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绵贯辰三,另外两个被挑出来的嫌疑人,分别是一个用语粗俗、看上去也像个粗俗混混的客人;以及一个外国人。
毛利小五郎看着这整整齐齐、正正好好的三个嫌疑人,推理之心蠢蠢欲动。
他小声跟江夏嘀咕:“一般人留名,都会留汉字。但是那个助导让我们在留言里写的名字,却是‘ホヅミ’这个读音。‘ホヅミ’应该是写做‘穗積’的吧。这两个字都挺复杂,所以死者可能是为了方便客人阅读,才这么写的?——比如客人是个老人,视力不好,看不清字”他看向绵贯辰三,然后又转向那个小混混,“或者客人没好好读书,不太会读汉字。再或者……”毛利小五郎最后瞄了一眼安室透,压低声音,“客人是个不擅长汉字的外国人?”
毛利兰早就发现他们在说悄悄话,偷偷凑过来听。
听到这,忍不住插嘴反驳:“可是安室先生根本没有外国口音,名字听上去也完全不像外国人——死去的助导先生说过,他只跟客人用电话联系过,那样的话,他根本不会认为安室先生是外国人。”
她总觉得安室透不像坏人。除了因为安室透本身看上去比较和善,也因为江夏——据说人以群分,朋友的朋友,应该是好人。
贝尔摩德披着铃木园子的皮,附和着点头,心里却叹了一口气。天真的angel,波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才像她,总把人往好的一面想。
山村操没听到身后的嘀咕。
他专心盯着三个嫌疑人,思索了半天,同样没想明白哪个才是凶手。
这时,他高效的部下小跑过来:“山村警部补,我们拿到剧组人员的名单了。但是……没有叫‘穗積’的人。死者可能说谎了。”
江夏凑过去看名单,打卡线索点。
山村操拿着名单,打眼一扫,嚷嚷起来:“死者没必要说谎吧?你倒是弄份正经名单过来啊,这里面还混着日期呢!”
他抬手,指了指最下面一行。
那确实写着“八月一日一”
部下疑惑地摸了摸脑袋:“……是正经名单啊,可能他们发错了?我、我再去确认一下。”然后一溜烟跑走。
柯南支棱着耳朵,搜捕着周围的一切信息。
听到这,他忽然一怔,懂了。
安室透同样有所了然,看了江夏一眼。
就见江夏既没有“原来如此”这种代表着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没有困惑不解……看来这个天才侦探,早在刚才拿到死者手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个印着血指纹的“四月一日”意味着什么了。只是碍于现在正在给组织做任务,不好这么快就破案,否则他们的任务目标会落到警察手里。
想着想着,安室透就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这个局面,江夏的推理能力和观察力,显然不能继续用在破案上。
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侦探的身份,把组织的任务完成掉——警察卷进来以后,场面势必变得更难控制,他和江夏,必须尽快让绵贯辰三找到那具五年前的尸骨,然后偷拍到相关的证据。
虽然之前已经靠着送“闲聊时泄露情报”,让绵贯辰三缩小了搜寻的范围。
但如今看来,时间还是不够,还要更快。
比如……让江夏装成一个头铁的孤胆英雄,找个机会把绵贯辰三引到埋尸地,直接把答案送到这个迟钝的泥参会老干部手里?
在安室透的注视下,江夏很快领会到了什么。
他回忆了一下柯南刚才的样子,现场复制。眉眼微动,一副“我明白了!”的神色。
然后又收起那点窥视到真相后的兴奋,微蹙着眉,像是苦于缺乏某些证据。
安室透看着这一幕,欣慰之余,又有一丝复杂。
……江夏不光在破案方面聪明,其他方面也一点就透。
但越是这样,现在这场面,他就越有一种自己正亲手把这个年轻人推向犯罪深渊的感觉……啧,要是贝尔摩德不在旁边,自己就不用这么像波本了。
可恶的组织,可恶的贝尔摩德。
同一时间。
在江夏和安室透打算钓鱼的时候。
一枚自觉的鱼饵,已经无声转身,跑向门口,想上山确认一件事。
——柯南如今已经集齐了该知道的线索,但还差一点确认。
另外,他意识到,就算确认了,警方似乎也很难找到物证。
所以,得冒放一点诱饵。一点针对真凶绵贯辰三的诱饵……
江夏没看到柯南的动向,但飘在旁边的小白看到了。
它对柯南这个同样喜欢给别人扎麻醉针的人,似乎有些欣赏、所以在没有杀气,也没有鬼胎和式神时,会闲得没事多看柯南两眼。
发现柯南又双叒准备以身犯险后,小白熟练地戳戳江夏,告状。
江夏目光扫向门口,本来打算随便挑一只跑得快的热心傀儡、跟到山里,摸黑给柯南来上一针,或者来上一手刀……或者温柔一点,捡只麻袋套回来。
但还没等行动,视线角落,一道身影无声而轻盈地掠过——“铃木园子”同样敏锐地发现了柯南的动向,追了出去。
江夏犹豫片刻,省下了放傀儡出去的精力。
贝尔摩德既知道柯南的习性,又了解组织的行事风格,应该能把事情处理妥当。
柯南穿过走廊,跑向旅店大门。在脑中不断构思着把真凶引出来、把证据也一起引出来的操作流程。
但还没等计划完全成型,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出,轻轻一捞就像拎鸡崽一样把他拎了起来、紧跟着另一只手伸来,一枚沾着不明液体的手帕,牢牢捂住了他的口鼻。
柯南原本正在疾跑,呼吸急促。回过神时已经不幸中招。
眼前景物晃动,熟悉的眩晕感潮水般袭来……熟悉是因为他变成柯南以后,似乎前前后后被佚名们麻醉过好几次。虽然这次不是麻醉针,但效果却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