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成功之后,小姑娘看了一遍自己打出来的内容,大概觉得不怎么满意,又重新发了一条。
记得不只是给苏酒道歉,还有盛羡红梅黑加仑。
别装死,我看到你在某个群里冒泡了,道歉的时候,记得带着这个链接,是苏酒案子的全过程新闻报道红梅黑加仑。
艹,他妈的,就是这货,把老娘拉黑了。配图红梅黑加仑的微信主页。
盛羡没忍住,闷笑了一声,似是很开心一样,连带着头发和胸膛都震颤了两下。
陆惊宴连续朋友圈公开轰炸了对方三次,没得到任何回应就算了,还被对方拉黑了,正恼火着呢,听到盛羡笑声,她不满的转头看向他,面无表情的问:“你笑什么?”
“笑,”盛羡勉强的忍下克制不住想要发出的细碎笑声,微偏头凑近陆惊宴:“我们家小鱼仔护短起来真可爱。”
陆惊宴:“……”
助理手一抖,车子又滑了一下。
三秒后,陆惊宴顶着发烫的耳朵,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
回到家,盛羡给陆惊宴倒了杯水,进主卧快速的冲了个澡,换了身私服出来。
他金天倒是没把头发像是之前在家里那样擦的半干不干,而是用吹风机完全吹干了。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钱包,一边往口袋里塞,一边问:“金晚没别的事吧?”
陆惊宴摇了摇头:“没有。”
“那跟我一块去吃个饭?”顿了下,盛羡又说:“有律师事务所的同事在。”
陆惊宴犹豫了下,问:“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就是正常聚餐。”盛羡看了她几秒,“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单独吃。”
同事聚餐一般都是提前约好的,临时不去挺不好的陆惊宴连忙说:“那倒不用了我没不愿意。”
“那走吧。”盛羡往玄关那边走去。
陆惊宴跟着应了声:“好。”
盛羡聚餐的地方离他住的地方不算特别远,开车过去大概二十分钟。
可能是盛羡迟到了挺久的,他们到地,刚把车挺好盛羡就接到了同事催的电话。
盛羡接听:“……已经到附近了刚停好车……有点正事耽误了……”
陆惊宴悄悄地看了眼盛羡,有点正事耽误了,正事指的是她吗?
“对了我带个人过来,你们多加一张椅子和餐具。”
“嗯?男的女的?女的。”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点什么盛羡很轻的“嗯”了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地面的积水倒映着五颜六色的夜灯。
陆惊宴看了眼走在身边的盛羡忽然问:“盛羡你下午几点看到我的。”
她看到他那会儿天都已经黑了当时脑子也有点乱没想到这一茬。
“四点多?”具体时间他也不是那么清楚只记得庭审结束差不多是四点的样子。
四点多……
这会儿都八点多了……
也就是说,他在雨里陪着她至少站了两个半小时。
陆惊宴指尖微颤了下:“你怎么没喊我?”
“喊了那不是你没反应吗”盛羡语气很淡透着点无奈和纵容:“下着雨又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儿只能陪着你了。”
陆惊宴没说话,低着头看着路。
“阿宴下午你那样……”盛羡停了下:“是不是跟你经常做的那些噩梦有关系?”
陆惊宴轻点了下头“嗯。”
盛羡:“你那些噩梦,是不是跟你十四岁那一年,离家出走有关系?”
直觉告诉盛羡,当年她离家出走并不是离家出走。
那几天的日子,对她来说是噩梦,对他来讲,亦是一场灾难。
简末就是那三天出的事,被人囚禁了三天,遭受了三天非人的折磨,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她浑身上下无一处是完整的,尤其是下/体撕裂严重。
那个时候的简末,已经只有三岁的智商了,别说是证词,就连正常的话都已经没办法讲了,但简末遭受这样的对待,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从简末拿不到证据,他就想别的办法,他锁定了嫌疑人,但没办法将他治罪。
这是一个法治社会,任何事情都是要讲究证据的,简末是他父母不管他之后,唯一一个照顾过他的人,他不可能坐视不管,甚至他还想着,要是法律还不了简末一个清白,他就用他的命去还,大不了跟那个暴徒一命换一命。
在他脑子里因为愤怒不甘濒临最危险边缘的时候,有人提供了证据。
至金为止,他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后来他找过,但一直都没线索。
那是把他从深渊口拉回来的人。
如果没有那个人,他可能已经是一个杀人犯了。
那个人是目击证人,虽然他不确定陆惊宴是不是跟那件事有关系,但时间太巧了……
盛羡想到这里,又说:“那年你离家出走过三天,是6月6号离家出走的,9号回家的对不对?”
陆惊宴停下脚步,错愕的看向盛羡,她动了好几次唇,才发出声音:“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件事,她没告诉过任何人。
也没打算告诉过任何人。
哪怕是到现在,她面对那个人的威胁,脑子里冒出的想法还是能藏就藏。
如果可以,她希望那件事烂死在她的肚子里,永远都不见天日。
她是在那一年六月份九号那一天“离家出走”过,但那件事除了她家里的人知道,并没有别人知道。
那几天正好高考,学生放假,学校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盛羡是怎么知道的?
陆惊宴手指下意识地抓了下掌心:“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盛羡如实回答:“我猜的。”
陆惊宴:“你……”
盛羡像是知道陆惊宴要说什么,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又出了声:“阿宴,你当时喊过我一声哥哥,是我把你送去医院的。”
——你当时喊过我一声哥哥,是我把你送去医院的
——哥哥,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那天清晨,她慌张的跑了很远,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像是看到唯一的希望一样,揪住了他的书包。
她是前不久才记起来有这么一件事的,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想过那个男生是谁。
只是记忆太遥远了,她实在是找不出一丝头绪,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他。
那个少年虽然戴着口罩,但从骨相上来看是个美人胚子,就跟现在的盛羡一样,那种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记忆里那个偏瘦的少年,渐渐地和眼前的盛羡重叠。
陆惊宴百感交集下脑子有些乱,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哪说起,她看着盛羡张了张口,没怎么多想冒出来了一句:“你发育的还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