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训练场,数十辆坦克以及装甲车正在这片空地上进行战术演练,炮手们对着目标靶实弹射击,硝烟火光弥漫。还有一些坦克驾驶员利用老式t26训练新兵的驾驶技术,场面非常热闹
“八号车快速跟上,一号车二号车放低速度…”
“你们手里的无线电不是摆设!各车长注意观察周围环境,及时通知做出调整!”
“装甲车游弋在侧翼,
注意保持间距,随时应对周围情况……”
袁立站在指挥台上,用无线电通讯器指挥着坦克团,一个个指令不断下达。
而另一边,洪木则是引导新兵做着驾驶、开炮、队列行进等基础训练,辅兵和运输团部队也没闲着,帮忙运送弹药物资、检修装备成了他们的必修课。
在训练场旁边的一座小山包上,陈继泽等一众装甲旅高层军官正在此处积极讨论着战术安排。
山下来来回回疾驰的坦克战车扬起了巨大的烟尘,那泛着银光的粗大炮管凶悍无比,装甲车上的大口径机枪更是威风凛凛。
廖铭禹兴致勃勃地拿着望远镜翘首观望,装甲旅看样子已初具规模,不过在实际作战方式上可能要进行大量调整,不然很难适应缅甸战场这一环境。
“继泽啊,你感觉装甲旅以后该走什么路子呢?”
这句话倒把陈继泽给问愣了,装甲部队还能走什么路子?不就是以强大的火力和防护性突破敌人阵地,支援步兵进攻吗。
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一老一实讲出了自己的认知:
“坦克应当作为步兵的支援性武器伴随步兵进行联合作战,我把装甲旅当成一个铁爪,用来撕开在坦克支援下步兵师从敌人防线上打开的缺口,以此扩大战果同时减少步兵攻坚所带来的损失。”
廖铭禹听完只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的想法和早期美军对坦克的战术理念十分一致,都认为坦克是伴随步兵行动的利器,
但他们都忽略了坦克集群作战所带来的可怕优势。
在诺曼底登陆时,
美军的坦克依然是支援步兵的武器,
没能形成向前推进的装甲集群。美军一直到1944年才对步坦协同战术的实施作出调整,每一個步兵团将搭配一个坦克营,坦克将被集中起来充当步兵团进攻的先锋,用坦克来为步兵的前进清除障碍。
而从前面几次作战经验来看,大部分装甲部队行动都是在步兵的掩护下进行的,一方面是因为数量少,还有一方面受限于地形的影响,很少有坦克集群进攻的案例。
“鉴于缅甸北部的地形,装甲部队没办法完全展开,我也在考虑后面再组建一个轻步兵团加入你们旅,步坦协同的确要多加训练。”
“明白,请钧座放心。”陈继泽表情肃穆,认真回答道。
步坦协同…如果从字面上理解,这一战术很简单,那就是步兵跟在坦克左右一起冲就行了。
用最通俗的语言来解释步坦协同,那就是步兵以坦克为中心向前推进,坦克为步兵开辟道路,阻挡敌方火力的袭击。
而步兵需要时刻观察周围的环境,防止敌方步兵突袭坦克,清除路面的反坦克地雷等,为坦克的安全保驾护航。坦克一直充当开路先锋的角色,
而步兵就是坦克火力的延伸,负责扩大战果。
这个时代每个国家对装甲部队的运用都有一套独特的见解,但是在实战环境下,步坦协同战术非常复杂,二战期间估计只有德军和苏军才能玩得转,而西线盟军始终都在牙牙学语。
停顿了一下,廖铭禹紧接着说道:“不过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装甲部队也不能只依靠一种战术,步坦协同,炮坦协同,集群作战…都要根据战场形势进行有效安排,士兵素质是一方面,合理运用战术才是致胜关机键。”
“继泽明白,谢钧座教诲。”陈继泽双腿一闭,面色凝重地回答道。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廖铭禹不禁笑了笑,这小子哪哪都好,年纪轻轻在指挥上有不错的造诣,军事能力在全军所有指挥官里面也能名列前茅,就是太过正经木纳,说难听点情商有那么一点偏低。
要在勾心斗角的国府官场上,像他这样有能力但不懂阿谀奉承的年轻人,如果没有遇到一个伯乐,注定是被打压的对象。
“来我这也快两年了吧,家里父母现在可安好?”廖铭禹突然岔开话题,唠起了家常。
“家中姨母在四川资阳,来滇西之前我就将父母送到了那边,倒是能暂时免于战乱,就是不知湖南那边…”
说到这陈继泽有些欲言又止,这场战争到现在还未见分晓,衡阳那边正打得火热,如果湖南再丢了,那日本人下一步肯定要对贵州和四川动手,华夏可就岌岌可危了。
“放心好了,第九战区都打了七年了也没分出胜负,薛将军这只老虎可不好惹,小鬼子想要拿下湖南简直是痴人说梦。”
廖铭禹像是读懂了他的内心所想一样,十分自信地讲道。
事实也的确如此,日军攻打湖南的时候前后历经7年,共投入了约60万的兵力,仅长沙会战,日本方面就投入了约40万。而华夏更是投入了120万之多。
从39年日军发动长沙会战一直到44年衡阳会战,第九战区全体官兵与日本人死磕了七年,大小战役进行了无数。
三次长沙会战就歼灭日军11万余人,包括其他几次战役,一共歼灭日军约20万人。这一战,也是华夏抗战史上敌我双方伤亡最多,交战时间最长的城市攻防战。
湖南就好像最难逾越的鸿沟,而薛岳将军一度成为了小鬼子谈之色变的噩梦,一直到抗日战争结束日军仍然没有拿下湖南,湖南也成了日本人的伤心之地。
“嗯,有11集团军和二十集团军支援,相信这次衡阳会战日本人绝难占到便宜。”陈继泽仿佛豁然开朗,眼神里也重新泛起了光泽。
廖铭禹点点头,想到心里一直担心的事情,不由地开口讲道:“一直跟着我在异国他乡作战…难为你们了。”
“钧座,知遇之恩当以厚报,我等本来只是在军队中不如意的落魄军官,能有指挥千军万马的机会全靠您的提携,何来难为一说?我相信洪木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陈继泽虽不懂官场之道,但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廖铭禹,他们很多一部分人都只能待在基层部队受到压制,想要一展雄心实现心中抱负,基本不太可能。
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他能年纪轻轻就成为少将旅长,除了自身努力更多的是靠对方的信任,有这么一位能不夹私心还能予以重任的长官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在缅甸或许还要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的事情也未可知,就是不知道其他人会有什么想法。”廖铭禹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他最担心的无非就是人心问题,虽然自己的计划是以东南亚为基础发展壮大,长期待在国外是必然的,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国,但手下那帮人就不一定能理解。
“继泽不曾想过那么多,但我们都知道,为国开疆扩土之事乃是吾辈之宏愿,相信钧座也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等…愿助您一臂之力!”
陈继泽狂热地表示着衷心,虽然不善于表达情绪,但他又不傻,洞察力极高的他多少猜到了其中的奥妙。
其实陈继泽私底下与其它几个老战友早就谈论过关于廖铭禹为什么要死赖在缅甸回国的事,虽然后者并没有透露过什么,但大家都觉得钧座很可能另有打算。
此时的廖铭禹已露出枭雄之志,凭借着手里精良的武器装备和美国佬的大力支持,在东南亚另辟蹊径也未尝不可,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洪木更是希望他能自立门户,在这乱世中争他个一方霸主。
看着对方毫不做作的表情,廖铭禹感到十分欣慰,遥想当初那才到川军团的几十名军官教导队,他们的平均年龄还不到25,到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不足两手之数了。
不过他们每一个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至今也成了廖铭禹最狂热的支持者。
“国内情况很糟糕,这场战争即便结束也不会天下太平,唉…大势所趋不是你我能改变得了的,之所以留在这也是逼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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