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杨开颜准时出现在老洋房的院子里,因为有其他人在,吃饭的时候,她一直没提起要找南易说的正事。
叶京知道杨开颜来找南易说事,没放开肚子喝酒,众人吃饭的速度相当快,没到七点半,叶京告辞走人,吴小伟也回了学校。
“亚清公司账上现在有1.45亿的闲置资金,我准备加快对外扩张的速度,在深甽和沪海同时兴建亚细亚。”只剩两个人之后,杨开颜就开口说道。
“羊城的亚细亚收回投资成本了吗?”
“还没有,目前还有1400万左右的亏损。”
南易略一琢磨,说道:“你是亚清公司的掌门人,这几年亚清的业务也是你一个人在负责,我并没有过问太多。你要加快扩张速度,是想在外资零售企业进入国内之前跑马圈地,先把地盘占下来,这个思路不算错,我也支持。
两地同时进行,自有资金肯定不够,免不了要向银行贷款,目前,国内多地的房地产过热,国家肯定会管控,而管控最好的办法就是紧缩银根,这一点,你要计算在内,到时候不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亚细亚商场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商场,而是上升到了CBD商区的概念,商场周边会有写字楼、住宅,一个亚细亚项目就是一个建筑群,投资大、建设周期久,亚清公司已经从一家零售企业向房地产企业转变。
“这一点我想到了,贷款金额上我会控制在亚清公司可以承担的范围内,不会影响正常的运营。”
“不仅如此,你还要考虑到房价上涨停滞,甚至下降的可能。”南易语重心长的说道:“开颜,不管是亚清公司,还是根正苗红,我都不打算再往里面继续注资,但同时我也不能接受股份减少,所以,你千万不要过于冒进,一定要稳。”
“你放心吧,我会谨慎。”杨开颜点头应道:“还有件事,我要订婚了。”
南易一听,揶揄道:“不容易,终于听到你的婚讯,跟我说说,哪家的公子这么幸运能娶到我们的杨大小姐。”
“王权。”
“王权啊,被他的真诚打动了?”
王权就是当初那个追求杨开颜的外汇倒爷,南易还真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能够修成正果。
“也是,也不是。”杨开颜拿起桌上的酒瓶子,给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白酒,端起,一饮而尽,喝的太急,咳嗽了几声,等缓过神来,顶着湿澜的眼眸说道:“我是一个自傲的人,一直想找一个各方面都比我强的人生伴侣,我遇见了,可惜认识的太迟,他已经结婚了。
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一个不行,就去找下一个,Nomanisindispensable(地球离开谁都照转),虽然我心里有他,但是我并没有封闭我自己的情感,一直有在等待和下一个合适的对象相遇。
他太好了,无限拔高了我的期待,好多年了,我没有再遇到比他更好的,甚至相近的都没有。我累了,不想再等了,和一个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也挺好。”
南易同样一杯愁肠入喉,抽了两张纸抹了抹嘴,然后把用过的纸叠成四方,放在边上,“人都是一样,总觉得抓不住、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可其实真正的好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与其追求那些得不到的,倒不如把握眼前的。”
杨开颜愠怒中带着一丝讥讽,“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特别有讽刺意义。”
南易不以为忤,反而拍了拍手,哄小孩般说道:“过来,让你南易哥哥给你一个爱的抱抱。”
“少来。”杨开颜啐了一句,稍待一会,站起身,毅然而然的扑到南易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南易,趴在他的肩膀里,幽怨的说道:“我结婚的时候,你要给我送一份大礼,比如根正苗红的股份。”
“我会的,等你孩子满月,我把所有的股份都送给你孩子。”
“去你的。”杨开颜破开幽怨,笑靥如花,心中的结郁得到了舒缓,她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坏心情好多了,松开抱着南易的手,说道:“我走了,送送我。”
“好。”
送走杨开颜,南易就去了百万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刚才杨开颜的那段“表演”有几分真,几分假。
要说,杨开颜曾几何时的某一刻对他南易心动过,有过好感,并不算稀奇,无须妄自菲薄,不扒开外面的那层皮,他南易算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但要说杨开颜对他的感情很深,那是不可能的,杨开颜和他就是一类人,利益当前不会被个人情感所左右,爱情在人生中只占到很小的比重,只能说刚才真实情感有之,算计也有之。
“小娘皮,亚清公司还没成长为撑天大树,现在就给我挖坑。”
南易滴咕的时候,校花已经把车子停好,下了车,抬头往上看,宫雪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
上楼,打开楼道里的铁门,看见厨房这边的门开着,南易走进一看,宫雪端着一个盅放到饭桌上,抬头,看向南易,“来啦,刚炖好的冬瓜排骨汤,喝一点?”
“没吃晚饭?”
“吃了点水果,肚子又饿了。”宫雪盛好两碗汤,一碗放在南易面前,“这个月底,奥地利的房子就会装修好,我要飞过去看看,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去?”
“陪你去奥地利没问题,但我在那边呆不了多久,最多两天就要去莫斯科。”
南易的人虽然不在莫斯科,但是俄罗斯的政治经济动向他一清二楚,解体之后,官方的汇率就撕去了伪装,俄罗斯央行把比较真实的外汇牌价公之于众,美元兑卢布的汇率从1比140的高位,控制在1比70左右,比解体之前的1比30的真实汇率虽然略有不堪,可胜在稳住了。
目前这个汇率短时间还没有大变的迹象,至于1月份就开始实施的休克疗法,目前还没有什么大动静,只是在“小私有化”下功夫。
商业、服务业、建筑业、运输业、小工业企业产权关系的变革,那只是小鱼小虾,而且还是俄罗斯人的自留地,南易并不想惦记,他这才不需要匆忙的赶回莫斯科。
“能陪我去就好,两天也没事。”宫雪一听南易答应,心情顿时愉悦。
吴小伟离开老洋房后,打了个电话回家,把南易和他的对话告知了吴仁品。
吴仁品听过之后,稍作思量,立马品出来南易会用心教导自己儿子的用意。他非常欣慰,南易依然还是那个南易,把儿子交给对方,他放心。
“小伟,既然你南叔叔有任务交给你,那你就应该克服一切困难去完成,不但要完成,还要做得漂亮。”
“爸,一个星期根本不可能把论文写好,一年也未必够。”电话亭里,吴小伟露出一张苦瓜脸。
“那你以为你南叔叔在耍你玩?”不等吴小伟回答,吴仁品继续说道:“你南叔叔很忙,他没有闲工夫故意刁难你一个小辈,既然他让你去做,自然就有他的道理,而且事情也肯定是可以完成的。
你觉得做不到,只能说明你没有抓住问题的核心,与其抱怨,不如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把事情完成。
好啦,就说到这里,你早点回学校,不要在外面闲逛。”
“老吴,你怎么不提醒一下小伟。”吴仁品刚放下话筒,一直在边上竖着耳朵听的吴美凤就说道:“南易给小伟钱,不就是让他找人帮忙吗?”
吴仁品拿起三五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点上。
在东北地区有一句关于香烟的顺口熘——穷长白,富三五,王八犊子抽蝙蝠。吴仁品经常下企业,为了打入群众,经常会在身上备一包三五,时间长了,他自己也习惯了三五的口感。
“你能想到的,小伟也应该想到,不然他就不适合经商,索性就让他断了念想,服从分配,进企业坐办公室。”
“理是这么个理,可小伟毕竟没做过生意,他不一定能想到。”吴美凤纠结道。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积极因素,这是成事者的不二法则,小伟将来就是不经商,这个道理他也应该懂,等着看吧,无论小伟能不能完成任务,南易都会有安排,不会亏着小伟。”
“那倒是的,南易做事从来都很熨帖。”
第二天。
南易和冷妍约在中苑宾馆一起吃了个饭,之所以约在吃住一体的宾馆,没约在专门的餐厅,是因为今天萨图尔努斯的亚太区总裁郑德凯,将会和垦殖集团的施国丰签订合作协议,双方合资成立一家南泥湾种子公司。
南泥湾不仅要研发自己的“南泥湾”牌良种,同时也代理销售萨图尔努斯的各类种子。
签约并不是私密进行,有在宾馆的会议室举行签约仪式,而且还有招商和农业部门的领导到场,这种公开场面,南易向来不愿意参与其中。
南易过来就是近距离感受一下风雨欲来的气氛,昨天他有和吴小伟说过贸总协定,并有说到“保护农业化学产品和药品的专利”,这一条的背后,南易可以嗅到孟山都和杜邦的影子。
美国经营农药和化肥相关的企业很多,但是目前来说,就是孟山都和杜邦的个头最大,同时孟山还经营种子业务,而杜邦对目前排名世界第一的先锋种业虎视眈眈。
就在这几天,国家刚刚发布《关于加快发展第三产业的决定》,决定指出,第三产业重点包括:商业、物资、外贸、金融、保险、房地产旅游、居民服务业等;咨询、信息和技术服务业等;为农业生产服务的行业;交通、邮电、科研、教育和公用事业等。
其中,为农业生产服务的行业是指为农业生产各个环节提供服务的行业,包括良种、农资、农技、信息、流通、金融、保险等多方面服务。
作为农业大国,种子一直是华国最重要的农业生产资料,华国农用种子行业空间次于美国在全球位居第二,华美两国种子需求总量占全球种业60。
而良种和农资两项,几乎把神农南粮种植之外的所有可向客户提供的服务项目都囊括其中,这也就意味着世界八成与农业相关的企业都可以立即或预备进入华国市场。
种业作为整个农业产业链的起点是粮食根基,粮食安全不容忽视,作为农业的“芯片”,世界种业市场正在发生深刻的变革,过去整个市场是百花齐放,如今大型种业公司正摩拳擦掌准备进行大并购。
通过外延并购,种业集中度会不断提高,种业企业正在向多元化、集团化与国际化发展。
华国是垦殖集团的主场,从个人利益角度来说,这块肥肉,垦殖集团和神农南粮必须得吃大份;从国家利益角度来说,南易要为国家种子安全出点力。
送走冷妍后,南易从餐厅去了咖啡厅,找了一个靠近钢琴的位子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倾听当下在国内还算新鲜,南易却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的《水边的阿狄丽娜》。
手里翻阅着种业公司的资料,南易筛选着兼并和投资对象,一个个有一技之长,规模又不是很大的种业及相关公司都在他的觊觎范围内。
AgReliant,美国公司,在玉米育种领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公司估值不高,只有区区600万美元;Cordier,美国公司,在生菜、甜椒、甜瓜育种领域的研究非常深入,估值1300万美元;
Zeba,掌握吸水剂和土壤水分改良剂技术,可从土壤中吸收水分的颗粒,从而在农作物的根区提供水缓冲,估值2200万美元;
Ambarino,掌握着全球最先进的蔬菜种子丸粒化技术——蔬菜种子包裹营养物质形成丸状,更利于生长,估值3500万美元……
一个又一个公司的名字进入南易的脑海里,收购预算也一点一点的再增加,1亿、3亿、5亿,当数字积累到将近10亿美元的时候,南易的目光从拜耳、孟山都、利马格兰、科沃施、坂田种苗株式会社、瑞克斯旺等种业巨头的名字上面扫过。
年初的时候,南易和情策委开会拿出了一个方案——未来三年投入150亿美元,用于斯图尔努斯执行兼并计划,其中包括兼并某个巨头或某几个种业业务。
“李总好。”
“李总好。”
正当南易沉在思考当中之时,咖啡厅里的喧闹声把他揪回嘈杂的现实空间,抬头一看,弹钢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三两个侍应生冲着一个派头十足的款爷在问好。
这位款爷就是京城双李的另一李,李成懦,纵横服饰和外汇界的大亨,给小费一次给二十、五十都不会眨眼的顶级款爷。
“尼玛,信息过时了。”南易心里吐槽一声,眼里看见绿油油的富兰克林,还有侍应生脸上喜不自胜的笑容,“壕无人性,叫声李总,小费给一百,还是美子。”
打赏完侍应生,意气风发的李成懦一打眼看到了南易,抖落一下身上三万多一套的薄款杰尼亚西服,迈着八旗遛鸟步朝着南易走了过来。
“唷,南爷,多久没见了。”
坐着的南易目光放平,一眼见着李成懦腰间不同寻常的呼机,抬头看向李成懦的脸,打趣道:“李爷,遛BOSS机呐?”
李成懦下意识低头朝自己腰间看了眼,旋即抬头,“南爷,懂行啊,炒外汇呐,每天得一眼行情,一人?”
“对啊,一人,坐会?”
“也好。”
李成懦大剌剌的在南易对面坐下,手一抬,一个侍应生就小跑着过来。
“李总,您需要什么?”
李成懦看向南易,“南爷,这的蓝山咖啡不错,来一杯?”
南易捧起自己的茶杯示意一下,“我喝茶就行。”
“成。”李成懦应一声,转头对侍应生说道:“给我来一杯蓝山。”
“好……的。”
南易瞧侍应生那叫一个兴奋,一个“嘞”差点就出口,那小腿抬的,差点飘起来。
李成懦掏出一包烟放在桌上,白皮的,烟壳上方横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中央部位一颗红色五角星,看到烟盒,南易嘴角抽抽,心里一阵诧异。
他一直以为这种假“特供”是两千年前后才有的,没想到1992年就见着实物了。
“南爷,来一根,朋友送的,很难得。”李成懦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悬在烟盒口上,冲着南易客气道。
“不了,你知道的,我早些年就戒了。”南易摆摆手,忽然有点后悔邀请对方坐下,介孙子飘得太厉害的,他有点接不住。
“戒了好,我也想戒,可惜戒不掉。”
叮,李成懦话音未落,手里的都彭打火机已经点着,头一歪,烟头凑近火苗,点着后,吸了一口,烟从嘴唇拿开,大拇指在烟蒂上一按,香烟竖了起来,接着一口浓烟吹拂在烟头上。
这点烟姿势看着陌生,但是味看着眼熟,和港片里装逼耍帅的镜头一样样的,不知道是自然而然生成的谱,还是用心设计过的动作,看着还行,就是显得有点装。
“外汇市场行情好吗?”
“好得不能再好,日元那叫一路看涨,昨儿五点半揸了两百单,吃过饭去桑拿,不到九点,电话就打来了,两百张单获利七万美金出不出?”
李成懦绘声绘色的说道:“出啊,肯定出,这不七万美子就到手了。我现在只要一有空就飞奥门去玩俩天,奥门那边玩的刺激啊,那天我斩一条长龙,连开37把庄,第42把,我把它给斩下来了,那叫一个痛快。”
这时,侍应生端着“蓝山咖啡牌咖啡”过来,不出所料,侍应生又被李成懦打赏了一张富兰克林。
在千恩万谢中,李成懦把掏出来的一沓美金重新用国内不怎么流行的不锈钢钱夹夹住放回兜里,嘴里和南易打着哈哈,“这儿的服务员不错,来一次就能把人记住。”
“按你这样给小费,想不记住你都难。”
对着脑子在沸腾的李成懦,南易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并没有煞风景的说出从汇市见好就收的废话。
一是两人关系没到那一步,轮不到南易来苦口婆心;二是对方也不可能听得进去,正是意气风发,认为找到了一条通往财富巅峰的捷径,冷水泼上去,要不了三秒钟就会烤干,最多会让人家做出是不是该让肾修养一阵的反思。
尬聊了二十来分钟,李成懦接了个电话走人了,临走时还把单给买了。
南易在咖啡厅又坐了一会,上楼和郑德凯见了一面,只是关心了一下对方的工作和生活,并没有谈及具体的工作内容,他和郑德凯之间隔着好几级,插手对方的工作并不合适。
总指挥的命令要是越过好几级直接下达到最前沿攻坚的连队,吩咐连长东边应该打五枪,西边应该扔个手榴弹,那完蛋了,指挥系统全乱套了,部队迟早要玩完。
同样,郑德凯的工作自然有萨图尔努斯集团的总裁希特·巴德管着,在其上面还有斯嘉丽粮食集团的总裁,再上还有斯嘉丽、神农南粮的总裁,最后才到情策委&南易这个,命令都是一级一级往下,看似管理有点僵化,实际上自有它的运行规则。
太过灵活并不是什么好事,今天一个特批,明天一个特招,规则直接被扔在地上践踏,到最后只会变成有规无人守,彻底乱套。
后面的两天,南易和托塔建筑的李靖见了一面,听他汇报了托塔建筑的业务情况,托塔建筑并没有新拓展多少业务,主要还是围绕国贸中心、方庄、旧城改造工程打转,坐看丽京花园开盘、玫瑰花园立项,坐看富丽华在天安门前盖大厦。
经过多年的发展,托塔建筑已经结束了投入期,正朝着收支平衡大踏步的前进,除此之外,公司手里还握着不少物业,这些物业在不远的将来,每年靠收租金就能年入超百亿。
听完李靖的工作汇报,南易又去了王府井,带着房地产开发的思维,对照当下京城的规划图,把整个王府井及周边全观察了一遍,心里隐隐有了两个计划,过两年才能开始实行的计划。
接着,南易去了一趟京大,告知吴小伟自己即将南下,让他写好论文追上自己的步伐,虽然吴小伟临近期末考试,但是南易并没有多给他几天写论文的时间。
南下之后,南易先跳回沪海呆了两天,一边陪儿子,一边和春申建筑的黄榭聊了聊浦东地块拍卖的事。
今年年初,春申建筑和方氏集团分别从陆家嘴拿到两块好地,加上之前南光010的工厂用地,南氏一共拥有了三块陆家嘴地皮,这已经足够,南易不打算再从政府手里再拿陆家嘴的地块,陆家嘴是浦东的梧桐树,还留着引金凤凰,不能全被南氏占了。
再说,想占也占不住。
非常凑巧,一个汤姓台塆老板买走了南光010相邻的地块,听说要盖高档建筑,叫啥一品还是二品来着。正好,春申建筑对南光010地块的建设计划同样也是盖高档小区,名字或许会叫“南王九鼎”。
从沪海离开,南易又去了甬城,见了郑国高码的总裁马修·温特斯,为了方便展开工作,温特斯还取了个中文名“孙策”。
郑国高码已经不是南氏的独资企业,这几年,郑国高码不断吸收华尔街、伦敦金融城和东南亚的资金,南氏在其中所占的份额已经不足三成。
公司从独立的投资型企业变成投资管理&中介型企业,主要的盈利模式也从单纯的项目回报变成收取管理费和居间费。
高速和港口虽然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但是占用资金太大、回报周期太长,南氏直接投入太多资金并不划算,在资金和项目之间做拼缝、管理,把PPP模式做大做强,更有前景。
郑国高码目前只在粤、浙两省展开业务,积极参与两省码头与高速公路的PPP模式投资,只要是两省内的高速、码头,哪怕条件苛刻一点,也会积极盲投。至于两省之外的项目,郑国高码暂时或许永远不会涉猎。
孙策闲来无事时找了个算命的瞎子算过,瞎子有给他一句箴言:赵佗金,西施银,画地自牢,金漫山;山暗暗,水深深,鸊飞天,黥加身。
正因如此,孙策只在两省之间游走,过几天,他又要去深甽与东鹏实业洽谈投资事宜,东鹏实业目前只运营一个项目——盐田港。
在甬城,南易还去拜访了韩囯仁,对方请南易去了他在甬城的家,并把他在甬城的“二夫人”介绍给南易,席间,觥筹交错,两人忆往昔,唏嘘不已。
继续南下,南易在深甽停留了一天,走访了南陈村在深甽的产业,折回羊城,汇合飞过来的吴小伟,住进新河浦的老别墅。
洗出一套茶具,南易打发吴小伟整理屋子,他自己坐在院子里喝茶,翻阅吴小伟交给他的论文。
南易并不关心论文的论点,主题本就是空中楼阁,非常空泛,在此基础上整理的内容也没多少实际价值,他关心的是“引用”和“数据”,以及吴小伟完成论文的办法。
翻阅到一半,吴小伟已经收拾好房子,搬了张凳子坐在南易边上,时刻关注着南易的表情,南易眉头一蹙,他的心就会一紧,在万分忐忑中,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南易才放下手里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