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对驻颜丹本身不感兴趣。
但驻颜丹的丹方,对他来说,却有一定的价值。
这水致霂身上驻颜丹不少,显然掌握了驻颜丹的炼制之法。
“不行!”水致霂迅速回应,“仅仅一味药材,根本不值一副丹方,何况还是驻颜丹这种从来不愁销路的丹药!”
“若是换续骨丹的残方,倒是可以考虑。”
裴凌传音道:“残方真假难辨,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推演完整。我就要驻颜丹丹方!若是菡堕精魄一味不够,就再加一株薝葡博迦花。”
菡堕精魄和薝葡博迦花?
水致霂精神一振,对方一个人居然就有两味他所需的天材地宝!
不过,无论是在哪个地方,驻颜丹都深受女修以及部分男修的欢迎。
其炼制材料并不稀缺,成本堪称低廉,但却可以得到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利润。
可以说,这种丹药,是整个筑基层次的丹药中,来灵石最快的!
因此,用驻颜丹丹方换这两份天材地宝,他还是有点吃亏……
当然了,他也可以伪装一份假的驻颜丹丹方给对方。
按照葛园的规矩,只要对方认不出来,他就能白白得到两份求购已久的珍稀药材。
但作为湄阳郡本地修士,这葛园,是他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的常驻之地,而且身为七品炼丹师,从长远看,自己的信誉怎么都比一张丹方重要的多!
权衡利弊,水致霂心中顿时有所动摇。
这时候交易时间也快到了,他一咬牙,沉声传音:“好!就菡堕精魄和薝葡博迦花,交易吧!”
闻言,裴凌立刻起身,往屠禾面前的长案走去。
菡堕精魄是一种水生异族亡故后形成的类似于水晶的东西,而这种水生异族,天生地养,诞生纯属意外,算是可遇不可求。
对于寻常修士来说,哪怕不吝灵石,求购所需时间,也动辄以年为单位。
至于薝葡博迦花,理论上来说,比菡堕精魄要多得多。只要是环境适合的地方,都有可能生长。
问题是,它只生长在元婴期也要小心翼翼的凶险之地。
而元婴期修士,不可能专门跑去那种地方采药……
所以市面上也非常罕见。
也就九阿厉氏这种积年望族,对外界来说,珍贵无比的种种天材地宝,其库房内,却是汗牛充栋。
厉猎月为裴凌预备修炼资粮时,这两种药材,都只是寻常之物。
而且等裴凌回去重溟宗,还能再找厉师姐补充。
此刻,裴凌很是随意的取出两份药材,放到屠禾面前。
与此同时,水致霂也从高台上走下,自储物囊中拿出一枚空白玉简,凝神将驻颜丹的炼制丹方录入其中,尚未递给裴凌,系统已然迅速上线:“叮咚!检测到外界陌生丹方,系统正在为您收录……”
听着系统的提示音,裴凌暗自点头。
很好,对方给的丹方,是真的。
这么想着,他接过对方递来的玉简,随意扫了眼其中的内容,刚刚记下所需的药材,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叮咚!外界陌生丹方收录完毕,请宿主命名。”
“驻颜丹。”裴凌在心中取完名后,放下玉简,颔首道:“丹方没问题。”
而此刻,水致霂也正好检查完菡堕精魄和薝葡博迦花,同样点了点头道:“菡堕精魄和薝葡博迦花也没问题。”
于是,交易完成。
裴凌正要回座,水致霂却是心念一动。
眼前这丹师看起来十分年轻,出手却十分豪奢,连菡堕精魄和薝葡博迦花这种罕见之物,也能随手拿出,显然家底丰厚。
当下,他叫住裴凌,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块泛黄的兽皮,这兽皮上半部分还算完整,下半部分却坑坑洼洼的,仿佛被虫豸啃噬过一样,足足缺失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面积。
兽皮刚刚出现在水致霂手中,裴凌耳畔再次传来提示音:“叮咚!检测到外界陌生丹方,系统正在为您收录……”
又有丹方?
裴凌微微一怔,就见水致霂扬了扬手中兽皮,客客气气的说道:“这位道友,我这续骨丹的残方,绝对是真的!而且,不说丹方本身,这记载丹方的异兽皮,也十分罕见,价值不菲!”
“试问若非真品,谁会用如此代价来造假?”
“这可是结丹层次的丹方!”
“还是少数能够修复道体的丹药。”
“倘若丹方完整的话,其价值将以上品灵石计!”
“但现在,只要三百……不,一百块中品灵石,你便可以拿去!”
裴凌站住脚,脸色渐渐变了!
不是因为水致霂的话,而是因为,残缺丹方,系统竟然照样可以收录?!
他很快回过神来,正要一口答应,但马上就压下焦躁,当下不紧不慢的说道:“一百中品灵石太贵了,最多五十!”
“成交!”水致霂毫不迟疑的点头,立刻将兽皮塞进了裴凌手中。
这个残方,说起来是他还是九品炼丹师的时候,年少气盛,在一个市集上,被奸商忽悠的晕头转向,拿出自己当时所有的积蓄,如获至宝的买了下来。
当时还天真的做过靠自己的才智将其推算完整,在家族之中一鸣惊人,扶摇直上,迎娶皇朝公主,走上丹师巅峰的美梦。
然而……
反正残方的每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眼下将兽皮卖出去,自己没有任何损失,能宰对方一块灵石是一块!
裴凌见状,直接从储物囊中取出五十块中品灵石递了过去。
水致霂稍微检查了下,发现灵石没问题,便收入储物囊,干脆利索的转头就走。
交易已经当着屠禾的面完成,对方现在想反悔也没用了!
裴凌展开兽皮,匆匆扫了几眼,却见上面的内容,乃是云篆书写,指甲大小的字迹密密麻麻。
他大概记了下有哪些材料后,便将其收入储物囊,返回自己的座位。
此刻一炷香时间到,水致霂换到了期盼已久的三味天材地宝,就连一直砸在手里的残方也卖了出去,非常满意的走下高台。
紧接着上去的,是一名打扮异常华贵的丹师,其身量颀长,丰神如玉,着一袭月白蹙金撒绣鹓鶵衔芝圆领窄袖道袍,粗看道袍的料子,似乎织的时候夹入了金丝,细看那些偶然闪烁的金光,赫然都是一个个蝇头大小的符文。
袍服尚且如此考究,更不必说他头顶玉冠、胸口坠领、腰间蹀躞、足蹬法靴……诸多佩饰齐全,无一不是宝光流溢的上佳法宝。
总而言之,此人堪堪上台,尚未开口,豪富之感,已然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