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意外来的措不及防,一声巨响吓得墨凌墨书都砸在了脸上。
看武瑶不动如山,娇娜沉溺在她的世界已与现世脱轨,墨凌墨、花信都暗自庆幸。
须臾,茯苓推门,快步走近,低声道:“内宫方向,有东西炸了,目测是长公主的栖霞殿。”
墨凌墨当机立决:“信姐,王爷还得一会儿,恐栖霞殿有异,还是劳你进宫看看!”
“好,你们可要保证此间安全。”
花信化为一团浓影离去。
影族的潜行速度在日间大致可以与奔马持平,乘马还要受墙体、道路限制,影族除禁制、阵术外,则百无禁忌。
茯苓忧心道:“都是月末了,出这幺蛾子,还是针对长公主,可见他们月初不会轻易罢休!”
“圣上在紫微宫,都没说要回来?”
茯苓苦笑道:“长公主也接连催过三次,听布帕说,圣上给长公主的信中称:‘几十年殚精竭虑,享受享受怎么了?’”
“享受倒也不错。”
武瞾离宫前说是李念芸、武瑶执政,武瑶每日都有事忙,大概朝政有七成都是李念芸一手办理。
墨凌墨想到这个也能理解李念芸的无奈,尤其武瞾待在紫微宫不回来是谁都没想到的。
据李念芸抱怨,武瞾的做法都是武瑶缺德损教授的,两头难为,墨凌墨也伤脑的很。
众人都是在面对的困难想起武瞾在时威慑群臣的好,设身处地去想,墨凌墨认为武瞾不急着回京也有考验武瑶、李念芸的成分在。
临帝位,九五至尊,也改不了女子身的事实。
“凌墨,揣摩圣意要不得!”
墨凌墨摇头笑道:“你还是缺点儿接受力,真的……你多与瑶哥哥相处,你会发现圣上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圣。”
茯苓不否认墨凌墨在武瑶身边有了过去不及的改变,但针对武瞾的话,茯苓不敢苟同。
墨凌墨没有就茯苓的想法多说什么,她知道武瑶会改变茯苓的看法。
……
内宫建筑多是挑好的,耗费不计,在栖霞殿离奇发生爆炸以后,并未引起大火。
花信在去往栖霞殿的路上没少听宫人议论栖霞殿的状况。
听起来李念芸无碍,独她的侍婢受重伤不治身亡。
赶到栖霞殿外,问知李念芸人确实无恙,已移到了偏殿,花信也便不急着去面见李念芸。
爆炸因一个羽族守卫引燃一箱炸药导致,中途遭到侍婢阻拦,没能直冲李念芸去。
距离限制了爆炸威力,没炸伤李念芸,死者是那名阻拦了死士守卫的侍婢。
与那侍婢先后拱卫李念芸的,尚有一影族暗卫、一熊族宫人、一炎兽族女官,即李念芸使唤的宫中尚仪,尹君焱。
详问过,花信得知那熊族宫人也是照应李念芸起居的近身人,名唤梓昕。
暗卫沥川系栖霞殿主事,负责栖霞殿守卫等事宜,是虺的同族,秘影族人。
解答过心里的疑问,花信欲要面见李念芸,尹君焱迎面走来。
身为尚仪,尹君焱的姿态小步走得合规合范,穿一件灰白轻纱红边裙。
持仪态,手叠腹前,步调快,也能信步闲庭。
尹君焱的肌肤看得见的白里透红,艳艳红唇向上抹起,浅红长发,笑不露齿。
她炎兽体质使然,一身肌体布满了细长的橙红色的裂斑。
炎兽一族按五行,属火,对火法有相当的天赋。
在尹君焱走近后,花信能感觉到尹君焱体温之高,她都有些想远离尹君焱。
尹君焱倩笑道:“心绪不平,没收住心源火,姐姐海涵!”
花信接应之余,想到尹君焱介绍给武瑶,待到武瑶想对尹君焱做些什么,尹君焱一个不小心收不住体火,武瑶人都得焦喽。
治登徒子,再寻不到比炎兽族人更合适的。
“不妨事……妹妹专等我问过详情才过来,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可能有些猜想了。”
尹君焱请让道:“如此甚好,那么姐姐是见公主,还是看现场?”
花信面会李念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即示意尹君焱带路到现场一观。
在尹君焱的眼中,花信看到的都是圆滑事故,这路人不比武瑶还会玩笑装像,如无需要,花信宁肯不接触。
没两步到李念芸卧房。
从外看,卧房是人炸了个粉碎,可进到室内,花信发现爆炸波造成破坏局限在了方圆五步内。
“死士是贼人安排,侍婢亦然,这便是事实。”尹君焱爽利道。
花信并不觉得惊诧,李念芸能玩转朝政,不可能不对身边人心里有数。
在事前阻止这一场大逆不道的谋杀的获益远不比将计就计,李念芸是做了正确的决定,弃砖引玉。
花信捻了些粘粘在地板上的爆炸物残留,抬到鼻底轻嗅,微笑问:“不见公主,正表明公主有事吩咐,看来是要我们王爷劳心?”
“姐姐的话听了让人有些不适呢——”
玩笑一句,尹君焱附耳对花信道:“王爷若能拢到肖氏,下月初的临朝,可多一成把握!”
花信颔首道:“要不要通过肖翊怜?”
“额……”尹君焱摊手道:“公主说:‘王舅超然物外,自有巧计’。”
“又是个不会自个儿动的。”
花信话中的前者,不难想到是指武瞾。
这话听得,记不得。
与武瞾直接交流继而进玉宸宫的人,傲气些尹君焱也不能说什么。
唯有左耳进右耳出,在合适的时候当一个不上心的人。
尹君焱注意花信,花信注意现场。
置身在显得有些干净的爆炸现场,花信全然感受不到爆炸的可怖。
这种爆炸后的情景让花信联想到爆炸物,真正能做到发生爆炸还不留什么痕迹的,也只有“零感”。
“零感”之名来自其爆炸时的高能——让人无痛觉身亡的爆炸。
零感不多见,价格还比其他爆炸物昂贵,不是懂行的人,不会用。
尹君焱试问:“是否要我说说整个过程?”
“话还是留了说给王爷听,我不主事。”
尹君焱失笑道:“也罢,随你。”
花信的推让有客套在里边,尹君焱真说了,她也听了去,不见得于事有补。
能说动肖翊怜还得是武瑶的油嘴,那话说得跟蜜里调油似的,活活腻死人。
在等武瑶来的间隙,两人都自觉没有再言及正事,都是说些闲话。
原本花信以为她们会话不投机,到后来,聊得热切,她认为尹君焱还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此刻,武瑶正在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