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就是如此奇妙,若不是鬼哭横插一手,此刻的土真人说不定已经跪在道始面前了。
但正因为鬼哭的缘故,元教首徒正式加入苍生教。
“真人虽然加入,但不必声张,此事还需要细细谋划……”
鬼哭一肚子坏水,他还有后续计划,却是对着土真人诉说了起来。
土真人听了,时而皱眉,时而惊恐,时而狰狞,时而又露出喜色。
因为暂时无人关注土真人的缘故,鬼哭与他密会一事,并不被外界所知。
自那一日二人接触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甚至于就是见了,也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因此,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数日之后,琢磨着道始可能已经息怒了,许多元教弟子总算是来拜见土真人。
他们自然是来劝说土真人,向道始求饶,认个罪,这件事情便当是过去了。
说不定,师尊就会原谅他呢?
若是之前,土真人走投无路,多半如他们所说,会去找道始认罪。
但他现在已经投身到了苍生教,并且对于未来有着清晰的规划,自然绝了这种心思。
对于师弟师妹的到来,他表示欢迎,依然如大师兄一般,对他们百般呵护。
但说到认罪一事,他便闭口不言。
久而久之,元教弟子也就不谈此事了,他们头一次发现大师兄竟然如此倔强,甚至于倔强的让他们都有些佩服。
换做是他们,此刻怕是早就已经服软了!
而此事被道始得知后,自然是一声冷哼,看起来更为恼怒。
师徒二人似乎就此划清界限,谁也没有见对方的意思。
但,他们二人的状况,并没有影响到大局。
五教之战,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
这是鬼族和人族的战争,更是五教的生死存亡之战。
就在那西海之上,双方拉开架势,展开大战。
战争持续三个月,到底是西方阵营人多势众,战线徐徐推进,已经入了东土内陆。
仁教和众生教弟子节节后退的同时,却也不乱阵脚,一边构筑防线,一边大力招揽其他修行者前来出力。
总体而言,东方阵营小劣,但远远不到溃败的程度。
值得一提的是,土真人也参战了,他没有和道始打照面,但是仍然为元教而战,甚至在战场上救了不少元教弟子。
许多修士,因此而对他好感大增。
“土真人如今已经算是被逐出门户了,但仍然为元教而战。”
“他虽然和道始天尊不和,但仍然有报效师门之心。”
“没想到土真人竟然如此忠义,这份情怀实在是让人佩服啊!”
许多赞誉落在了土真人身上,一部分的确是人们对他生出了敬佩之心。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当日之争执,经过传播,已经人尽皆知。
许多人都觉得,土真人要说有错那也是小错,若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属实是过分了。
换做是正常人,遭受这种待遇,不说是反戈一击,也不会为元教效力了。
但土真人仍然念旧情,为元教出生入死,这种行为无论何时,都是会被认可的。
而另一部分,这其实也是鬼哭在背后算计。
他找了许多人带节奏,专门传播土真人的高尚,也算是一种“炒作”。
而现如今来看,这炒作的效果很好,许多人都被带了节奏。
众人的赞誉自然也传到了道始的耳朵里,他沉默了。
在无人之时,眼眸之中有肃然,有愤怒,也有欣慰和自责。
五教之战每一日都是白热化,越来越多的人陨落了,只能用惨烈二字来进行形容!
这是一个消耗的过程,就看哪一方先承受不住。
而随着大量修士陨落,封神榜上的名字也越来越多。
三百六十五个神位,看似许多,但如今已经填满了一半。
这个速度,着实让人震惊!
然而,这看在五个天尊眼里,内心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要知道,上榜的可都是他们的门下弟子啊!
尤其是道初和道一。
秦雨就在东方阵营之中,他们几乎时时刻刻都能关注到。
每次征战归来,总有弟子上榜,上榜后便跟在秦雨后边,一下子跟师门划清了界限。
他们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久而久之,自然而然的生出怨气。
“我教又有三个弟子上榜了,昨日还在我这里请安,今日见了却是再......实在是可恨!”
道一脸色无比难看,嘴中发出抱怨。
“慎言!”
道初面色微变,他注意到了“可恨”二字,便知道道一的性子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他一挥手,设下一道结界防止外人窥探,而后说道,
“这些事情你我不早就应该知道了吗?封神大劫就是这般可怕,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道初也损失惨重,但比起道一来却是好太多了。
而这,就是劫气的作用!
此次大劫,大部分因果都在众生教和元教身上,所以两教弟子损失也最为惨重。
很多时候明明没有他们的事,但总会出现意外,以至于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显然不是巧合,而是劫气的作用。
元教和众生教作为封神大劫的“主角”,便是这般被针对。
如那道始,远在对面阵营,眼不见为净,反倒是好些。
可道一眼睁睁看着弟子被秦雨所制,那可都是他用心培养的弟子啊,就这样上了榜,跟他没关系了!
换做谁,能够甘心?
“道理我都懂,可是事情到了头上,我怎能释怀?”
道一面容惆怅,眸子里却是闪过一抹阴沉。
“但愿地府不要做的太过分!”
这是一句非常严重的话了,听得一旁道初一阵心惊。
但他动动嘴唇,却并没有劝说什么。
因为他内心也是有怨气的!
虽然秦风先前把话说得很清楚,明确告诉他们,此次大劫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这是天地对他们的惩罚。
但是说和亲眼所见,完全是两码事。
在个人情感上,他们都没有到那种超然物外,无悲无喜的程度,所以自然难以释怀。
“但愿吧。”
道初苦笑一声,最终也只能是一声长叹。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呢?难不成去找那城隍神君辩论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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