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时间后,陈平淡定自若的从洞府走出。
当他把海量的资源放在陈向文面前时,其脸上的震惊和激动显而易见,历经大风大浪无数的他甚至忍不住剧烈颤抖了起来。
可饶是如此,陈向文仍然回绝了几次,希望陈平自己利用这笔资源凝结元丹,不必优先考虑寿元即将耗尽的他。
但陈平既选择了暴露财力,就已打定主意要帮陈向文一把。
在上演了一出敬老尊贤的戏码后,陈向文百感交集的收下了资源。
有绿洲心叶弥补生机、加上真霞秘泉、修炼心得的辅助,他突破的概率一下拔升至四成。
这是一个多么夸张的概念。
陈向文眼神炯炯,仿佛看到了那一步的希望,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一下年轻了不少。
接着,陈平告诉他,六、七年后,望琴岛上的仙灵阁可能会出售几滴真霞秘泉,让他去碰碰运气。
自然,陈向文具体该怎么接触白景翰,想必不用他多嘴提点的。
不过,陈向文已决定,近日便启程远渡望琴岛。
因为越快成就元丹之身,家族的危机也将跟着解除。
对此,陈平不置可否。
海昌有他坐镇,除非碎星门的高阶修士倾巢而出,不顾两败俱伤让逆星宗捡漏的巨大风险,否则陈家自保无虞。
陈平面无表情的回头望了一眼,心中却泛起一丝丝的绞痛。
数十万资源的投入,也不知道未来能否连本带利的收回。
这笔资源虽说是借给陈向文的,但此人只有成功晋级元丹,才具备偿还的资本。
一旦他渡劫失败,便意味着三十几万的资源打了水漂。
当然,他反常的赌上一把,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来陈向文是高明的炼丹师,本身有不小投资的价值。
而且他的曾孙陈舟康,炼丹技艺同样不凡。
陈平这次拉陈向文一把,就等于陈舟康也或多或少的受了他的恩惠。
二来,抛开别的不提,陈向文的人品,陈平还是由衷敬佩的。
他虽不屑与其看齐,但并不妨碍他施舍一些欣赏。
三则待他炼完五行纯阳剑后,便会前往双城或是望琴岛谋求元丹。
陈家海域过于贫瘠,待在这里,哪怕侥幸突破,也会一辈子困死在元丹境。
而家族扩张,打理内外关系,培养优秀后辈等等不得不做的杂务,必定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统筹规划。
相比陈兴朝、陈意如、又或是薛芸,大公无私的陈向文明显是最佳的选择。
至于陈向文倘使元丹有成,是否会跟他抢夺权柄,陈平内心丝毫不慌的。
天罗至阳妙法元丹期的功法还在他手里。
况且,一位实力普通的元丹修士,他未必怕了半分。
“你怎么还在这?”
回到地火之坑,看见叶默凡仍老老实实的原地等待,陈平不由低喝道。
“七长老的训戒还未结束,我怎么敢私自离开。”
叶默凡咧了咧嘴,不假思索的道。
“本长老早说完了,剩下的你自行决定吧,毕竟择道侣也算人生大事之一。”
陈平摆摆手,话锋一转道:“我给你五天时间,再迁一条地火之源入山,速速行动莫做耽搁。”
“是!”
叶默凡心中一凛,拱手退下。
接下来的半个月,在陈平的授意下,浮戈山上居住的练气族人尽数撤离,包括祭祖殿、藏宝阁、功法楼一起暂时转移到了新月谷。
至于搬不走的灵田、墓地、药园等重要之地,已统统用二级阵法护住,即使地火爆发,也冲不破阵法的防御。
此时的浮戈山,黑烟滚滚,宛若一座汹汹燃烧的火焰山,吞噬着周边的空气。
山巅,几道人影林立,表情肃穆,眼神不约而同的停在一名青衣修士身上。
仔细一看,是陈氏一族的嫡系筑基。
陈穆念、陈通、陈意如、陈蝶玉、陈舟康、薛芸、陈正初,甚至被关禁闭的陈兴朝,和流放宝库的惠秋烟俱都在列,唯独缺了陈向文。
偌大的陈家,目前知晓大长老行踪的唯有陈平一人。
几天前,他叮嘱了陈舟康一番,然后悄悄地走了。
毕竟,海昌城里其他势力的眼线繁多,结元丹此等大事,若让碎星门、逆星宗得到消息,那则谁也无法保证陈向文的安。
眼下,碎星门海域已经够乱了,再崛起一个虎视眈眈的元丹势力,这是两宗都不愿意接受的。
“大家的好奇和疑惑,本长老一清二楚。”
转过身来,陈平淡淡的笑道。
“平儿,莫非真如外界传的那般,你欲要炼制一套极品灵器?”
犹豫了一会,陈通开口问道。
陈平如今势头正盛,他打心眼里不愿出声质疑。
但陈平的动作委实太大了,引地火入山,中间稍微出点差错,家族几百年的驻地便难以保了啊!
近来,不仅极多的嫡系后辈向他告状,就连他们一众长老都私下聚了几次,商量着必须问个明白。
家族的领头人是你陈平没错,但事关根本基业,在场的高层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着不安。
大家想知道,陈平大张旗鼓的一顿捣鼓,究竟要做什么。
“我确实是准备炼极品灵器。”
陈平微微颔首,悠悠的道:“诸位放心,等灵器炼完,我陈家的整体实力将会踏上一个新的台阶。”
炼灵器的消息还是他主动放出去的,只不过故意说成了一套。
否则,调用如此多的资源和修士,就为了打造一柄灵剑,少不得被人猜忌。
而他对陈家高层们的许诺,亦是天大的实话。
手握纯阳剑的他,足以正面对抗元丹初期。
他的神通大幅暴涨,不就意味陈家也跟着沾光吗?
听他讲完,陈通眼睛一眯,下意识的往陈兴朝那边看去。
陈平这番解释,和没说无甚区别。
他觉得至少要透露一下具体炼制什么灵器,如果是一套需要数位筑基联手才能施展最大威力的灵器,事后又该如何进行分配。
但令陈通失望至极的是,陈兴朝无视了他的目光,一言不发,安静的仿佛一座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