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娜在臭弟弟的衣柜里随便选了套衣服换上了,还很心虚的主动帮布莱克打扫了一下地盘。
得益于姐弟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芬娜比布莱克更高一点,所以海盗的衣服她都能穿,而且穿上之后别有一番风韵。
在换好衣服之后,心很大的笨蛋战士又变的元气满满,仿佛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糟糕事情,热情满满的投入到了要为布莱克制作罪碑的工作中。
她兴致勃勃的握着刻刀,对海盗说:
“那么,制作罪碑用的石头在哪?让我们开始雕刻吧,我一定给你做一个漂亮的罪碑。”
唉,这笨蛋是真的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眼中闪耀的光都不必多说,肯定是想着拿到布莱克的罪碑之后,把布莱克对她做的坏事,当场报复回来。
她已经在期待臭海盗被吓得尿裤子的景象了。
但布莱克摆了摆手,解释到:
“没那么容易,我能马上为你制作罪碑,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罪孽真名。这其实才是制作罪碑最困难的一点。
在不知道一个人的罪孽真名前,你胡乱制作的罪碑是毫无约束力的,这玩意必须精准描述一个灵魂的名字和他匹配的罪孽。
还需要他的心能连接才能生效。
就像是做一场法律公正,句式可以自由,但内容一项都不能错。可以少,不能多,也不能错,罪孽形容越是精准,罪碑的约束力越强。
所以要制作我的罪碑,就先得明晰我的罪恶。”
“这么复杂的吗?”
芬娜瞪大眼睛说:
“那我的罪孽真名是什么呀?”
“我刚才不是都写了吗?你没看到?”
布莱克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笨蛋姐姐,说:
“继脑子之后,你的眼睛也不好使了吗?”
“乱说什么,我看到了。”
芬娜强调道:
“但我只看到了一行描述我的文字,我看不到什么罪孽真名,你把那玩意写的和诗一样,不是艺术家谁看的懂啊?
就不能简洁一点吗?”
“用艺术化的文字模糊描述是为了保护你,笨蛋!”
布莱克叹了口气,将芬娜的罪碑铭刻在眼前的纸上重写了一遍。
他感受了一下周围没有人窥听者,又命令自己的心魔封闭感知,这才小声指着纸上的那几行字,给芬娜分析道:
“‘她的天赋无与伦比,她的伟大明日可期,她的敌人罪大恶极。至少她自己相信如此。’这句话代表的是你的第一罪。
即自我认定的傲慢,也是你的主罪。
你从小就认定自己会做出一番事业,很自我中心,很少听从他人劝告,你放弃魔法选择战士之名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别胡说!”
芬娜反驳到:
“这叫有主见和意志坚定好嘛?”
布莱克瞥了她一眼,说:
“那我也可以把它理解为‘自大’和‘执拗’,我不是和你抬杠,我只是想告诉你,别用凡人的道德观去卡暗影界的罚罪标准。。
那套刻板的教条是不加入任何个人情感而做出的最冷酷最中立的裁决,这和你觉得你是什么人没关系。
别反驳了,认真听!”
“哦。”
芬娜闭上了嘴,布莱克又指着下一句话说:
“‘履行着自己信任的人为她选择的道路,并不以他人的评价为耻。’这说的是你的第二罪,即盲从。
你自己想想吧。
在遇到我之后,你自己动过几次脑子?
你在所有大事上的判断都是基于我给你的建议执行的。
咱们说的不好听点,你已经成为了我手里的一把剑,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也证明了这一点,你以我的意志为你的意志。
我不是说这样不好,我喜欢我们这样的相处模式。
我出坏主意,你去执行,我是邪恶主脑,你是黑手套,配合完美。但显然以中立的视角来看,你这种行为是标准的为虎作伥,为恶前驱。
还是你自己决定这么做的。
这显然也是一种罪。”
“他们的要求可真严格。”
芬娜抱怨了一句,瞥了一眼布莱克,说:
“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错,你又不会害我。”
“很好,继续这么想。”
布莱克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芬娜的脸蛋,说:
“真是个乖孩子。”
“对吧?”
芬娜也哈哈笑了起来。
“然后是最后一罪,‘以‘勇气’以名为放纵的盲从开脱。’说的是你的最后特点,对于力量的追求。
奥丁建议你挑战强敌去获取勇气神力,你也在确实在这样做。
这一罪解释为‘贪婪’或许更好一点。”
臭海盗看了一眼芬娜,说:
“你也确实在渴望一些你不该得到的东西,你明知道那样是错的,但你还是在渴望。”
“我听不懂!”
芬娜板起脸,冷声说:
“我不觉得我的什么渴望是不该得到的。”
“是吗?”
布莱克嗤笑一声,伸手放在芬娜的腰部,笨蛋战士的脸颊一下子通红起来,却没有拒绝海盗的手继续向下。
“现在懂我的意思了吗?”
臭弟弟收回手,将手里的纸条撕掉用火焚烧成灰。
他说:
“你还活着,这意味着你的人生还在继续,这些罪孽都可以在之后的人生里被你改正,如果你改掉了这些,就意味着你会成为暗影界仲裁者眼中的‘完美灵魂’。
你或许可以加入它麾下的‘天命者’组织,在永恒之城奥波利斯中永恒存在,那是所有灵魂最好的终点。”
“不改!
笨蛋战士别过脸,语气不爽的说:
“凭什么改?他们认为我有错我就有错吗?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好的,而且改了这些之后我还是我吗?
那种木头人一样的生活我才不想要呢。
至于什么罪孽...”
芬娜转了转眼珠子,低头抱住布莱克的肩膀,在他耳边说,说:
“我渴望的东西我会得到的,你别想阻止我。塞菲尔那样的笨蛋都能得偿所愿,我不信我做不到。”
“咳咳,在你进行进一步的动作之前,我要警告你,小姑娘。”
布莱克拉长声音说:
“你的罪碑在我手里,所以你最好体面一点。还想再换一条裤子吗?”
“砰”
芬娜的拳头打在海盗脑门上,她气急败坏的尖叫到:
“你可太坏了!”
“好了,别闹了,我找你来是信任你,让你帮我细数我的罪孽。”
布莱克取出自己那本随身携带的手札,递给了芬娜,说:
“我把我自出生的生活都写在上面,你先粗略过一遍,把你认为的罪孽记录下来,然后我再细数一遍。”
“这种事为什么要我来?”
芬娜接过海盗日记,她疑惑的说:
“你不应该找个更聪明的家伙吗?比如你自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所谓罪孽的含义吧?”
“原因有三个。”
海盗站起身,走向船舱角落的复仇之魂,准备继续训练。
他一边活动着手指,一边说:
“第一,人自己没办法中立的评断自己的过去,哪怕我再怎么睿智冷静,面对自己的过去时,也总会有一些主观的偏差,或者刻意遗漏一些羞耻的黑历史。
所以这活最好找其他人来做。
第二,这可是罪孽啊。
是心灵的漏洞,是情绪的弱点,是可以被敌人利用的刀!如果随便选一个人来帮忙,就等于自己把刀递到了他人手中。
所以必须是我信任的人。
塞菲尔做不了这个活,她...她不会说我的不好,她只会帮着我美化我的过去。
第三嘛。”
布莱克回头看了一眼芬娜,说:
“我有你的罪碑,我可以保证你不泄密,而且我们是姐弟,就算是黑历史什么的,也无所谓了。你又那么爱看三流,对于人物的印象和提炼描述要比其他人更精准。”
“这么说我才是你最信任的人吗?”
笨蛋芬娜双眼发亮的说:
“我在你心里地位这么重要吗?”
“你说呢?”
海盗用了一个反问代替了回答。
他知道芬娜会自己脑补一个让她喜悦的答案。
这笨蛋没救了。
“哈哈哈,你小时候居然喜欢过照顾你的侍女,还偷偷亲过她?还记在日记里?这个算什么罪啊?
色欲吗?”
芬娜拍着桌子狂笑不止,她看着眼前的黑历史日记,捂着肚子说:
“不行不行,我要把这告诉小星星...”
“嗯?”
正在训练复仇之魂的布莱克幽幽的看了芬娜一眼,又把包里的罪碑取了出来,这个动作让芬娜撇了撇嘴,收起了笑容。
她问到:
“什么样的才算罪孽啊?”
“你觉得不好的都算,但只有那些发生过不止一次,而且持续很长时间的恶劣行为才能被称之为罪孽。”
布莱克回了句,但芬娜立刻又皱着眉头反问道:
“这得算到什么时候啊?”
“只是让你挑选出来,我之后会再过一遍的。而且每个去到暗影界的灵魂或多或少都有问题,真正完美的灵魂是不存在的。
因此,雷文德斯的罪孽指控者们一般也只会选择灵魂的主罪,而不去苛求那些细枝末节。
像是我小时候偷偷亲吻侍女这种事,他们也看不上的。”
海盗指挥着猴版复仇之魂来了个闪烁,结果让那家伙一头撞在了藏书架上,他揉了揉额头,说:
“从这一点来说,人家暗影界的罚罪机制其实很灵活,并不刻意追求不可能达到的完美,没有你想的那么死板。
继续吧。”
“嗯。”
芬娜点了点头,继续看布莱克的日记。
海盗其实有些事没告诉她,芬娜手中那本日记里记载的都是德雷克·普罗德摩尔人生中的事,他自己那本日记放在桌上呢。
之所以找芬娜来,是因为海盗不是很想再过一遍德雷克的短暂人生。
他不想被德雷克影响自己。
芬娜用海盗给的标准很快看完了日记,她吐槽说:
“你的前十九岁过的太完美了吧?我都要嫉妒了,简直纯洁无瑕,找不到任何坏毛病,你确定这是你真实的记录?
除了弱鸡之外,我挑不出问题。”
“是啊,我差点都忘了,我曾经也是个很好很阳光的人呢。”
布莱克头也不回的说:
“继续看第二本吧,那本很‘有料’。”
“我看看哦。”
芬娜拿起记录布莱克人生的日记,刚翻了几页就惊呼道:
“哇,这本果然有料!
短短两页就看出你不是个好东西了,居然杀鱼人来获取心能碎片?鱼人那么可爱那么蠢,你怎么能杀它们呢?
还用发霉的面包哄骗奔波尔霸,你可真是个大恶人。”
对于芬娜的话,海盗懒得吐槽,继续训练复仇之魂。
桌边的芬娜越看越沉默,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在读到了布莱克亲自记录的心路历程之后,她整个人都变的致郁起来。
她阅读着海盗在做决定时的心理活动,又感受着字里行间溢出满满的利益考量,还有那些恶毒的想法延伸出的计划。
这种邪恶者的自我剖析让她大开眼界。
就好像是在读一本罪犯的自传,读到一半,芬娜看向布莱克的目光就变的怪怪的,意思好像是在说,这样的混蛋为什么不抓进托尔达戈黑狱里关起来?
把他放出来到处乱跑很危险的好不好?
好家伙,布莱克居然真的策划过自己被抓入黑狱,在那个地方招募“人才”的想法!真庆幸后面这个计划被他自己放弃了。
她尝试带入布莱克的思维模式,试了几分钟之后就放弃了。
不行,久久没有使用过的大脑发出了抗议。
它根本跟不上这种全局思考的思维方式,就像是老旧显卡根本带不起3A大作一样,芬娜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冒烟了。
随随便便一件事都要思来想去这么多,一点都不够豪爽!一点都没有代入感!这本布莱克的黑暗日记让她毫无阅读体验,差评!
看到一大半的时候,芬娜彻底看不下去了。
她觉得这日记里描写的家伙如果不是自己亲爱的弟弟,她绝对要提起剑亲自砍了这个邪恶的家伙。
郁闷的笨蛋战士仰起头,看着眼前忙碌的布莱克,她丢下鹅毛笔,说:
“再给我取几张纸,写不下了。”
“你看完了?”
布莱克问了句,芬娜摆了摆手,说:
“还没呢,这才看了三分之一不到,但你的罪孽我总结出来了,来,瞧一瞧。”
海盗走上前一看,芬娜手边已写满了三张纸,他顿时瞪大眼睛,拉长声音说:
“不会吧,这么多?我不是让你别扣小细节只记录主罪吗?”
“我确实只记录主要的罪啊!像什么碰瓷地精抢钱、父慈子孝、骗姑娘清白之类的小事我都没写进去好吧?”
芬娜吐槽道:
“我感觉我把你的日记看完,最少还能再写同样数量的东西出来。别人是灵魂里有点罪孽,你这是罪孽里掺了个灵魂吧?
难怪你这么豪爽的把自己的罪碑交给我。
就这些东西里只要有十分之一是准确的,你的罪碑估计都最少有一座山那么大了,我可背不起来。
和你一比,我...不,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纯洁的像个圣人,而那些自诩为大坏蛋的家伙们,完全就是主持公道又乐善好施的正义使者。”
听到芬娜这个描述,布莱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点了点头,赞叹道:
“不愧是我啊。”
“瞧瞧这些黑料,拿出去谁还敢说我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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