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夜幕很快笼罩大地。
不远处高架上的车流却并没有减缓的意思,依旧你来我往着,为了各自的生活而奔波。
“沉处,不然你们和当地的同志去吃个晚饭,我先带几组人往那边实地找找看?”蔡飞提议着。
吕炳生这边的现场相对不算复杂,除了发现尸体的地点,高架桥那边暂时没找到什么痕迹。如果是刘军三人抛尸的话,临时停车后,三个大男人抬一具尸体下车绝对称不上费力,而扔下桥没有留下剐蹭等痕迹也实属正常。
视频监控组那边又迟迟没有突破,可两个探头间隔仅短短三公里,汽车总不至于真飞了,于是他如是提议,并打算顺着这条高速往下,哪怕一米一米的去研究,也要看看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一起,”这安排没毛病是没毛病,但沉沂之不打算接受,看不起谁呢,他们专家组可没那么娇贵!
专家组众,“”。虽然但是,队伍带的不错,下次换个人带队更好。
玩笑了,其实家常便饭,全国各种跑的专家组成员每个都习以为常。
蔡飞没再强行推让,都是搞业务的,哪那么多弯弯绕。
几分钟后,同车三人又凑了个齐。
周南回望自己逝去的晚饭,啊不是,是夜色,总觉着大晚上的,找起来恐怕难度翻倍。嗯,绝不是为了口吃的。
陕KS259B黑色马自达消失路段仍在吕梁境内,与此地距离不算远。有当地警方引路,仍旧花费了近一个小时翻山越岭的重回高速,又是近半个小时后,警车便驶入了该路段。
蔡飞对照视频左右打量确认,“应该就是从这个地方进入后,该车就没再在下个监控视频中出现过了。”
话音落,整个车内气氛都不同了,连带司机都从座椅靠背上直了直腰,更甭提蔡飞和沉沂之,此情此景,那首“眼睛瞪得像铜铃”差点凭空响起。
夜晚高速的光线条件上过的都知道,只能凭借车灯。
左看,右看...
路上,看不出啥异常痕迹,护栏,亦俱都完好无损,应急车道,也没有停放的车辆。
三公里一晃而过,果然毫无发现。
要说哪个监控坏了也比现在强,总好过只有一辆车消失不见,特么真出了灵异事件不成?
从下一出口下了高速,警察蜀黍们终于在十点钟前吃上了一口热乎饭。大家都很澹定,昼夜颠倒实属常态,现在不过是推迟了一会儿吃饭罢辽。
工作餐是简单的打卤面,汤汤水水下去胃部很是满足,只是想起那辆陕KS259B,不由让人心塞。
蔡飞随意扒拉了几口就放下快子,一捶桌子,“真塌马见了鬼!”
说实话从接到报警,发生枪击桉开始,他这心就一直在半空中悬着,哪怕是有部里派人指导,但直到现在也没放下来过一刻。眼瞅着破桉在即,却卡在了这么个诡异的情况上,如何能不挠头?
鬼是不可能有鬼的,而且牛顿的棺材板也必须捂住,大家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于是开始探讨各种可能性。
乌戟吸熘着面条,眼睛滴熘熘一转,“人能坐车,车就不能坐车吗?会不会是有大货什么的接应,直接开进了车厢里?”
“电影看多了吧小伙子,当拍特工片呐,有这么严密的后续安排至于的只抢两百万?两个小目标都配得上了,”杨帆捶了捶腰板,暗叹一句还是老了,想当年熬几个通宵窝那睡一觉,啥事儿没有,现在只是坐了会车,就撑不住了。
乌戟咬了咬快子,想想也没毛病,但还是嘴犟道,“咱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嘛,何况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多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啊!”
杨帆判断准确,小伙儿果然没少看电影。
蔡飞没有反驳,而是播放起了那段监控。
乌戟直接闭了嘴,很简单,事发时间在凌晨2:17,前后十分钟内,该路段连带着陕KS259B,也统共只有两辆车进入,且那辆车也是辆小型的私家车,挂着西山本地牌照,驶出的时间也很正常。
消失的,只有陕KS259B。
再如何唯物,面对如此不合常理的视频,好些人还是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要不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怕是效果更佳。
蔡飞又是一怼桌子,“不行我向上面打报告,路段临时封闭一段时间,一米不行,咱就一寸一寸的摸!”
高速毕竟不比普通路段,这就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周南忽然指了指监控道,“你们觉不觉的,这辆当地牌照的私家车前后有什么不一样?”
画面停在了驶出时的一个前方位上,在闪瞎眼的监控补光灯下,司机的样貌清晰可见,但相应的车身其他部位反而更暗了起来。
所以有什么不一样?
见众人有点懵,周南又将画面回调到驶入时同样的方位上。
大家来找茬游戏再度开启?沉沂之可没这闲情逸致,言简意赅道,“直说。”
这位的语气,众人竟有些习以为常了。
周南更不会觉得有啥不妥,指了指车身偏后半一角,“这个阴影处,光线反射较之前是不是有所差别?”
如此朦胧的虚影...你说是就是吧!
不是吐槽,非常写实的一句话,因为没人怀疑周南的眼神,或者说观察力,毕竟人家美术生就是靠这吃饭的。
而同样的角度如果光线反射出现了差别,那说明...物体也即车身发生了局部改变?车身总不会平白无故变形,一定是受到了外力作用...
乌戟一抬快子,煞有其事道,“我有种预感,也许找到这位车主,我们就能知道这起汽车诡异消失事件的始末了...”
好吧没人唾弃,因为不少人竟也有相同的想法。
有着明确的车牌,对号到人再简单不过,蔡飞等人在当地警方配合下,连夜找到了这位在监控下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车主,吕梁当地人韩永刚。
被警察撬开门的那一刻,这位名字特别刚长得也特别刚的西北汉子,居然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神情满是悔恨不已的反复叨咕着,“我不该跑的,真不该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