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下官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跪在沈钰身边,吴司安始终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慌乱。
实在是沈钰所说的太过震撼,他得缓缓才行。
要只有贺源一人被掉包也就算了,若真如沈钰所言的那般有许多人都被掉包,那必然是一场轩然大波。
搞不好,整个西川都得大地震,借此会引发一系列的反应。
不说这些人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掉包的,就说身边人性情大变,那些亲人朋友难道就没有丝毫察觉么?
怎么看,都让人难以相信。
可看沈钰言之凿凿的模样,又不似是说谎,再说人家也根本不屑于来骗他。
一联想到这么长时间西川的变化,好像这一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案子实在是太大,大到他完全不敢去信。
“宝宝,嘻嘻,宝宝!”就在这时候,街边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好像疯疯癫癫的女子。
这女子衣衫破烂,身上有许多地方都裸露在外,灰尘泥垢和那蓬松的头发遮住了她原本的面容。
可沈钰却能判断出,那脏乱之下隐藏的绝对是姣好容颜。
若是梳洗一番的话,定然是个身形窈窕,相貌温婉姣好的女子,颜值绝对上佳。
其声音虽然带着几分沙哑,但是依旧悦耳。这样的女子却是痴傻的,着实让人看着可惜。
当看到女子接近这边的时候,沈钰周围的黑衣卫全部把手放在刀鞘上。
此刻,在听风阁外的街道上,由于沈钰身边大批黑衣卫跟随着,所以周围的百姓只是远远的往这边观望,没有人敢接近。
唯有这个女子,似乎根本不害怕,不闪不避的往这边走来,脸上同时还露着痴傻的笑容。
虽然这个女子看起来毫无威胁,但所有黑衣卫却还是严阵以待,谁知道她是不是伪装的。
“是她?”当看清楚走过来的女子时,跪在沈钰旁边的吴司安惊诧的喊了一声,显然似乎是认识她。
“吴司安,这个女子你认识?”
“回大人,认识!”
点了点头,吴司安眼中闪过一道不忍:“准确的说,几乎整个安州城都认识她,她是个可怜人!”
“大人,此女是杜许氏,乃是杜家的少奶奶。其夫乃是曾经的安州副指挥使,其公公杜明川更是西川赫赫有名的高手!”
“杜家在安州,那也是名门望族,已传承了数百年之久了!”
“宝宝!”就在吴司安说话间,杜许氏已经来到了不远处,围着他们不断的嬉笑。
周围的黑衣卫立刻将沈钰围在其中,生怕她突然暴起。
可是杜许氏并没有冲进来,反而是轻柔的拍在其中一人身上,嘴里还哼唱着摇篮曲。
在她靠近的一刹那,所有的黑衣卫就已经全部拔刀出鞘,只要她稍有异动,这十几把刀就能顷刻间将她贯穿。
“不要动手,千万不要动手!”
看到这一幕,吴司安急忙大喊了一声,随后小声说道“大人,她是个疯子,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放心,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沈钰能够看得出来,这个杜许氏对自己毫无威胁。之前的她可能有功夫在身,而且似乎还不弱。可现在,应该早就已经被废掉了。
当然,就算是在她全盛期时,让她玩命的攻击,她也伤不了自己分毫。
“吴司安,你说杜家乃是名门望族,杜许氏又是杜家的大少奶奶,那为何她会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
“大人您有所不知,在三年前杜家一夜之间被灭,男女老幼全部被屠戮一空。”
“整个杜家,就剩下了这一个大少奶奶还活着!只不过虽然杜许氏活了,可她也已疯掉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吴司安苦涩的说道“大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前任总督贺源!”
“又是贺源?”
“是,就是他!”点了点头,吴司安双拳紧握,显然内心相当不平静。
“在杜家被灭后不久,下官曾与贺源一同饮酒,当时贺源酒醉之后曾以此炫耀过,说杜家就是被他带人所灭。”
“只因为杜家屡屡与他作对,杜家大少爷不听他的号令,杜明川杜老爷子更是曾当众指责过他。”
“正因为如此,贺源才要报复,所以杜家就没了。而且贺源还说自己当着杜家所有人的面,摔死了杜许氏刚出生的孩子,还玷污了杜许氏!”
“只因为杜许氏生的貌美,贺源想要将她收入囊中,所以她才活了下来。”
“只是也许是受不了刺激,所以当夜过后杜许氏从此之后就疯了,贺源觉得无趣就把她扔在了大街上,任她自生自灭!”
怜悯的看了依旧在不听拍手的杜许氏一眼,一想起这个可怜女人的遭遇,吴司安就忍不住摇了摇头。
“杜许氏自此流落街头,日子过得极为凄惨,甚至,甚至还经常......唉!”
“经常如何?”
“下官不敢说!”
“说!”
“是大人!”深吸一口气,吴司安随后说道“杜许氏生的貌美,连贺源都为之心动。”
“大人应该猜的出来,这样的女子若是流落街头的话,究竟会遇到些什么?”
“一开始,杜许氏就被街边的恶霸凌辱,到后来,甚至是接上的乞儿,流氓都分分加入其中,轮流对她玷污。”
“每一日,对杜许氏而言都是烈火般的煎熬。而且,他们经常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无数百姓的面!”
“大人应该知道,人一旦要是没有了约束,就根本没有底线可言。”
“尤其是杜许氏还是曾经高高在上的杜家大少奶奶,如今沦落街头
,就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踩上两脚。”
“所以她的遭遇也可想而知,那些乞儿,流民本就仇富,是以更是对她肆意凌辱,各种手段折磨,以满足他们的快感!”
回想起当日自己知道这一切后,那真是如坠冰窖一般,浑身上下都仿佛被冷汗完全打湿。
贺源是真狠,杜家只不过是顶撞了他两句就惨遭灭门,如此狠辣的手段让所有人都心有戚戚。
而且他也感觉出来了,这些贺源酒醉所言可能并不是什么酒后吐真言,或许是刻意为之,是在敲打所有人。
甚至当日贺源是不是喝醉了都不一定,杀鸡骇猴,杜家就是那只鸡!
“吴司安,杜家难道就没有个故交之类的,就没有人肯帮她一把么?”
“没有人敢!”摇了摇头,吴司安略有些无奈的说道“曾有人不忍出手相助,而后就受到了河源的报复!”
“贺源就是要羞辱杜家,就是要让杜许氏受尽凌辱的活着,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这些,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跟他做对的下场!”
“这不仅是在杀人,更是在诛心!”
“大人,贺源该杀!”
“的确该杀,杜许氏,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