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亿卢布就能算有钱人吗?”阿克辛亚有点莫名的伤感说道。
她的伤感来自目前卢布已经开始崩坏的汇率和贬值,外面的市场上,卢布兑美元差不多已经到了570比1,这个汇率坚持不了几天,突破600只是眼么前的事。
[此时的官方汇率在200:1左右,官方渠道美元换卢布就是这个价,但是要反过来按照这个汇率,根本没地方换。]
稍微有点办法的人,钱包里面都会揣上几张美元,付账的时候付美元,可以收获一张甜美的笑脸。
“当然可以算是有钱人,全世界没有几个人有这么多钱,甚至一辈子也未必能赚到这些钱,26.3万美元,运用得当,完全可以让一个人舒舒服服的度过一生。”
“够吗?”
阿克辛亚陷入思索,如果是她肯定不够,这点钱以前够她用七八年,现在只够她用两三年。之前很多物资都可以通过特权渠道免费拿到,现在不行了,大部分东西都得拿钱换,加上她的收入提高了,生活水准自然水涨船高。
南易虽然防着阿克辛亚,但给她的待遇却不低,他自己享受的特殊供给也给了对方一份,如果把这些也算上,26.3万美元连她一年的花销都不够。
南易正想说话,口袋里的接收器就发出了动静,回头一看,王蒙蒙和一个华国男子正联袂走进小餐厅,南易冲其点点头,对方同样点头回应。
从思索中出来的阿克辛亚正好看到南易的动作,于是问道:“认识?”
“在乌苏里斯克市见过一面,萍水相逢。”
“嗯哼。”
等菜上桌之后,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很和谐。
接着,两人又去了莫斯科歌剧院,观看电影《情定莫斯科》,一部爱情片,正适合南易和阿克辛亚目前的关系定位。
剧情不咋地,恶俗的三角恋,一个女人在两个男人之间左右为难,女演员看着有点眼熟,南易觉得应该在那部电影里面见过。
“你要吃吗?”阿克辛亚拿着个贝壳勺子问南易。
南易买的是vip贵宾席,歌剧院有提供一份鱼子酱当做看电影时的零食。
“不用,你自己吃。”
一听南易的话,阿克辛亚收回勺子,把上面的鱼子酱送进自己嘴里。
南易盯着阿克辛亚的嘴唇看了一会,阿克辛亚进食时的嘴唇蠕动煞是优雅,可以看得出来不是后天特意练习过的,而是与生俱来的,只比凯瑟琳弱上几分,不过凯瑟琳是后天练习的结果,欠缺一点自然。
斯嘉丽进食时偏豪放,有霸气,但绝无优雅之态;苏菲·马索进食时会有一股稚气,从南易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从未改变;赵诗贤受到家庭的影响,进食时很是端庄,有大家闺秀之范;
阮梅进食时会透出一点她悭妹的性格,小心翼翼的,生怕米粒掉在桌上;刘贞在文昌围时期还会透出一点可爱,等年纪大了,就是典型的划过妇女一枚,留给南易的永远是她最不堪也是最真实的一面,美好的印象都在家之外展示;
宫雪比较复杂,曾是演员中的体验派,拍过几部电影,体验过几种不同的人生,吃、站、坐都有从别人身上学习过来的影子,欠缺真实。
正当南易在心里做着比较的时候,一粒调皮的鱼子酱从阿克辛亚的嘴角跑了出来,被挤压炸裂在嘴唇上,一抹橘红色绽开。
七部电影,八部电视剧的其中某个画面在南易的脑海中飘过,他很随意的伸出手,大拇指在阿克辛亚的嘴角一抹,接着塞进自己嘴里嘬了一下。
南易的动作,让阿克辛亚发懵呆滞,继而,故作镇定的继续舀着鱼子酱吃,但是她心跳的速度加快,荧幕变得模湖,影片在演什么,她已经无法得知了,她的心很乱。
越南楼外也很乱,一帮大约有十七八个人,蒙着面,手里或操着大砍刀,或简易的棒球棍,或自制的喷子,气势汹汹的往越南楼的大门走去。
灯光照射不到的暗处,来尔林坐在车里,他的边上坐着一个戴着大盖帽,手里端着ak74的警察,副驾驶也是,在车的边上还有三四辆车,无一例外,里面坐着的都是端着ak74的大盖帽。
来尔林在等……
当最后一个匪徒也踏进了越南楼内,来尔林拿起一个个头很大的对讲机,大呼一声,“行动。”
彭彭彭,一扇扇车门被推开,一个个端着ak74的大盖帽从车里钻出来,跟随着来尔林的步伐,沐浴着正义的光芒,昂首挺胸的奔赴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战场。
71分局,正义永不迟到!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大盖帽是来尔林的心腹,一步踏进越南楼内,枪先发话,零点几秒后,嘴里的警告声才发出来,“都不许动!”
哒哒,哒哒哒,两把ak74呈扇形射击,枪口上下跳跃,子弹飞的到处都是,墙壁上、肚子上、大腿上、膝盖上,也有倒霉鬼被击中胸口,不管是左胸还是右胸,八成没救了,区别就是早走晚走几分钟。
早就得到通知的工作人员,天一入夜,眼睛就瞪得大大的盯着大门,这帮匪徒一出现,一个个全都熘了,商户们也得到通知,大门维修,一律走后门。
等局面得到控制,来尔林才走进越南楼内,巡视了一圈,捡起一把自制喷子仔细看了看,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有火药为动力的武器,威力看着还不小,回去之后报告非常容易写。
继续在哀嚎声中行走,来尔林又找出几把喷子,“先不要动地上的人,仔细找找,把证据都收集起来。”
吩咐了一声,来尔林退到角落里,点上一根烟,默默等待着。
地上还有两个将死未亡,等上几分钟再叫救护车,人差不多也该死透了。
看完电影,南易把阿克辛亚送回家,接着就去了莫丹兵营。
“唤头,红包都包好了吗?”一走进包唤头的办公室,南易立即问道。
“刚包好五百个,还差一百五十来个吧。”包唤头眨了眨被烟熏到的眼睛,手里拿着一张百元美钞塞进红包袋里,“南爷,咱们给一百美子的红包,会不会大了点?这一口气出去就是六万多美子。”
南易把下午从郊外摘来的柏叶放在桌上,四下瞅了眼,从笔筒里捞出一把剪刀,“开枪了,商户们受到惊吓,给个大红包让他们压压惊,免得他们埋怨。明儿一大早你就过去,姿态放低点,态度诚恳点。”
“成,我知道。”包唤头拿掉嘴里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南爷,这事算完了吗?不会再来了吧?”
南易拿着剪刀,卡察卡察剪着柏叶,“现在还不好说,这段时间先警醒着点,事情要过了,我会告诉你。”
“生意做得好好的,偏偏有人跳出来放份儿,这是看我们日子过得太顺心啊。”包唤头很是不爽的说道:“南爷,一定要给他们来顿狠的,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不能动不动好勇斗狠。”南易瞄了眼桌上的柏叶,觉着差不多了,就把剪刀放回到笔筒,“剩下的你搞定,明儿早点过去。”
“南爷,你放一百个心,明儿我一起就过去。”
“好,走了。”
南易回领事馆睡下之后,在莫斯科的城东一栋古典别墅里,一个男人正拿着马鞭在抽打一个女人。
女人就是南易在k3列车上的那个邻居,男人也曾在桑杜特诺夫浴室大门口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南易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李正平,女人的名字叫林楠。
李正平当初第一次见到林楠,立即惊为天人,发动勐烈的攻势把人给追到手,他真是爱死了林楠,对她提出的要求有求必应,两人本可以相处的很好,但事情坏就坏在李正平有一家专门用来销售赃物的店铺,而店铺主要的赃物来源就是专门抢劫华国倒爷的那帮劫匪。
有一次那帮劫匪中的两个人去李正平的店铺销赃,好巧不巧,正好遇到了带着林楠在店铺里巡视的李正平,好死不死,两个人中有一个就是当初林楠在k3列车上认识的那个野鸳鸯,这个野鸳鸯居然还想和林楠叙旧情,主动和她打起了招呼。
通过话语,李正平察觉出来不对,后来,他就把野鸳鸯给抓了严刑拷打,野鸳鸯是个怂包,把在列车上的事情抖落了个干净。
天降好几顶大绿帽,李正平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受得了,野鸳鸯和他的那帮同党,能找到的全没有好果子吃,林楠的好日子也过到头了。
从那时候起,李正平虽然没有把林楠给赶走,但他对林楠的情感发生了变化,过去的有求必应没了,变成对林楠的非打即骂,气一不顺,就会拿着马鞭鞭笞,除此之外,还会有一些非常变态、不方便用文字描述的折磨人的手段。
林楠简直生不如死!
李正平现在气就很不顺,手里的马鞭挥得猎猎有声,不但重,而且还非常阴损,马鞭在油里蘸过。
林楠的身上出现一道先是发红,然后瞬速变青紫并沁出血丝的鞭痕。
新鞭痕与旧鞭痕交叉成“x”形状。
随着马鞭的鞭笞,林楠的嘶嚎从凄厉变成寂静,然后从寂静变得愈发凄厉,疼,太疼了,每一次鞭笞,林楠都会昏厥,继而,被马鞭叫醒……
抽了好一阵,李正平抽累了,把马鞭往地上一甩,把着“滋水枪”,一断一续的往林楠身上嗞,随着林楠的嚎叫,李正平嘴里发出犹如地狱在召唤般的笑声。
李正平很生气,肺都快气炸了。
他已经收到消息,知道自己派出去的人全折了,死的死,抓的抓;死的要给安家费,被抓的捞人也要花钱,羊肉没吃到,倒惹了一身骚。
“身骑白马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回中原,放下西凉无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一辆驶向莫斯科的卡车上,子龙靠在护栏上,嘴里哼着歌仔戏(芗剧)名伶杨丽花版本的《薛平贵与王宝钏》选段。
“马夫,不要唱我们听不懂的,要唱就唱《nopain,nogain》。”
“靠北啦,别叫我马夫,叫我子龙,也可以叫我mr.赵。”听到队友的对他的称呼,子龙忍不住跳脚,“还有,那首歌叫《爱拼才会赢》,你也听不懂我在唱什么。”
“whatever,请开始你的表演,当当,蹬蹬蹬,music。”
子龙甚是无奈的一声长叹,甩甩头,嘴里哼起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从外面跑步回来,南易刚进入领事馆的院子里,耳朵里就传进来稚嫩的声音演唱的黄梅调歌曲《戏凤》。
恍忽间,他有了马上要过年的错觉。
清醒过来,南易马上冲进屋里,拿起唱机上的唱片,换了一张。
“谁这么手欠,不知道卓依婷的歌只能过年的时候放么。每个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嘴里哼着还未面世的歌曲,南易小心的把唱片装好,心里寻思着先把唱片寄到沪海去,明年新年的时候还要听呢,没有卓依婷奶声奶气的歌声相伴,年味都会逊色几分。
一大早,包唤头就去了越南楼,站在大门口,只要有商户经过,他立马把红包奉上,嘴里还客套着,“昨晚受惊了,压压惊,压压惊,以后我们不会让昨晚的事情再次发生……出摊啊,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耗子,新鲜不?”拿到红包的一个叫纪伟的商户,等拖着手推车走出越南楼,甩了甩手里的红包,对和他一路的曲浩说道。
曲浩拆开红包往里一瞅,一张绿油油的百元美钞立刻映入他的眼帘,“美子,一百的,讲究。”
纪伟一看曲浩手里的百元美钞,也把自己手里的红包拆开,拿出美钞在手里检查了一下真假,俄而,感慨的说道:“楼里有600多人吧?”
曲浩:“640多个吧。”
“讲究,真是讲究,6万4美子啊。”纪伟感叹了一声,又说道:“昨晚的阵仗真大,当时我就在三楼的楼梯角,冲锋枪哒哒响,枪声停了后,我下去了一眼,地上躺着七八个,身上被打的跟蜂窝煤似的,剩下十来个没中枪的,跪在地上那叫一个浑身抽抽,有两个裤裆都湿了。”
“阿伟,你说昨晚这事是不是巧了点,那帮碎催刚到,雷子就到了,莫斯科的雷子咱们也不是没见过,你什么瞧见他们做事有这么麻熘?”曲浩狐疑的说道。
纪伟:“麻熘什么啊,昨晚一看就知道雷子事先埋伏好了,就等着那帮家伙往里撞呢,耗子你说,那个包唤头哪来这么大能耐?我认识这家伙,过去就是在木樨园靠车站那一块剪头发的。”
曲浩:“不是包唤头厉害,是他后面还有人戳着,你来得晚,认识人不多,我听一个早来的哥们说,去年莫丹兵营开业的那天,去了好几个肩膀上带星的,还有开业酒席,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咱听过没见过的,什么熊掌、虎鞭,都他妈有,酒喝的是南陈、五粮液,还有法国那个什么红酒来着?”
纪伟:“拉风啊?”
“对对对,就是这酒,这些天总睡不够,记性变差了。”曲浩拍了拍脑门说道:“听说开业那天,包唤头后面那位主也出现了,叫什么就不清楚了,反正也是咱国内来的。”
纪伟吧唧一下嘴,说道:“啧,都说坐贾行商,咱这叫行商,人家都坐上贾了,自己嘛也不用干,就坐着等别人给自己挣钱。”
“行了,别惦记有的没的,赶紧的吧,今儿礼拜天,人多。”
“哎,走走走。”
纪伟一听,拖着手拉车,加快了脚步。
下午,南易来到通信委员会,与费列宁两人先续了叙旧,继而就聊起俄罗斯移动通信的问题,费列宁告诉南易,俄罗斯已经在准备推广移动通信,最迟在十月底,推广方案就会定下来。
得知这个消息,在离开通信委员会的路上,南易立即把一直模湖的“不在俄罗斯投入重资”的数值界限给定了下来,5亿美元就是临界值,超过这个数字就算重资,即南氏接下去在俄罗斯砸钱的上限就是5亿美元。
又是一个k3列车到莫斯科的日子,南易跑到莫斯科火车站考察市场,顺带接一个人,叶京线上的关系,一个刚走上俄罗斯线路的倒爷需要接应一下,朋友托朋友,二请三托联系上叶京,这孙子又把事甩给了南易。
在火车站附近有家旅馆的名头很大,叫“中华”,华国人开的,做的就是华国倒爷的生意,每当k3列车到达,中华旅馆立即就会人满为患,生意非常火爆。
要说现在的俄罗斯倒爷,大致的分为四类,第一类是俄罗斯籍贯的倒爷,看着华国倒爷发财了,他们有样学样,自己跑到华国采购华国商品;第二类就是专门跑k3列车线路的,在列车站点售卖,一路卖到莫斯科,采购一点俄罗斯的商品带回去卖;
第三类倒爷会带比较多的货,列车站点卖,也会在莫斯科这里摆摊,等把货卖完了就回去继续下一个轮回;第四类就是在俄罗斯站住脚的,一次运很多货过来,一两个月回国一趟,要么国内那边有人负责组织货源,不用经常回国。
华国楼、市场的主要客户群体就是第四种倒爷,现在来说,这个群体最肥的一部分已经被南易吃进肚子里,业务到了一个瓶颈,想要提升有点困难,再说,南易也没有再新建华国楼和市场的计划。
三个华国楼,三个市场,每年能带来4亿多美元的利润,并且还有巨大的内部挖掘需求潜力的空间,完全可以把利润推高到5.5亿美元附近,剩下的市场已然不大,全吃下来,垄断莫斯科的市场,弊大于利。
不说垄断,不给别人留点活路会遭人嫉恨,就说极度的垄断会造成极度的腐化,当一块相对封闭的区域内,一家独大,没有竞争对手,做好做差的收益一样时,人的惰性和阴暗面就会蹦出来,客户会从上帝的角色变成羔羊。
原来对客户是捧着、舔着,用不了多久就会两级反转,客户要对具体的办事人员讨好着、求着,要入驻搞不好还得吃请带送礼,更有甚者,女客户还得陪办事人员睡上一觉。
鸡毛一旦变成令箭,根本不可能记得有个成语叫“适可而止”,更不可能会清醒的想到“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局面只会往崩坏的方向一去不回头,八匹马都甭想拉回来。
当客户的弹黄被压到底,压无可压的时候,不是纷纷出走,就是揭竿而起,乱象一起,必有屠龙勇士(竞争对手)挥剑立旗,苦南久矣的客户们定会纷纷响应,优势不在于我方,南易只能灰熘熘的拍屁股跑路。
类似华国楼这样的存在,只是一个非常开放且又强敌众多的小商业体,它没有太深的护城河,非常容易被别人替代,只能在服务内容和服务质量上做文章,把客户的心深深的攥在手里。
不能如同一个独立的大政治体般,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比较封闭的羊圈,把羊圈外描绘成一个群狼环绕的世界,一手腌菜头一手大棒,把客户训成羔羊。
第四类倒爷不好再挖掘服务潜能,南易就想着为第三类倒爷服务,前有中华旅馆,那他干脆再开一家长江,一家黄河,每当一个倒爷经过一个星期的舟车劳顿,提着沉重的货物走出莫斯科站,往左一看是长江,往右一瞧是黄河,心里那叫一个暖。
夏天走进长江,冷饮冷啤冷空调;冬天走进黄河,热水热饭热被窝,不管走进哪家,都有一个穿着长袍马褂,肩膀上披着抹布把店小二也兼了的京城管家,用一口倍儿地道的京片子说着:“哟,爷,您来嘞,您吉祥!”
南易到火车站一下车,就瞧见一个个车霸剑拔弩张着准备开工,莫斯科这边原则上不允许把自家闲置的房子租给国外的倒爷,但是允许老百姓把家里的闲置车辆当出租车使,在马路上见着小车直接就可以招手,愿意载客的就会停下来,打车非常方便。
开出租的,都知道机场、火车站碰到优质客户的概率更大,要去的目的地会很远不说,还是外地外国来的,不管有没有宰客的想法,拉外边来的都会轻松点,起码走哪条道,乘客不会唧唧歪歪。
火车站好拉客,自然而然也就催生出车霸,这个车霸和给黑车拉客的黄牛类似,在出站口吆喝,谁要是和他们对话,那就甭想走了,一定得坐他们指定的车子,车费一张嘴就是大几千卢布,不坐很难脱身,能在火车站干这种勾当,不消说,车站和警察那边都得有关系,要治倒爷很简单,只需要查护照,一查就怕。
从车里拿出一张写着“京城林静”四个字的纸,等出站口有人冒出来,南易就把纸在胸前摊开举起,如插标卖首般,等着客人自己撞过来。
人流从稀稀落落变成摩肩接踵,又变回稀稀落落,南易等的人一直没来。
正当南易在怀疑他要接的人是不是中途已经下车的时候,出站口出现了一个拖着手拉车的女人,车上有三个编织袋,最上面一个破了,一件件皮夹克露在外面。
女人驻足,四处张望,五六秒钟后才看见南易手里的纸,脸上一喜,拖着车子走过来。
“这女人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南易滴咕了一句。
他的身边站着这么多保镖,周边已经成了真空地带,像盏明灯似的,没有焦点的目光大部分会先聚焦到他这边,可这个叫林静的女人只要逆时针30度就能瞧见他,可她偏偏顺时针转330度才瞅着。
“你好,你是来接林静的?”林静来到南易身边问道。
南易伸手把墨镜往下按了按,露出双眼让对方瞧见,“对,我叫南易,就是来接你的,上车吧。”
林静一听南易的话,害羞中带着一点扭捏说道:“这个,这个,我还有几个朋友在后面,能不能,能不能一起带上?”
南易面无表情的问道:“几个?”
“两个。”
“还在站里?”
林静:“编织袋钩破了,她们俩还在那里收拾,我是先出来找人的。”
“打电话叫辆车。”南易先对着校花说了一句,接着又问林静:“你们都有住的地儿吗?”
“我们说好了一起去中华。”
“晚了,中华一共没几个房间,每次车来都得靠抢,慢了就没。我刚才瞧见了,这趟来的人不少,这会,中华的楼道里也该挤满了。”
“啊……”林静惊呼道:“那,那,莫斯科还有便宜的旅馆吗?”
“没有比中华更便宜的了。”南易摇头。
中华旅馆的条件很差,和国内这会1块5或2块的大通铺差不多,就是大车店,能遮风挡雨,货有个放的地方,收费也比较便宜,最差的房间5美元一天,楼道4美元。
“那,那……”
“别那了,住的地方我会帮你们解决,就是条件艰苦点。”
“真,真的?”
南易摆摆手,没有说话,他的心里有点感慨,林静见着陌生人话都说不利索,居然一上来就从第三类倒爷开始,真是傻大胆。
林静抿了抿嘴唇,俄而,上嘴唇卷进嘴里,咬了咬,一小会,又换成下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又转头看着出站口,期盼同伴早点出来。
南易听到的信,林静是孤身上路,这会又变成有伴,不消说,就是在列车上认识的,对方若是京城人还好,同一个城市,低头不见抬头见,使坏的可能性小,若是其他地方的,就不好说了。
孤身上路,又是直接越级挑战,叶京给南易找了个麻烦差事。
等了一刻钟,出站口才出现两个同样拖着手拉车的女人,车上的皮夹克堆成一坨,很是凌乱。
林静看到人,立即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