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给普陀山食品厂做策划时提过一个做食品的点子,我建议就从这方面入手,生产的泡泡糖,咱们国家的女性不好意思吃药,如果把药制成泡泡糖,晚上吃还可以清口,也不必不好意思,一举两得。
另外还可以开发驱虫的泡泡糖、防龋齿的泡泡糖、治胃病的泡泡糖、给小孩子吃的‘补锌、补钙’泡泡糖,这样家长们也容易慷慨解囊满足孩子们的要求。
据说,我们国家的药是限制岀口的,泡泡糖恐怕不会吧?”
“胡说八道。”
一听何洋说的,南易就忍不住心里暗暗腹诽。
何洋说的这种做法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从根本上改变了“泡泡糖”的零食定位,其实就是借着“泡泡糖”的消费者认知度和“大大泡泡糖”的知名度打个擦边球,乍一听,他的主意还行,可细细思索纯属扯淡。
功能性口香糖既要达到功能效果,又要有良好的口感,还要考虑保存的问题,在研发上要投入的就是巨资,等产品真的研发成功,又该定价多少才能和大大泡泡糖竞争?
又该怎么让消费者接受泡泡糖概念的转变?
就南易想来,如果这是个命题作文,必须要做这些产品,那还不如直接和泡泡糖剥离,自己走出一条新品之路更加容易,也更具有可操作性。
提问的人感谢着坐下,又有人急不可耐的提问,讲座瞬间就变成提问会。
第二个提问的人是做白酒的,想让何洋出个点子,何洋的反应很快,只思索了几秒钟就给出了一个点子——魔术酒瓶。
魔术酒瓶的原理很简单,把瓶子内部分成两个半边,半边装高度酒,半边装低度酒,转一下,给会喝酒的客人倒岀高度酒,再转一下,给不会喝酒的客人倒出低度酒。
酒瓶采用青铜器外型,用磨砂的玻璃瓶做成,花纹则用透明线条表示,集观赏、实用为一体,具有鲜明的华囯特色。
得亏郑袖死得早,葬得还挺远,不然,肯定会从坟里爬出来咯咯一笑,“这瓶子听着耳熟,咋和我的九曲鸳鸯壶这么像呢。”
魔术酒瓶之后,南易又听了全天候手表、劳保挂历、刻着星期的筷子三个非常优秀的解决方案,一共五个解决方案后,讲座也就结束了。
花了九百块钱的南易心里很是不爽,“可惜了,九百块钱我还不如去听传销的讲师洗一次脑呢,起码人家懂玩弄人心。”
走出房间,来到外面,刚才一直摸不准的包唤头就问南易,“南爷,你觉得这何洋靠谱吗?”
“就我个人的看法,做生意听听他的点子还是可以的,这人有急智,知识面也挺广,他刚才不是说了嘛,据京城的权威医院论证,他的智商差两分就满分了,比什么爱因斯坦、牛顿都牛。
可要是想做企业,他的那套根本不行,企业不是靠急智、点子就能做成的,得靠产品品质和服务说话。”
“哦,这么回事,南爷,你一会去哪,要不要上唤雨坐坐?”
“算了,快到饭点了,我晚上和人有约。”
“写吐了,我真的写吐了,现在我一见到稿纸脑子就生疼,不想写了,真不想写了。”
我们院,王蒴叼着烟,脸上满是嘚瑟的向南易诉苦。
1991年的国内文坛,王蒴未必是最有影响力的那个,但肯定是最赚钱的,别的作家只能靠文字解决温饱问题,王蒴却已经发家致富,他的稿费是其他人不敢想象的。
南易拿着蒲扇往炉口呼着风,让里面的炭火快速燃烧,等木炭变得红艳艳,他就把一个大砂锅坐了上去,又和边上的厨子说了声,让其先回去。
把炉子端上桌,已经煮烫过的大块牛骨头放进砂锅里,盖上盖子先让它噗噗着。
夹起桌上的一块毛豆腐放到嘴里,用老蒋故里弄来的白米酒送进肚里,陶醉的哼了声,拈起一根大蒜在蟛蜞酱里蘸了蘸,咬一口,再夹一片铁丝网上烤着的肥瘦相间牛肉片,那叫一个通透加塞牙。
“南霸天,丫的,跟你说话呢。”
王蒴见自己唱了一出独角戏,赶紧放暗号给南易。
“听见了。”
南易抽了两张纸抹了抹嘴,又拿起桌边上的怡宝纯净水喝了一口,砸吧一下嘴,嘀咕:“味道不太一样。”
“啥不太一样?”王蒴问道。
“我说这水和自来水不太一样。”
“废话,三块钱一瓶呢,能跟自来水一样嘛。”
“流氓你真有文化,一下子就直指核心,我说呢,这水跟水到底区别在哪,这一下子就被你给点透了,对呀,价格不一样。”南易说着,忽然提高音量,“你丫的爬格子和别人的价也不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揍性。”
“嘿,我价高是自个争取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别人羡慕不来,我是真写吐了,真不想写了,怎样,给我找个轻省点的活,要求不高,一个月有五千块钱就成。”
南易讥讽一笑,“你不是刚写完《我是你爸爸》嘛,等下回去就动笔写一本《我是你儿子》,第一句就这样写:我有个爸爸,他姓南,他住我隔壁……”
“操,占我便宜,我……”
王蒴一激动,烟头从嘴里飞了出来,不偏不倚,正落在南易的蟛蜞酱里,漫天飞舞的烟灰光顾了桌上好几个菜。
“干,什么时候去进修了,以前你只会吐口水,现在还会喷火了呀。”南易嘴里啐着,迅速上手挽救还有必要救的菜。
一番折腾,桌上的菜少去仨,南易的酱也重新换了一份,砂锅里的骨头入味了,牛肉和牛杂被放进去涮。
“三泡屎的事儿打算怎么弄?真跟丫放对?”
“想什么呢,拍屎壳郎用鞋底收拾就够了,谁他妈直接上手拍啊,不嫌埋汰啊?”
“也是。”王蒴吧唧一下嘴,怪话喷薄而出,“你南霸天谁呀,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人物啊,那种小角色亲自出手这不是辱没你身份。”
“唷,你老王家头顶长角,当年女娲捏你这一脉的时候,感恩大回馈,嘴不但用来吃,还能用来憋屁啊?”
南易不遑多让,怪话直接怼回。
“得,不跟你杠了,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对付那孙子?”
“有什么好问的,你要乐意,等喝尽兴,自个上马克西姆看就是了。”
“还挺神秘。”
在相学里有一种说法,瘸狠瞎毒哑巴坏,残疾人一般都很温顺,身有缺陷,知道和人打架不占优势,自己只有挨锤的份。
不过也不是各个如此,残疾人里面也有例外,在团结湖一带有一个赵瘸子,就是一位很难缠的主。
赵瘸子,顾名思义,腿是瘸的,不是先天,不是小儿麻痹症,也不是什么车祸之类的,他是生生练杠子把腿给练瘸的。
赵瘸子他爸姓赵,小时候有幸在天桥见过“天桥八怪第二代”里的赵瘸子耍杠子[在单杠上的杂耍],什么单手大顶、噎脖子、燕子翻身、哪叱探海等招式,令老赵痴迷不已。
老赵想着自个练杠子,只是很可惜,刚练了不到仨月,就遇到了社会的大变革,进厂、结婚、维持家庭生计等等一系列的琐事把他给牵绊住,让他再也提不起练的劲儿。
当老子的就喜欢把自己的遗憾让儿子去弥补,小赵,赵瘸子刚长到三岁,老赵就替他规定了人生追求——练杠子,成为杠子大师。
还别说,就因为老赵对杠子的痴迷,他对京城杠子界的事儿门清,很轻松就摸到“天桥八怪第一代”同样是杠子大师田瘸子后人的门上,田瘸子后人被老赵的诚意(两包烟、三斤富强粉)所打动,遂收下了小赵。
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那叫一个焚膏继晷。
转眼,六个寒暑过去,小赵的杠子学的有模有样,一次给老赵搞阶段性毕业表演的时候,小赵的表演欲过剩,做了一个还没练熟的“沾棍飞”动作,结果,啪叽,摔地上了,一条腿摔瘸了。
从此,小赵就变成了赵瘸子,老赵的梦想远远的超过预期实现——赵瘸子管他叫老子。
赵瘸子打从成了赵瘸子,非但没有怨天尤人、自暴自弃,反而更加用心练习,如同辟邪剑法要自宫了才能正确修炼,不瘸的根本不能领悟到杠子的真谛,赵瘸子悟了,境界猛升,十八岁那年,他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也在同一年,为了给赵瘸子营造良好的练功环境,日以继夜干活的老赵终于熬不住了,在床上躺了三天,含笑过劳而死。
老赵一走,杠子也被他带走,赵瘸子超脱了,不再提什么狗屁杠子,他要搞钱,大把的搞钱。
自此,团结湖一带出现了一个难缠的角色,赵瘸子拄着单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光顾录像厅、赌钱的场子、倒爷谈买卖的地儿,先卖惨,不上道就卖狠,一百不嫌多,五十不嫌少,一个月总能捞个七八百的。
在保证基本生活开销之后,赵瘸子又在自己的业务范围里面添加了“青手”这一项,青手就是收钱帮人平事的勾当,出现在明代,一开始主要帮人打架,发展到明末,变得标准化、多元化。
今儿上午,赵瘸子就接了一笔新单子,活不难做,给的报酬还挺足,别人上道,赵瘸子自然也懂得回馈,把活尽量做漂亮。
马克西姆餐厅门口,赵瘸子赶到以后就倚靠在一根电线杆子上,抽着烟,眼睛死死的盯着餐厅外面的马路,彷如一只猫盯着老鼠洞口。
忽然,他眼睛一亮,扔下抽到一半的烟,拄着单拐快速的往前奔去,奔袭途中,他还把手里的一个塑料袋变拎为捧,离一个人剩下半米远的时候,他轻喊一声:“耿路。”
耿路一听有人叫自己,就停住脚步,转头,循声看向叫喊之人,见一个瘸子奔他走来,他张嘴就想问“你谁啊”,可谁知,他刚一张嘴,一桶金汁就从他的头淋到脚。
“我操…呸呸呸……”
耿路一开骂就完蛋了,金汁顺着鼻唇沟流到了他的嘴里,一阵恶心,耿路颓然的蹲下去干呕,吐啊吐,一直到吐出来的比吃进去的更多。
赵瘸子就站在那里看着,直到确定耿路没什么大事,他才嬉笑着扔下一句话:“这里是京城,做人不要这么横,以后小心点。”
任务完成,报酬可以安心落袋了。
七十米开外,目睹一切发生的虎崽,拉了拉领子,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还没等和房翀吃上饭,南易就把房栋请到了老洋房,给他一个小活,在墙头上加建一米五的铁栅栏,头不弄成箭矢状,要搞成u型的,万一有人非得爬,也减少一点出意外的可能。
南易很清楚,真有心非得在他这里偷一着的拦不住,他就是想拦耿路这种无聊之人,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给房栋交代好院墙改造的事情,到了晚饭,南易又把房翀介绍给易瑾茹,在宫雪那里住了一宿,次日上午去了一趟刘家,在刘家吃过午饭,南易又匆匆的离开京城。
四月中旬。
飞去纽约处理了南氏的公务,顺便和大儿子相聚了几天的南易,又再次踏上琼岛的土地。
几年前,琼岛曾有一次发展高潮,八十年代中期,以汽车事件为标志,当地有不少老板从汽车事件起步发家。
走在琼岛还能时常听到有人回味当年的盛况,某某某倒腾汽车赚爆啦,这是真正的发大财。
也有人讲,那时候,会开车就有人雇你,从码头向外开车,一趟就是几百元,一天还不开它个十趟八趟?
这是发小财。
前面几年,琼岛上了几个大型项目,做工程、卖建材,实实在在有一批人赚到了大钱。
这样的财富故事,南易在椰城这里听到不少,他得出一个结论:对这种传闻最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加油添醋是八卦传播者的本能,上嘴皮下嘴皮一碰,数字张嘴就来。
而且,还不排除羡慕或嫉妒者,大量的运用夸张的手法、强大的脑洞,听者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把都市故事改头换面成玄幻。
当时究竟是怎样一幅光景,南易并没有认真的去做过调查与研究,俗人一枚,事不关己的时候,南易同样是一个八卦者,数字在他眼里也是个娃娃,随着他点缀。
反正,当年靠着汽车事件发起来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些,可能还不在少数,其中不少人把赚到的钱直接挥霍光了,并没有留作种子用于钱生钱。
不管怎么说,从那时候开始,琼岛开发、开放的序幕就被揭开了。
由于汽车事件,琼岛人对某位领导特别怀念,南易当初一上岛就知道在秀英那边有个海瑞墓,府城那边还有一个五公祠,之前一直为了碎银几两奔波,这趟再回来,他并没有直接投入到工作当中,而是先去逛了逛。
对于海瑞,南易知道这个名字蛮早的,毕竟是课本里有提到过的人物,曾经也不止一次把这个名字写在作业本上、试卷上,可要说对其有深入的了解,这是很晚之后的事情。
而五公祠里供奉的是唐宋时期被贬嫡发配到孤岛的五位高官——李德裕、李gang、赵鼎、李光、胡铨,在不同时期分别做过宰相或副宰相。
在五公祠瞻仰的时候,南易听到了几个当地人在那里讨论:“这里应该再加一公,改成六公祠,他从粤省来到琼岛,来时没带一个旁人,走时两袖清风。”
南易知道他们嘴里说的“他”是哪位,只是涉及到政治生活的事情,他的八卦之火可不会冒起,听了一嘴,脑子里默默思考汽车事件对琼岛的影响。
积极的一面,它启发了琼岛人民的商品意识,知道吃苦捱穷并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琼岛人敢想敢做,骨子里刻着一种难能可贵的质朴、耿直和执着。
千百年来,发配、贬官到孤岛来的叛逆者带来的影响,留下的血脉传承、思想传递,已经融入了当地的传统和文化当中。
游了两地之后,南易又来到望海楼附近,找到相熟的报刊亭,从售报老板那里拿到请他保留的报纸,七十公分的厚厚一沓。
海边的小酒馆,依然是一览无遗,捡两块石子压着报纸,让老板随意上一晕一素的拼盘,南易持着油腻腻的手翻阅着报纸。
报纸上的消息一总结,闯海人能留下的留了,留不下的走了,大多数两手空空、举步维艰,能成事者寥寥,唯有增添寂寞。
省市、部委的政企已有不少斥资挥师南下,试探有之,动真格的亦有。
如同亿万国际这种“假洋鬼子”的公司越来越多,空手道从三段到九段皆有,有人只拿着一张境外护照,贷着大陆的款,发着大陆的财,揣回自己兜里的是硬邦邦、蓝艳艳的钞票。
也有外商亲属受人之托,不但没把企业搞好,甚至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把人家在境外辛苦挣的血汗钱挥霍得一空,损伤了国家声誉。
1991年的4月,椰城这儿的大部分都到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走过一着,一个个火眼金睛,谁是动真格的,谁又是玩虚的,到底有没有实力,到底是有志于来开发还是过来捞浮财,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谁也瞒不了谁。
琼岛的地产行业犹如马鞍岭火山的岩浆,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是在那噗噗噗滚着,所有人憋着一股劲在等待,等待着火山口倾倒而下的催化剂。
按捺、等待、喷薄……
从两点多坐到横拉在半空的白炽灯点亮,马峎余才开着小霸王过来和南易碰头。空盘撤走,重新上了几个新菜,等马峎余垫了垫肚子,汇报工作和述职的流程才开始进行。
先汇报梦想小镇工地上多出来的八支包工队的来路,这支走的是谁的路子,那支是谁介绍来的,八支里的六支背后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一支是工地附近的村子组织的,这个面子得给,唯一一支算是没根脚的,也是出自石山镇,在那里有工地上所需的上好基石。
“老马啊,在做工程预算的时候,整个梦想小镇工程多预留了1500万的空间,这钱就是用来填某些人的腰包的,钱多花点没事,我只要工程质量,但凡谁偷工减料,我拼着上亿的投资打水漂,也会把桌子给掀了。”
南易说着,瞄了瞄马峎余的鼻梁区域,又往下瞄了瞄他的小肚腩,“到时候,要追究责任,我会从内部开始。都说治人要恩威并施,恩,你见识过了,威,我好像差点意思,不要慌,会有机会见到。
明天中午饭点,对工地来一个突击检查,开工不喝酒这是我们工地有明文规定的,之前呢,只是贴贴文件、挂挂标语,现在这个事要重视起来,明天被查到的人只需给个警告,开展一下安全生产培训班就可以;
要是第二次查到,那就不用讲什么情面,工人当场辞退,抓到一个罚包工头两万块,不是从工程款里扣除,是让他们另外交钱,不交可以,立即滚蛋。”
马峎余面现难色,“老板,工地上大部分是重活,工人早上六点一直做到十一点半,身子肯定乏,喝点酒再打个盹就可以解乏,要是不喝点,下午就熬不住了。”
“工地上配好几个冰柜,酸梅汤、十滴水可以敞开了喝,工棚的条件尽量往好里建,又在僻静处盖夫妻房让他们有个解决需求的地方,我做这一切就是因为我懂工人的辛苦。
喝酒可以解乏没错,可以保证下午上工的效率也没错,可喝酒不但能解乏,过量还容易从架子上摔下来,摔死了怎么办?摔个半身不遂怎么办?”
上辈子,稍晚上两三年,大概九三、九四年的时候,南易就在工地上做过小工,工人是怎么干活的,吃点什么、喝点什么,下了工会干点什么、聊点什么,他曾经融入其中,听过、见过、想过,他们的痛点和爽点,南易也大致清楚。
“你说,我们要不要给抚恤金、丧葬费、安家费?要不要给生活费?给吧,你觉得给多少合适?给多了,你信不信会有人主动往下跳?给少了,于心何安?”
喝了口酒,缓了缓,南易继续说道:“真要出了事,该给的肯定要给,但不能大张旗鼓,得悄悄给,我不想见到有人主动模仿。当然,最好是不出事,至少也是少出事。
天气热的时候,戴着安全帽头皮会发烫,工人恨不得把头皮刮掉一层,这一点,我也清楚,但是,这依然不成为他们不戴安全帽的理由。
只要在工地上,哪怕是在拉屎、磨洋工、休息的时候,安全帽也得给我戴头上,比较懒的,劳保鞋很久没洗,哪怕臭味能传到羊城,也得给我穿脚上。”
南易手上比划出一个收紧的动作,“安全是紧箍咒,紧,使劲的紧,哪怕你落个马扒皮的骂名,你也给我往死里紧。从开工到工程整个完结,我就给你三个伤残指标。
要是一个不出事,我额外奖励你100万,一个出事,我给你50万,两个出事,你能拿20万,只有三个出事,我上文具批发一条街批一万张奖状回来,让你拿回去糊墙。”
南易最后的话让马峎余忍俊不禁,奖状糊墙,真是好创意。
“乐吧,有奖就有罚,超过一个,我罚你5万,要是超过五个,抱歉,那只能说明老马你能力有问题,我们的缘分也就尽了。
质量、安全是你要抓的两个大事,做的好坏与否不但涉及到奖惩,还涉及到你的升迁问题,一定要慎重。”
“老板,我懂的。”
“还有,注意身体,不到三个月没见,酒色过度四个字已经刻在你脸上了。”
“呃……”
南易的话让马峎余无言以对。
次日,早上,南易一早起来锻炼的时候听到村里响起二踢脚的声响,绕了绕路,寻到一个类似祠堂的地方,看到了竹幡素缟,也见到了一隅的停棺。
等到上班的点,南易叫过赵金水,让他代表亿万国际去祭拜一下,顺便奉上一百块的帛金。
亿万国际扎根在龙昆下村,不管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都应该有所表示,一年下来花不了几个钱,却能打好群众基础。
赵金水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回礼,三十块钱[帛金一般按某个比例(看各地风俗)当场返还,其实收帛金就是收个饭钱,给过帛金的可以也应该出席酒席]、一条肥皂、一把糖。
南易自己留下一块糖,其他的让赵金水交给宋佳,公司里的职员们可以分一分。
平淡的过去三天,大嫂从香塂过来暂时接替虎崽的位子,虎崽腾出空去调查程海楠。
大嫂的块头很大,该大的地方也大,用来挡枪子不会比虎崽差,而且她给人的感觉很媚,浑身盛发着一股骚劲,明着告诉别人她是保镖也不会有多少人信,九成人一定会认为她是南易带在身边的小蜜。
“过去了?”
南易是在问大嫂有没有从失去姐姐的悲伤走出来。
“过去了。”
“过去就好,你的代号改一下,大嫂有诸多不便,以后你的代号就叫天仙。”
“是。”
大嫂,不,天仙本来就是南易贴身保镖的后备力量,为了能胜任本职工作,已经训练好几年,稍稍磨合,她很快就进入状态。
当四月份过去三分之二,南易莫名其妙就有了一个驻椰城办主任的兼职,直接的、间接的,各种关系需要他接待,都是从大陆来的,过来办地产公司,赖彪的关系、陈风的关系、王振的关系、南家的关系、同学的关系,皆而有之。
南易只是告诉几个人自己在椰城,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谁都能摸着线索把电话打到他的寻呼机上。
前不久,南易刚假惺惺的让别人注意身体的马峎余被他提溜出来,帮他招待着各路人马,陪吃陪喝、找办公场地等等一系列的琐事。
一天,徐小芳也给南易来了一个电话,说她表姐夫的侄女,人也在椰城,急着用钱,请南易先把钱给人家送去,她再和南易另算。
南易听了下数字,直接把事情包揽了下来。
很快,南易就和这位表姐夫的侄女见上了面,在海城酒家,听胡光华说这家的醉虾是一绝,他就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这里。
鱼肚羹、清蒸石斑鱼,一个蔬菜,等南易知道对方的名字叫林燕之后,一个装着活蹦乱跳基围虾的玻璃钵就被服务员捧上来,倒上白酒,立即扣上盖子,虾在酒钵里急得乱蹦。
看着虾喝够了酒,南易才收回目光看着林燕,“林小姐,10万块不多不少,你说说这钱你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意见做为参考。”
听到南易的问话,林燕略有点为难,10万块钱她是准备用来做一笔生意,这是她好不容易发现的商机,对面这个人,她在一天之前才听过名字,几分钟之前才见到真人,她又怎么方便把自己的商业机密相告。
看到林燕的脸色,南易心中暗暗点头。
于是,他就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问的有点冒昧了,你只用告诉我你借钱是不是为了做生意,以及多久能还给我就可以,我好心里有个数。”
“是的,我是用来做生意……”林燕略作思考,“大概两个月左右就可以还钱。”
“没问题,吃过饭,我们一起去银行,我把钱存进你的户头。”南易说着,把玻璃钵的盖子打开,“醉虾闷的差不多了,听说这里的醉虾是全椰城最好吃的,我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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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没辙啊,改了n遍还是过不了,这章是重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