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快乐哈)
转眼间两年就过去了。
永乐七年,朱瞻基十一岁了。
乌斯藏的改革很是成功,不仅是省去了许多军费。还因为商路的畅通,为国朝增加了不少的税收。
财政之道,不外乎开源节流是也。乌斯藏与四川、云南的贸易,还有当地体制上的改革,让当地局面愈发的稳定。而稳定的局面,就可以节省大量的财政投入,此乃节流是也。
而互相贸易的过程中,国朝所收取的税,此乃开源是也。
乌斯藏都护使内邬、朵甘都护使张景万、乌斯藏布政使何正方联合奏报,言明当今高原的稳定且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改革政策。比如汉家学堂、孔庙的修建,征募乌斯藏百姓参军,甚至推荐少数优秀的乌斯藏学生去参加明经科考试。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朱瞻基,却并没有参与这些事务。就在朱瞻基闭关学习完成之后,他将目光已经转向了其他地方。乌斯藏的事务,自有内阁与乌斯藏承宣布政司负责,后续改革的继续进行,朱瞻基是不敢再插手了。
永乐七年,国朝有两件大事将要发生。
一个是淇国公丘福北征蒙古,按照历史轨迹是要全军覆没的。
另一个则是郑和第二次下西洋回来,这可能改变大明对于海外事务的政策与方针。
郑和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回来,而丘福的大军已经开始准备出发了。
朱棣对于丘福这次的北征,那是极其看重的。
朱棣召集朱高炽三兄弟、兵部、内阁、五军都督府的高层将军和官员们进行了彻夜的会议,为丘福的大军制定出一套完备的行军路线、战争方略、后勤保障等事务。
朱瞻基与朱瞻壑两兄弟,作为大明朝皇家下一代的重点培养对象也是很荣幸的参与进了这次议事。
“这蒙古人最近是又不老实了,据说跟兀良哈三卫还有辽东的女真这勾结起来了。
这帮子蛮夷相互勾连,对辽东、大同、宣府都造成了影响。现在居然就连顺天府,也都时有蒙古游骑入境。”
忘了说了,就在朱瞻基的边关策被内阁完善之后,更加坚定了朱棣迁都的决心。北平已经被升格成了顺天府,可能马上就要成为北京城了。
“父皇不必在意,给儿臣十万精锐!儿臣与淇国公两路大军同时出击,淇国公负责廓清漠北、儿臣负责犁廷女真!”
朱高煦满不在乎,他可不认为以明军现在的战斗力解决不了那些子蛮夷。
朱瞻基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对着朱高煦的背影暗自碎了一口。
战争可以解决问题,但是犁廷解决不了。怀柔可以解决问题,但是软弱解决不了。
大明朝需要一场有限的战争安定局势,再通过战争所带来的和平日子去用怀柔的手段来彻底安定边境。
当大明使用战争的手段平定了辽东与漠北之后,需要的是恩威并施的手段而不是一味的使用暴力或者妥协的手段。
要统治一个地方,最重要的是能统治民心。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亘古不变只真理所言非虚。
统治一块刚刚被征服的土地,需要确立严明的法律且以绝对的武力手段去维持法律的运转。谁要是敢挑战大明的统治权,必须予以严惩。而同时也需要使用怀柔的行政策略,用制度去保障当地居民能够在大明的统治之下拥有生存的途径。
甚至要满足当地居民更高级的思想文化需求,比如支持当地宗教、传统文化的保留与发展,为当地居民在大明朝提供上升的空间等等。
在此基础上,有意识的引导大明主体的汉家文化进入当地。也同时引导当地的文化反向进入大明内地,就这样经过上百年的磨合,这块土地才是真真正正的成为大明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成化犁廷和羁縻州制度,就证明了单一的手段是行不通的这个道理。
朱棣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尤其是在朱瞻基的边关策提出之后就更加清醒了过来。
“老二你不要胡说,让你带着十万大军征讨辽东女真还不把那帮子家伙全部都给逼反了?”
朱棣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必须要建立不世的功勋。
一场胜仗固然重要,可是再重要也比不上开疆拓土的功业。如果能够在乌斯藏之后,再度照猫画虎的收取辽东或者漠北的边关之地,那他朱棣才能真正的青史留名。
想到了青史留名,朱棣居然下意识的回头问了朱瞻基一句“基儿你怎么看,此番战事之后应该如何处理蒙古事务。”
朱瞻基闻言立马出列,对着朱棣恭敬的一拜说道“善后问题不难,乌斯藏已经有了经验。而且据孙儿所知,云南与贵州的布政使这两年夜效仿乌斯藏制度搞了些新政。据说在当地效果不错,国朝只需要吸取这些经验再结合一下北方当地的情况就不难制定处一套长久得治理策略于方针。
不过北方最难的问题,还是要先解决阿鲁台与本雅失里这两个虏酋。
蒙古人在中原到底是经略了将近百余年,还曾经西征到了很远的地方。故而说蒙古的高层见多识广、蒙古的骑士战力强悍,根本不是以前所面对的那些蛮夷可以比拟的。
所以说孙儿认为要征服漠北,光是战争就需要数场才能解决,更不要提接下来的事情了。淇国公这一战,需要做的是打出我明军的威风、顺便摸清漠北蒙古诸部的详细情报。
那就要在战争上求稳,不求大胜但至少不能输。而且需要广撒斥候、锦衣卫于漠北,借着军威宣召蒙古诸部首领。以此来探查漠北山川地理、部族关系、人口分布这些至关重要的情报,只有这样才能方便以后对于蒙古诸部的战争。
简单点来说,这次战争不是一场军事站而是一场政治战。”
朱瞻基话儿说到一半,又看了看一旁的丘福德表情才继续说道“淇国公此战有多少斩获孙儿不关心,孙儿只关心淇国公能不宣威于大漠之上,将漠北的山川地图、人文地理、部族关系等情报还有漠北诸部德使节给带回来。”
“可笑!战争之事不看战果缴获,那还要看些什么?”
朱高煦也是个能征善战的将军,自然事知道朱瞻基说的话是对的。
不过为了反对而反对,朱高煦还必须要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
朱高煦主要是不敢再让朱瞻基继续往下说了,因为他生怕再像两年前那样,朱瞻基随便忽悠忽悠朱棣就领到了去北方劳军宣慰的差事。
到时候再在北方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用旗牌调动军队打一场漂亮仗,增加了朱瞻基的威望和在军队当中的人脉。朱瞻基这小子本来就难对付,如果继续让他发展下去那朱高煦可就要彻底的与皇位无缘了。
朱高炽听见朱高煦说他大儿子,当即也是不乐意的起身说道“父皇!基儿言之有理,此战乃是先遣之战,不需要注重于斩获之物资。
昔汉武北征匈奴,亦是经过数次战争,摸清了匈奴的部落关系、山川草场才进行了漠北大战的。
更是还以霍骠骑取河西之地以断匈奴之右臂,以恩赏之法连肃慎、高句丽之民以断匈奴左臂。
数十年之布局,数十年之心血方才有之封狼居胥之壮举!
今日我大明朝与蒙古之态势,比只大汉与匈奴之间更好。
不过亦是不可掉以轻心,稳固陕西防御、收拢辽东女真兀良哈、小仗大仗的慢慢打,最终才可以彻底的解决北方边境之问题。”
“大哥说的是,二哥你就是太急躁了。北方边关只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你就算带着十万大军上草原打一个打胜仗也难以解决问题不是?”
“是啊父王,咱们现在是要长远的解决问题,而不是只顾着短期的那点利益。”
赵王朱高燧与汉王世子朱瞻壑居然一起帮助朱瞻基说话,这让朱高煦很是意外。
朱高燧原本是站在朱高煦这边的,不过最近却是再向太子朱高炽那边靠拢。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朱高煦天天自比唐太宗罢了。然后吧朱高炽比作李建成,朱高燧比作李元吉。
那朱高燧自然是不乐意的,但是还不能跟朱高煦翻脸,故而就只能给朱高煦上上眼药了。
朱瞻基帮助朱瞻基说话那朱高煦事一点都不意外,他家那个混小子天天就跟着他那大侄子混。
朱瞻壑现在是以朱瞻基为偶像,半只眼睛是看不上朱高煦的那些治国理念。
“父亲大人,您就不要跟太子伯父争那个位子了。且不说父亲您根本就比不过太子伯父......儿臣是说治国理政方面哈,儿臣也是比不过大哥的呀。”
朱瞻壑如是说。
老朱家皇室之间的关系,开始微妙起来了。
“大父在上!淇国公此战乃是扬我大明威风于塞外,必要保其心无旁骛而可一心为战。俗话说葳蕤之苍柏必有深泽之根基、霶霈之风雨必有万里之浓云,若想使淇国公马到功成则必保后方之安定。
故此言之,孙儿请往边关,出山海、入辽东。安女真之躁动,抚兀良哈之人心。
叔父汉王,尚武而通兵法、坚韧而性顽强。可留守于宣大之间,或可坐镇于顺天之府,亦可捍卫代朔之城。
将军刘真,国侯王聪。武备精略,德行淑均。可与孙儿同往辽东之地,亦可随叔父留于宣府、大同之所居。
阁臣杨寓(杨士奇),心有韬略而临危不乱,博学多才而不惧刀枪。此之谓可堪大用,以之流于顺天府统筹粮草、后勤之要务,则可保大军之无忧也。”
朱瞻基洋洋洒洒的废了一大通的话,还兼顾了各个派系的人员安排,他就不信朱棣这回还能不同意他去辽东的差事。
“小兔崽子,你给朕搁这儿背出师表呢?
等你出去了,有了旗牌和军队。然后再给朕来一次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朱棣横了朱瞻基一眼,他知道朱瞻基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可是朱棣就是不想听。
不是朱棣信不过朱瞻基,身为祖父的朱棣对于他这个大孙子一向是很有信心的。朱棣敢说,朱瞻基的能力足以匹敌大明朝的多数中层官吏与中层军官们。
朱棣不想让朱瞻基出去乱跑的原因,不是因为能力、也不是因为派系间的制衡,那只能是年龄了。
之前的乌斯藏好歹还是大明的国土,现在的辽东之地还不算是大明朝的国土呢。大明在辽东只有半岛一带的统治权,更内地的地方还是女真部族们的天下。
朱棣怕就怕朱瞻基脑瓜子犯浑,然后他麾下的将军大臣们还制不住他。再给他来一次以身涉险的战斗,一旦朱瞻基出了什么岔子,那朱棣可是受不了的。
两年前就是这样,朱棣只是嚷朱瞻基区成都府走走,结果这小子愣是跑到拉萨去了。
这回朱棣要是让朱瞻基这小子去辽东府,朱棣能想到这小子敢给他跑去茶啊冲去。
“对了,你小子老实的回答朕的问题。如果辽东女真或者兀良哈与阿鲁台互相勾结,你打算如何做呀?”
“嗯?”
朱瞻基闻言一愣,不过马上便回过神来说道“主动出击!兵贵神速,必要抢先于其一步。不能困守于辽东沈阳之地,必须挑选精锐直扑女真重地茶啊冲还有更北面的阿勒锦。
此二地在前金国时期乃是辽东重镇,女真人聚集之地。只有抢先掌控此二地方可挟制女真,挟制女真方可遥领兀良哈!”
漂亮,朱瞻基你这会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吧!
朱棣看着朱瞻基跃跃欲试的模样,没搭理朱瞻基转身对刘真说道“着五军都督府马军都督、广汉侯刘真,统神机营、三千营各一部,另有太原卫、中山卫、铁岭卫听其调度。驻守辽东府,于大军北征之时监视女真、兀良哈。
皇太孙朱瞻基,禁足!”
朱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