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深甽垦殖集团董事长办公室,葛翠竹冲门外喊道。
门被推开,施国丰从外面走进办公室,“董事长,坏种养殖的孔居奇来了。”
葛翠竹放下笔,抬起头,说道:“无为送到地方没有?”
“已经送到。”
“你让孔总进来。”
施国丰离开,很快一个中年人走进办公室。
“居奇,坐。”
孔居奇倒了声谢后,坐在葛翠竹的对面,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立即开始汇报。
“董事长,台塆的合作商蔡老板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台塆的藏獒价格已经接近崩溃,以后不需要再向他继续供应藏獒,我们即将失去台塆市场。”
“没事,从一开始就知道台塆的生意做不长,这几年我们从台塆也赚了一点,投入在獒园的成本收回来六七成,已经很好啦,居奇,做的不错。”
葛翠竹对孔居奇的工作表示肯定。
“谢谢董事长的夸赞。”
“做得好就需要奖励,等着看年底,居奇,你继续。”葛翠竹伸手示意。
“好的。”孔居奇把手里的文件翻开,“加利福尼亚獒园的伦珠几天前发来一封传真,美国的藏獒价格非常稳定,既没有涨也没有降,市场依然非常冷澹,销售数量持平,没有明显增长。”
“不是每个美国人都看过《马可波罗游记》,也不是每个美国人都对藏獒有猎奇心理,美国那边,我们要把藏獒当成一个狗的品种来对待,以推销宠物的方式进行推销。
所以,我不着急,美国那边暂时可以达到收支平衡就可以,市场需要慢慢培养。但是,我们需要几个美国富豪重金购买‘虎獒’的新闻配合国内这边的炒作。
你继续。”
“加德满都獒园的甲央报告,目前还没有人去尼泊尔和不丹地区求购藏獒;那曲獒园的洛桑汇报,虎獒第三代的毛色要比前两代的更好,气势也要比前两代强,董事长,这是照片。”
孔居奇从文件夹页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葛翠竹。
葛翠竹接过一看,满意的点点头,“很不错,看着让人有害怕的感觉,气势很足。”
“另外,我已经从当年去吐蕃插队的知青里找到一个从事文学创作的人,他在插队的时候养过藏獒,对藏獒的习性非常了解。
我已经和他谈妥,让他以虎獒为原型,创作一本关于藏獒的文学作品。目前他已经写了三万字左右,并定下了作品的名字,《獒图腾》。”
葛翠竹颔了颔首说道:“作品完成之后,你联系一下京城望北传媒的宫总,出版和影视改编工作,我们会交给望北传媒来跟进。”
“好的。”
孔居奇离开之后,葛翠竹分别又见了鸡公凼养殖基地、香塂蔬菜供应公司、百果园、菜篮子工程公司、太阳花食材公司、肯特山公司、重明鸟、鳗鱼养殖场等几家子企业的负责人。
这些企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目前都已经处于盈利状态,垦殖集团正在投入铁扇乳业和即将建立垦殖冷链公司,特别是垦殖冷链耗资巨大,初始投入就要准备7亿元,对垦殖集团的压力很大。
别看垦殖集团热热闹闹,公司开了一家又一家,其实这些年每年能带来过亿利润的只有两家——鳗鱼养殖场、香塂蔬菜供应公司,其他的都在成长阶段,能贡献出来的利润非常有限。
鳗鱼养殖场不但向日本供应鳗鱼,还有鳇鱼鱼子酱和kelp海带鱼子酱,每年的利润可以达到130亿円以上,不过这几年日元一直在看涨,鳗鱼养殖场的利润大部分以日元的形式滞留在海外,只有少部分回流。
反而是香塂蔬菜供应公司都可以创造出不少人民币的利润,局限在国内而言,香塂蔬菜供应公司才是垦殖集团的现金牛奶。
垦殖集团账上根本没有7亿,东拼西凑勉强可以凑出4亿,虽然未来一段时间的应收款超过应付款,但是有一个问题,大部分应付款都在应收款之前要支出,这也就意味着必须在账上留一笔应急资金,且要准备一笔应对危机的储备金,不管怎么算,只能抽出2亿投入到垦殖冷链。
葛翠竹非常头疼,按照垦殖冷链的投入周期来估计,未来一年半断断续续要凑出5亿,她该去哪里凑这笔钱?
从子企业抽血不太可能,可以预见的,未来一年半,没有哪家子企业可以创造出5亿人民币的利润。
贷款不太可能,垦殖集团最值钱的是无形资产技术储备,银行根本不认,什么长江刀鱼的养殖技术,刀长江里有的是刀鱼,养殖个屁;有形的资产带角、带毛、带鳞、带壳、带翅,也是银行不认的废资产,带铁、带砖的少之又少,使劲往高估也估不出多少钱来。
正当葛翠竹头疼的时候,蜂农扶持的华中地区负责人王长根无限心寒。
自从加入垦殖集团,加入蜂农扶持,王长根骑着一辆摩托车穿梭在华中的青山绿水之间,追逐着养蜂人的脚步四处奔走。
他原来在农技站工作,擅长的就是蜜蜂的养殖和疾病治理,成为蜂农扶持的职工后,学习了公司总结的先进养蜂知识,又和其他同事多有交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养蜂专家。
他很热爱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辛苦一点,要在野外风吹日晒,但是他做的是很有意义的事,且还有不菲的薪水以及养蜂人的尊重。
来到一处养蜂点,他总会受到最热情的款待,养蜂人夫妻总会竭尽所能的在野外简陋的厨房给他烹饪一顿好吃的。
因为,他不但会给养蜂人提供技术,同时还担任债权人和蜂蜜收购老板的角色,身兼多职,无论哪个角色都值得被尊重。
此时,他看着地上的两桶蜂蜜,他心寒了,真的心寒了,他的信任被喂了狗。
桶里的蜂蜜颜色不对,按照他的经验,这明显是喂了白糖的蜂蜜,是蜂蜜里的劣等货,可他是按照特级的价格收回来的,而且不是现金收购,是用来抵债的。
“王顺林,你个王八蛋。”王长根把地上的两桶蜂蜜踢翻,愤怒的嘶吼。
王长根一直都很信赖养蜂人,收蜂蜜的时候,若是数量少,他会看一看质量,若是数量多,他只会抽看一瓶或一桶,定下蜂蜜的级别,好计算收购价。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翻车,可今天,他栽了,栽在一个同村人的手里。因为王顺林是他的同村人,两个人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所以他违背了蜂农扶持的“扶持金额”限制,为王顺林做担保借出5万,一开始就把养殖规模做大。
王顺林养蜂一年,这还是第一次把蜂蜜卖回给蜂农扶持用以抵债,这是不正常的,说明王顺林把之前出产的蜂蜜卖给了外人。这本来没什么,蜂农扶持和养蜂人之间并没有排他性协议,养蜂人把蜂蜜卖给谁都行,只要把借的钱还清即可。
可是,王顺林不但之前没有还钱的举动,现在用以抵债的就是劣质蜂蜜冒充特级蜂蜜,这让王长根怎么向公司交代?
钱倒是小事,两桶蜂蜜也没多少钱,王长根完全可以自己垫上,可是他的信任被打破了,也可以说他的信仰被打破了,他眼中的美好被打破了。
从此以后,他不敢再给养蜂人无条件的信任;从此以后,收购蜂蜜之时,他都要细致验货。
还有,他要尽快把王顺林那里的5万块钱追回来。
不过首先,他要写一份报告递交到上头,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东北,鱼米县贡米屯。
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正在田间行走,不时的,他会蹲下查看一下稻株。
稻田里,稀稀落落的插着一些稻草人,形态不一,有的看起来很传神,有的看起来有点湖弄;一些半大小子手里拿着一根竹竿或木棒挥舞着,穿梭在稻田之间;大人们一只手里拿着簸箕,另外一只手从簸箕里抓出黑漆漆的东西,弯腰放在稻株的根部。
在稻田不远处的一块小土坡上,竖立着一根竖杆,顶部有三个扩音器,一震一震往田野里每个人的耳朵里塞进哆来咪。
播的曲子叫《questofparadise》,希腊音乐家范吉利斯的作品,今年年初刚刚发行。
这样的一首曲子出现在东北的农村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如同稻田里的作业方式,看着总和传统的种地方式有很大的区别。
稻田边,还立着一块块铁皮材质的牌子,涂着黄灰相间的油漆,上面还写着字:客户编号xxx,另起一行,还有东经和北纬的坐标。
怪异,一切都显得怪异!
特别是在田间劳作的大人、小孩,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甜蜜笑容。
这里是贡米屯,同时也是报国米毂会社的贡米计划实施地,贡米屯的农民都在给报国米毂种地。报国米毂提供种子、有机肥料,农民种出来的稻谷,报国米毂按照8块/斤回收,农民可以获得5块/斤的收入。
地是好地,种子和化肥的品质也是非常优良,农民们细心照顾,一亩地可以产出900斤出头的稻谷,创造4500块的收入,两个大人加上孩子的帮助,照顾四五亩地还是轻松的,这就意味着一年有差不多2万块的收入。
有钱人总是惜命的,有钱人的信息渠道往往比普通人要广的多,大工业正如火如荼的,农药和化肥的大量使用,让粮食的产品不断提高,但是有钱人却走在回归原始的路上。
“有机”两个字在当下还是挺新鲜的词汇,一些有钱人却已经品尝到它的滋味。
贡米计划既然是报国米毂在运作,毫无疑问,贡米屯出产的稻谷的销售地是在日本,销售对象是相对富裕的阶级。没有牌子,没有华丽外包装,交完超高的农产品关税,8块/斤的稻谷,到了日本的客户手里,就变成3500円/斤的大米。
利润率很大,利润额却不是很高,每年的销量非常有限,一个客户一年所需的大米是有数的,如同贡米屯的稻田,被分割成两三分、三四分的小块,每一块的产出属于不同的客户。
按照客户喜食的米饭软硬程度,种植方式会有一定的细微差别,甚至有些客户还会有比较奇特的需求和要求,比如他们吃的稻米要在音乐的沐浴中成长,这也是为什么贡米屯会播《questofparadise》这种音乐的原因,无他,都是客户指定的。
音乐,有的村民喜欢,有些不喜欢,喜欢的村民正好负责侍弄提出要求的客户的稻田,每斤稻谷可以多收3块,不需要额外的劳作就可以多赚钱,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离稻田不太远的一块平地,有一家大米加工厂,稻田里收割出来的大米都会在这个加工厂加工成大米。
此时,稻谷脱壳机正在工作,从一个口子里出来米糠,从另一个口子里滚落颜色暗沉的大米,一只手凭空伸出,接住滚落的大米,五指一张,大米穿过手掌继续滚落到下面的容器里,手心里只留下几颗。
这几颗大米成了抽检对象,被送到显微镜下、试液试管里进行观察和化验,通过抽检,暗沉的大米被装进袋子进行包装,并没有进一步的烘干和抛光,卖相真不咋地。
两袋大米被包装好,立即被人搬到加工厂外面的车上,司机被吩咐把大米送到奉天的玫瑰大酒店。
“一看你就不像是来买东西的,走开,不要妨碍我招呼其他客人。”美女售货员给了南易一个白眼,根本不正面回答南易的问题。
“哎呀,大妹子,跟孙大圣同门师兄妹啊,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你也去过呗,火眼金睛啊。”南易一脸嬉笑的说道:“既然被你看出来,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就是来找你的。
听人家说这里卖海鲜干货的售货员老鼻子漂亮了,一见到你,我信了,啧啧,瞧你长得,嘎嘎俊。”
南易眼前的售货员身材高挑,差不多有1米7,不管是脸,还是露出来的颈部和手臂都非常白皙,身材匀称,长腿细腰,脸上的五官初看非常端庄,典型的国泰民安脸,可是细看一下就会发现,眼睛有点异样,媚眼如丝,甚是勾人。
透过领口被敞开挺大的白色工作服,南易可以看见售货员身上穿着一件娇衫,胸口的部位有一朵黄色的小花,这两天南易在大街上有很多女人穿着,他当时就觉得奇怪,在其他地方没见到娇衫有卖女装啊。
他就向大刚打听了一下,对方说是南韩过来的娇衫,非常贵,商场里要卖一千多,外面的服装店也要卖大好几百,东北这边也管这个衣服叫一枝花。
南易当时一听就觉得扯犊子,娇衫虽然是法国不入流的乡镇品牌,诞生了百来年也没做出名堂,被香塂人弄到内地来销售,鼓吹是法国上流社会的标准配置,正好和刚富起来,气质又没跟上的倒爷们来了个激情碰撞,这衣服贵啊,一千多呢,穿在身上倍有面子,而且还他妈特凉快。
其实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娇衫除了贵就没有其他优点,没错,贵就是它的唯一优点,身为夏装,娇衫却很保暖,轻轻松松就可以捂出一身痱子。
可谁让它卖的贵呢,又是洋牌子,挺着、装着,谁问都说好,犹如皇帝的新衣,一个骗一个,明知上当,可谁也不戳穿。娇衫脱离了低级的实用性,衍变为高级的装逼神器。
南易从眼前的售货员时不时摆弄一下衣领的动作分析出来,她的领口是故意敞这么开的,而且还是往左偏移,特意露出了“一枝花”,一为显摆,二为散热。
售货员的脚上穿着一双“女人王”,一种表面覆皮的旅游鞋,在奉天这边很流行,南易这两天不是第一次见,粉红色的,他刚刚在服装城那边有见过,卖380块一双。
虽然奉天这边的工资水平比较高,但是一个售货员怎么也高不过三百大洋,将近半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的服饰穿在身上,进行一下合理的推测,夏天穿一千大几百,冬天怎么也得穿个几千块的貂,不然夏天怎么装逼,冬天就怎么丢面。
这么一看,眼前的售货员消费能力很强,对消费二字的认识会比较深,且身为售货员接触的人比较多,所知道的信息也会比较多,南易有想法好好从她身上探听一点奉天这边的信息。
当然,不可否认,南易之所以选中眼前的售货员做为探听对象,和她的姣好面容和婀娜身姿是分不开的。南易从不否认自己是一个色狼,只不过相比颜如玉,他更爱黄金屋。
“挺会说话呀,还嘎嘎的,想追我啊?”售货员笑着,直接奔放的说道。
“盖了帽了,真是火眼金睛啊,我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给发现了,老妹啊,告诉哥,几点下班,我过来接你,不差钱,带你吃好吃的去。”南易说着,还在裤袋上拍了一下。
“哈哈哈,款爷啊。”售货员眯眼一笑,爽朗的说道:“成啊,南湖剧院对过,歌仙大酒店里新开了一家海霸皇食府,六点钟,在门口等。”
“海霸皇还食府,一听就知道便宜不了,刀挺利啊。”南易心里滴咕一句,说道:“好,六点,海霸皇,不见不散。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徐露,快走吧,有客人来了。”徐露摆了摆手,催促南易离开。
“我叫南易,拜拜。”南易挥了挥手,走过其他售货员的白眼,出了商业城。
回到车里,南易就向大刚打听了一下海霸皇,得知是一家主打粤菜的餐厅,里面有生勐海鲜,还有歌舞表演,消费很是不便宜。
一听不便宜,南易对徐露赴约的信心增添了几分,被放鸽子的可能性降低了不少,公众场合,南易又是一个外地人,从徐露的角度考虑,赴约的危险性不高,正好可以好好宰他这个土大款,吃完就熘,腥味都不给闻一下。
商业城逛完,南易的工作性质的旅途也宣告结束,在去下一个他已经规划好的目的地之前,他让大刚把车开去了彩电塔。
这两天来来回回都能见到这座亚洲最高塔,正好可以上去俯瞰一下整个奉天。
等车来到彩电塔下面,南易去售票窗口买票,50块钱一张票,不比帝国大厦便宜,忒贵了,估计大部分本地人不会舍得掏这个钱。
买好票,进入电梯,南易一眼就看到电梯门上贴着的图,楼上有旋转餐厅,最低消费80块,免登塔费。
“操,哪个傻帽贴的,不知道贴在售票窗口啊。”
随着南易的一句吐槽,电梯抖了抖就往上攀升,几分钟后电梯门打开,南易四人站到了观光台上,扫了一眼,只见到一对情侣站在栏杆边上你农我农,除此再无他人。
往后绕了绕,南易四人先来到观光台的另外一边,走到栏杆边,南易俯瞰城市的建筑和街道,心里百感交集。
这两天走下来,他见识到了奉天的繁华,也见识到了奉天人的消费能力,不说商场里昂贵的服饰,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随处可见的高档消费场所,就说在圈儿楼遇到的买菜人,篮子里装的满满当当的肉菜,十几二十块眼睛都不眨一下花出去,可见奉天人家底之丰厚。
可惜这一切并不能持久,当某个歌手在舞台上,摇晃着大脑袋,用激昂的嗓音唱响一首事不关己者听着非常励志,身处炼狱者特烦的歌曲时,当下的繁华都会化为乌有。
当奉天人,特别是钢西区的工人互相调侃自己被“放假”时,南易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同时也想带走一点利益,所以才会有他给吴仁品做出的“双五”承诺——5亿投资、5万岗位。
钢西区的工人家庭子女是幸福的,从出生开始,就能享受免费的医疗、教育;初中毕业就进入工厂兴办的职业技术学校念书;毕业之后,接替父母在工厂里继续工作;父母退休了,还能领养老金,享受免费医疗。
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美好,可惜花无百日红,今天所有的幸福日子,都会变成明日的遥远回忆。
曾经,上辈子,有一个坏女孩在无法引起共鸣的南易面前说起她的一段苦难日子,上顿白菜,下顿土豆,吃得直烧心,有时候会连着一个月都吃茄子,因为茄子时令的时候便宜,一块钱4斤,去早市拿麻袋片兜回家,水和茄子下饭,吃着很是销魂。
那女孩说,她从来没有吃过奇多,做的第一件坏事就是偷同学的奇多圈,后来,彻底的变坏了,为了漂亮的衣服,为了可口的饭食,把爱情贴上了价格标签,拆碎了零卖。
南易馋的时候,买过。
变熟之后,女孩会窝在南易的臂弯里,绘声绘色的讲述她的苦难史,他对奉天最初的了解和理解就来自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并没有告诉南易自己的名字,却把她生活过的那条街如实相告。那条街叫胭脂街,清代的时候,那里居住的都是给郑亲王府种胭脂的村民,因此才得名。
那个女孩也曾经呢喃的说过:“杀死那个胭脂街人。”
南易对那个女孩有爱情吗?
没有。
交易就是交易,无须用爱情二字粉饰交易的肮脏。
虽无爱情,也无承诺,但南易还是乐意为那个女孩效劳,过来杀死那个胭脂街人,保证自己的利益为前提,胭脂街人能杀几个是几个。
首先,让胭脂街人嗦鸡车子上瘾,钞票一沓沓往他的口袋里送,然后把他们其中的一批通过池田研修生派遣送异国他乡去往死里干,给自己创造利润的同时,让胭脂街人见识一下非我族类的资本家是怎么磋磨人的。
其中的一批吸收进5亿投资的血汗工厂,铅粉味、黄铜味往他们肺子里使劲灌,一年让胭脂街人上医院换一次血,一刮北风,大烟囱飘出去的味道,让他们闻的嘎嘎香。
一个月发上八百一千的工资,麻醉胭脂街人的神经,让他们出现日子有盼头的幻觉,酒,嘎嘎醉,鸡车子,嘎嘎馋,吃喝到尿酸高,进而痛风,长出痛风石,整宿整宿的嘎嘎疼。
不消几年,胭脂街人的身体就会犹如拧巴的麻花一样,再也受不住天寒,到那个时候,就可以派个人跳出来,露出特伪善的笑容,忽悠他们去疗养之城,买套房子住下,好好疗养。
这样,梦想小镇的最大客户群体被挖掘出来,等胭脂街人过去,可以关上门慢慢宰,左一刀右一刀,今天搭个桥,明天开个颅,直至榨干最后一滴精血。
当在观景台感觉到一丝高处不胜寒之时,南易下了观景台,让大刚把车开回玫瑰大酒店,在酒店门口,他步行去了酒店的斜对面,找了个路人打听了一下,走进一栋房子,进入一家叫做米兰国际旅游的公司。
5亿的投资款,南易还是希望能在本地找出来,他现在来到米兰国际就是为了找第一笔资金。昨天晚上,南易在奉天台看到米兰国际的,发现完全可以和这家公司在“留学”项目上进行合作。
走进米兰国际,南易瞄了一眼内部布局,接着,径直来到前台:“你好,我想咨询一下,你们这里可以快速办理去独联体的手续不?”
不明白“独联体”意思的,自己去搜一下,我就不水介绍信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