抽出sim卡,插到桌上一个和无绳电话长得一模一样,但实质是手机的电话里,用电话线供电,还连通竖在房顶的天线,信号很好。
试了试,电话通了,南易便拔掉供电的电话线,关上几天,给被通知到的人更正号码记忆的空间。
做完这些,南易把老手机交给虎崽,虽说有个老字,但南易的手机融合了南氏高科技的结晶,把他的手机吃透,完全可以建立起一家世界500强企业,如此重要的东西,必须还原成沙子。
南易现在的新手机是摩托罗拉8900,折叠揭盖式,体积相对小巧,经过银喉的改装,增加了一些模块,也修改了一些,改装不如老手机彻底,但安全性却提高了不少,毕竟科技一直在进步,摩尔定律一直没过时。
一个上午没干什么关于绿核发展的正经事,中午时分,趁着没什么访客的间隙,南易离开九张机。
在路上,南易给房翀去了个电话,让他找王烁迭打听一下对方是不是在打翠峰地块的主意,接着又给李靖去了个电话,找他要翠峰地块的资料。
到了什刹海,南易架杆钓鱼,虎崽开着车去买饭。
要是当作一个钓鱼的地,什刹海差不多废了,虎崽买饭花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没口,等饭来了,南易也不再虔诚地握着钓竿,就往杆架上一放,只在嗦骨头的时候,偶尔瞥一眼鱼漂。
垂柳之下,一张折叠桌,边上停着两辆车,桌前又有三四个人在吃饭,这样的场面也能算是一个景,不时有游客模样的人往他们这边长久地注目,也有一副流氓模样,叼着烟,一张嘴就没什么好话的人驻足。
“流氓,挺清闲啊。”南易瞄一眼,认出流氓就是他认识的流氓。
王蒴叼着烟走到南易身前,贼眉鼠眼地往桌上了,“南霸天,还是你丫的会享受,有酒没,我蹭点。”
南易在一边的袋子里扒拉出一套不锈钢餐具递给王蒴,“兜里俩糟钱又折腾完了?”
王蒴接过餐具,大剌剌地坐在虎崽让出的折叠椅上,夹了一大快子菜在嘴里,含湖不清地说道:“吃饭的钱还是有的,不缺小钱,缺大钱,我想拍《我是你爸爸》,你投点。”
“跟我说得着嘛,你知道该找谁。”南易直接挡了回去。
王蒴又咀嚼两下,喉结一动,烟叼回满是油渍的嘴唇,“找了,说不看好,但钱可以投,这是在可怜哥们,我哪受得了,当时就回了。”
“揍性,那你还跟我说个毛。”
“宫雪是宫雪,你是你,在我眼里你俩是独立的,改天我把本子给你看看。”
“谁是导演?”
“原来是张一谋,现在是我。”
闻言,南易怒不可遏地指着王蒴的鼻子对虎崽说道:“以后见这孙子一次打一次,你丫的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你能当导演,我就能当舰队司令。”
王蒴不服地说道:“导演有什么难的,我要当那种不累的导演,总体把握,其他人把东西拿出来,我说行或不行。”
“操,兜里逼子没一个,你倒是对资方爸爸的角色无师自通。”南易怼了一句又诚恳地说道:“别闹了,你已经是反面典型,就算我傻缺信你是电影奇才,只要片子挂你的名字,我就不可能投钱,跟你沾边的,随时有可能被拿下,风险忒大。”
不在局里,南易都能感觉到要刮整肃人文精神的风,影视文学作品要往“正能量”的方向偏移,之前各种讽刺社会现实的作品,以后不太可能公然出现,名气最大,作品满是灰黑之色,四处树敌又到处大嘴巴的王蒴不被整就是怪事。
“这么不看好哥们?”
“对,不看好,你要听我的,就消停一段,别这么跳,别人一看没动静,可能会换块靶子。”
南易说着,接过虎崽从车里拿来的白酒,倒了两个饭盒盖子,把一个递给王蒴,自己捏着盖子一饮而尽,甬城带回来的白米酒,没什么酒劲,可以当饮料喝。
王蒴嗤之以鼻,“哥们是骂不还口的人嘛,谁挑事,灭他丫挺的。”
“那你自求多福,吃不上饭的时候,上我院子门口哼二人转,我做狗饭的时候多做一份给你留着,再给你加俩蛋。”
“南霸天,你丫嘴真损。”王蒴大笑道。
“说真的,流氓你想当导演到外面找钱去,哄哪个土财主给你投个几百万,别去找秤砣。”
“别小看人,没你和秤砣,我分分钟也能拉到投资。”
南易和王蒴的谈话说不上投机,也谈不上不欢而散,王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路没彻底被封死,他还会接着折腾,暂避锋芒不是他的性格,摔跟头是一种必然。
第二天。
南易正要去绿核发展上班,老洋房来了一个女人,一开口就是1983年1月1日,听到这个特殊的日子,南易便寒着脸把女人请进客厅。
来的是恶客,南易也就不讲什么礼数,给座不给泡茶,也不问女人的名字,直接就说道:“孩子小名叫元旦,那一年,我已经准备要孩子,没法给元旦上户口,加上他的嘴唇送到国外去做手术会更好一点,我就把元旦送去了国外。
元旦现在身体健康,生活富足,三年前,我还给他定了一门娃娃亲,未来岳父是高官,未来岳母生意做得不小,元旦和她未来老婆在一起念书,两人相处得很好,不出意外,他们两个会结婚。”
南易故意在女人身上打量一下,“衣服、首饰都不错,要个一两万,如果你今天的目的是想来要回孩子,我可以成全你。
从收养元旦的第一天,我就有过猜测会有今天这场会面,所以,花在元旦身上的每一分钱我都有记录,金额比较大的都有发票。
我倾注在元旦身上的感情就不算了,我们直接一点,只谈钱,大概307万美金的样子,零头抹掉,你给我300万美金……”
见到女人要张嘴,南易赶紧说道:“别急着说话,我说了,有发票,不说每一笔,至少八成可以朔源,我完全能提供证人,稍等。”
南易拿出电话打去了孟买,经过管家狄瓦曼·沃尔玛传递,与元旦南嘉武直接对上话。
“元旦,疑似你亲妈的女人来了,你要不要和她通话。”南易说着,手指按住手机侧边的音量调节键,把通话的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把手机往女人方向的半空一送。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后,元旦的声音才响起,“爸爸,我不想见。”
“元……”
不等女人喊出“旦”字,南易眼疾手快地切断了通话。
把手机收好,南易澹澹地对情绪激动的女人说道:“十二年前,你生下元旦,却又把他遗弃……这个词不太准确,应该说,你精准地挑中我当冤大头,说明你对元旦还是有点感情的,只不过对他的人生不负责,对自己的人生也没有规划。
在自己没活明白的时候,贪图床笫之欢,一次,两次,可能六七八九几十次,脸色潮红、灵魂呐喊,那叫一个爽,青春、爱人尽在你手,也许还有偷的刺激。”
南易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女人的脸,留意她的表情变化,“哦,不是也许,对方就是有妇之夫,看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概大我一两岁,好像还能说你有点知性美,那大概你是京大或者清大的78届?79届?
喔,79届,原来还是我学妹,难怪了,看样子在学校就知道有我这么个人。
你这种人,脑子精明,知道坑人就得坑自己身边人,要是事情不顺,哭一鼻子,梨花带雨,对方抹不开面又看你可怜,心一软也就原谅你了,有严重后果的可能性会小很多。”
南易竖了竖大拇指,“不得不说,这是顶级的阳谋,我就算心里清楚,也不得不看在师妹的情分上,不会过于为难你。
行了,抚养费的事我就不提了,元旦今年十二岁,培养到研究生毕业还要十二年,他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半途而废有点可惜。
你想把孩子认回去没问题,就算省着点花,元旦一年二十万美金还是要的,回去好好想清楚,这笔钱你是不是承担得起,是不是愿意承担。
不要跟我扯什么元旦是你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要是真有那么浓烈的母爱,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幕……”
南易犹如机关枪扫射一般连绵不绝的责怪话,喷得女人没有插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