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绮娘双颊如火,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要当岳母的人了,为何听到有人要上门提亲,她还是会害羞。
饱经风霜的李绮娘早就忘了,她也不过刚刚三十出头而已。
在颜雪怀看来,三十岁才是结婚的最佳年龄。
当然,在这个时代,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她不敢说出来,别人会当她脑子进水了。
也多亏她没有说出来,否则柴晏直接就给气死了。
现在柴晏已经气得不成了。
因为齐慰去求见皇帝,请求皇帝指婚,指婚的对象不是别人,就是柴晏的未来岳母李绮娘。
皇帝也是吃了一惊,他还以为今年第一个来求他指婚的人,会是他的小儿子柴晏,怎么竟然是齐慰?
千年老树要开花了?
好吧,齐慰比他年轻多了。
皇帝隐约记起,皇后好像曾经说过,周大当家的妹妹遇人不淑,具体是怎么回事,皇帝想不起来了,不知道是皇后没说,还是他给忘了。
皇帝想问,这件事小七知道吗?
忽又想起,小七和周大当家的外甥女还没有正式定亲。
大魏朝不限制寡妇二嫁,因此,即使定亲了,女婿也无权干涉丈母娘改嫁,就算闹到衙门打官司,那也告不赢。
皇帝那颗沉如磐石的龙心,忽然颤了颤,一个念头就这么冒了出来。
想当初,小七一心要杀死齐慰,为此被朕关了三天,依然梗着脖子固执己见,即使后来在平城时他与齐慰合作,那也是无奈之举吧。
小七如果知道齐慰变成他的岳父
小七早就被宠得没边了,就应该找个人来克制他。
齐慰很合适。
皇帝二话不说,就同意给齐慰指婚,但是皇帝同时也暗示齐慰,这门亲事不要拖得太久,越快越好。
齐慰心知肚明,七皇子也到了成亲的年纪。
原本说好要请周家人到国公府做客,现在周弘答应了这门亲事,周家人自是不便在这个时候去国公府了。
周弘估摸着齐慰请的媒人这两天就要来了,担心妹子害羞,便轰了一双儿女回自己家里,周万千和周小白不肯走,李云盼忽然想起她之前让人在京城租下的那处宅子,把人叫来一问,那宅子早就收拾妥当,只是李云盼到了京城便跟着周大当家住进青萍巷,宅子这才一直空着。
过年的这几天,李云盼被周大当家拘着,就连赌赌小钱也要偷偷摸摸,她快要给憋疯了,见周万千姐弟不想回家,便灵机一动,提议带着他们去自己的那处宅子里住上几天。
周大当家一听就知道她是又想出去玩了,倒也没有反对,只是叮嘱她不要带坏了孩子。
李云盼二话不说,赶着骡车,带着周万千和周小白便出去撒欢了。
周弘并不知道李云盼是个什么情况,觉得让人家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替自己照顾两个熊孩子,很是不好意思,何况李云盼还是自家妹妹的小姑子。
问明那处宅子的地址,周弘便让人给陆二爷送了口信,让陆二爷备上一份厚礼,给李云盼送过去。
次日,赐婚的圣旨便送到了青萍巷,随着这道圣旨,定国公齐慰要续弦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这个李氏是什么人,哪家的闺秀?”
“听说是漕帮周大当家的嫡亲妹子,之所以姓李,是因为养父姓李。”
“不是完璧,是再醮之妇!”
柴晏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石化了,他怔怔许久,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齐慰要做他的岳父?
不,他不需要岳父,他真的不需要!
偏偏这时,端王兴冲冲来找他:“小七,你快帮帮三哥吧,兵部送上去的四五份折子,都卡在定国公手里,你帮忙通融通融,三哥再给你搞头牛。”
端王原本在京府观政,前阵子被调去了兵部,和柴晏在刑部一样,但凡有难办的事,就会把他推到前面。
柴晏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家伙是自己的亲哥,前两天他还想过以后要与三哥多多亲近呢。
“你可以去找大哥,他和定国公比较熟。”
端王:“大哥与定国公是君臣,可是你与定国公是女婿和岳父,你们说话更方便。”
“我没有岳父。”柴晏声音冷冷。
端王:“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柴晏:“我不需要。”
端王挥起他那蒲扇大的手掌,大力拍着柴晏的肩膀:“有岳父不好吗?何况你的岳父还是齐慰。”
柴晏瞪他一眼,拂袖而去,风中飘来几个字:“还没成亲呢。”
端王莫名其妙,小七这是又蹽蹶子了,这小子属驴的?
柴晏围着青萍巷转了两圈,有些以前被他忽略过的细节,现在全都记起来了。
当日在柿子胡同,齐慰派去的侍卫,恐怕不全是为了保护叶老夫人吧。
还有一次他去李食记,玛瑙告诉他,齐慰也在,当时他急着和颜雪怀出去,没有在意。
还有就是前几天刚刚发生的事,除夕之夜,福生带着侍卫早早就来了,而他却没有派人过来。
原来齐慰这厮,一早就在觊觎他的岳母了。
玛瑙安慰他道:“七爷,圣上刚刚赐婚,定国公一准儿不会过来,您不如去问问颜姑娘,说不定老板娘并非自愿。”
柴晏虽然点头,可是心里却觉得,这门亲事李绮娘应是同意的,否则他家香菜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柴晏见到颜雪怀,隐诲地问起赐婚的事,颜雪怀一脸莫名:“你之前不知道?”
柴晏不想说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他连忙问道:“伯母可否愿意?”
颜雪怀点头:“国公爷很好,我娘当然愿意了,怎么,你有意见?”
柴晏忙道:“没有,真的没有,我还担心我平时太忙,没有时间教导小满,现在有了国公爷,我就放心了。”
颜雪怀上下打量他:“你曾经教导过小满吗?”
柴晏有些没有底气,迟疑地问道:“把小满引荐给卫先生,这应该算吧?”
颜雪怀呵呵两声,意味深长地看着柴晏:“我记得你曾经处心积虑想要杀死国公爷,有这事吧?”
柴晏摇头:“那时我年少轻狂,现在我快要及冠了,当然不会再有那种想法,对了,好怀姐儿,你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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