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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相聚后是离别,因为要走的方向不同,是以云景他们只能在客栈门口和苏小叶父女俩分开。
毕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分开的时候谈不上多么伤感,但到底还是有些不舍的。
“景儿,走吧”,李秋率先登上马车道。
点点头,云景回头看向苏小叶道:“小叶子,我走啦,你回去要乖乖的”
“我知道了景哥哥,你要注意安全哦,还有还有,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记得想我……”,苏小叶不舍道,也顾不得害羞了。
“好”
重重点头,云景转身登上了马车。
“驾!”
随着刘大壮的一声轻喝,马车前行,车轮滚滚,渐行渐远,慢慢的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小叶子,我们也走吧,回去之后,你要加倍努力练功了”,苏猎户语气有些复杂道。
一直目送云景他们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苏小叶才回头闷闷不乐道:“我知道的爹爹,景哥哥如今都是童生了,我要变得很厉害才配得上他”
“嗯”,苏猎户点点头,不再多说,带着小叶子慢慢离去。
实际上他让苏小叶接下来加倍努力练功,并非因为云景的原因,更多的,则是因为之前的异象让他感到不安。
不论如何,本事练好了,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有足够的手段应付……
从踏上马车回程开始,李秋就一直沉默着,眉头微皱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景没打扰他,而是透过车窗看向外面。
和早些时候不同,街道上的行人大多都失去了笑容,行色匆匆,气氛压抑而紧张。
因为那异象,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妨碍影响到民众的心情,无形中感到不安。
一路所过,云景看到无数人蜂拥走向粮店的场景,心情有些沉重,这是乱象的征召!
民以食为天,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当大多数人都在紧张的囤积粮食的时候,就是心头开始不安了,这种时候,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引发骚乱,进一步扩大,很可能形成灾难。
“希望官府有足够的经验应付这种局面”,云景内心默默道。
离开城门的时候,云景发现这里的气氛更加紧张,守门的兵丁增加了几倍,进出检查得也更加严格。
“希望那异象只是普通的自然现象……”
回头看着渐渐远去的新林县县城,云景心中暗道,但那可能吗?
抛开其他因素不谈,云景这次来县城,也称得上收获满满,考取了童生功名,还遇到了苏小叶。
几天时间,虽然过得平平淡淡,但值得回忆的东西还是蛮多的。
人生就是这样,整天哪儿有那么多波澜壮阔又刺激的事情啊,柴米油盐,平平谈谈才是主旋律。
即使那些江湖客,也并非整天不是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说到底,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他们一辈子又能经历多少次呢,大多数时候,仅仅一次恐怕人生就那样不明不白的交代了吧。
渐渐的,新林县县城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接下来他们绝大多数时间都将在荒郊野外度过,脚下是一条孤独的官道。
道路两旁,一开始还能看到田地村落,田间地头是忙碌的劳苦大众。
还是那句话,人在吃饱后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之前的天现异象,似乎对这些劳苦大众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依旧忙着自己的。
春季对农民来说至关重要,关乎一个家庭的生计,尚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他们,哪儿有那么多精力去考虑异象不异象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纵使会天塌地陷,这不还没发生么,总部至于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事情,连生活都不过了吧。
渐渐的,田地村落都看不到了,道路两旁只剩下了荒山野岭。
赶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道路凹凸不平,马车驶过很是颠簸,又没有什么娱乐,如此一来,很容易让人感到疲惫。
本来王柏林他们还想找云景一起的,可看到李秋一言不发,也不敢去触他的眉头,只能作罢……
中午时分,云景他们来到了前几天歇脚的那家三岔路口边的野店,人困马乏,正好吃点东西修整一下。
喂马这种事情自然有刘大壮他们去负责,云景他们不用操心。
“阿景,这次县城之旅,好郁闷啊,你和剑客都考上童生了,就我和胖子啥都没捞着”,下车后,憋了一路的王柏林迫不及待的找到云景说话。
云景打趣道:“你怎么能说什么都没捞着呢,不是买了几本书吗?我发现这几天你都在埋头苦读呢,有这认真劲儿,想来来年定能高中,还有胖子,都胖了一圈,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张了张嘴,王柏林纠结道:“今天回去后我就把那些书烧了,认真做学问,来年考取童生,否则就被你和剑客拉得太远了,以后都不好意思和你们玩儿”
云景哑然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家伙还能下定这样的决心?
希望如此吧,若他真的能做到,说明这家伙还有救……
叫了一桌饭菜,再来一壶茶水,慢慢吃着,之前一路上的困乏总算是好了很多。
云景他们吃吃喝喝的时候,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云景他们觉得奇怪,也跟着看了过去。
一眼过后,云景明白了人们为何作出这样的异常举动,感情是在看美女。
林星语林夜星姐弟俩在人们的目光注视下踏足了这家野店,不过人们的目光几乎都放在了林星语身上,林夜星则是被选择性的忽视了。
男孩子哪儿有美女来得吸引目光不是。
林星语依旧是一身白衣,轻纱蒙面,手持长剑,或许是早已习惯了被人们关注,她无比从容,对周围的目光视而不见。
当看到云景他们后,林星语平静的目光中一下子莫名多了一丝神采,对身边的林夜星说:“小弟,那边,你的同窗也在,还有李先生,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自当如此”。
林夜星想都不想的点点头道,虽然分开连半天都不到,可他这次回牛角镇继续读书,若是途中遇到同窗和先生招呼都不打的话,到底是失了礼数。
走过去,林夜星行礼道:“学生林夜星,字青竹,见过李先生,诸位同窗”
“晚辈林星语见过李先生”,林星语也跟着行礼道,然后对云景他们说:“云景,周金泰,王柏林,你们好,又见到你们了”
李秋点点头道:“是你们啊,林夜星,你有字了?青竹,四季常青,历风霜雨雪摧残依旧挺立,坚韧不屈,不错”
“多谢李先生夸奖,字是家父起的,除了希望我如青竹般坚韧不拔外,还期望我在学问和做人上节节高升”,林夜星笑道,显然对自己的字也是很满意的。
云景心说果然只有起错的名,没有起错的字号,这林夜星的性格,倒是和青竹相得益彰,一直单方面在和自己较劲,却没有成功过,纵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过,反而‘越战越勇’,就像能压弯却压不断的竹子似的。
“嗯,你们也是回牛角镇?要不一同坐下吃点休息下?”李秋没再做过多评价,显然心中有事儿兴致不高。
“长者相邀,晚辈不敢推迟,打扰了”,林夜星点点头道,然后坐下。
他姐姐林星语也跟着说了句打扰了,坐在边上,不着痕迹的看了弟弟一眼,对他的表现明显很满意。
陈一剑这会儿嚷嚷道:“哇,大家都是同时考上的童生,你们都有字了,就我还没有,不行,回去后我也得让长辈帮我起个字,取什么字好呢,我得琢磨琢磨,多想一些,到时候让长辈给我选”
“云景同学,你也有字了?”林夜星好奇的看着云景道。
云景点点头笑道:“是的,在下云景,字守心,见过青竹兄”
字一般都是亲朋好友和相对亲近一些的人称呼的,林夜星是同窗,又不是敌人,云景还是有必要将自己的字告诉他的。
“守心兄客气”,林夜星行礼道。
王柏林和周金泰一脸郁闷,他们不但没有字,如今连取字的资格都没有,要么考取功名,要么成年。
这让他们内心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早点考取功名取字,你看看,他们这个青竹兄那个守心兄的,听着就格调不一样。
周金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如既往的专心对付吃的,至于王柏林,面对林星语这样的美女,他反倒是话很少了。
啧,有些人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牛角镇一套新林县一套(房子)……
“星语姐好,我们又见面了,你也去牛角镇吗?”云景对林星语打招呼道,倒没有异样心思,纯粹是出于礼貌。
或许是因为有长辈在,亦或者是在座的都是熟人,林星语摘下了脸上的面纱,对周围隐隐偷偷吸气的动静视而不见,点头笑道:“是呢,家里长辈有事脱不开身,我这个当姐姐的,到底练过几天庄稼把式,所以送星夜去牛角镇读书”
“原来如此”,云景点点头道,心说难怪能在这里遇到,想来他的家人,正在忙着打听关于天现异象的事情吧。
接着林星语说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我们都要去牛角镇,不如等下一同前往如何?”
说话的时候,她看向了李秋,像是在征求长辈的意见。
“无妨”,李秋平静道,这些小事儿压根不在意。
再说了,路又不是他家的,还能拦着不让走不成……
短暂的停留后,一行人吃饱喝足,修整得差不多了,继续上路。
林星语重新戴上了面纱,多了他们姐弟俩,到底林星语长得太过出众,而且在之前的路边客栈露过脸的,有意无意,他们走的时候,后面跟着的人多了一些。
红颜祸水?
云景心头古怪,如果接下来发生点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之类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奇怪的,看了看身边的师父,云景甚至还有点期待。
期待有人来送菜。
是事实一路上风平浪静,直到他们下午回到牛角镇,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让云景白‘期待’一场。
回到牛角镇后,各自相互道别分开回家去了。
刘大壮他们将云景师徒俩送到分路的地方就停下,并没有踏足云景他们平常住的地方。
咕咕……咕咕……
云景推开院子门,小白就发出奇怪的叫声迈着八字步迎了上来,那叫声,也不知道跟什么动物学的。
来到云景身边,它蹭了蹭云景,像是在邀功,像是在说你不在的时候我把这个家看得很好。
池塘里,脸盆大的乌龟趁小白不注意,游到岸边伸出脑袋看向云景。
“小白,这几天多谢啦”,云景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笑道,然后冲着小乌龟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小白依旧蹭着云景,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云景懂了,这是要好处呢,于是牵引了一些灵气给它,小白这才满意,又和云景亲昵片刻,然后展翅飞走了,它也是要吃东西的。
并没有厚此薄彼,云景也给了小乌龟一些灵气,那家伙得到灵气后沉入水底去了。
看到师父第一时间去查看花圃中的那株野菊,云景顺便给它也来了一些灵气……
回到住处,安顿下来后,天也快黑了,师徒俩简单的吃了些东西,随后李秋说:“景儿,你把碗筷洗了,然后练字吧,为师出去一趟”
“好的师父”,云景点头,估摸着师父依旧在想办法弄清楚天现异象的事情。
云景练字到晚上大概十点,李秋才回来,也没告诉云景他做什么去了。
晚上,云景睡觉的时候,惯例每天吸收灵气滋养自身,顺便给归来的小白,乌龟和花圃中的野菊也来了一些……
去县城一趟,拿了个功名回来,这样的大喜事,原本云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家人的,奈何如今才月初,只能等月底回去了。
他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昔的平静。
隔天一早起床,因为是春季,他和师父李秋下地干活儿,时间差不多了,去学堂吃饭上课。
总之,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虽然他已经是童生了,可依旧和以前的同学们一起学习,这个学期已经去了一小半,调整学习进度太仓促,只能是下学期再调整了。
那天回来后,云景再没见过林星语,对方只是单纯的送林夜星来牛角镇而已,送到后应该已经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云景早晚和师父下地干活儿,中午学习,休息的那天,还是会去镇上易容摆摊。
唯一不同的是,中午的时候,李秋都会离开学堂不知道去了哪里。
云景知道,他是在想方设法的打听关于天现异象的事情,他这一忙起来,连当初说过云景考取童生后教他练武的事情都忘了,云景也没在意,反正每天吸收灵气也能变强,练武的话,师父教他就学。
一直这样平静的过了快一个月。
月底的时候,第二天放假,云景是要惯例回家去一趟的。
可这天晚上,李秋却是带着满脸的沉重回来了,坐在客厅一言不发。
他情绪很不稳定,云景明显能感觉得到。
这天回来的李秋不复往日的平静,武者先天中期的修为都忘了压制,对云景来说恐怖的气息吞吐不定,让他胆战心惊。
以李秋为中心,方圆千米内的小动物都仿佛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恐怖气息,虫不鸣鸟不叫,寂静得可怕。
“师父,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景无法安心练字,于是放下毛笔问道。
看了云景一眼,李秋深吸口气,平复了身上不稳定的气息,他看向云景沉声道:“景儿,你还记得那天在县城看到的远处天边异象吗?”
“师父,徒儿自然是记得的,怎么,有眉目了吗?”云景点点头道。
李秋语气沉重道:“的确有眉目了,经过为师这一个月来的多方打听,总算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道这里,李秋突然眼圈发红,看向远方的夜空喃喃道:“景儿,有一位夫子陨落了!”
“啊?”云景心头一惊,赫然看向师父李秋,一脸难以置信。
夫子啊,寿五百,活历史一般的人物,每一个站出来都拥有挽大厦将倾的手段和智慧,师父居然告诉自己,有这样的一位人物陨落了!
点点头,李秋沉声道:“是的,有一位夫子云落了,具体是哪一位还不清楚,那天的异象,就是夫子陨落之时引发的天象变化!”
“这……!”
云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深吸口气,李秋说:“消息已经确认无误,朝廷如今封锁了这个消息并未哄传天下,为师还是托了你师祖的关系才知道的,不过夫子陨落,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朝廷才会公布,举国同悲!”
猛然听到这个消息,除了对夫子陨落的惊愕意外之外,云景还想了很多更为深远的东西,深吸口气问:“师父,夫子陨落,必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吧?”
“何止!”,李秋凝重道。
然后说:“夫子啊,国之擎天柱,虽然还不清楚陨落的是谁,可任何一位陨落,都将是整个王朝不可估量的损失!”
“为师打听到,陨落的那位夫子,并非寿终正寝,而是被敌国残害,气血冲霄,这才引发了当日的天象异常!”
说到这里,李秋问云景:“景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战争!”云景无比凝重的吐出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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