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回来?”
“争取五天之内吧,东瓯市待一天,再回老家处理一点事情,可能要开个会,把那边的一个项目落实一下,再去看看我师父,还有几个老朋友,然后其他的……应该就没有了。”
“那也用不了五天啊。”
晚上投篮训练结束,吃过宵夜,江森和老苗他们一大群人从食堂里出来,老苗对江森的过年行程相当关心和在意。这下真是转眼一月份都要过完,再过几天,春晚都要上桌了,奥运会近在咫尺。而江森的训练,有一说一,却还远未达苗工宽所期待的那个水平。
江森的训练实在太过分散,标枪和跳远的水平目前倒是稳定了,十项全能也奔着破世界纪录的水平去,可400米却只能说是世界顶尖,距离破纪录还差了些许。1500米就更不用说,按理说江森最牛逼的素质,应该是耐力才对,可出于肉眼可见的原因,这半年来他的1500米成绩几乎一直是原地踏步,根本没有精细化调教的时间。
而如果真要每项都往最顶尖的方向练的话,那现在江森需要的团队,也将远比目前这支队伍更壮观。他们甚至需要一些数据分析师,来帮江森构建一整套的训练和比赛数学模型。
以400米为例,就涉及到每一段百米的配速和体能分配,冲刺阶段的步幅和步频,短短40多秒的时间,每一秒以什么样的速度,出现在什么样的位置,都需要精确掌握。
最终这些点点滴滴的细碎技术和优势汇聚起来,再加上运动员本身天赋异禀的能力,才能造就一个世界纪录。但目前,江森的训练基本上纯粹就是,对身体潜能的挖掘,和技术优势关系不大。不论是跑400米还是1500米,他都是“按感觉来”,也就是俗称的——瞎瘠薄跑。
这种情况,在半年之前,江森还是纯菜鸟的时候,老苗是可以忍的。可是半年之后,在距离奥运会已经没多少时间的当下,老苗却认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江森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调整到了在他看来的“最佳运动生理期”。再想提高,就只能依靠那些点点滴滴、零零碎碎的技术提升,乔纳森这个长期吃白饭的老外,也该开始派上用场,至于另外一位老外——那个运气不好的倒霉蛋,居然得了一种罕见病,目前已经跟森之队解约,回国治疗去了。只能说命运弄人,他本可以成为“奥运五冠王”的团队顾问。
当然,在这件事还没发生之前,大家还不能到处吹牛逼。
只能先暂时在心里乐,这份愿景,还是得继续往肚子里憋……
然后在那之前,自然最关键的,依然要说回江森的训练。
而训练的关键,则依然是时间。
十项全能中的半数,江森都需要进入“精细化训练”的模式,而这样的训练模式,就更需要江森把所有的专注力都拿出来。
老苗掰着指头算,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他唯一能动用的时间,也就只剩下春节、五一和七月份三个时间段。并且在这么时间紧缺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要跟篮球队共享。
真心是时不我待。
“三天吧。”老苗道,“争取三天之内回来。这边来回也用不了几个小时,你是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是吧?明天一天,后天一天,大后天晚上的飞机回来,行不行?二十八号回来,二十九号还要稍微休息一下,三十号开始训练。等过年,我们多多少少的,也得放两天假,这就又耽误一下,你们下学期开学是几号?”
“三月一号。”
“也就是二月份不到三十天,加上现在……你看,也就三十来天的集训。每一天都宝贵啊。”
“是啊……”江森叹了口气。
他还计划着,寒假每天至少写个6000字的,看样子,也是比较难了。
老苗好像已经把所有的时间都给算好了。
留给他的“休息时间”,恐怕一天加起来也没几个钟头。
原本还想让身体稍微恢复恢复。
话说自打期中考那个节点后,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五个小时都不到……
两个人一路聊着,在宿舍区路口分别。
江森独自走回寝室,回到楼上,楼上还是安安静静。他们中医专业虽然考完了,但其他专业还有考试没结束,依然处在考前奋斗状态。
江森推门进去,404房间里,早早的,就一片漆黑。他打开灯,发现武晓松和林大冲的床铺上,被窝都已经收拾好,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哐哐哐!
摆在阳台门后的兔子笼里,宾宾突然从窝里钻出来,提了提食盆。
躺在床上还没睡着的宋大江,半翻过身,说道:“回来了?我们明天早上走是吧?”
“嗯,早上十点的飞机,你回家的车票我让叶培在东瓯市看看,能不能给你买到别的路线。”江森说着,走到兔子笼前,突然想起今晚还得把这货送到安安那边去,随手给这只吃宵夜成瘾的兔子,又倒了七八颗塞牙缝的兔粮,随口问道,“松哥和冲哥呢?”
“都回去了。”宋大江道,“昨天就把行李打包好了,过年了,归心似箭啊。”
“是啊……”江森笑了笑,心里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他好像在哪里都差不多,勤奋小区的房子,也顶多就是他的落脚点,还谈不上家。
“你早点睡吧,最近辛苦了。”江森说着,身上汗津津的,拿了衣服,就进了卫生间。
今晚考完试,身上卸下巨大的压力,他站在花洒下面,大冬天地洗着热水澡,不知不觉,就比平时多洗了五六分钟。出来后精神抖擞,然后换上干净衣服,把内裤挂好,就拎上兔子,大晚上的十点多,又再次出了门。
十点半,江森走进叉叉酒店大门。
酒店内温暖如春。
几个前台的熟面孔,微笑着指了下电梯的位置,没让他拿房卡,说明安安今天肯定在屋里。
江森朝她们点点头,拎着笼子,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前台小姐们,互相间马上又议论起来。
江森和安安这点不存在的奸情,已然世人皆知。
进了电梯,很快上到20楼。
这一回江森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就没上回那么紧张了。
因为内心没有多余的想法,所以非常坦荡。
走到2022房门口,他按响门铃。
没等几秒,房门一开,安安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身材凹凸有致得异常惹眼,拉住江森的手,赶紧把江森带进屋内,然后房门一关,径直就往江森身上扑。
她紧紧抱住江森的腰,整个人贴在江森身上,喘着气,却什么话都不说。
原本想着扔下兔子就走的森哥,顿时就觉得,房间里的气氛不对劲了。
他一只手搂上安安的后背,慢慢屈膝,先把笼子放下,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把安安抱起来,走到床边,坐下。两个人对视几秒,安安忽然捧住江森的脸,把嘴贴了上去。过了几秒,她脸蛋红扑扑的,脸颊发烫地贴着江森的胸口,“初吻哦……”
江森舔舔嘴唇,大脑还有点空白。安安抱紧了他,连身体都滚滚地发热,额头、脖子微微出汗,她明显在颤抖,可又抱得那么坚定,憧憬而紧张,连耳根都红透,小声道:“我骗妈说,学校还有考试,故意在这里多住了好几天,就特意等你今晚考完过来……”
她说着,突然仰起头,换了个姿势,跪坐在床沿上,目光和江森的双眼齐平,那仿佛透着水雾的眼直勾勾盯着江森,可爱又漂亮的巴掌小脸,明显精心打扮过,那似张似合的温软红唇,冲着江森,吐着热气:“晚上不要走了,好不好?”安安抓住江森的手。
江森喉咙发紧,嘴里发干,任由她抓着手,内心深处,有一种叫意志力的东西,逐渐走向崩塌……此时此刻,再不动手,那还是男人吗?太监都不如啊!
“好。”江森淡淡一句,突然吻住她。
酒店房间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两具年轻的身体,很快纠缠在一起了。
兔子笼里,宾宾睁着红彤彤的双眼,但视线马上就被江森扔到笼子上的裤子遮住,只能影影绰绰看到点剪影,长长的耳朵,伴随着酒店大床席梦思轻微的颤动声,微微抖动着。然后再接着,就是安安如泣如诉的浅唱低吟,和某人憋了四十年的喘息……
这一夜,江森的发挥非常可以。
除了最初阶段因为环境不耐受,快速缴械了一次。
不过随后的第二次和第三次,就越战越勇。凌晨一点多,江森终于尽兴完事儿后,安安已经累得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抱着江森,沉沉睡下,甚至打起了微微的鼾声。然后等到清晨五点出头,江森生物钟使然地醒来,抱着怀里那软乎乎的身子,整个人瞬间清醒。
妈的,中招了……
接下来怎么搞?
向她求婚吗?
年龄到了没?好像还不能领证是不是?
然后昨晚上貌似也没有做安全措施,要是她现在体内已经有小朋友,那十个月后也就是今年11月,自己就该当爹了,如果生男子叫什么好?女孩子叫什么?不过最好还是龙凤胎……
那坐月子是要让她来照顾吗?话说这年头,申城应该有月子中心了吧?
申医的附属于医院产科到底靠不靠谱,这边的儿童医院好像挺出名是不是?
那我明年要不要休学一段时间照顾孩子?
不过话说最麻烦的还是安安她爸吧?
万一被人扒出来我岳父是放高利贷的,而且还在刑期内,那特么会不会负面影响很大?
我草!完蛋!
那我们的孩子,将来不是不能入党、不能考公务员,各种政审通不过了?
江森想到这里,瞬间整个人冷汗都下来了。
这特么的,昨晚犯大错了啊!
一觉毁三代啊!
江森越想越不对劲,可是低头在看看躺在他怀里的姑娘,他总不能因为这种原因,刚睡完就拔鸟无情,那特么也不太是人了。只是……还是好纠结!为毛安安她爸是干这行的!
哪怕安大海是个掏粪工人呢!那也比放高利贷强啊!
可是话又说回来,掏粪工人家庭,有可能培养出安安这种见识和胆量的姑娘吗?
她才19岁,就已经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嗯?”安安忽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江森后,先是一笑,然后亲了江森一下,就掀开被子,光着膀子跳下床,跑去了卫生间。过了片刻,卫生间里响起冲水的声音,她又小跑回来,重新钻回江森怀里,嘻嘻笑着问道,“你失眠了吗?”
“刚醒。”江森道,“平时都是这个时间起来训练的。”
“啊?才几点啊?”她伸出手,隔着江森,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时间显示5点08分。
“好辛苦……”她放下手机,抱住江森问道,“那你今天还练吗?”
“嗯,该起床了。”江森说着,有点舍不得离开被窝,然后犹豫一下,又缓缓说道,“安安,我这个人,有的时候,人情观念淡泊,关键时刻,我大概率会先想自己,再想别人。咱们在一起,我还是希望能互相需要、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拖后腿。如果时间久了,我发现我们在一起不合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安安听得一愣,反问道:“那要是一直合适呢?”
江森认真道:“那就一直在一起,发财致富,生儿育女,然后要么你先死,要么我先死。”
“啊……好浪漫!”安安忽然就激动了,抱住江森,嘤嘤哭道,“我原本还想,能睡到你就是赚了,没想到你还打算跟我生孩子,还要跟我死一块儿,呜呜呜……”
她在江森怀里扭来扭去,江森忽然一个翻身,又压住了她。
安安脸上还梨花带雨,泪眼莹莹的,弱弱问道:“你不了训练吗?”
江森道:“今天破例一次。”
席梦思又吱呀吱呀响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然后完事儿后一起洗澡,两个人又洗了好久……
等江森穿戴整齐,安安像孩子他妈一样,在酒店房间门口目送江森下楼,时间已然是早上六点四十,外面天都亮了。奋斗了一整晚的森哥,很快在前台经理什么都懂的微笑目光下跑出酒店,七点不到,申医的篮球体育馆里,就又响起了投篮的声音。
江森满心干劲。某种意义上,他觉得自己得开始为孩子准备些什么了。以安安那个天然易受孕的体型,就昨晚那漫长的过程,中标几率,绝对超过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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