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可汗,薛轨此人颇有气节,您这样的方式断然无用,不妨试试我的计划?”
一名谋臣在下面阴恻恻的笑了笑。
“什么计划?”
始毕不由得脸色一凝,好奇的看向了他。
“卑职刚刚得到情报,陆尘率领五万大军去支援涿鹿县城,断后的部队只有两万兵马,其将领名为李明,陆尘知道咱们现在迫切想要寻一座城池来做庇护所,但他一定想不到,咱们会反其道而行之!”
那人说着,满脸得意的笑了起来:“咱们就绕后去偷袭李明部队,只要李明部队一灭,咱们一定可以复制陆尘的战术,将他内外夹击,消灭在包围圈里!”
“妙啊!”
听完他的话,始毕顿时睁大了眼睛,满脸赞叹的说道:“阿史那沙比,你不愧是曾经潜入中原生活学习了十几年的人才,果然不凡,好,既然如此,那本汗就采取你的战术!”
两天后。
涿鹿县城。
城墙上的将领们全部都在厉声高呼,激励着各部的士兵。
“兄弟们,城内就是咱们的同胞百姓,如果不想再现长安的惨剧,不想看到咱们的同胞妻女受到凌辱,就给我奋死守城!”
其中喊的声音最大的,便是涿鹿县城的守将,薛轨。
这两天来,他不眠不休,此时已经到了极限,但仍坚持着指挥作战,甚至亲自上阵,斩落时不时爬上城墙的东突厥士兵。
东突厥的攻势异常凶猛,两天来也是不眠不休的在进攻,甚至夜里视线不良的情况下都没有停止的意思。
整整两天的激战,双方都陷入了疲惫不堪的状态。
在他的不远处,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少年手持银剪戟,一戟刺出,便将两三名突厥士兵推下了城墙,跌落摔死。
推下这几人后,少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一个踉跄跌落在地,随后靠在城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礼儿,莫要逞强了,下去歇息一会儿吧。”
薛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忍不住关切的说道。
“不可!”
少年摇了摇头,右手紧握着银剪戟,满脸坚决的说道:“突厥狗的攻势太猛,儿不能松懈!”
“只要有我薛礼在,涿鹿县城他们就休想染指,人在城在,不死不休!”
少年大喝一声,壮大声势后,又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猛然起身,向着刚刚爬上来的一名突厥士兵狠狠的刺去。
手中银剪戟奋力挥舞,一名又一名突厥士兵被他刺落城墙,把刚刚上来的一批突厥士兵解决后,他这才又退后几步,靠在城墙上稍作休息。
薛轨心生感慨,目光望着城外仿佛没有减缓攻势意思的东突厥大军,心思沉到了谷底。
再这样下去,距离兵败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还能等到陆尘的支援吗?
薛轨的目光不由得拉长,看向远处茫茫天地相接的地方。
东突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破涿鹿,誓不罢休,薛轨等人已经坚守了两天,涿鹿县城已经是摇摇欲坠。
看眼下的情况,薛轨他再坚守半天已是极限。
这两天薛轨运用了手头上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疯狂守城,甚至连城内百姓的房屋都拆了,用碎石砖瓦砸那些突厥士兵。
若非如此,他们只怕连第一天都顶不过去。
现在城内的房子都拆完了,东突厥的士兵渐渐可以爬上城墙进行袭击,而且爬上来的东突厥士兵越来越多。
他们这些人,马上就要招架不住了。
“难道我薛轨今日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薛轨凄然一笑,语气之中透着几分悲凉。
他不怕死,他就怕守不住身后的这座城,他就怕保护不了城内的这些平民百姓。
就在这时,遥远的地方,那天与地交接的位置,突然出现异象。
随着一道烟尘滚滚,数千铁骑犹如神兵天降,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尘雾,向这边靠近着。
巨大的威势令天地变色,东突厥的兵马闻声更是吓的肝胆欲裂。
这气势,好像是几十万大军一般。
“那是……”
“是王爷!”
“领头的是王爷!”
“我们有救了!”
城墙上的士兵顿时激动无比的高呼起来。
薛轨闻言更是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陆尘来了?
那个传闻中被数十万大军围追堵截都不落下风,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高句丽,灭西突厥,杀梁师都,平定刘武周叛乱的行唐王陆尘??
就在薛轨思考的时候,陆尘的骑兵以神速突破了东突厥的后方,气势磅礴的将东突厥士兵给杀了个措手不及。
刹那之间,东突厥后方的兵马方寸大乱。
“王爷威武!”
“王爷万岁!”
城墙上的隋军将士,顿时陷入了欣喜若狂的情绪之中。
“威武个屁,万岁个鸟,赶紧下来支援啊!”
陆尘手持青龙偃月刀,势大力沉的招式毫不留情的施展在那些东突厥士兵的身上。
一招既出,必有人亡!
一口气杀了几十人后,陆尘笑骂着看向了城墙上的士兵:“他奶奶的,你们看戏呢?”
原本肃杀的氛围,瞬间破防,杀意连天的战场上,竟然在陆尘的感染下,多了几分畅意和轻松。
“哈哈哈,来了!”
城墙上的将领们闻言,立刻招呼着各自的兵马下了城墙,打开城门后便冲了出去。
几乎陷入绝望的薛轨,此时也忍不住感到热血沸腾,虽然已经十分疲惫,但在这一瞬间仿佛充满了力量,立刻招呼着自己的人也跟了下去,向城外冲杀而去。
陆尘率领着数千骑兵,对眼前能看到的东突厥士兵疯狂冲杀。
没有阵法,没有战术,就是一个字:干!
疯狂的战斗中,东突厥的队伍里鲜血飞溅,东突厥士兵犹如秋收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
“这太疯狂了!”
薛礼看到眼下的情况,不由得惊叹出声:“东突厥至少还有四万人,而这陆尘不过区区三四千人,这样的进攻,和自杀无异!”
“可偏偏是这种自杀式的进攻,竟然爆发出所向披靡的凶猛气势,简直恐怖至极!”
薛礼虽然十五六岁,但他却在父亲的影响下自幼饱读兵书,苦练武艺。
所以薛礼很清楚敌我双方的差距,单说数量差距,对陆尘的骑兵都是致命的。