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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先锋军露营的地方,是在一处山脚下的草地上。
火堆一个接一个燃起。
在一个个火堆旁边,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坐一起,或是背靠着背休息。
有一点杜婉留意着了,是这些士兵配备的武器,就算是吃干粮的时候都没有离身。
正中有几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其中有一个最大。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帐篷是供给重要人物晚上休息用的。
静静地等着夜幕慢慢拉开。
鸟啼声悄然消失,虫鸣声依旧不绝,偶尔山上会传下一声狼嚎。
杜婉隐身于夜色,穿梭于山林或灌木丛中,渐渐靠近营地,避开了所有的明哨和暗哨。直到大部分人都睡去,只留下一些巡逻的将士未眠,她才朝营地中间最大的主帐篷掠去。
速度极快,快得连影子都看不见,有人仅是能感受到有一阵微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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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大晚上露营在外,起个风什么的不要太正常了。
正如此时,主帐篷的门帘子,忽然被一阵风吹起来,守在帐外的两名士兵,只是一时抬手挡住了风吹起的尘沙!
等吹过后,他们将手放下,四周什么异常都没有。
而先前扬起的帐篷帘子已经落下,只剩下小幅度地晃来晃去。
没有人知道,主帐篷此时,多出了一个人。
杜婉是也!
她掏出了腰间的一本册子,翻着上面的人头画像。
是西北主要人物的画像。
临时搭起的床上,端端正正睡着个人,杜婉出现得悄无声息,连外面守着的士兵都没惊动,何况是正入睡当中的人。
杜婉翻过后,页面停下,找到了,是卫戈?
于是,她将册子又收回腰间,走近床榻前。
床榻上的人猛地睁下,察觉到有人靠近,这敏锐度还是很强的,只可惜还没等卫戈看清楚来人是谁,眼前顿时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识。
他是被人直接揍晕!
昏迷之前,他还在想,环山城果然有诈!
只是他失算了,以为是城内有诈,不曾想到对方就等他们扎营,但对方又是如何潜到营地主帐的,难道说他身边有奸细?
完了……
杜婉将人拍晕,闹出了点儿动静。
然后她用被子将人一卷,扛起来就跑。
门外的守卫反应过来,人已经跑得没影儿了,“刺客!有刺客!”
“不好了!将军被捉!”
“捉刺客!”
“……”捉个毛啊,个个站个面面相觑。
说是有刺客,问题是刺客在哪里?
不是说将军刚被捉呢?人呢?
西北先锋军的营地,出现了一种很诡异的情况。
当他们听到将军遭遇刺客,赶来的时候毛都没见到一根,营地里的将军又确认不见了,隔壁帐篷的军师匆匆披着外袍出来,“发生何事?”
“军师,将军被掳走了,我们连人都没看清。”有个士兵匆匆禀报。
军师怀疑是不是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对,“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士兵急道:“属下不敢,事实如此。”
“……”军师猛地冲开卫戈的帐篷,空无一人。
脱下的将军衣袍还在一旁,连床前的靴子都在,就是床上的被子不见了。从痕迹上看卫戈是在睡梦中就被人打包带走了,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军师猛地看身跪在地上的两个士兵,“是你俩当值?”
“是、是的。”
“可有发现异常之处?”
“就、就一阵风,算不算?”
“……什么风?”
“突然吹来一阵风,带着尘沙的,眼睛眯了下下。然后就听到里面有点小动静,我们想进去看一看情况,正好撞见有个人扛起将军。还没等我们看清,就被一股大力击飞,再爬起来就不见人影了,我们……”
他们也很冤枉,那人的速度太快,跟个妖怪似的。
这时有几个副将过来,再问过后觉得两人说词很可疑,立马被押下去审问。
确实可疑。
因为只有他俩看到人,其他人都没发现,只听到他俩嚷嚷声。
杜婉将卫戈杠着带离了营地,并没有走远,而是上了一处高坡,将卫戈扔到地上,再远远看到营地的动静,火把晃来晃去。
杜婉将卫戈踹醒,“醒来,不要装死。”
“你是谁?”卫戈对杜婉十分忌惮。
一个能从万军当中,闯到主帐的人,怎么看都不普通。
借着月色看去,只看到了她戴着斗笠,露出的半边脸莹白如玉,非常年轻。
杜婉问:“你是卫戈?”
“正是,阁下是……?”
“骄阳。”杜婉简单回答。
闻言,卫戈徒然瞳孔一缩,“骄阳郡主?”
蓦然卫戈出招,抬起大长脚横扫向杜婉。
这冷不防的袭击,对于一般人定然有用,但对于杜婉来说,没有大用。她只是长剑带鞘一挡,很是轻轻松松似的,就将卫戈全力的一腿挡下。
卫戈只觉得自己的腿,踢到一块铁板。
不,那把长剑,也是铁,但是感觉不一样。
长剑带鞘纹丝不动,反而是卫戈踢出的那腿,是小腿击中剑鞘之时,就是一阵剧痛传来!
他敢肯定这一腿,骄阳郡主没有任何损伤,而他反而骨折了,所幸,应该不算很严重的,还是对方手下留情了,不然,他这只腿得废!
卫戈痛得本能将腿缩回来。
现在他确定了,他打不过对方!
仅是一招就试出,对方太强了!
杜婉右手执剑,以剑撑住地面,半蹲了下来,跟坐在地上的卫戈平视,“你该庆幸,我暂时对卫家还没有杀心。”
“……”卫戈沉默了。
杜婉嗤笑,“你们卫家,最该感激我大哥。我这次特意过来,是要处理西北一事。大秦现在经不起战争,你们非要挑起来。按照我的意思,是要将你们卫家满门,斩尽杀绝的。可是我大哥不允许。”
“这……”是假的吧。
卫家和郡王可没交情,他怎么会跟卫家说好话?
卫戈想站起来,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生生压得他,不要说想站起来,连想动弹的能力都失去了。活了将近二十五年,他还是第一回碰见如此诡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