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驴踢踢踏踏,从飞云谷走了出来。
凌逸骑在毛驴身上,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钟元道与慕千江、闵清慧及慕羽雪等人远远看着凌逸去远,每个人都神情复杂。
一场看似荒谬的闹剧落幕,剧中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成了输家。
慕羽雪轻轻咬着嘴唇,眼神闪烁不定。
“爹,你说所有这一切,都是凌逸自己策划的?”
“那他为什么一定要把云霄门这许多年打下的基业,尽数葬送?”
慕千江徐徐道:“他曾说,此间事了,他将永远不会再出现在青苍大陆。”
“或许,他已经预见到了前面的危机,所以才会行事如此激烈。”
慕羽雪霍地转头过去,睁大眼睛看着慕千江。
“那……是什么样的危机,要让他非得做到这种程度?”
慕千江眼神微凛,却摇摇头,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若是三年前凌正堂及一众云霄门人之死真的与那几个门派有关,凌逸怕是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当整个云霄门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才能无牵无挂,无所畏惧吧……”
风起山谷,卷起枝叶翩飞。
而那个骑着毛驴的年轻人,却已经在路的尽头渐行渐远,。
孤独孑然的身影,在蜿蜒的山路上孤独前行,直至不见。
风吹落叶的衬托下,忽然之间,竟是凭空生出一种无可言说的悲怆之意,令人无端动容。
“经此一去,青苍大陆,又该生出怎样的风云波折?”
一直没有作声的钟元道终于下了决心,向着慕千江揖手道:“凌公子乃是江湖奇才,老朽不忍看他被诸多武林同道误解,请谷主替我准备一匹马,老朽想上云霄门走一趟!”
慕羽雪听到这话,立即跳了下去,冲着青瑶叫道:“备马!”
凌逸却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些人脑补出了一套完整的心路历程,更带出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气。
他只是自顾自坐在驴背上,手里展开了一份青苍大陆的舆图。
目光落在舆图之上,琢磨的却不是那些找到门来的江湖门派,而是武宗会盟发布的“七大任务”。
依照系统对任务的提示,若是不考虑那枚精炼洗髓丹,只完成基本的晋升排位的任务,那凌逸需要达到三个条件。
一、破解至少一起武林悬案,奖励声望值5000点
二、完成至少一项武宗大会发布的任务(每项任务奖励声望值5000点)
三、在武宗大会比武上,至少取得五轮胜利(每轮胜利奖励声望值5000点)
比武是最后一环,可以暂时不用理会。
在武宗大会正式开始之前,他要做的事,主要就是围绕武术武宗会盟发布的“七大任务”和“武林四大悬案”展开。
“少门主”留下的烂摊子太过被动麻烦,目前整个局势对他极其不利,凌逸只能暂时把赢取精炼洗髓丹的念头往后放了放。
他需要优先集中精神先完成基本任务,先确保不会被洗牌出局。
在保住基本牌面之后,才能考虑扩大战果,去争取那枚珍贵的精炼洗髓丹。
离开飞云谷之前,凌逸特意向慕千江和钟元道了解了一下关于武宗会盟七大任务的一些细节。
根据他们的介绍,这七大任务由来已久,已经成了每届武宗大会对各门各派综合评判的重要依据之一。
而关于各项任务的具体认定,武宗会盟又有许多详细的规则限制,并非仅凭各门派空口白话或是一家之言。
当初凌正堂就是期望借清剿凶兽的机会,让云霄门达成化解一方危难危机的任务目标,以提升云霄门在武宗之中的声望地位。
可惜凌正堂出师未捷身先死,终是未能完成这一愿望。
现在,凌逸需要从这七项任务中,先找出自己最容易完成的一项。
毛驴撒着蹄子在山道上哒哒前行,凌逸盯着舆图,口中喃喃念道:“清除江湖恶势……这一项应该比较容易办到一点吧?”
对凌逸来说,破解什么“武学难题”,弘扬什么“武学精萃”,都太过学术了一点。
单纯的打架似乎还要更加简单直接一些。
而且从慕千江与钟元道的口中也都明确了,所谓的“江湖恶势”并不仅限于黑道的帮派,那些凶名昭著恶行累累的大奸大恶之辈,也都归于这一类。
这样一来,凌逸可选择的目标就更多了。
当然,慕千江的言语之间,也透露了很明确的意思。
这些黑道帮派能够一直挺立至今,总归是有些原因的。
有些门派集一门之力,尚且铲除了不他们,更不要说凌逸现在仅仅只有一个人。
不过凌逸对慕千江的话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总归都要去做的事情,瞻前顾后并没有什么用处。
“云霄门往西,有一处叫‘黑煞帮’的匪寨……”
“如果拿下黑煞帮,从这条线路走过去,再往南面一点,好像正好是武林四大悬案之一‘松风迷雾’的案发地。”
顺利的话,凌逸说不定可以破掉“松风迷雾”,这样就一举解决两项任务。
当然,既然被称为青苍武宗的四大悬案之一,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掉的。
再顺着舆图的方向看过去,凌逸竟然发现“松风迷雾”的案发地距离凌正堂当时去清剿凶兽的锦华五城居然没有多远。
当时那些凶兽的出处,则是更加西边的长岭山脉。
“听说长岭山脉之中凶险无比,却也不乏珍兽异宝……”
这般算算,似乎又可以把七大任务中的取得一件稀世珍材算进去。
要是能在长岭山脉中击杀一头高阶凶兽,是不是也算得上世所公认的壮举?
想了一会儿,凌逸忽然哑然失笑,抖抖手中的舆图,收了起来。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
既不能毫无章法计划,也不能贪多求快。
凌逸索眯着眼睛,在驴背上打起盹儿来。
如此晃晃悠悠回到云霄门时,已经过了午时。
耳畔传来的讥笑和哄闹声将凌逸吵醒。
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张混和着轻蔑、不屑、鄙夷、厌恶,又充满诡异热切的脸孔,正在他的面前挤作一堆。
“凌逸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