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南易去了一家叫莫斯特的夜总会。
莫斯特,Most,在俄罗斯就是桥的意思,莫斯特夜总会也可以叫桥夜总会,说到桥,大概和古辛斯基就脱离不了关系。
事实上,莫斯特夜总会就是古辛斯基的产业。
在南易提出见面之前,古辛斯基已经和别人有了约会,也约在夜总会里,安排两个妞陪南易坐着,古辛斯基先去应付另一边。
妞,左右各一个,把南易夹在中间,左边的火热,一坐下就黏在南易的怀里,右边的冰冷抗拒,坐的仅隔南易两厘米,却犹如远在两万五千英里之外。
火热、主动,意味着职业,南易从兜里抽出一张百元美钞塞在两座山峰之间的山沟里,在蜂腰上拍了拍,示意其离开。
职业就意味着有眼力劲、知情识趣,吧唧一声,火热在南易的脸颊上留下一片湿润,扭着胯走开。
“我是该说你和某个电影演员长得很像,还是你就是我觉得像的那个电影演员?”火热离开后,南易扭头对“冷淡”说道。
刚才,南易已经认出“冷淡”就是前些日子和阿克辛娅在电影院看的那部《情定莫斯科》的女主角。
听到南易的问话,“冷淡”依然冷着脸僵在那里,一言不发。
看对方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模样,南易也不再理会对方,端起酒杯缓缓的摇晃着,眼睛看向舞台。
舞台上,二女三男的组合刚刚唱完“螺丝刀螺丝刀,夜里起来安地板”,紧接着又响起《ChinaBoy》的前奏,还挺用心,唱成吉思汗乐队的歌曲,人员搭配也做到和乐队一样。
歌手又唱了一首歌后走下舞台,六个随后面带微笑的俄罗斯女郎走上舞台,她们头上插着翠绿色羽毛,手里拿着一根同样颜色的羽毛,短裙,透明的连裤丝袜裹着修长的白腿,随着音乐扭动腰肢,踢腿挺胸,甚是性感。
紧接着,一个女孩上场,超短裙直到她的臀部,透明的上衣里,内里风光清晰可见,眼睛闪着蓝绿色光,仿佛一只发情的母猫。她两手抓住上衣的两角,时而敞开,犹抱琵琶半遮面,立刻又合拢,关住满园春色……
女孩在舞台上撩拨到观众欲罢不能时,立即走下舞台,准备诱惑观众进行“VIP充值”,这本来就是正常步骤,大部分类似的表演都是这样操作,可是怪就怪在女孩直接跳过前面几个卡座,径直走到南易这边,爬上桌子,趴跪着,做出如同猫咪一般,奶凶奶凶的动作。
“扮猫女啊!”
南易吐槽一声,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美钞,女孩见状,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南易嘶吼一声,南易两只手指夹着钱在空中摇了摇,女孩会意,手撑着桌子往前一俯,嘴一叼,南易手里的钱被叼走。
拿到钱,女孩后退着下了桌子,往其他的卡座走去。
类似女孩这种表演者,有着一套潜规则,刚开始表演,未到真正的戏肉部分就拿出钱打赏,代表着友好的请表演者离开,如果打赏了一笔,手里还捏着钱,做出随时准备再打赏的暗示,表演者就会继续卖力表演。
女孩在卡座之间游走了一遍,一对一解锁VIP内容,又回到舞台有限度的表演了一番,然后走下舞台,结束了表演。
把酒杯放回到桌子上,南易冲冷淡说了声“跟上”,然后站起身,朝着大门外走去;冷淡稍稍犹豫,也站起身,追上南易的步伐。
夜总会楼上还有二层和三层,沿着楼梯往上,走进二层,立即走入一个满目金碧辉煌,犹如宫殿的空间,高大的绿植,其上挂着彩色饰灯,脚下一条溪流穿过一架小桥,里面游着各色金鱼。
走过小桥,就看到很多张赌桌,每张桌前都坐满了人。荷官站在桌后,熟练地洗牌、上牌,这是玩拉号子;另一边轮盘赌的大轮转动着,旁边几个人紧张地盯着。兔女郎穿梭其间,不停地为赌客送上免费饮料和各种小吃。
在轮盘前看了两把,发现最小下注5美元,南易便叫住一个兔女郎,用100美元换了20个最小面额的筹码,给了冷淡10个,自己手里拿着10个,没急着下注,而是继续旁观。
冷淡看了看手里小的可怜的筹码,又看看正认真观察的南易,忽然觉得眼下的场景有点可笑、可悲、可叹,她一个科班出身,还算小有名气的演员,却成了一件送人的小礼物。
南易的内心戏没冷淡这么丰富,他一连在脑子里下了三次“模拟盘”,无一例外没有猜中,他便来到拉号子的赌桌前,看了一会,又来到一张德州扑克的桌子前。
一个华国女人在玩,装扮时髦,神色清冷,嘴唇涂得血红妖艳,一连看了五把,女人只要一下重注必赢,输的注码下的相对轻,赢二输三,她身前的筹码却多了一千五六百美元。
南易瞬间来了兴趣,观察女人,观察荷官,又观察赌桌的斜边上经常会停留一会的男侍应生。
又是新的一把开始,男侍应生给了女人一个隐晦的笑容,接着荷官发牌,南易模模糊糊的看到对方在“发二张”——给赌客发牌的时候不发最上面的一张或两三张,最上面的牌在需要的时候发出,或发给指定的人。
异曲同工的手法还有发底牌,不从牌上面发牌,而是从牌底下抽,熟练的手法配合嘈杂的环境,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猫腻,就算看出来也不容易抓现行。
等荷官把三张公牌发出来,南易一看分别是红心Ace、方片Ace、黑桃3,坐在女人隔壁的玩家也是一个华国人,戴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是一个玩牌的菜鸟,公牌一见面,呼吸声立即变得粗重,玩牌的老手很容易可以判断出来他手里至少有一个Ace。
到现在,形势已然明朗,女人套的就是这只羊牯,最后多半是四条Ace碰到同花顺,这把牌不知道眼镜男要被削多少。
多看了女人几眼,南易把她的长相记在心里,掂着手里的筹码去了一张21点的赌桌,找了个空位坐下,等一局结束,加入了赌局。
冷淡坐在南易边上,也跟着一起玩。
拿了两张牌,相加是16点,南易没选择补牌,而是歪着头问冷淡,“那天看电影的时候没注意看演员名单,你叫什么?”
“莉迪娅·韦列热娃。”
“乌克兰人?”
南易看韦列热娃的长相没有太明显的俄罗斯族人特征,眼睛看着倒像是乌克兰族人。
“是。”
“不是自愿来的吧?”
“是。”
“来了就可以,还是必须走完全过程?”庄家17点,也没选择补牌,吃三家赔两家,南易输了5美元,等荷官把牌收走,南易放上一个新筹码。
韦列热娃咬了咬嘴唇,愣了一会说道:“陪你过夜。”
“呵呵,还真是周到。”南易微微讥笑,说道:“一会你跟我走,我会把你放在半路,你自己打车回去。”
韦列热娃的脑子里被灌进浆糊,一团迷糊,“这个华国男人居然……”
“不用觉得奇怪,我从来不会强人所难。”仿佛知道韦列热娃的心中所想,南易直接说道:“何况,不用自视太高,不是所有男人见到你,就想和你上床。逃过这一次,你还是好好想一下怎么避开下一次吧……补牌。”
南易两张牌相加14点,问荷官要了一张牌,翻开一看是一张8,爆了。
“谢谢!”韦列热娃轻声说道。
没有再回应韦列热娃,南易专心玩牌。
有输有赢,输多赢少,玩了八把牌,南易只赢了三把,优势不在南易这边的拉锯战展开,10个筹码慢慢磨,不到三十把牌还是被磨光了。
韦列热娃的运气倒还不错,南易站起身的时候,她只输掉一个筹码。
德州扑克那桌,眼镜男已经输掉了自己的筹码,不仅仅是花钱买的,还有荷官先赊给他的。在赌局进行过程中,当某个赌客的筹码已经输光,荷官会视情况先赊一笔筹码给赌客,数量视赌客输去的数字,以及对赌客的财力判断所决定。
一般来说,莫斯科这里的赌场,华国赌客都有一定的特权,无须财力验证,至少可以赊欠2000美元的筹码,先玩着,赢了当场还回去就行,要是输了,临走之前签个欠款协议,潜规则有三天免息还款期,三天之内能归还就是尊贵客人,超过三天,别说尊贵,都甭想被当人看。
不过这是之前,自从有几个华国赌客欠了钱跑回国,留下几笔烂账之后,赌场对欠账的赌客就没那么客气了,他们会有选择的扣下欠钱赌客的护照。
沿着楼梯往下,在半途,南易撞见了来找他的古辛斯基,两人联袂去了一个豪华的办公室。
“古辛斯基,莫丹兵营准备开一个秋季展销会,我希望莫斯科州以及周边的五个州都可以看到这个消息,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设计并实施一个广告投放方案。”
桥公司在今年4月份改组成了集团公司,古辛斯基在集团旗下成立了一家自由报刊《今日报》,宗旨紧扣“自由”和“事实”二字,自由的撰写、报道事实。
南易看过《今日报》上报道的文章,从其中闻到了浓浓的危险气息,一些俄罗斯的“负面”内容,未经粉饰直接被刊登出来,完全违背了传媒人的生存哲学——有选择的报道事实,不利于团结的话别说。
古辛斯基目前还没遇到麻烦,只是因为《今日报》上出现的负面内容正好符合克里姆林宫和白宫的需要,当有一天不再需要,或者和他们的意愿相违背,就是古辛斯基的跑路时刻。
不过也正因为其宗旨,《今日报》的发行量虽只有4万份左右,但在政经精英们心目中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且让古辛斯基很受传媒人的喜爱,隐隐有把他当做“新闻自由”之灯塔,以莫斯科为中心辐射出去,周边六个州的媒体,古辛斯基的人脉都能延伸到。
“亚当,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很轻松就可以帮你办到。不过,你在举办展销会的时候,需要当心一点,白宫对外国人在莫斯科举办有政治倾向的活动非常警惕。”古辛斯基笑道。
“我明白,展销会只是纯粹的商业活动,我不会邀请有政治属性的团体到场。”南易自嘲道:“包括我这个荣誉领事也不会出面。”
古辛斯基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举起酒杯向南易示意了一下。
南易举杯回应。
正事谈妥,接着就是扯闲篇,随意聊着各种话题,只是关于莉迪娅·韦列热娃,古辛斯基仿佛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始终未提半个字。
离开之时,校花把一个鼻烟壶交给南易,在上车之前,南易打开鼻烟壶上的塞子,塞进两个鼻孔闻了闻。
当车子开出,副驾驶的天仙隐秘地打开一个试管的塑料塞子,让里面的液体在车内挥发,随着一股特殊的气体在车内弥漫,坐在南易边上的韦列热娃陷入昏睡。
车子靠边,校花拿着拍立得过来,从各个角度给韦列热娃拍摄照片,接着照片在保镖之间传阅,一起记忆每一个细节。
等准备工作结束,南易和其他男保镖走开,只留下校花和天仙对韦列热娃进行全方位的搜身,所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不会漏过。
十来分钟,两人结束了搜查,对照照片和大家的记忆,韦列热娃的一切被恢复原状,人没什么问题,身上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车队继续前行,在宽敞的街道上穿梭着,南易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罗列着已经做好和将要做的事。
老三样的滞销,激发了南易的灵感,一些在亚清公司已经得到验证的模式可以搬到莫斯科来,也可以开展一点新服务,在寻呼台,南易打算增加一个商情台,每天向用户发送各地的各种华国商品成交情况,用户分等级:
青铜,月租费588美元;白银,月租费888美元;黄金,月租费1288美元;钻石,提供精品信息,月租费5888美元;王者,定制型服务,不仅仅是提供成交信息这么简单,更多的其实是为生意牵线搭桥,基础月租费15888美元起,还需收交易提成。
南易打算把SP(服务提供商)的概念引入到寻呼台,商情台并不隶属于寻呼台,而是寻呼台的内容提供商,等商情台做起来,后面紧跟着就会上天气预报、列客车信息、叫醒服务,甚至是夜总会新妞速递等等,一系列可以多收月租费,用户又感兴趣的SP服务。
卖寻呼机和基础月租费只是第一步,后面的SP服务是第二步,第三步得走着看,视俄罗斯的移动通信发展速度而决定,也许根本不会有第三步,精力直接往手机方面转移。
寻呼台、旅游包机以及十月公司提供的其他商业服务与各种营销活动,在赚取利润的同时,南易也在积蓄力量和影响力,在恰到好处的时候,他打算在莫斯科发动一场洗牌,提高莫斯科华国商人的门槛,把商人和倒爷泾渭分明的区分开。
既方便十月公司更好的给客户提供服务,也树立起“华国商人”的金字招牌。
当南易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边上一声旖旎响起。
“醒了?最近睡眠不太好吧?”南易把笔记本合上,转头对着韦列热娃说道。
韦列热娃的意识从迷糊中慢慢醒来,忽然,一个激灵,迅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一切都好好的,她才松了口气。
其实看也是白看,除非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并时刻用心留意,不然没人能记得前一刻自己衣服的褶皱,领口敞开的大小与角度等细节,就算是脱掉再穿上,敏锐的人只会感觉到有一点别扭,但是很快会把原因归结于睡眠睡姿。
往窗外看了看,韦列热娃发现窗外不远处是俄格拉西莫夫电影学院,离自己的住处很近,她完全可以走路回去。
“可以在这里把我放下。”
“靠边。”
南易对校花说了声。
车子停稳,韦列热娃下车之后,又俯下身看向车里的南易,道了一声晚安和谢谢。
“你是位专业演员,若是有人问起,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回答,故事的发生地点不要说是酒店,就说是在车里,其他的你随意发挥,诋毁、讽刺都可以,我任由你编排。对了,我的屁股上没有痣。”
南易的话让韦列热娃脸颊发烫,一时不明白他最后这话的意思。南易无非就是加道保险,当有人套话韦列热娃,他屁股上的痣是在左边或者右边的时候,她可以肯定的回答没有,不会有迟疑。
由点及面,当场景真实发生的时候,韦列热娃能明白该怎么回答,应对一般性的讯问足矣,太严厉的讯问直接忽略,没发生过的事,除非在脑子里建模反复推敲,不然,没人可以把谎话编圆。
南易摆了摆手与错愕的韦列热娃告别,让校花开车,等车子驶出一段距离,他又对校花说道:“照片不用留着,销毁。”
“是。”
对于其他人别有用心要推给他的女人,南易都会抱着十二分的戒心,今天这个身上没有不该有的东西,不代表下一个也没有,不小心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小视频就会落到别人手里,或者其他可能会造成泄密的小玩意被留下。
到了领事馆的院子里,校花带着人把车子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了一遍,接着又彻底的清洗了一遍。
次日。
南易给黄三儿去了个电话,委托她找一个宾馆经理的合适人选,京城人或者在京城认识人比较多的,最好和那帮俄罗斯倒爷相熟,待遇从优,年薪从5万起跑,还是美元。
找这样的人,黄三儿要比人才小组更加合适,在她的圈子里打听打听,很容易就把合适的人选给打听出来。
又对甄美美一番耳提面命,让她去给长江和黄河两家宾馆寻找合适的建立地点。
南易自己在办公室处理安排一点展销会的琐事,为了扩大影响力,也为了顾客来往方便,展销会的地点不能摆在莫丹兵营,需要在外面找一个合适的场地,租用某个体育馆或者会议中心是最好的选择。
场地需要筛选,展销会的细节需要推敲、安排,主要是推销皮夹克,那就需要找模特,男模特为主,女模特为辅。
女模特比较好找,就算不找专业的模特公司,随便到一个艺术院校也能挑出一批好苗子,反正展销会上不需要模特走出太专业的“台风”,主要就是当衣服架子使,让顾客们可以很方便直观的看到某件衣服被穿在身上的感觉。
男模特比较麻烦,南易想要的数量比较多,毕竟皮夹克主要是男款为主,找来几个模特公司的号码,询问了一番,没有哪个公司能提供足够的男模特。
没办法,只能去艺术院校挑选俊男。
南易在笔记本上记下明天早上去一趟艺术院校的行程后,又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推敲每一个细节。
一边推敲,一边不断的往外打出电话。
趁着这次展销会,南易要把几个新服务项目推出,比如旅游包机,为了突出这个项目的“快”特点,定于9月28日9月30日三天时间举行的展销会,还是只有十月公司在打单机,南易并没有在莫丹兵营的商户之间宣传,他打算再拖一拖,等到10日左右再告诉商户们,让他们有时间上一批新货,但没时间运输。
目前来说,国内的皮衣生产企业,不论大小,还没有大规模的往生产型的模式转变,即接订单然后开工,没有订单就歇着,赚取的其实是加工费;基本的模式还是产销一体,生产出一批产品,然后想办法卖出去,赚取的是差价。
如今的时间就快要接近一年之中皮夹克的黄金销售节点,由于真皮皮夹克的制作比较费工时,各家企业已经进入了一个生产囤货期,各企业主只要对自己的销售能力和对市场有信心,仓库里多多少少都会有存活。
所以,当下想要组织一批货源还是比较容易的,并不会出现找不到货的局面。这一点易瑾茹深已经有所体会,在组织文具货源前,南易寄回去两件皮夹克的样板,让她找厂家去下单生产。
结果,连跑带打听,好不容易才散出去2000件的订单,9个工厂承接,这还是工厂看在加工费给的挺足的面子上才接下。
因为这个,南易还打听了一下皮衣制作工目前的工资水平,计件的,一个月可以干到六七百,更高的也有,不过那不仅仅是没日没夜,而是玩命的干。
民族企业家不让自己职工的收入过高,保持在一定水平,不让同行为难的历史使命感已经不约而同的开始冒起,皮衣制作工只有在这种赶工期才能拿到这么高的工价,进入淡季,不但活没这么多,工价也会下调。
六七百啊,这么高工资,让国企的工人老大哥如何自处?
不行,必须往下调。
借口和理由不重要,只要能达到少支出的目的。
“因职工工资过高,老板会引发身上长绿毛红斑”的症状,简称“职老红斑症”,是一种生命力顽强且极具传染性的流行性疾病,无法治愈,也没有药物可以克制,只要发现一例,就会大面积蔓延,这是银河系卫生防疫组织一直无法有效解决的顽疾。
正当南易沉在工作中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在一只蚂蚁市场工地上的包唤头打来的,说是斯莫伦斯基带着一个很有派头的女人在工地上参观,斯莫伦斯基请南易过去。
有派头的女人,还要让他过去接待,南易脑子里跳出“叶莲娜”这个名字。
收拾一下桌子,南易就往工地赶。
叶莲娜不是什么牛逼人物,而是牛逼人物的妻子,她老公就是目前莫斯科的市长米哈伊洛维奇,之前鲍里斯的铁杆,现在依然是铁杆,只是有点变味。
米哈伊洛维奇始终坚持一个俄罗斯,一个总统鲍里斯的政治立场,但在具体的施政纲领上,却并不理会鲍里斯休克疗法的那一套,他根本不认可这项经济改革,于是他说服鲍里斯,让他搞“一国两制”,把莫斯科全权交给他来管辖。
随后,米哈伊洛维奇经常戴着一顶招牌式的鸭舌帽,游走在莫斯科的工厂、学校、贫困的居民家中。他不像那些传统的俄罗斯官员那样摆官僚架子,而是平易近人,和任何人任何阶层都能打成一片。
因此,市民们对他没有戒备,在他面前畅所欲言,而他也因此获得了许多有价值,能令他思路大开的改革想法。
虽然莫斯科是俄罗斯的首都,但久经社会动荡,早已破败不堪,于是他一边鼓励市民下海经商,一边准备靠着从商户手中收来的税收大搞基建,修路、盖楼等等。
米哈伊洛维奇虽然搞的也是私有制改革,但不算激进,在推进的过程中,同时会推出对商人非常有利的政策,目前来看,他的改革有了一定的效果,莫斯科已经有了成为大工地的潜质,旧城改造计划已经在有序的进行之中,在莫斯科的某些角落里,新高楼大厦正在兴建中。
不光城市商业可圈可点,工厂和企业也在制定良性的发展机制,相信用不了多久,莫斯科的市民就业问题会有很好的缓解,米哈伊洛维奇同时还在致力于增加市民的福利待遇,房屋出租给外国人、闲置车辆拉客,这些都是莫斯科特有的,而不是整个俄罗斯都普及。
米哈伊洛维奇还对行政体系等都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他实行自下而上对个人负责的制度,这样一来,就大大地培养了官员对上级领导的忠诚度。此外,他还把分配财政预算作为杠杆,让所有市政部门都成为竞选的服务单位。
米哈伊洛维奇的如此种种,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获得了莫斯科市民的较好口碑,当然好口碑的背后,也体现了莫斯科市政府对媒体强大的控制和影响力。
在政治上,米哈伊洛维奇可圈可点,在家庭关系上,他也是男人中的典范,有首黄梅调的曲子叫《夫妻双双把家还》,有段歌词是这么唱的:“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
米哈伊洛维奇和妻子叶莲娜配合的甚是相得益彰,米哈伊洛维奇提出兴建计划,以叶莲娜所有的因捷科公司负责建造,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夫妻两个在床头就把一些问题给解决,不用通过三十六七八、八十七六三的部门过一道,提高了办事效率,也避免了政府工程容易遇到的一些难题。
按照米哈伊洛维奇的年龄,他可以勉强算是南易奶奶方梦音那一辈的人,相差十三四五岁,叶莲娜比南易小一岁,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让两个年龄悬殊,但同样优秀的人变成一家人。
米哈伊洛维奇的优秀不必多言,叶莲娜去年7月份才建立因捷科公司,经过一年时间的发展,因捷科已经成长为一家大型房产公司,占据莫斯科大型建筑业务的七成以上,剩下的三成由斯莫伦斯基、古辛斯基等大约六七家地产建筑商分食。
一个女人处在男人为主的商业世界,不但能立足,还能成为其中的领头羊,她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并且她的为人非常谦逊、低调。
随便找个莫斯科人打听一下,谁不知道叶莲娜是一个低调的女人,一个低调的市长夫人,在外面她从来不打着米哈伊洛维奇的旗号做事,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她一手一脚,辛辛苦苦拼出来的。
有一首打油诗,非常适合用来歌颂叶莲娜——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生的儿女都是贼,偷得蟠桃献双亲。
“你好,叶莲娜女士。”
来到一只蚂蚁市场工地,找到人之后,南易立即主动上前给了叶莲娜一个熊抱,吧唧,吧唧,右脸颊,左脸颊各来了一个贴脸,还不忘在她左脸颊的暗斑上来了个香香。
南易的唐突并没有让叶莲娜不喜,她回应了南易的热烈后,又和南易握了握手,“亚当先生,你好,感谢你对因捷科的信任。”
一只蚂蚁市场的建设就是由因捷科公司负责,叶莲娜所指的信任就是这个工程。
“叶莲娜女士,事实上,今天是我第二次来工地,因捷科的实力绝对值得我们十月公司信任。”南易微笑着回应道。
他只是嘴里说的好听,心里不要太杯葛,莫斯科的地面上,工程款收的比正常贵不说,结算还用美元,当初还美其名曰为南易这个合作商考虑,为他节约换汇的时间,里子面子全占了。
当然,贵也有贵的好处,在其他方面,十月公司获得了额外的好处,身为既得利益者,对于外界针对莫斯科公务人员腐败的诋毁,南易都会冲在反驳澄清的第一线,用一个外国人兼局外人的身份,客观的陈述其清廉。
谁要是反对米哈伊洛维奇,谁就是南易的阶级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