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贼寇休跑!”
当啷——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李遗挥舞将剑当头迎过贼首面门,剑刃掠过其脸颊,瞬间划过一道血口,虽说很细,但却是恰到好处,些许鲜血正从他那满是胡茬的脸上缓缓流淌着。
双方战马各自扬起马蹄仰天长嘶,李遗双眼凛冽盯着面前脸色狰狞的贼首很是威猛地喊叫道:
“来啊!是大丈夫就给我来!”
“……啊啊啊!!!你们这些汉人,吃老子一刀!!!”那马匪贼首提着弯刀面目可憎地直奔李遗冲杀而去,可见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彻底被对手激怒。
驾——
踏踏踏——
砰——
哐啷——
这一击势大力沉,虽说弯刀轻盈,但力道却都是由这贼出来的,二人兵刃相接互不相让,一时间竟形成胶着僵持状态,李遗面对这等对手自然不会退让一步,但却也无法再进一步。
只因为这个马匪贼首的出刀招法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还有些神鬼莫测的感觉,每次发动进攻都不按着套路章法,全都是凭借着主观意识还有他自身力量来给敌人造成巨大伤害。
嗖嗖——
嗡——
忽然一阵风吹过,二人掌中兵器相互发出一种嗡鸣,而且这场风大而凛冽,使得处于胶着状态的李遗二人被迫分开,周围厮杀的将士也都被大风袭来而被迫收手躲避。
这场风乃是凉州今年第一场,而且风力极强,纵使是训练有素的人与马,面对这等大风也会承受不住,更何况是正在交手的他们,别无他法的李遗也就只好另辟蹊径伺机而动。
呜呜——
嗖嗖——
一轮又一轮的烈风不断席卷而来,它们裹挟着狂沙石砾向周围的一切事物冲杀过去,在这里的蜀军与那些马匪见状如此,纷纷寻找可以充当掩体的地方,结果他们发现趴在地上躲避风沙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李遗命令所有人全都下马趴在地上躲避风沙,这样至少还能活下来,不然左右瞎跑迟早会被这场沙尘淹没的,于是将士们听从李遗的统一指挥,所有人集体下马趴在原地,战马缰绳纷纷拽在手中防止骚乱。
相对于那些马匪来说就有些不太友好了,风沙肆意驰骋,贼首率领这些马匪们想要逃跑,可面前的道路都被风沙所阻,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可走,当他们犹豫不决的那一刻,风沙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时间,而是顺着他们迎面杀来。
嗖嗖——
“快趴下!”
“下马,趴下!!!”
踏踏踏——
由于贼首的不及时决断,这群马匪很快就被风沙所掩埋,他们的战马也都受了惊吓不见踪影,而那贼首因为躲避不及也被沙尘埋在了底下。
风沙掠过,天气放朗,一切都归于寂静,趴在沙土上的蜀军将士们纷纷缓缓抬起他们的脑袋以求正常呼吸,李遗蜷缩着身子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在他听到周围有人出声的那一刻突然站起身来向周围一顿狂喊。
“咳咳咳!呸!还有活着的没有!”
“都在!将军!”
“咳咳!都活着呢!”
“快看那些马匪!”
这群蜀军将士们纷纷抬起头来回应着李遗的话,而当他们看向眼前倒在地上被沙土掩埋的马匪的一刹那间顿时感到些许惋惜,但恶贼毕竟是恶贼,怜惜的只是他们的生命而已。
却见李遗提着剑来到那个马匪贼首面前蹲了下来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势,仔细查看一番后得出了结果,他是因呼吸不畅导致窒息而亡的。
“嗯?”当李遗搜查他身上的刹那,他忽然在这个贼首的铠甲身上摸到了一张纸,将其拿出来后,趁着些许光亮他把这上面的字缓缓念道:“魏凉州刺史邈送上。”
把这几个字念完后,李遗忽然感到一丝不对,他将这封信拆开并且查看一番后才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头,紧跟着后面的大部队也赶到这里,王双与夫人关凤等将率领部队来到他们的身后,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遗,王双策马上前对他问道:
“李将军战况如何?”
“将军,这些人就是袭击村子的马匪,躺在地上的就是贼首,而且……末将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封书信。”李遗被王双的提醒而缓过神来,他拿着手上的信脸色紧绷将其交给了王双。
见李遗拿着一封书信,王双紧皱双眉,而后翻身下马把刀扔给身后的校尉拿好,自己来到李遗面前把书信接下一边拆开一边对他问道:
“这信,确实是从那贼首身上搜到的?”
“当真无疑,而且这信的署名人是……徐邈。”李遗眉头紧锁,把这封信递给王双很是严肃地说道。
跟在后面的关凤等人也都纷纷跑了过来,看到李遗的脸色很差,关凤不由得担心地向其问道:
“夫君脸色如此苍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却没想到徐邈竟如此不择手段。”李遗指着那封信颇为不可思议且又不敢相信地说道:“他以城池为代价,把凉州全境所有马匪全部收入麾下,只为抵挡我大汉部队进入凉州。”
“什么?!”
这番话一经说出,在场的所有将领都对此感到颇为意外,他们纷纷瞪大双眼看向站在倒下的贼首身旁的李遗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而王双接下书信拆开看完后,他的眼神中竟然充满了愤怒与杀戮。
看完信的王双把书信递给身旁的关凤与张嶷后脸色红润且愤怒地吼道:
“这徐邈老贼当真是把事全部做绝了!若把城池都瓜分给那些马匪,老百姓呢!受苦的不是老百姓吗!”
“且慢!这信确实是徐邈写的,但这许诺城池交给他们镇守一事,却是有些让人感到迷惑……”关凤拿着信通篇看完后思考一番忽然想到了一个结果,于是她睁大双眼对他们开口叫道:“通过这信纸张与时间来看,这群马匪应当是在半个月收编的兵马!而且他们的正式身份应当是番和城守军。”
张嶷这时走上前来接下书信也查看起来,他把信通篇读过后也认为关凤的观点是正确的,只不过这群马匪由于没有任何管束统领他们,因此而为祸一方鱼肉百姓,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够拿着属于西域四郡骑兵专属马上弯刀的原因。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张掖郡内敌军岂不都是马匪组成的部队?要知道西域四郡的马匪杀人不眨眼,作战极其彪悍,如果真正硬碰硬,恐怕他们在骑兵战术上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