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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就两万吧,两万也不少了,若皆是敢战之士,用来迷糊虎蹲兔也是足够了。”
听到张维贤说两万人,卢飏心下稍定,卢飏最怕京营连两万兵马都凑不齐,弄一些痞子兵和老弱病残上去,到时候还真有可能折在关外。
“兵甲如何?大车和马匹是否齐备?”
卢飏又问张维贤,如今京营主要是他在管。
“两万人的兵甲还算齐备,大车和马匹也都能保证,虽然京营这些年垮了不少,但是好在架子还在,咱这次出兵人数也不多,两万人的兵甲马匹大车等还是能凑出来的。”
张维贤跟几人商量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卢飏道。
为了吃空饷,京营在账面上可是有近二十万人马的,所以两万人的兵器甲胄等战略物资那是十分充足的。
“铠甲以及火药、火铳等火器有没有?”
卢飏觉得京营的这些老爷兵都没有正经打过仗,若是真跟草原鞑子厮杀,肯定会被虐成渣渣,卢飏觉得还是让这些人搞搞堑壕战,躲在大车壕沟后面对射比较好一些。
“有,很多,那东西就是爱炸膛。”
“火药有吗?”
卢飏又问,若是火药足够的话,卢飏可以试验弄些简易的爆炸装置。
“也有,很多,这东西王恭厂那边每年都送来一些,都堆在仓库里没人用。”
火药、火枪以及刀剑都是需要保养的,时间长了便不能用了,虽然很多,但具体能不能用,还得细细挑选一下。
几人正说着话,程墨进来报告说五军都督府的人已经到齐了。
刘文耀便请卢飏、魏公公以及诸位大佬出去跟五军都督府的官吏们训话。
五军都督府其实是一个很大的衙门,里面的官吏也不少,毕竟行军作战牵扯的面也很广,战略规划、后勤补给、兵士征调、日常训练等等,所以得知陛下又重开了五军都督府,所有的官吏便都来了,黑压压的在门前站了一群。
卢飏目测了一下,官员和吏员加起来得有几百人之多。
卢飏作为御赐的钦差,自然代表皇帝对众人勉励了一番,随后魏公公又对众人威胁了一番。
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的也是很默契。
出塞外做监军这事,宫里的大部分太监都是拒绝的,毕竟没什么油水,又是兵行险着,一个不好,估计小命就交代了。
不过魏公公不一样,当他听说带兵的是卢飏卢状元的时候,便主动请缨了。
魏公公要搏一把。
魏公公不比宫里的其他太监,他进宫的时候都已经四十了,在古代虽然没有三十五岁现象,但是岁数大了一样不好找工作。
所以魏公公在宫里过得也不是很得志,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拍马屁了,但是至今还只是一个少监,手下就三五个人,而且至今魏公公就在万历皇帝面前露了两次脸,一次是宣旨回来复旨,第二次便是这次了。
特别是这次,魏公公在皇帝心里的地位直接上了一个台阶,关键时刻敢于豁得出去的太监,万历皇帝还是挺欣赏的。
一通训话结束,整个五军都督府便运转了起来。
不过卢飏有些信不过这些闲惯了的官吏,这次出征,他得有自己的参谋班子,于是便去了万历皇帝那里要人,对于卢飏的要求,万历皇帝没有异议,很快孙传庭、吴国祯、钱敬忠和杨文岳便被请了来。
这几个家伙刚中了进士,每日正沉浸在应该送往的喜悦之中,陡然被叫来听差,一个个都有些莫名其妙。
“怪不得你没有去参加琼林宴,原来是这事啊,可是为什么让你领兵?你之前打过仗?”
众人有些不解,杨文岳便问道。
“这事就别提了,咱之前殿试的时候不是写了策论吗?陛下觉得我写得挺好,这次虎墩兔寇边便征求了我的意见,于是我就出了这个主意,既然是我出的主意,陛下便让我去了。”
卢飏有些无奈,其实他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出完主意之后便成了他带兵,不过事情已经如此,为了宣府附件的大明百姓,他还是决定走这一趟。
几人闻言点了点头,殿试之后,所有人的卷子都张贴了出来,几人看了卢飏关于辽事的策论,卢飏写的确实好,连孙传庭这个军户看了都佩服不已。
虽然对被临时叫来干活有些不爽,但是这是几人中进士之后的第一份工作,而且又是皇帝亲自抓的,一个个便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卢飏随后给几人分配了任务,钱敬忠心比较细,他和杨文岳搭档,正好负责后勤,而孙传庭有军户背景,则做了自己的作战参谋,至于吴国祯,没什么长处,就是人缘比较好,便让其做了自己的秘书,到时候帮自己迎来送往。
有了自己的班子,卢飏便轻松多了。
出了五军都督府,卢飏便与几个国公去了武备库。
京营荒废多年,不过兵器铠甲等武器却是多的很,但是却都落了灰,卢飏让勋贵们的家丁都来挑选,这些人虽然也是京营的人,但因为是家丁,都是挑的军中勇武之人,打仗也算老手了,调选兵器也正合适。
进了武备库,让卢飏最欣喜的是里面火器很多,鸟铳、三眼铳,小弗朗机炮,抬枪等等,而且最让卢飏意外的是里面有许多虎蹲炮,还有十几门大弗朗机炮。
卢飏欣喜不已,便让人将这些火枪火炮都带上,特别是虎蹲炮,这玩意类似于后世的大号散弹枪,三十到五十米的距离内,杀伤力极强。
卢飏准备组建个炮营,若是虎墩兔真来攻打他们,他便在近距离给他们尝尝什么叫步炮协同。
留下那些国公们挑选兵器,卢飏又去了城外的流民营,他要雇佣一千流民当民夫,他对兵部和户部的后勤保障不放心,他要临时建立自己的后勤保障体系。
一中午的时间,卢飏让五军都督府的人招揽了一千个民夫,这些人皆是拖家带口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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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做民夫,家眷则给带到了军营,等到这些壮丁回来,才能给放了。
卢飏一家给一两银子的劳务费,家眷则在军营管吃管喝,若是壮丁死了,则一家给五十两银子的抚恤,另外家眷卢飏也承诺会招进皇庄里做活。
这些人都是流民,皆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卢飏若是不雇佣他们,哪天饿死也是常事,所以卢飏开出这个条件之后,便有人蜂拥报名,甚至觉得自己死了,一家人去了皇庄有个吃饭的营生,那也不亏了。
不过对于卢飏还要单独招揽民夫的做法,张维贤等人有些不理解,虽然他们没有打过仗,但是也是知道后勤保障都是征发民夫的。
“少卿为何还要给钱招募,直接让兵部和户部征发民夫不就行了?”
面对张维贤等人的询问,卢飏只侧耳对他说了一句“公爷难道忘了土木堡之变?”张维贤便明白了。
“公爷,咱这一趟计划是只做疑兵,时间是半个月,但是一来虎墩兔那边不可控,谁知道他会如何反应,若是他脑子抽了,转而咬住咱,咱也得做好防备,二来则是辽东宣府和蓟镇的兵也不可靠,若是他们路上耽误时间,咱还不定要撑多久。”
张维贤闻言点了点头,接着道:“未虑胜先虑败,应当如此,多做些准备是对的。”
不过魏忠贤魏公公对于卢飏的这个做法却有些微词,但是魏忠贤会做人,并没有当面说,在去西郊大营的路上拉住了卢飏。
“状元公,你安排那些家眷去皇庄的事,是不是要先给陛下禀报?”
魏忠贤释放了善意,卢飏自然也投桃报李。
“公公不必担心,陛下给了我临机决断之权,如今陛下的皇庄正是缺人的时候,想必陛下会同意的,当然,等晚上回了五军都督府,我便会向陛下禀告此事,到时候魏公公也可以单独向陛下奏明此事,我不会让公公难做的。”
魏忠贤听了卢飏的话,顿时放下了心,他是皇帝派来监军的,若是此事禀告,那便是他失职,但是绕过卢飏去密奏,便就得罪了卢飏。
卢飏是今科的状元,又是早就在皇帝面前挂了号的,若是打赢了这一仗,那以后必定前途无量,这样的红人也不是他这个宫里的一般太监得罪的起的。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魏忠贤看好卢飏,想与其结个善缘,所以凡事都要和卢飏商量着来。
众人都是骑马,很快便到了西郊大营,此时京营已经集结完毕,等待卢飏选兵。
卢飏现按四十以上、十八以下的年龄条件,刷下去了一批人,剩下的便都是十八到四十岁的兵士了。
对于这些人,卢飏也不可能一个个的挑选,于是便用了体能淘汰的法子,让他们开始跑圈。
京营的西郊大营很大,围着营地跑一圈,差不多就有七八里路了,所以两圈下来,那些平时身体不够强壮的便看出来了。
对于武艺什么的,卢飏没办法考核,而且他觉得个人武艺在战争中用处并不大,反正他准备让这些人放火铳,用长矛和弓箭,武艺什么的倒是次要的了,只要体格强壮,服从命令就行。
这两圈筛下来,只有两万人不到了。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卢飏也有些无奈,怪不得张维贤等人说差不多能凑够两万人,这还是卢飏只考察了体能和年龄,若是按照后世的征兵标准,这些人估计连一万也剩不下。
“少卿,要不要让他们操练一下?”
冷兵器时代阵法很重要,所以见卢飏如此选兵,成国公以为卢飏不知兵呢,便好心提醒。
“咱这次主要是疑兵,坚决不跟鞑子死磕,阵法什么的用不上,若是虎墩兔真来咬咱,咱就选个地方挖堑壕死守,不给那些鞑子正面作战的机会。”
对于挖堑壕什么的,定国公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也没打过仗,所以也不好置疑卢飏。
接下来,卢飏则开始服从性的选拔了。
卢飏先命人在校场中挖了一个齐腰深的大坑,然后灌满了水,又灌了一层尿。
卢飏一开始想灌屎的,后来觉得这东西细菌太多,万一碰上个伤口感染的,这时代没有抗生素,死翘翘也有可能,卢飏无奈便用了尿。
接下来便是让这些京营的老爷兵们开始列队,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从混杂着稀泥和尿液的水中趟过去。
这些士兵刚才都看见有人往里面倒尿了,所以卢飏的命令下了以后,军士们却仍然不动。
“为何不听将令?”
卢飏走过去大声质问第一千户所的两个百户军官。
“回钦差,里面有尿。”
两个千户看着那飘着尿液香气的水潭,心里是极其抗拒的。
不过卢飏却不理会这两人,直接又大声下了一遍命令:“目标,前方水潭,快步前进!”
两个人闻言,看了一眼卢飏,接着又对视一眼,还是一动不动。
“姓名?军阶?”
卢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两人随后依次报了自己的名字和官阶,然后还对卢飏询问,能不能从旁边绕过去。
卢飏没有理会他们二人的问题,一正一副两个千户,正五品和从武品的官员,卢飏有权当场斩杀。
不过卢飏想了想,还是没下得了狠心,只是大声宣布两人就地免职。
两人闻言,心中一惊,再看了看卢飏,眼中询问是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不过卢飏表情异常严肃,脸上却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大人,你这不是开玩笑吧,我又没犯事,你凭什么免掉我的官职?”
其中那个千户不服的问道。
京营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能在里面干到千户,肯定也不是凡人。
“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要想继续在军中任职便从这水中趟过去,若是不想趟,那便趁早滚蛋回家抱娘们去。”
卢飏知道慈不掌兵,但是还想给这俩人一个机会,若是再不识相,那便别怪他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